淩泉不敢回頭，怕自己後悔，再也舍不得放有痕走。

    在有痕看不見的地方，他淚灑衣襟。

    看著他的背影，有痕的手蜷了蜷。

    她不是不知道淩泉的真心，也不是看不到淩泉的決心。

    淩泉眼中那份深情，亂不了她的心，卻讓她深深感動。

    她不想他越陷越深，偏偏他難以自拔。

    她很清楚，隻要自己願意回頭，淩泉就在身後，她可以得他一生寵愛，過上很多女人向往和羨慕的生活。

    可是，她回不了頭。

    終究，是她辜負了他的一番心意。

    她不想他因她而難過，可他一腔深情，她無以為報。

    半響，有痕平複了情緒，一轉身，秦華站在她身後，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聽說你要走？”見有痕轉身，秦華藏起眸底情緒開了口，一臉的不讚同，“你連續闖浮生塔和鎮妖塔，根本來不及休息，累倒了不說，還受了傷、中了火毒，就不能歇息幾日再走？”

    “都不是大事，很快就能好。”有痕語氣輕鬆。

    “魂體受傷也不算大事？”秦華還是沒忍住，眸中的擔心傾瀉而出，“有痕，要不是月汐仙君發現了你用來封閉痛穴的銀針，你打算瞞我們多久？”

    “那痛並非隨時會發作，你真的不用擔心。別忘了，我自己也是醫者。”有痕轉移話題，“比試結果如何？烏衣堂那些人沒有為難你吧？”

    “他們自然少不了冷嘲熱諷一番。”秦華沒有隱瞞有痕，“我的實力有限，沒有進入16強。過去那些同修很多跑來嘲諷我，雲先生那晚特意帶我去烏鳳山的山頂喝酒，結果愁生和空青趕來，說你被收進了鎮妖塔，我扔下酒壺就來了。”

    雲崖帶他去烏鳳山喝酒？

    有痕腦子裏飛快閃過一個念頭，卻不忘安撫秦華，“你如此刻苦，來年比試一定能取得好成績。”

    “比試不重要。”秦華凝著有痕，話裏帶著試探，“既然你堅持要走，帶上我吧。”

    “星輝堂主都說你是難得的好苗子，你豈能因為我放棄學業？”有痕搖頭，“留下來好好輔佐太子殿下和淩泉。當初我把你引薦給他們，便是希望你能追隨他們，日後有一番作為。”

    “我甘願平庸。”秦華當即表態。

    “就當是幫我。”有痕壓低聲音，“淩霄心機深沉，貴妃黨謀劃良久，淩泉勢單力薄，正是用人之際。有你在他身邊，我才能放心。”

    “可是你……”秦華欲言又止。

    有痕的拳頭輕輕砸在秦華身上，“放心，我不會有事。他日，我們定會再見！”

    “有痕，你是翱翔九天的神鷹，我隻是凡世俗子，隻要抬頭能看見你自由翱翔，我心足矣。”秦華笑了笑，藏起心中的痛，“答應我，好好活下去，讓我一抬頭，就能看見你！”

    “你也保重！”有痕喚出皮皮蝦，與趕來的愁生、空青一道飛上了天空。

    月汐屋內，床上打坐的月汐猛地睜開眼睛，吐出一口鮮血，他手指蜷了蜷，望向緊閉的窗戶，眸光幽暗。

    無人看見，他滿頭冷汗，一身雪白長衫，背部全被鮮血浸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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