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慮有痕傷勢未愈，皮皮蝦一飛出星移國京城，愁生就找了個驛站，買了輛馬車。

    愁生易容成車夫，有痕和空青則易容成兄妹，不緊不慢向黑水涯而去。

    黃昏時分，十多匹快馬飛奔而來，踏破暮色，揚起塵煙。

    來者是一幫土匪，迅速將馬車圍起來。

    一直在車裏打坐的有痕睜開眼睛，撩開卷簾走出來，空青跟在她身後，一臉膽怯地抓著她的衣衫。

    “各位大哥，小弟我沒什麽錢，這點銀子，你們拿去買酒喝。”有痕遞上兩張銀票，麵額都不大。

    “打發叫花子呢？”為首的那一個土匪臉一橫，手中馬鞭指著有痕和空青，“頭抬起來，給爺看看！”

    空青嚇得一哆嗦，頭埋得更低。

    倒是有痕，手一抖，銀票一縮，頭抬了起來。

    易容後的她，五官非常普通，扔人堆裏都找不著，星眸刻意收斂，沒有平素的流光璀璨。

    “後麵那個，抬頭！”土匪又喝了一聲，身下的馬打了個響鼻，馬蹄在地上刨了刨，像是要衝過來。

    空青顫顫巍巍抬起頭。

    她特意讓有痕給自己弄了一對鬥雞眼，加上一臉的麻子，看上去無比滑稽。

    眾人一愣，隨即哈哈大笑。

    空青白了臉，慌忙又把頭低下，眼裏暗暗滑過一絲狡黠。

    “你小子怎麽找個這麽醜的小娘子？”那個土匪笑得差點摔下馬來，“真是醜出了天際！”

    “各位大哥，我妹妹小時候發天花，扯歪了眼睛、留下了痘印，家裏這些年為了給她看病，早就一貧如洗。”有痕慌忙擋在空青身前，“各位要是不嫌棄，這點錢你們拿去，小弟我還要帶著妹妹趕路。”

    “錢不要，人留下。”有個土匪騎著馬從後麵走上來，其他人紛紛給他讓路。

    空青一滯，一旁的愁生手攥成了拳。

    “老大，這小娘子也太醜了，兄弟們下不了嘴啊。”剛才說話那土匪撓撓腦袋。

    “爺有說要她留下嗎？”老大順手給了他一馬鞭，冷哼一聲，“就許你們找樂子？爺也該開葷了吧？！”

    “老大，你終於開竅了？！”那幫土匪又驚又喜，隨即愕然，“你，莫非你，看上這小子了？”

    愁生和空青同時一愣，有痕也是一怔，暗暗瞄向那個土匪頭。

    這家夥相貌一般，看上去沒那些手下粗魯，也不像他們那般膀大腰圓，騎在馬上，倒有幾分說不出的氣度。

    “怎麽？不行？”土匪頭子揮手又是一馬鞭甩在手下身上，“爺還就是看上他了！第一眼就看上了，王八看綠豆，格外對眼！”

    土匪們麵麵相覷，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一個個點頭哈腰，“恭喜老大找到真愛！”

    有痕嘴角抽了抽。

    你妹！真愛？！問過我的意見嗎？

    “老大，兄弟我這就幫你把那小子，哦，不，把你的心上人帶過來，咱們回去好好慶賀！”有個土匪為了邀功，當即就要騎馬過來擼有痕。

    “慶賀你個毛線！”旁邊的人重重拍他的頭，“我們喝酒，老大洞房！”

    “哦，對對對，老大洞房！”那土匪說著就要上前。

    “慢！”土匪頭子清喝一聲，“爺的人，豈能讓你們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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