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老師？”

    歐陽南抬頭，一臉驚愕的看著麵前的人。

    柳如煙，她怎麽來了？

    沒錯，這個突然出現的人，正是柳如煙，歐陽小南的班主任。

    “歐陽小南，你才十六歲，還沒到法定的年齡，不能喝酒。”

    穿著一襲黑色長裙的柳如煙，雖然從外表怎麽都看不出來是一位老師，不過她一開口，還是有板有眼，儼然一個管教學生的老師樣子。

    她拿過歐陽南手裏的酒，放在了一旁的台階上，然後，自己也坐了下去。

    “這麽多酒，都是你爸爸喝的？”

    柳如煙低頭看著地上的一片狼藉，開口問道。

    歐陽南沒有回答，卻反問了一句：“老師，你剛才也去看……我爸的演出了？”

    不說別的，就衝柳如煙的突然出現，還有她這一身打扮，要說她剛才沒在歐陽南的演出現場，打死都沒人信。

    “我不是看，我隻是聽。”

    柳如煙並沒有否認，隻是換了一個說法，她微笑看著歐陽南，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

    夜風蕭瑟，冷月如泣，佳人在側，如夢如煙。

    不知為何，歐陽南的腦海中，莫名的閃過了這樣一句話。

    望著柳如煙的側顏，他忽然也有些不自在起來。

    “老師，你也是我爸的粉絲嗎，我怎麽從來都沒聽你提起過？”

    “粉絲？嗯，我也不知道，應該不算，我隻是挺喜歡聽他的歌，那個時候，我還在上學，後來我也沒想到，他的兒子，成了我班級裏的學生，而且，還是那麽優秀。”

    柳如煙的話，讓歐陽南有些驕傲，又有些不好意思，同時還有一些沾沾自喜。

    原來柳如煙她對自己也是一直默默關注的。

    如果不是今天晚上的偶遇，可能歐陽南一直都會以為，柳如煙是很討厭自己的。

    “其實，我在十多年前的時候，就曾經見過你爸爸。”柳如煙雙手托腮，看著天邊的夜色，像是在和身邊的“歐陽小南”對話，又仿佛是在喃喃自語。

    “什麽，你十多年前就見過我……爸？”歐陽南有些意外，不過轉念一想，這也沒什麽問題，畢竟自己的身份在這擺著，整個濱江市，有幾個不認識自己的？

    “那時候……算了，我跟你說這些做什麽。小南，你們的家事，其實我並不想知道太多，我隻知道你是個懂事又聽話的孩子，我想不出來到底發生了什麽，讓你這個學期發生這麽大的變化。不過從今天的事情來看，我好像有點明白了。”

    “你……明白什麽了？”

    歐陽南有些緊張，畢竟他並不知道柳如煙已經來了多久，如果剛才自己和兒子對話都被她聽到了，那可就糟了……

    “我明白了，你們父子倆之間的矛盾其實也不小，剛才我看到他把你一個人扔在這，自己揚長而去，我就覺得，他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但不管怎麽樣，小南，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不要被任何人影響，更不要受你爸爸的影響，他是他，你是你，明白嗎？”

    柳如煙深深的看著歐陽南，那語氣，就像一個媽媽，在對孩子表達殷切的期望。

    在知道柳如煙沒發現自己的秘密之後，歐陽南暗暗鬆了口氣。

    反正不管你說什麽，我就點頭就行了。

    “嗯嗯嗯，我知道了柳老師，你別搭理我爸，他就是一個神經病，瘋子，剛才我都不知道他在舞台上發什麽瘋，然後就跑到這裏喝酒……算了，總之我們家的事有點複雜，您放心柳老師，我最近狀態是不大對，不過，我會努力找到狀態的，絕不會辜負您對我的期望。。”

    最後的這種套路話，歐陽南早都說的滾瓜爛熟，不過，從來都不會往心裏去。

    柳如煙微笑起來，她第一次在歐陽南麵前笑的這麽自然，露出好看的兩個虎牙。

    原來她還有虎牙……

    歐陽南不由看的呆了，這樣明媚如春風的笑容，他已經很久很久，都沒有見到過了。

    尤其那兩個虎牙，更是直接把柳如煙的年齡，從禦姐的級別，直接拉到了情竇初開的小女生一般可愛。

    “你這麽看著老師幹什麽？”柳如煙納悶地問。

    “老師……你真好看……”

    歐陽南這才回過神來，咧嘴傻笑著，有些不好意思的撓起了頭。

    柳如煙倒沒在意，伸手敲了一下歐陽南的頭，語氣中帶著一絲嗔怪的說：“臭小子，胡說什麽，走，老師送你回家。”

    她說著就往江畔走去，歐陽南忙隨後跟了上去，然後柳如煙拿出車鑰匙按了下，路邊停著的一輛紅色高爾夫的車燈就隨即亮了起來。

    “走，我記得你家的路。”

    柳如煙坐上了駕駛位，熟練的打開車燈，係好安全帶，對歐陽南揮手。

    歐陽南心中莫名竊喜，隨後上了車，嬉皮笑臉地豎起大拇指說：“老師，你的氣質，配這身裙子，再加上這輛車，簡直就是絕世美女。”

    柳如煙不由笑的香肩亂聳起來，她轉頭看向歐陽南，板起臉說：“小小年紀，跟誰學的油嘴滑舌，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歐陽南一捂嘴，說：“這可不是我說的，是我爸說的。”

    “你爸說的？他……都說我什麽來著？”

    柳如煙的眼中明顯流露出一絲訝異，還有好奇。

    歐陽南臉上也掠過了一丟丟不易察覺的得意，心想，這個柳如煙老師以前在自己麵前裝的一本正經，很不待見自己的樣子，看看，這不還是對自己的評價很在意嗎？

    畢竟，那可是來自明星歐陽南的評價呀。

    “我爸說……咱們學校裏，你不但教學生教的好，長的也最好看，而且氣質也最有特點，如果不當老師的話，去娛樂圈發展，說不定能大火。”

    歐陽南順嘴胡謅，說的煞有介事，其實都是他臨時瞎編的。

    “去娛樂圈發展？嗬嗬，我可不想去，我和那種地方，天生絕緣。”

    柳如煙臉上帶著一絲冷冷的笑，目光轉向前方，望著夜色中，遠處的霓虹閃爍。

    歐陽南呆呆的望著她的側影，忽然意識到，這應該，也是一個有故事的女人。

    “柳老師，你以前，嚐試著接觸過這方麵的東西嗎？”他試探著問道。

    沉默半晌，柳如煙並沒有回答，卻是直接一推檔杆，腳下一踩油門，車子毫無防備的就衝了出去。

    “哎……”

    歐陽南猝不及防，腦袋重重撞在靠背上，他再轉頭看向柳如煙，卻發現柳如煙的臉龐上，在車窗外的燈光映照下，帶著一抹酡紅。

    “老師，你不會是……喝酒了？”

    歐陽南忽然發現了這個問題，一臉驚悚的問。

    誰知，柳如煙卻像是並不在意，微微聳了聳肩，說：“隻是一杯雞尾酒而已。”

    “雞尾酒……雞爪子酒也不行啊，你快停下，我來開，你這是酒駕，抓住很麻煩的。”

    歐陽南絮絮叨叨的說著，就要柳如煙靠邊停車，柳如煙打開了車窗，一縷夜風吹進來，她似乎剛才的酒勁這才發作上來，斜瞥了歐陽南一眼，說：“你來開？你有駕照麽？”

    “當然有了，我可是老司機……”歐陽南這時候急的好像已經忘了自己的身份，脫口而出。

    “喲，你還老司機，你考過科目二麽？據我所知，十六歲好像還不讓申請駕駛證？”

    “我……”

    歐陽南這才想起來，自己現在是“歐陽小南”，裝的哪門子老司機！

    柳如煙咯咯的笑了起來，她忽然加速，對歐陽南道：“坐穩了，真正的老司機要帶你飛了。”

    歐陽南目瞪口呆：“老司機，你懂不懂酒駕的後果，要不，咱們還是……”

    “酒駕也不會抓你，給我坐好了。”

    柳如煙不再聽他囉嗦，油門一轟，邁速表直接飆到一百多，這輛車子就如同離弦之箭，射了出去。

    歐陽南後悔不迭，心說早點反應過來她喝酒了，這車不上也罷！

    這特麽的被交警抓住，罰款吊銷駕駛證事小，萬一路上出點交通意外怎麽辦？

    想到這裏，歐陽南望著車窗外一掠即逝的景物，由於速度太快而變得迷幻的五顏六色的燈光，他的心猛然揪在了一起，六年前的那一幕，轟然湧上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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