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莫要難過，大不了就跟他們拚個魚死網破，這輩子能追隨大哥，值了！”虯髯客的手下張狂的叫囂著，都是大盜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了，何況死前能經曆這麽大的陣仗，也算死而無憾了。

    “哈哈哈……老夫豈是那種未戰先怯之輩？今夜唯死戰爾，敗則陰間重振旗鼓斬閻羅，勝則馳騁南海獨霸一方。小的們，老子問你們怕不怕？”

    “怕他們個俅！”

    “不怕，不怕……”

    虯髯客手下的小嘍囉瘋狂的呐喊著，神態一個比癲狂，全然就是虯髯客的瘋狂崇拜者。不過也對，若不是有這麽多瘋狂的追隨者，虯髯客又怎麽可能在海外建國呢？

    “好！”

    虯髯客豪情萬丈舉著拳頭大吼著，所有人都閉上嘴巴用狂熱的眼神看著他。“一會給老子狠狠的打，不要心疼箭，也別怕浪費桐油，石頭，隻要這次打贏了，整個南海都是我們的，到時候要什麽沒有？小的們都給老子動起來，讓大唐水師看看，我們也是帶把的，不好欺負。”

    虯髯客鼓惑的聲音讓所有人像打了強心針一樣，推石頭都比平常快的多，這士氣一下子就上去了。顏瞳透過望遠鏡看到這些海盜情緒的便會，當即對虯髯客充滿了佩服，這人不該做海盜啊！若是入得水軍來，領個將軍職統著萬人那是起碼的。

    “顏統領是不是可以發起進攻了？”

    “不著急，看到沒有，他們剛剛才往石頭上潑了油，我們就再等一會，等油幹了，再潑一次能浪費他們不少油，而那時候也是他們最困倦的時候，那時便是我們登陸攻打的時候。”

    顏瞳淡笑的說著，幾年的時間硬是把一個不入流的小校尉培養成一個合格的將領，當真讓人分不清是時勢造英雄，還是英雄造時勢。

    海上的風在獵獵作響，顏瞳揮手了，八千人像螞蟻一樣從各個方向登島，一時間廝殺聲撕碎了夜晚的寧靜，火光在衝天，滾石轟隆的聲音夾雜著細微的哀嚎聲，而漫天的箭羽咻咻聲不斷，將整個海島都點亮了。

    戰爭在很快就進入膠著的狀態，悍不畏死的衝鋒跟不懼死亡的抵抗碰撞在一起，不斷有人倒下不起，還有人從島上掉到海裏被潮汐推送著，運氣好的被海浪推回沙灘上，運氣不好的直接被卷著消失在海浪。

    虯髯客高坐島上看著雙方戰士碰撞在一起，殘肢橫飛不能讓他的心緒有一絲絲起伏，他看似觀看全局，心思實際上全在島上布防的幾個漏洞上。

    顏瞳則通過望遠鏡看著他，強攻的指令一條一條的發布下去，八千多人攻島，雖然死傷慘重，可是抵抗卻是越來越弱。

    在他的強攻下，清晨的時候已經有半座島落入了水軍的手中，剩下的險地也是岌岌可危，虯髯客的手下一個個都在破口大罵，這群人太他娘操蛋了，打了一夜不累不說，還他娘的不要命。再這麽下去，很快就要短兵相接了。

    “大哥，他們攻勢太猛了，再這麽下去，我們怕是要守不住了。”一個小頭目滿身是血的跑來對虯髯客說道。

    “守不住了你怕不怕？”虯髯客齜著牙笑著問小頭目，那小頭目臉登時就變紅了，猛地搖了搖頭激動的說道“大哥，我不怕，剛剛我宰了四個早就夠本了，就是擔心大哥……”

    “哈哈……好小子怕什麽？隻管放開手腳的打，輸了大哥帶你們到陰間建國立業，老子就不信這蔡聰的手能伸到陰間去？”

    虯髯客霸氣的說著，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將布防在漏洞上的人手全招了回來打算跟顏瞳一決死戰。

    這一千五百多個好手的加入瞬間就將水軍擋在了半道上，壓力一時大解。

    隻是虯髯客的眼中沒有一絲的喜意，三個漏洞沒有了布防，在唐軍眼裏這座島就是個破爛篩子，稍微用點力就能傾覆所有的海盜。

    虯髯客再怎麽拚死抵抗也是沒有用，從布防漏洞打上來的士兵直接將戰場推進到島中心地帶。戰鬥持續到太陽下山的時候，他的身邊隻剩下幾百人，在寨子裏做困獸之鬥。

    火光照耀整個天空，虯髯客看著寨子外數不清的士兵，頹然一笑對身邊的人說道“老子看來得去陰間混了，你們一會提著我的頭出去請降，想必蔡聰不會殺你們的。”

    “大哥你說什麽呢？我們要是貪生怕死唐軍來的時候我們就投降了，現在想叫弟弟背信棄義那是萬萬不可能，你們說是不是？”

    “二當家說得對，了不起就是死。”

    虯髯客的手下齊齊呼叫著，眼中全是視死如歸的暴戾氣息，這些人沒一個想窩囊的活著啊！

    “哈哈哈……哈哈哈……那好！你們隨老子殺出去，我張仲堅這輩子有你們這群生死與共的好兄弟，總算沒白活一世。”

    虯髯客癲狂的瘋笑著，提著他那把大砍刀走在最前麵，豈能苟活使我不得開心顏？

    寨子外水師陣容整齊，早就嚴陣以待了，火把的光芒讓虯髯客他們有一種落水狗拚死掙紮的錯覺。

    他覺著大刀就要衝殺，卻聽到顏瞳朗聲道“張先生可否坐下一談，不為你們，也該為唐毅少爺考慮一下。”

    “有什麽好談的，唐毅那畜牲居然背叛老夫，老夫早與他恩斷義絕。”

    虯髯客聽到唐毅二字刹住腳步，一臉厭惡的說著，隻是當時便不再有任何不好的舉動了。

    “哈哈……張先生何必自欺欺人，你當唐毅少爺是寶，唐毅少爺當你是親老子孝順，這揚州內外那個不知？”

    “那又如何？他終究是侯府的人，難道還有人敢殺他不成？你這人莫要囉哩囉嗦，成王敗寇，來吧！決一死戰，老子就算死也要死的好漢。”

    虯髯客瞪著眼睛不耐煩的說著，有蔡聰照應著，誰敢對唐毅怎麽樣？再說他那二弟也不是吃幹飯的，總不能看著他的侄子受人欺負吧？

    “張先生說得對，唐毅少爺是侯府的人，雖然夫人沒有認他當義子，可在府裏他和六爺是一樣待遇的，夫人那是當兒子養的。

    不過您大概忘記了，唐毅少爺那脾氣是怎麽樣的。您是他義父，侯爺是他全家的恩人，恩人殺了義父，唐少爺內心該多煎熬？您說他會怎麽做呢？”

    顏瞳的話說完，虯髯客半天不說話，場上隻能聽見火把油脂爆裂的聲音，半響之後他才痛苦的說道“我猜他會一死了斷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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