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六章屠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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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鬆讚幹布對外宣稱祿東讚擅自發動戰爭,已經畏罪自殺了。為了向大唐請罪,他將派遣幼子將罪臣祿東讚的屍體送往長安,交由天可汗陛下處置。

    消息傳出天下又是一陣嘩然,這一年真是變故不斷,大消息一個接著一個,都快讓人麻木了。

    欽陵沒有給他父親守靈,在將他父親的屍體放置到棺材裏以後,他便星夜兼程趕往突厥。

    他要實現父親的宿願,他父親前半生意氣風發,後半生卻戰戰兢兢,隻因這大唐強勢的讓人惶恐。哪怕他現在想到大唐,腦海裏也是浮現出一個恢宏如天宮的巨大城池,還有肅穆的宮殿。

    如欽陵這般被朝廷壓的喘不過氣來的人還有辯機,他沒有三藏那樣的號召力,狐假虎威終究不能服人。

    袁天罡每到一處道觀不消一時半刻便能讓道觀繳納賦稅,點齊人手前往指定地方服徭役。

    而他費盡唇舌才說服了兩個寺廟,其他寺廟的土地大多都是佃戶上供的,以前是佃戶給寺廟交佃租,如果他們向朝廷繳納賦稅的話,還要再分一些給佃戶,他們能留下什麽?

    這一天辯機回到住所,卻發現杜楚客黑著臉的坐在主位上,他下意識就想轉身逃避。

    “辯機法師想去哪裏?”

    杜楚客包含怒火的聲音直鑽辯機的腦門,他尷尬的著對杜楚客打了個佛揖。

    “來時辯機法師信誓旦旦的說一定能做通各寺廟的工作,可如今此地十七家道觀已經全部繳納賦稅服徭役,而三十二家寺廟隻有兩家服徭役繳納賦稅,你難道不該給本官解釋一下?”

    杜楚客鼻翼擴張,張大的眼睛裏全是怒火。出發前蔡聰留告訴他,道門有聰明人,不需要擔心,讓他把重心放在佛門,可現在佛門就這樣的成績,簡直是不敢往上報。

    “請寺卿借小僧一百刀斧手,小僧一定盡快讓所有的寺廟繳納賦稅服徭役。”

    說到這個問題,辯機的眼神也變得陰毒起來,他現在無比痛恨那些對財富戀戀不舍的假僧人,既然說不通他就打算血洗這些蛀蟲了。

    “刀斧手?你們的教條可是說了,戒貪,戒色,戒殺生的,辯機法師要這刀斧手是想做什麽?”

    杜楚客平靜的說著,辯機這個決定早就在蔡聰的意料之中,所以杜楚客則不覺得意外。

    “阿彌陀佛,佛有怒火,佛也有怒目金剛。有些佛教徒已經墮落了,貧僧便行金剛怒目,清掃這汙濁晦氣。”

    辯機努力都平緩自己都怒氣,想到這些天自己受到的冷嘲熱諷,他恨不得現在就提著刀子去將這些人都殺了。

    “既然這些人自尋死路,那就由辯機法師處理吧!刀斧手本官會給你,怎麽做是你的事,朝廷不會承擔責任的。”

    杜楚客平靜的說著,辯機想怎麽做是他的事,將來有什麽事,他決不會攬禍上身。

    “阿彌陀佛!”

    辯機滿意的宣了個佛號,朝跌坐在地上誦讀佛經。杜楚客也不跟他計較,起身就離開了。

    第二天辯機帶著百名刀斧手到了寺廟,廟裏的僧人本來不正眼看他的,可當看到那些殺氣騰騰的刀斧手時,他們嚇的都不敢動了。

    “讓廟裏所有人都到大殿集合。”辯機微笑的對小沙彌說道,隨後又對身後的刀斧手說道“你們一會去廟裏搜一搜,誰沒有來就殺誰。”

    充滿血腥氣息的言語讓小沙彌渾身發抖,大叫著就往後湘跑。

    沒一會大殿裏站滿一個個僧人,有的麵容悲苦,有的麵容平靜,更多的是仇視辯機。

    “阿彌陀佛,師伯有禮了,師侄又來了,不知道師伯考慮的怎麽樣了?”

    辯機笑眯眯的對一臉平靜的主持問著,眼睛卻看向那個怒視他的和尚。

    “阿彌陀佛,錢財身外物,老衲從來不過問,這事你還是跟知客僧談吧!”

    主持說著搖了搖頭,這個廟裏管著財物的是知客僧,可惜紙醉金迷早就忘記自己是個僧人。

    “嗬嗬,辯機師侄帶這麽多凶徒,難不成還想威逼我等不成?”

    知客僧是個精瘦的人,眯著眼睛,冷冷的看著辯機。

    “那就要看師叔怎麽決定的,若是執迷不悟,那就怪不得小侄掃清汙穢了。”

    辯機毫不客氣的說著,立刻有幾個和尚站出來咒罵辯機無法無天。有些人更是直接站到知客僧的身邊。

    “貧僧看你是墮入了魔道,不但助紂為虐,如今更是親自持刀上陣,化外之人不受世俗管轄,這是自古以來的定律,你若想一意孤行,那貧僧便看你是否能像蔡聰那魔頭一樣,將我們全殺了。”

    知客僧暴跳如雷,唾沫星子直接都噴到了辯機的臉上。辯機一直麵帶微笑,他看了看坐在蒲團上誦經的人,又看了看那些上跳下竄的人。

    咧出一口白牙,很高興的說道“把這些人都拖出去殺了,別在這裏動手,免得玷汙了佛祖的法眼。”

    此話一出簡直讓所有人都驚悚,連一直置身事外的主持都睜開眼睛驚恐的看著辯機。

    辯機給他的印象是幹淨的,一心向佛的,怎麽可能這般嗜殺?

    刀斧手可不管別的,直接將刀架在那些禿驢的脖子上將人押出去。有的人當場就嚇的失禁了,那知客僧頓時腳就軟了,根本走不動道,是被拖出去的。

    “阿彌陀佛,掃地不傷螻蟻命,對待螻蟻尚且如此,同為佛徒你又怎麽下得了這樣的毒手?”

    主持痛心疾首的問著,辯機卻微笑著問道“業障已經清除,如今師伯可以跟師侄聊聊了吧?”

    主持心痛的說不出話來,同門師長還是師兄弟居然被他當成了業障,他這是要墮入阿鼻地獄嗎?

    “你師父現在,此刻可還安好?”

    主持嚴厲的對辯機問著,一直波瀾不驚的麵孔終於浮現出怒色。

    “家師在鴻臚寺翻譯經文一切安好,但是再這樣拖拉下去,師侄恐怕會大不妙。”

    聽了辯機的話,主持頓時就以為是蔡聰拿三藏來威脅辯機了,一時間竟然更咽的說不出話來。

    良久以後他才認命般的說道“既然是朝廷旨意,我寺廟上下自當遵從,需要繳納多少賦稅我們給,需要多少人服徭役我們出,將你師伯他們放回來吧!說開了也就沒有誤會了。”

    “師伯國果然是有大智慧,不過人卻是放不回來了,一個個無心向佛留著隻是禍害。”

    辯機得意的笑了,主持掙紮著往外麵跑去,他隻當辯機是在嚇唬他師弟,可此刻他心中有不好的預感。

    才跑到山門附近濃鬱的血腥味就讓他作嘔,入眼的是滿地的鮮血,那些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消失了。

    他不敢相信,三藏師弟這樣的大德高僧怎麽可能會有這樣殘忍的弟子。

    “所需之人財自當有官員與師伯交接,師侄趕著去下一個寺廟,就此告辭了。”

    辯機也不緊不慢的走了出來,看都不看地上的屍體,平靜的對主持說著。

    “你師父沒有受到威脅?”

    主持的聲音在發抖,他覺得自己這麽多年的清修就要毀於一旦了。

    “有也沒有,王爺讓他來主持他不答應,所以小侄來了。師父被軟禁了,若是小侄做的不好,那小侄跟家師都要死。不過小侄沒有受到威脅,家裏髒了自己打掃還會細心一些,讓別人打掃就怕摔壞了寶貝。”

    辯機笑得太幹淨了,那狂熱的眼神比主持還要虔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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