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能蒙過自己才算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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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是被親昏了頭,還是氣昏了頭,我覺得整個人簡直七竅生煙,從頭發絲兒到腳趾甲都火辣辣的,哪還有心情碼字。

    倘若擱在以前,遇到這種莫名其妙的事情,我可以找季阡仇傾訴,但現在,我能找誰呢?

    想到季阡仇,我頭疼,心也疼。

    明明該給季阡仇的初吻,居然稀裏糊塗給了水耀靈!這叫什麽事兒?

    關於我和季阡仇的柏拉圖戀愛,並不是因為我有什麽純愛情節,主要是他總神經兮兮的,連牽個手都別別扭扭小心翼翼,跟殺人越貨似的,每次都弄得我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如果季阡仇當初沒有那麽珍惜我,我現在也不會這麽後悔錯過他了。

    為了擺脫這股不適合我的惆悵勁兒,我回屋摸起手機,翻開通訊錄,想找人喝頓酒,來個一醉解千愁。

    結果第一個電話號碼又是季阡仇,好像我的整個生命已經完全被他占據了。

    我不甘心地選擇了視而不見,繼續往下翻,可通訊錄的幾個號碼,手指頭都數得過來。

    安心療養院,翡麗酒吧,人渣花國財,後媽白鑫傑,拖油瓶花楠……靈魂伴侶何曉雅!

    捕捉到第七個號碼,我頓時精神一振,顧不得是半夜,馬不停蹄地摁下了通話鍵。

    曉雅全然沒有我的喜出望外,帶著朦朧的睡意,沙著嗓子特鬱悶地發出一聲哀嚎:“陽哥,知不知道現在幾點?”

    “怎麽著?打擾你做春夢了?”

    曉雅在我印象裏一直都是個花癡。初中開學第一次見麵,丫連跟我搭訕的第一句話都是:你好高好漂亮阿!

    盡管後來被季阡仇一句“傻大個”煞了風景,但我依然跟這位如此有品位的好姑娘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誼。

    她沒好氣地在電話那頭嘟囔:“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出來陪我喝酒。二十分鍾以後,翡麗見。”我跟她向來不客氣,頤指氣使地發號施令,跟司令官指揮小兵炸碉堡似的。

    曉雅這個懶兵又是一聲哀嚎:“我又沒答應!你怎麽還是這麽霸道?”

    我懶得跟她廢話,丟下一句“翡麗等你”,掛斷電話,開始換衣服。

    靈魂伴侶可不是吹的。無論曉雅嘴上再怎麽不情願,最後都還是會答應我的任何無理要求。雖然她老“陽哥”、“陽哥”地叫我,其實在我心裏,她就像我親姐姐一樣。

    起初沒想到找她喝酒,不是我倆關係不夠瓷實,而是我清楚,她日子過得也挺苦的。

    如果不是我這會兒腦子亂得快要爆炸,我真不想給她添堵。

    她爸是個酒鬼。媳婦孩子在她爸那兒就是喝多了用來出氣的,她爸甚至醉醺醺地拎著菜刀跑到學校鬧過。高一下學期,她媽得乳腺癌死了,她也跟我一樣,早早輟學在外,舉步維艱地討生活。

    相似的身世,隻是我們走到一起的契機。真正把我們捆綁在一起的,是當年那群欺負她的不良少女。

    曉雅跟我不一樣,性格比較包子。那幫不良少女經常勒索她,她拿不出錢,她們就堵在女廁所揍她。有一次我在女廁所抽煙,剛好撞見,實在看不下去,跟那群小太妹打了一架,從此一戰成名,獲得了“陽哥”的美譽。

    出租車停到翡麗門口的時候,我還沉浸在回憶裏,一下車就看到了曉雅。

    她穿著鵝黃色的羽絨服,臃腫得像一顆黏豆包,不過,絲毫不影響她韓劇女主角般楚楚可憐恬靜溫婉的氣質。

    許久未見,我興奮地蹦躂過去挽住她的胳膊。

    她一邊跟我往翡麗大廳走,一邊小心翼翼地問:“驢哥……來找過你麽?”

    聽到曉雅喚出我曾經親自贈予季阡仇的綽號,我覺得有點不舒服,若無其事地哼唧了一句:“來過阿,而且,我倆現在就在一個學校,抬頭不見低頭見。”

    對於我回歸校園、跟季阡仇繼續糾纏這一係列重磅消息,曉雅並沒有表現得很驚訝,隻是麵色尷尬地笑了笑。

    這也在情理之中,上次季阡仇來翡麗找我,我就知道,他倆還有聯係。我不怪她出賣我,我懂,她是為我好。

    怕她遊說我跟季阡仇和好,坐到散台邊,酒剛上桌,我立馬跟她定下了今天的規矩:“你要再敢提季阡仇,姑奶奶就把你賣給翡麗當公關。”

    “切,好像我不提你就不內疚似的。”曉雅非但不懼我的恫嚇,反而說得更來勁了,“當初你倆在一起我就不同意,哪有人為了講義氣談戀愛的?”

    我撇撇嘴,兌了一杯深水炸彈,半開著玩笑說:“我他媽為了講義氣還親嘴了呢!”

    曉雅一聽,霎時兩眼放光:“你倆和好了?”

    “沒有。不是季阡仇。”我故作霸氣地擺擺手,塞給她一瓶果味啤酒,想堵住她的嘴。

    可她今兒就是話多,在我麵前所有淑女形象全沒了,特八卦地湊過來問:“那你跟誰親了?”

    我白她一眼,喝了口自己兌的烈酒,抹著嘴巴,慢條斯理地說:“一個收留我的大叔,就半個多小時以前的事兒,姑奶奶找你喝酒,就是為了紀念初吻……”

    “你丫撒崩吧?”不等我說完,曉雅突然凶巴巴地推了我腦袋一把。

    “淡定點,親都親了,就當還人情了。”我說著仰頭又灌了自己一大口酒。

    “屁!你要真這麽淡定還找我喝什麽酒?”曉雅表情倍兒嚴肅地戳穿了我所有沒臉沒皮的防備。

    我剛萌生出一簇感動的小火苗,想跟她吐苦水,結果丫又狠狠補了一刀:“可憐咱驢哥了,居然被半路殺出的程咬金搶走了公主大人的初吻。”

    被她噎得沒了話,我凶神惡煞地拿眼橫她:“去你妹的!我要是公主,這世界就沒巫婆了!”

    “在我和驢哥這,你永遠都是公主。”曉雅忽然換上了一副無比哀傷的表情,心疼地凝視著我,“支票的事……你應該跟他解釋清楚。”

    我擺擺手,不走心地咧開一個敷衍的笑:“沒什麽好解釋的,我這黑心公主配不上你的驢臉王子,也就能禍害禍害其他善良淳樸的小老百姓。”

    “就算一開始是為了講義氣,你就真那麽狠心?這麽多年對他一點感情都沒有?”曉雅頗有點不依不饒的意思,拋出一個接一個的問題,猛往我的傷口上撒鹽。

    但我這種自作自受的人渣,隻能裝作無感,笑嘻嘻地反問:“感情是啥?能吃麽?”

    曉雅也笑,了然於胸地拍拍我的肩膀:“你蒙我沒事兒,能蒙過你自己才算贏。”

    我握著啤酒瓶子,愣是半天還不上嘴,心想曉雅的嘴可真狠。

    我和季阡仇從十三歲開始朝夕相處,整整七年,我對他怎麽可能沒有感情?

    和他有關的一切,我到現在都清清楚楚地記得,往矯情了說,他可是曾經住滿我日記和小說每一頁的唯一男主角。

    新角色登場~撒花~寧撒馨~你今天有沒有看?大哥在寫你喲~(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