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花了那麽貴的錢，驗驗貨總不為過吧？”顧豪揮揮手，從他身後出來幾個穿白大褂的醫生。顧豪對我幹癟的身材充滿質疑：“你早點查出懷孕，我也能早點讓你媽媽來找你，對你對我都好。”

    我皺眉，戒備的看醫生，抗拒的說：“我跟……還不到10天，現在查不出來的。顧豪，你也太迫不及待了吧？”

    “這是我從美國請來最先進的婦科醫生。”顧豪眼睛微眯：“日子確實是短了點……但大概還是能知道的，要是沒懷的話，那我在安排。”

    我沒有辦法，隻能順從的跟著醫生進到裏屋。醫生示意我躺到婦科檢查床上，他們幾個人就開始在一旁準備設備。我對著幾個陌生的男人分開腿，雖然是醫生，但多少也還是讓我覺得有點難堪。

    幾個醫生在一旁嘀嘀咕咕的研究，沒有人過來碰我，也沒有人跟我說話。我心裏的疑惑漸漸將尷尬壓下，他們探討的熱火朝天，完全將我遺忘在椅子上。我等的有些不耐煩，嚐試著搭幾句話，也還是被忽略掉。

    這種狀態大概能維持了40分鍾左右，醫生將我從檢查床上放下來，禮貌的說：“可以了，顧小姐，你可以出去等結果了。”

    “結果？”我不解的反問。

    “是的，結果。”醫生帶著口罩，他說話的聲音有些發悶：“我們已經做好了檢查，請你出去在外麵稍等一下，最後檢測的結果，我們稍後會通知你的。”

    看我還要詢問，醫生先我一步說：“顧小姐，顧先生都已經安排好了，你隻要等通知就可以了。”

    顧先生？是哪個顧先生？醫生口中的顧先生，是顧豪，還是顧城？

    醫生估計是不會跟我說了，我在問下去也隻是會讓顧豪起疑。我不在屋裏耽擱，穿著白袍子出來。顧豪走到我身邊，我不自覺地掐緊領口。顧豪看到我的動作，他嘴角帶著若有似無的譏笑：“怎麽樣？查的結果出來沒有？”

    “醫生讓等著。”我坐在椅子上愣愣的出神，忍不住問顧豪：“顧城知道這些事兒嗎？”

    顧豪跟我隔著一個椅子坐下：“怎麽可能讓他知道？顧城還是像他媽媽多一些，有些事兒，他還是不夠狠下心。”

    天底下能這麽狠下心的，也就隻有你顧豪一個人了吧……我想。

    等了能有十五分鍾，醫生拿報告出來：“恭喜顧小姐，你懷孕了。雖然現在日子短，懷孕的跡象還不是很明顯。但是我們的儀器十分先進，在細小的變化也能看出來的。”

    顧豪幾乎是搶過報告拿過去看，他眉開眼笑的指著報告上分析比對數據：“懷孕了！真的是懷孕了！你們真是我的好兒女！真給我爭氣……”

    “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我對顧豪的樣子厭惡至極：“答應我的事兒你不要忘了，我希望三天之內就看到我媽媽。”

    顧豪攬過我的肩膀，笑說：“我的好女兒，這個我馬上就去辦。你現在什麽都不用考慮，你隻要好好養胎，好好把孩子生下來就好。生下孩子，你要什麽，爸都給你……來，開爸的新車回去，這個車比你的安全些。”

    不知道顧豪是不是知道我的車被顧城撞花了？他是不是在暗示我些什麽？

    我沒有吭聲，若無其事的接過顧豪的鑰匙。顧豪笑眯眯的拍拍我的頭，說：“你出來一趟，正好陪爸爸吃點飯。等到你結婚了，就不能像現在這麽隨意了。行了，你去換衣服吧！”

    “我有點累。”我還惦記著陶瓷玩偶裏的字條：“我還是先回鄧……”

    “我說了，去換衣服。”顧豪臉上的笑意收起來，他的和藹總是異常短暫：“顧美辰，不要讓我再說一遍。”

    我媽媽還在顧豪的手裏，我現在能做的就是隱忍。

    回到房間，我換好衣服出來。跟隨著顧豪派來的人一起往餐廳去，偌大的餐廳都被顧豪包下，隻有我們一張桌子上有人。

    “這裏的法國菜做的很地道。”顧豪抖落開餐布，他的心情很好，笑眯眯的遞給我菜單：“美辰想吃點什麽？我們好久沒在一起吃飯了吧？”

    每次顧豪這麽說話都是在家庭聚餐上……我抬頭，果然看到顧城正從門口往裏走。顧城正在蓄胡子，牛仔裝的打扮看起來稍顯邋遢。成熟的打扮，將他立體凹陷的臉襯托的圓滑。顧城看到我，他的反應淡淡並沒有太驚訝。

    “我的兒子，女兒。”顧豪一左一右的拉起我和顧城的手，他將我和顧城的手搭在一起，笑說：“在所有兒女中，我是最喜歡你們兄妹兩個的。你們兄妹也沒讓我失望，一個生意做的精，一個演藝事業紅火！來，我們喝一杯！”

    看我端杯，顧豪趕緊阻止，他一拍腦門：“你看，是我糊塗了。美辰還是別喝酒了，你現在懷孕了，你喝點果汁就可以了。”

    “來杯玉米汁。”顧城叫服務員，又轉頭對我說：“你喜歡喝的。”

    顧城突然說話，我被他的舉動弄的有些臉紅。顧豪的目光在我們兩個人之間流轉一圈，他哈哈大笑：“這樣才對嘛！兄妹就是要相親相愛！隻有這樣，我們顧家才會發展的越來越好！隻有這樣，我們才會和氣生財！”

    “爸爸說的是。”顧豪從小對顧城是最寵愛的，對顧城也同樣是最嚴厲的。看到顧城這麽捧場，顧豪滿意的點點頭。

    這頓飯吃的，簡直是味如嚼蠟。

    顧豪東拉西扯的閑聊，他的意圖很明顯，為的就是想要維護我們那已經所剩無幾的親情。顧城和顧豪一唱一和，我一句話都沒說。

    顧城不讓顧豪幫我做檢查，而他現在又假意恭維顧豪……顧城不是個會做無用功的人，他如此表現，讓我不敢去想他要做什麽。

    下午，天開始淅淅瀝瀝的下起雨。顧豪沒有要散場的意思，我和顧城也隻能陪著他。等到顧豪想要休息了，天已經徹底黑透了。

    外麵的雨下的很大，鄧家硯家住在江北。最近漲水漲的厲害，天黑下雨的時候去江北的路都會被封。顧豪瞥了眼外麵的雨天，他難得關心我：“美辰，這天開車不安全，你今晚住在酒店吧！”

    我麻木的點點頭。

    “顧城。”顧豪接著吩咐：“你送美辰回房間。”

    “好。”顧城放下手裏的刀叉：“走吧，我送你回去。”

    顧豪為我和顧城製造機會，這不能說不好笑。我和顧城沉默的走在走廊裏，估計不會有人聽到，我低聲問顧城：“顧城，你到底想做什麽？”

    “是我最近的智力下降了，還是你說的話真讓我聽不懂？”走廊橙黃色燈光將顧城的臉照的晦暗不明：“我做的，是我應該做的。”

    “你不是笨人，不要做傻事兒。”我才不會信顧城：“以我對你的了解，你麵上的表情越順從，背後的動作就會越大。”

    顧城喝了點酒，他的情緒似乎也變的很好。聽我這麽說，顧城問：“那你再用你對我的了解猜猜，我接下來是想做些什麽？”

    我被自己的想法嚇到，說話的聲音裏都帶著恐懼：“無論你想做什麽，你聽我一句勸，不要動顧豪。”

    “哦？”

    我深吸了口氣，接著說：“我雖然不清楚你在布局什麽，但我卻清楚這一定跟顧豪有關係……顧豪不僅僅是你的老板，他還是我們的爸爸。”

    顧城輕笑：“我還以為你恨他。”

    “我是恨他！”顧城懶散的語氣讓我不痛快，我有些急切的說：“我恨他，很多時候我都恨不得讓他立刻去死！但是我恨他死，卻不想讓他被你害死！我不在乎顧豪，可我在乎你啊！”

    顧城撓撓眉角，懶洋洋的嘲諷道：“你還真是關心我。”

    “我是關心你。”我坦白。

    “行吧！”顧城還是漫不經心的樣子：“不管你是因為什麽，你關心我，我都收著。而我還是那句話，我想做什麽，你管不了。”

    “不要動顧豪。”關門之前我鄭重的懇求顧城：“無論是什麽原因，你都不要動顧豪。為了他這種人讓自己犯罪，讓自己愧疚，不值得。”

    “我很少會有愧疚的時候。”顧城還是聽進去了我的懇求，他點點頭：“不過我答應你，顧豪，我不會自己動他……但你也知道他仇家比較多，別人要是動他，那我就管不著了。”

    我剛為顧城答應我的事情開心一點，顧城卻說：“謝謝你，妹妹。”

    說完，他沒有任何留戀的走了。

    在酒店又住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就開著顧豪新給我的跑車風風火火回鄧家。

    鄧家的大門口還真是熱鬧，鄧家硯、梁思源、喬伊，他們三個都在。我沒有心情去知道他們三個在閑聊什麽，趕緊火急火燎的往譚瑤的屋子跑……一打開們，我的心瞬間沉到穀底。

    譚瑤桌子上我用來藏日記的陶瓷玩偶不見了？！

    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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