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血染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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繆智剛從山下趕來,就站在一邊,他的劍一直還拿在手中,卻是不知道該對向誰,神教的人都沒有再對他出手了,在各派的人眼中他便是蒼穹神教的人,何況他還是歐陽逸秋的弟子,如此長劍便刺了過來,繆智在心神恍惚之間險些就要中了劍。
被迫要與人交手,繆智終於為自已的立場鬧起火來了,他冷聲開口道:“我不是神教的人,你是來找死的嗎?”
對方聞言立即冷哼了聲,怒目相對道:“你不是神教的人?那他們為什麽不對你動手?你師父那個女魔頭自已發了瘋還不夠,還想要禍害整個武林,你是她弟子,能是個什麽好東西?”
繆智百口難辯,心中卻是氣惱異常,幾劍過去發泄般地就同那人打了起來,歐陽逸秋此時就在不遠處眼見繆智沒沒走,向他怒聲喝道:“你怎麽還不走?快給我下山去!”
“師父你到底為什麽要這麽做啊?為什麽不對我說?”繆智轉頭回答,一不留神,肩頭上就被刺中了一劍,血流刹時如注,歐陽逸秋正在擋住孟天昊的劍招,此時見狀,竟不顧劍風朝繆智撲了過去,一把將他給推開來:“智兒,聽為師的話!給我下山去!”
繆智被她推到一旁,歐陽逸秋的背上卻是被孟天昊的劍氣所傷,背後滲出了鮮血,孟天昊沒有想到她會突然地轉身過去,想要收劍之時已然是不及,見她對繆智如此關切,忽然凝神,身形一定,顫聲開口問道:“小秋!他是誰?”
歐陽逸秋頭也不回道:“他是誰和你無關,他是我的徒兒繆智。”
“你撒謊!”孟天昊的武功高絕,智謀更不會差,他從歐陽逸秋的反應上就能看出幾分異樣來,他緊握著手中劍,神色緊張,緊緊盯著繆智道:“告訴我小秋,他是誰?他是誰?!”
孟天昊走上前去追問,繆智下意識地就擋在了歐陽逸秋地麵前,兩人的劍尖相對著,孟天昊緊緊盯視著站在自己身前的繆智,忽覺眼前的這張臉依稀有些熟悉,這眉,這眼,這五官輪廓分明……
歐陽逸秋抬手大力拉開了站在自己身前的繆智,因為失血而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低喝道:“我說了,他是我的徒兒繆智!”
“他也許不該叫繆智,他應該姓孟,不知我猜的可對?”一句話飄然響起,驚呆了孟天昊,墨淩天已經抱著白落羽躍上了山頭。
當白落羽上山之後,看到發生在眼前這一幕她忽然明白了繆絕方才所說的話了,他說他還是當年的無名,那意思是指,他到底還是別人利用的工具,歐陽逸秋收他作為弟子,不過是為了讓他為其效力,可以讓她自己的骨肉遠離這樁仇恨和報複的陰謀,而歐陽逸秋的骨肉毫無疑問的就應該是眼前的繆智了。
歐陽逸秋臉色立即變得煞白了幾分,微提起的雙掌控製不住地顫抖著,孟天昊震驚之後連聲追問道:“他說的是不是真的?繆智真的是我的骨肉?是當年你我的骨肉?小秋,你為什麽不告訴我?!”為什麽要欺瞞他至今?
“他不是!不是!”聞聲歐陽逸秋猶如是被什麽東西刺激到了一般,搖頭否認道,但是她掩飾不住的慌亂臉色已經告訴毫無疑問地告訴旁邊幾人答案,此時繆智捂著自己肩頭的劍傷,像是被驚雷擊中了,一時變得不能動彈。
“師父曾說過齊刃刀是不祥之物,結果是假的,說要邀請各派商議對敵也是假的,說我是無父無母的孤兒,被你撿來也是假的,就連我如今的這個身份原來也是假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繆智忽然笑了起來,但那笑卻比哭還要難看:“師父……你告訴我……究竟還有什麽是真的?我到底是誰啊?”他才發現他至今所知曉,所擁有的一切,都是由眼前之人親手編撰出來的,他已經分不清楚什麽是真什麽是假了!
一陣吼聲飄散在了風中,歐陽逸秋慘白的臉色透著青,唇上已經被她無意識地咬出了血來:“繆智!你不要聽他們胡說八道!你不是他的兒子!你不是的,你是我一個人的兒子!你沒有爹……”
“小秋?!”孟天昊聞言大喝道,他此時的臉上悲喜交集,握劍的手似乎再也沒有了拿起劍的力氣:“你怎麽能……你怎麽能瞞我到今天呢?!”
繆智竟然會是孟大俠的骨肉?!周遭在動手的雙方聽到這裏的對話不由得都是心頭暗驚,此時戰局還沒有停下,墨淩天一邊抱著白落羽一邊與兩翼的敵人交戰,卻都在留心此地的情況。
這時突然有一道人影忽然出現,從側邊山頭躍到了龍潭寺前,那人手中擎著劍,看準了孟天昊此刻的神不守舍,一劍猛地刺出。
許是父子天性吧,繆智發現的還算及時,立即飛身向前撞去,將那個人撞倒在了地上,原來是儲書峰,他看到阻礙他的人竟然是繆智,頓覺懊惱不已,略帶指責道:“教主!你道徒弟他……”
“閉嘴!”歐陽逸秋冷喝道,她此時哪裏還有心思去管儲書峰,她隻擔心著繆智的安危:“智兒,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裏受傷?怎麽能這麽魯莽,我說了他根本就不是你爹?!”
“我沒事,我怎麽會有事?”繆智似笑非笑,似哭非哭,他慢慢從地上站了起來,孟天昊親眼見到自已的骨肉為了救他險些被人所傷,又看到暗襲的人是儲書峰,頓覺百感交集:“儲書峰,你而今背叛武林同道,你可知罪?”
“孟大俠,你可知道什麽叫做成王敗寇?隻要今天我教勝出了,我這就不是罪,而是功。”此時的儲書峰還在幻想著等到蒼穹神教稱霸了整個武林之後,他就能從中得到多少的好處,孟天昊顯然已經是不能夠朝著歐陽逸秋下去手了,而今他就把劍尖對準了儲書峰。
“你的敵人是我!”歐陽逸秋抱緊了眉頭,還要與孟天昊再戰,繆智卻是忽然抬手攔住了她,喚道:“師……”他卻是喊不下去了,歐陽逸秋知道他想要說什麽,在他開口之前就已經飛身躍到了樹上了:“蒼穹神威,神照大地!本教主有令,給我把這裏所有的人都殺了!不死不休!”
歐陽逸秋的雙目赤紅,一口暗紅的血從她的口中吐出,神教教眾齊聲應喝,白落羽注視了她片刻,在墨淩天對敵之時分神對他傳音說道:“看來她練的是某種邪功,根基並不太穩應是講究速成,先前被孟天昊用劍氣傷了後背,此時氣勁傷脈,倘若是再強行運功的話,怕是會離死不遠了。”
在歐陽逸秋下了令之後,神教教眾口中忽然都發出了古怪的叫聲,那些無麵人本來就難以應對了,眾人避之不及,此時他們卻更是突然加快了攻擊的速度,像是沒有了痛覺,沒有了知覺似的,就算是敵人的刀劍砍刀在他們的身上,他也絲毫沒有什麽反應,這麽一來死在他們手下的人就越來越多了!
“小秋!你既然已經有了智兒了為什麽還要這麽做啊?你現在就讓他們通通都收手!我帶你走!我帶你走好不好?我會給你療傷!我們一家人就可以團圓了,過平平淡淡的日子,這樣不好嗎?!”孟天昊見到此時歐陽逸秋這般心痛不已,盡管是心痛,卻也不能放下手中的劍,他實在料不到她會怎麽樣回答他。
“孟天昊,你這話說得太晚了,如果能夠早二十多年,也許我會答應,但現在……一切都太晚了。”現在無論說什麽都來不及了,她已經不可能收手了。
眼中閃過一抹哀淒而後又變得絕然,歐陽逸秋麵無表情地擦去了自己唇上方才吐出來的鮮血,她就算是現在不死,三月之後也必死,這就是她所練邪功的代價,她知道運氣會自傷,卻不能夠就此放下這一切。
“女魔頭!你受死吧!”在旁終於有人解決了麵前的敵人,拔劍朝著歐陽逸秋衝了過去,其他可以脫身的人也一起圍攏向前:“孟前輩你是勸不了她的!她若不死的話,整個武林都會要遭到大禍的,你沒有看見她對那些人所做的事嗎?是何其的殘忍?她早就已經瘋了!已經不是你當初認識之人了!”
這一點孟天昊又豈會不知道?歐陽逸秋的心已經入魔了,她本來可以一劍殺了那些在她眼裏的仇人,但是她卻費盡了心力用了那麽多年的時間,用如此殘忍的手段去加害武林之中各派的人,就算是他想幫她,都不知從何幫起,他根本沒有理由護得住她,也沒有辦法幫她掩蓋這些年她所犯下的那些罪行。
思及此,孟天昊眼底的悲色更濃了幾分,歐陽逸秋畢竟是他兒子的親身母親啊,這些年來她獨自一人撫養著兒子長大,每日看著麵前的人,她可會想起他?可曾怨他恨他?
孟天昊一連幾劍殺了在自己麵前的幾個神教之人,他正在猶豫著該怎麽救歐陽逸秋,那一邊卻忽然傳來了一道悲呼:“師兄!”
此時的迦藍大師滿眶的熱淚,他看著在自己腳下被他所殺的無麵人,那人臉上的東西被他撕了下來,一樣是滿臉的疤痕,但他卻是認得出,眼前這逼得他不得不動手的無麵人,竟是他那被傳改投師門,此後便就再無音訊的師兄!
迦藍大師的雙手不住地顫抖著,滿臉悲戚,師兄不是死在了別人的手中,卻偏偏是死在他的手裏,這難道真的是冥冥之中的劫數嗎?還是說師兄至今仍尚存一絲的神智,想要借由他的手來了結此生?
“阿彌陀佛……”迦藍大師強忍著熱淚,悲情交加道:“歐陽逸秋!你可知你究竟造下了多少的罪孽!這已然是天理難容了……”
見此情景,白落羽的心裏一動,抬眸看向了墨淩天:“二爺,先揭了那些無麵人的麵具。”她邊說著,手中的蛟蠶絲穿透了麵前的敵人。
墨淩天聞言看向了司徒洛冥和唐嶼,接收到男人眼中的示意,兩人身形的疾閃,闖入了那些無麵人的陣中。
“嘶嘶”的幾聲裂帛似的聲響之後,不少無麵人都露出了疤痕交錯的臉。
唐嶼和司徒洛冥的做法實則並不求一時製敵,他們的身形隻是一晃而過,但求的是揭露他們的真容,很快的,在武林眾人的麵前,露出了一張張並不陌生的麵孔。
同時間,其他門派的人也都紛紛效仿起了墨淩天他們的做法,幾人團團圍住一個無麵人,而後合力製敵將無麵人臉上的東西揭了下來!
一張張疤痕恐怖的臉在陽光下一覽無遺,原本是鼻子的地方都露出的黑洞,和眼眶裏木然死寂的眼神,令所有的臉看起來都猶如是鬼魅般,在日頭底下,讓人覺得渾身發寒。
他們或是拿刀,或是持劍的,臉上的易容被揭下之後也隻是停頓了片刻,然後手裏的刀或劍就直直地往眼前的人招呼上去了,像是夜鬼,穿棱如影,手下無情。
“歐陽逸秋!你這個喪心病狂的女魔頭!”被無麵人攻擊,勉強認出其中幾個人,各派群雄都不忍再動手了,口中大聲怒罵著,露出真容之後的無麵人卻是不會去管這些,他們手中的招式不停,雙方交戰,武林各派之人明顯地落在了下風。
歐陽逸秋正被幾個人圍攻著,方才還顯得異常蒼白的臉色此刻卻呈現出了病態的紅暈,她一掌對上了麵前的人,自已也吐了一口血,嫣紅刹時沾滿了衣襟,她冷聲道:“你們這些自命正義的偽君子!今日就讓我看看你們是怎麽對自已的親人和朋友下手的,別忘了要先好好地認清楚,他們都是誰!哈哈哈哈哈哈……”
歐陽逸秋仰天哈哈大笑,狂笑聲穿透了雲霄,聽起來格外的尖利刺耳,孟天昊握著劍的手忍不住地顫抖,眼前的人早已不是他當年所認識的歐陽逸秋了,不是他的小秋……
劍若驚虹,招招連綿,劍劍奪命,孟天昊殺了眼前所有的神教之人,殺得滿身都是鮮血,下手極其狠戾,卻是也掩不住眼底的蒼涼和悲哀。
當年染血的闇雲山上再度被鮮血染紅了一片,龍潭寺門前,殿內,寺廟的房梁之上,目之所及到處都是戰場,原本是佛門清淨之地此刻卻是成了修羅地獄,到處是殺伐,到處都是觸目驚心都鮮血……。
“陸大哥!不要!你不要過來!我不想要殺你……”一女子雙手握著劍,從手上到劍上都在顫抖搖晃,她滿臉布著淚痕:“你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亦師亦友,曾令她暗生情愫的結義大哥,竟然會變成了眼前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若非是他天生就比常人多一個小指,她甚至還認不出來這就是他。
本來姓陸的無麵人繼續往前走著,他並不在乎殺誰,更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誰,女子轉身不忍去麵對,便有人死在那個無麵人的手下,鮮血噴濺而出,濺在了他那張駭人可怖的臉上。
這些神教的教眾都是歐陽逸秋從江湖上召集來的,功力資質良莠不齊,那些無麵人卻大多數都是一派之首,或是門中翹楚,因著長期服用凝神丹,這麽多年過去了,他們的功力與日俱增,尋常之人根本就難以匹敵,各派中大多數人本就不是他們的對手,再加上他們這樣的身份,能對他們下得去殺手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從那些無麵人之中紛紛認出了各自的親人、好友、情人,群雄頓時變得束手無策,神色悲情異常,一雙雙通紅的眼就像是天邊的殘陽,蘊滿了悲戚和哀痛,他們隻能退,隻能守,卻是不能戰。
無麵人的數量約莫估計有近百名,每一個都是一流的高手,對手的退卻隻會是他們殺人的良機,那些無麵人隻知道殺戮,山頭紅日搖搖欲墜,像是也要滴出血來,歐陽逸秋的笑聲驚飛了林鳥,這一戰到了最後還是與當年無異,甚至是更為的慘烈……
“你們為什麽不動手了?殺啊!你們動手啊,繼續殺啊!怎麽都不敢動了?”歐陽逸秋尖聲長笑道:“今天他們不死的話下場可就是你們死了!”
“歐陽逸秋,你會有報應的!你一定會不得好死!”終於有人不得不出手傷了在自己前的人,看到昔日好友傷在自已的手中,卻猶如是麻木了一般,不顧傷口毫無反應地拔劍繼續刺來,那人隻能架住劍招回擊被逼得動了手。
見到這種情景的人下意識地都想要避開自已的熟人,或者是幹脆不去認站在自己麵前的人臉,但盡管是如此,心神終是已然不定了,鬥誌變得些許渙散,就算是想要全力殺敵,又怎麽會是這些人的對手呢?
不多時,便有十多人死在了無麵人的手下,墨淩天始終都在關注戰局,他掃視了眼全場,出聲道:“唐嶼。”
墨淩天一出聲,唐嶼立即回身到了他的身旁,墨淩天將懷中的白落羽交給了他,並沒有多說些什麽,但他已經明白了男人的意思,唐嶼的眼中閃過一抹正色。
白落羽看向了墨淩天,輕聲開口道:“二爺?”
墨淩天隻是安撫地看了她一眼,並未開口,忽然飛身而起,躍入到人群之中。
“讓開,讓我來。”平靜的話音聽不出多大殺意,依舊是漠然冷靜,男人身上的錦衣因為方才的對戰有些許淩亂,整個人站得很直,卻像是濺血的劍鋒,犀利而又懾人。
“莫二爺?你?”群雄刹時都看向他站在人群之中的男人,白落羽也在定定的看著墨淩天,她緩聲開口道:“今日之戰隻能勝不能敗,他們這些人……”她的目光一掠,輕語道:“……總要有人讓他們解脫。”
白落羽的話出口就消散在了風中,輕得仿佛無人能聽見,但眾人卻都是聽見了,神色變得複雜。
墨淩天身影如風一樣消失,再出現時已在那些無麵人的身前,出其不意,毫不猶豫地出手對敵。
“他們如今隻是被人控製,二爺怎知道不能解救?直接殺了他們的話,未免太過於無情了!”人群裏有人急聲大喊道。
看著墨淩天,白落羽握著蛟蠶絲的手收緊,她知道二爺並不在乎這些旁人怎麽看,卻還是不想他因此而遭受非議。
墨淩天手中握這刀,殘陽之下暗影淩空,忽然一道身影向前,司徒洛冥已經落在墨淩天的身邊,笑著開口道:“二爺若是要殺人的話怎麽能少了我,要說無情,那個人也該是我?”
墨淩天也不與那些武林中人爭辯,齊刃刀在手,刀影輝映天上殘紅,紅芒閃動,引起眾人驚呼:“齊刃刀?!”
刀紅如霧,血色氤氳,一道白線在刀背上冷若寒霜,漸漸被濺落的鮮血染紅,男人出手半點不留情。
兩人的戰意刹時點燃了無麵人的煞氣,高手之間的感應時非常玄妙,就算他們此時已然失去了神智,身體的本能卻依舊還是能感應到對手的強弱,被眼前這兩個高手的氣勢所震,在周圍的無麵人都睜大了雙眼,眼裏流露出了興奮的殺意。
無影閣的人眼見情勢不對,唐嶼下令支援,群雄之中分作了兩派,有人叫罵,有人默默不語著,神教其他的教眾早就已經潰敗,剩下的這些無麵人成了歐陽逸秋最後的希望。
刀光,金芒,人影如梭,血點一滴滴濺落地上,濺落在群雄的麵前,有人忍不住地無聲地落了淚,莫二爺出手就說明這些人是真的沒有得救了,但就算是如此,要他們親眼看著這些人被殺,他們的心中還是難以平靜。
“好狠的心!果然是好狠的心啊,原來你們比起我來也好不了多少!”歐陽逸秋笑著嘲弄道,這些人無論是誰生誰死,對她都沒有任何的妨礙。
“莫二爺,你住手吧!為什麽不想想辦法將他們製服?為什麽一定要殺人呢?”
“他們都是我們的親友,二爺,請你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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