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1所謂大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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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都是我們的親友,二爺,請你手下留情!”

    人群裏終於有人忍不住出聲阻止道,有人讚同著紛紛相應了起來,不斷傳來或是求情或是責罵的言語,在戰局之中的男人卻像是充耳不聞一般,手中的動作並沒有絲毫停頓,無影閣的人護在了墨淩天和司徒洛冥的周圍,被說得火起,有人怒聲回道:“你們自己怎麽不過來動手?”

    “是二爺和司徒讓你們免於和自己的親友相對!你們不知感恩,還要以怨報德!”唐嶼說得十分憤慨,含著怒意的眼瞪視方才喊話的那些人:“有種的話你們就自已上去!你們能救那些人?!還是有本事能夠讓自己不被殺?”

    一句怒吼質問聲說得人語塞,沒人敢再接話了,他們的確是無話可說了。

    夕陽之下在戰局中殺人的兩名男子還是迅疾如風,但畢竟他們對付的是近百的高手,就算他們有兩個人可以相互幫襯,墨淩天和司徒洛冥還是殺得戰的略顯辛苦,司徒洛冥根本無暇去留意周遭那些人在說什麽,在喊些什麽,汗水從他的額上流下,血色浸透了外衣,每次結果一條人命,他們自己的身上就或多或少會多一條或是幾條傷痕,雖然大多數都是小傷並不致命,但看著還是觸目驚心。

    白落羽的眼眸一直緊緊地鎖在戰局中的墨淩天的身上,皺緊的眉頭未鬆開過。

    墨淩天手中的齊刃刀已經被鮮血染成赤紅色,司徒洛冥和墨淩天兩人的視線偶爾會從麵前的敵人身上挪開,飛快的看一眼身邊的人,來確認對方無恙,而後繼續冷目殺人。

    孟天昊畢竟是活了大半輩子了,已經看過太多的人情世故,又怎麽會看不懂墨淩天他們這番作為的用意,想到了自已和歐陽逸秋,他微仰起頭悲歎了一聲,從屍體上拔出了劍,長嘯而起,加入了墨淩天和司徒洛冥他們的戰局之中。

    “活人有情,他們這些活死人卻是無情,有情對無情,那是自尋苦果,老夫竟不如你們這些後生晚輩看得清楚。”孟天昊手中的劍出奇招,身如蛟龍,一招之下就大傷敵方六七人。

    因為有了孟天昊的加入讓墨淩天和司徒洛冥的壓力頓時輕了不少。

    近百人,一條條的人命在他們手中被終結,迦藍大師方才已經失手殺了自己的師兄,此時聽聞了孟天昊說的這句話,猛然頓悟,一聲不響地帶人亦投入了戰圈。

    旁邊站著觀戰的人心中忍不住地在顫抖,不知是為著那些死去的人,還是為著他們今日這一戰。

    夜幕已經悄然而至,漸漸地有人不再袖手旁觀了,也一起加入了戰局,有人含淚對敵,血染紅了整座龍潭寺,這一戰是傷敵,亦是一種自傷。

    歐陽逸秋的目的總歸是達到了,她讓整個武林為著當年蒼穹派之禍付出了代價,但這些來自各門各派的無麵人數量正在慢慢地減少,歐陽逸秋如今手上的籌碼已經不多了,而她在幾人的同時圍攻之下,也開始漸漸不支。

    想要獨霸整個江湖,想要報複朝廷,想要報當年的血海深仇,看來在她的手中是不可能了,更何況,這些自始自終又真的是她想要的嗎?她已經分不清楚了……

    用盡全部的功力拍出一掌,周圍的人紛紛都倒下,歐陽逸秋轉身騰躍,一聲長喊道:“孟天昊!”

    人影飛撲而向,孟天昊聞聲抬首相對,看見已在半空之中的歐陽逸秋朝他詭秘的一笑,掌心鮮紅,朝著他拍掌而來。

    “你?!”眉頭皺緊,無奈隻得使劍招相對迎上,孟天昊舉劍直刺,歐陽逸秋本該在這時候即刻收掌後退,未料她竟是不顧男人手中的劍鋒犀利,徑自地落下,沒有絲毫的猶豫和停頓,狠狠地撞在了孟天昊還舉著的長劍之上。

    眼前發生的場景就像是慢動作一般在孟天昊的眼前呈現。

    並沒有撕心裂肺的聲音,歐陽逸秋隻是悶哼了一聲,半空之中落下了無數猩紅,就順著那劍鋒流到了孟天昊的手中,男人滿手皆染上了血紅,亦染紅了他的眼,孟天昊怔怔地看著她,似是失去了所有的反應和知覺。

    歐陽逸秋略顯吃力地揚起了自己的嘴角,輕聲開口道:“反正都是敗了,要死,不如就死在你的手中……”

    “小秋!”孟天昊接住了歐陽逸秋落下來的身子,雙手控製不住地輕顫抱緊了她,繆智才剛知道了自已的身世,歐陽逸秋就在他的眼前死去了,他頓時呆愣在了一邊,不知自已身在何處,身是何人。

    眼見著歐陽逸秋這一死,神教教眾頓時紛逃四散,無麵人失去了控製,場麵更為地失控,墨淩天和司徒洛冥地內力似已耗損了不少,臉色都微微地發白。

    “二爺……”急喚出聲,白落羽幾近要邁出步伐去,她是忽然看到墨淩天方才的身形有些不穩,她並沒有忘記他體內是還有傷的。

    “我沒事。”從懷裏取出藥,墨淩天直接咽下,握著齊刃刀的手竟有些拿捏不穩,白落羽將那細節看得清清楚楚,心頭一驚揪緊,她還從沒見過墨淩天在交戰之後這麽虛弱的樣子:“都這樣還說沒事?”

    “小心!”墨淩天看到司徒洛冥背後的敵人,一把將他推了開,單膝支撐在地,齊刃刀被他插入到了地上,男人握著刀柄,看了眼那刀背傷的雪線已經變得通紅,似是有所覺,墨淩天低聲開口道:“這把刀會吸收我的內力!”

    司徒洛冥轉身殺了敵人,回過頭來就聽到男人的這句話,連忙把墨淩天從刀旁拉起:“二爺你怎麽不早說?!”司徒洛冥是急吼出聲的,忙將墨淩天從陣中扶到了旁邊的空處,不用白落羽多說什麽,唐嶼就忙帶著她到二爺的身邊。

    那把齊刃刀此刻就插在了地上,曾經引起了無數貪念的齊刃刀此刻正吐著紅芒,就在紛亂的戰陣之中,沒有人知道為什麽莫二爺會突然地棄刀,卻都看到了那把刀就在眼前。

    突然,有一雙手將那把刀拔起,那是一雙女子的手,柔美纖細,但很有力度,她拔起了那把刀,透過人群遙望眾人一眼而後收回目光,但她的到來和注視已經引起他人的注意,周圍有人大喊道:“放下齊刃刀!”

    白落羽的全副心思都在墨淩天身上,聞聲回過頭和來人的四目相對,卻識不得她的麵容,那女子身穿著一襲紫衣,身後還跟著些人。

    紫溪舉起手,一揚手中的齊刃刀,身後的二十三人將她護在中間,抵擋住周遭的進攻,白落羽和她對望,平靜的目光看著她帶著探究和審視,墨淩天亦皺眉,看了眼女子身後人的裝束,並沒有馬上要人將她拿下。

    紫溪的手中握著染血的齊刃刀,嘴角微勾冷笑了下後轉身道:“我們走!”

    紫溪就在那二十三的護衛之下衝出包圍,雖然二爺並沒有下命令,無影閣的人卻也不能這麽輕易地放她走的,畢竟紫溪的手中還帶著齊刃刀,隻得想方設法要將她擒下。

    忽然混亂之中爆發出一聲淒厲的悲喊,所有人都被這聲呼喊震動到,發出聲響的人是繆智,他踉蹌地撲向了歐陽逸秋的屍體,孟天昊此刻還抱著她呆立在原地,似乎是從方才到現在一動都沒有動過,長劍還貫穿在歐陽逸秋的胸口。

    “娘……”嘴唇微動,繆智用顫抖的語聲喊出了這個字,孟天昊聞聲刹時巨震,他的劍還握在手中,是他殺了歐陽逸秋,他的手輕顫著,僵硬地把劍拔了出來,一股鮮血立時噴濺到了他的臉上,繆智看了眼滿臉鮮血的孟天昊,再看著已經沒了氣息的歐陽逸秋,慘笑連連。

    “哈哈哈哈……”繆智仰天大笑,目中含著淚,出聲反複問道:“我是誰?我到底是誰?我是夕塵師太的弟子繆智,還是女魔頭歐陽逸秋和大俠孟天昊的骨肉?你殺了她,你殺了她,你竟然親手殺了她,她那麽……那麽……”繆智仿佛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的頓住了,神色極盡的悲戚。

    他抬手直直地指著孟天昊,口中不斷地發出狂笑,那笑聲就猶如是夜梟哀鳴,孟天昊顫抖地扔下了手中的劍,上前一步:“智兒!”

    繆智狂笑不止,涕淚縱橫而落,他用力地推開了孟天昊往人群裏橫衝直撞,朝著山下狂奔而去,手中用力一絞,一裁斷發落地飄散:“我誰也不是,誰也不是!哈哈哈哈……”

    瘋狂的大笑聲漸漸遠去,孟天昊想要上前去追趕,卻是被神教餘孽給纏住了,頓時滿目通紅,掌力齊發,一具具的屍體在他麵前倒下,他卻像是瞬間就蒼老了十多歲,須發皆是斑白,其他人眼見著這一幕都覺得唏噓不已。

    受繆智的狂亂所影響,等到唐嶼他們想要追捕紫溪一行人的時候,他們已經逃往了龍潭寺後麵的塔林,一座座存放高僧遺體舍利的舍利塔,在後麵的空地上一一佇立,夜色之下人影綽綽,仿佛是一個個幽魂在人間飄蕩著,時有慘叫聲響起,那是神教餘孽想要逃走,與各門派的人還在交戰之中。

    “噠噠噠……”一連串的馬蹄聲在山下響了起來,那蹄聲由遠而近,還不在少數,一個年輕人率先下了馬,躍往山上:“師父!我照你的吩咐去通知……師父,你怎麽……”

    來人正是瀾雨,正是墨淩天和白落羽他們先前看見的孟天昊在河邊所帶著的那個年輕人,瀾雨此刻見到孟天昊神色悲戚,仿佛是受了何種打擊似的,覺得非常地意外,他想不到有什麽事情還能讓他的師父就在這麽一會兒的功夫之間就變成了這樣。

    孟天昊收了劍,擺了擺手,對他搖頭道:“去告訴他們蒼穹神教的教主已死,要他們包圍這座山,別讓剩下的餘孽給逃走……”說到這裏,男人似乎是無以為繼了,扶著劍就坐倒在一邊的石岩上,呆愣著不知如何自處。

    那些人見到了孟天昊的令牌,自然就知道了該怎麽做,將整座闇雲山都包圍了,捉拿神教剩下都的一些餘孽,人多場麵十分的混亂,無影閣的人沒有能將紫溪一行人攔下,隻能眼睜睜地看她帶著齊刃刀離開了。

    墨淩天使得紫溪身後那些應是弑血盟的人。

    “二爺!屬下辦事不利,請二爺責罰!”唐嶼撲通一聲已經跪下了,在他的身後無影閣眾人一一都跪了下來,聽候發落。

    白落羽自從墨淩天脫力倒下就急得由唐嶼帶過來,此時正坐倒在地上抱著他,在旁觀戰沒有加入戰局的,都看著那跪了一地的人。

    墨淩天的眉目微沉,示意他們先起身:“和你們無關,弑血盟的人來這就是為了奪刀,在這種情況下你們根本無法攔他們,今日一戰,你們都辛苦了。”

    男人的語調難得的和緩,在這嘈雜的黑夜裏顯得很沉靜,白落羽抱著墨淩天,看著他滿身細小的傷,身上還有不知是自已還是敵人的鮮血,錦衣和鞋襪之上都有血色,卻是對著無影閣的眾人說了這話。

    是誰說眼前的男人無情的?他明明是這般讓她動容,讓她覺得心生酸意和憐惜,白落羽不禁抿著唇,雙臂更抱緊了身前的男人。

    唐嶼垂首,深深吸了幾口氣,想說什麽,卻終究是一個字都沒開口。

    墨淩天似是感覺到了白落羽抱著他的力道,抬眸看向她,白落羽看著他努力地柔和了嘴角,她的這一笑很淺淡隻是牽動了下嘴角,在她一貫的冷靜淡然之中似乎有幾分若有若無的擔憂,沒有從她的眉宇間退下,白落羽垂首注視懷裏的墨淩天,對上一雙幽暗的眼,她低聲問他道:“你覺得怎麽樣了?”

    “我沒事,隻是脫力,歇息下就會好了。”墨淩天難得會有這般示弱的姿態,他就靠在白落羽的肩頭。

    白落羽似幾不可聞地輕歎了口氣道:“二爺,方才那些是弑血盟的人?齊刃刀被弑血盟帶走,你有何打算?”

    “追回來。”墨淩天的回答一貫的簡潔,他看了眼前方混亂的人群,這幾個字沒有猶豫,其他人卻是不禁在想,這追回來,是為了追回齊刃刀,可會因此挑起弑血盟和無影閣之間的鬥爭?一個蒼穹神教已經攪得武林不得安生了,更別說之前弑血令才在江湖中刮起一陣腥風血雨,如果這次無影閣再動手的話……

    “莫二爺,我師父他老人家有話想對你們說,能否請你們過去一敘?”瀾雨從人群之中走了過來。

    方才瀾雨帶來的援兵已經在追捕神教剩下的餘孽了,各派的人此時就顯得輕鬆許多了,有的正在就地調息著,還有的人在那些無麵人之中找尋著自已的親人和友人,孟天昊就在方才殺了歐陽逸秋的地方,在岩石上坐著,神情異常地沉重。

    白落羽不放心墨淩天一個人,怎麽說他們也是晚輩,也不能讓才遭受打擊的孟天昊親自過來說,對瀾雨搖了搖頭,白落羽攬著墨淩天的手始終沒有放開,溫聲道:“對孟前輩說,我們一會兒就過去。”

    “不必了,還是我過來說吧,這件事非同小可。”孟天昊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從岩石上站了起來,走到白落羽他們的麵前,他的神情顯得十分的憔悴,眼神裏的滄桑和悲涼之色更弄,腳步卻還是那麽沉穩。

    就算是遭受到了如此的打擊,孟天昊畢竟還是孟天昊,白落羽原本還顧慮著墨淩天身上的傷,身邊的人卻是已經站了起來:“是關於齊刃刀的?”

    墨淩天的話得到了孟天昊點頭讚賞道:“不錯,是關於齊刃刀的。”

    縱然是有些許脫力未曾恢複,卻還是不肯在人前示弱,白落羽心裏明白墨淩天的驕傲,墨淩天把白落羽從地上攬了上來,白落羽卻是沒有顧忌孟天昊就在眼前,一手就繼續將墨淩天攬住,環在他的腰上支撐他的重量,墨淩天卻是皺眉地讓她放鬆腳的力道,將她攬入懷中。

    場麵混亂,人多嘈雜,他們在邊上交談並沒有多少人注意,孟天昊還是謹慎的看了看周圍,而後開口道:“你們知道這把刀來自何處?”

    “第一次出現是在西南與耀雲的邊境,有人委托商人運送此刀。”白落羽早就懷疑這把刀的來曆,它又與天漓國主有關,讓上官景如此地重視,甚至還會吸取墨淩天身上地內力,隱約間她的心裏總覺得有哪裏不對勁。

    “這把刀當年本來也該藏在天漓的王室陵墓之中,但在所有東西被放進去之前,這把刀卻是不見了,天漓國主說是被它的原主拿了回去,至於原主是誰,他始終都沒有提,但它既然是要放在王室陵墓的東西,被誰拿走國主還不追究的,大概也能猜到幾分。”

    墨淩天冷聲道:“天漓皇子?”

    孟天昊點頭,麵色沉重道:“如今西南與天漓正在開戰,本來西南並非天漓的敵手,但沒想到天漓二皇子上官決會叛變……”

    有一個這樣的人物在敵方,還有那麽多來自天漓的戰備所需,就算天漓最終收服西南,天漓也將為這場戰役付出慘痛代價,必將損耗國庫,耗損國力。

    “老夫知道你們曾經去過西南,見過騰蛇族族長,我有個不情之清,想請二位去一次天漓,將此事做個了結,這把齊刃刀究竟有什麽特別的,老夫並不知曉,但它是從西南而來,必定是藏有何種陰謀,就算是為了百姓,為了耀雲子民,老夫懇請二位……”

    孟天昊的言辭懇切,說到這裏竟是要跪下,白落羽一個眼色,唐嶼連忙就去扶,墨淩天冷眸地看著他,開口道:“為了這些,你可算是妻離子散,你還要為此相求?”

    “我並非為了朝廷,而是為了這些百姓,為了不讓更多人妻離子散。”孟天昊站直了身子,旁邊的人手裏的火把在他眼前晃動,點點火光照耀在他的眼裏,他合了合眼,最終苦笑搖頭道:“倘若再年輕十歲,老夫必定不會勞煩他人,但如今我年過半百,已無當年之勇,經過這次的事,我也有些心灰意冷,不想再管江湖事了……”

    孟天昊長歎了一聲,無限感慨道。

    一代大俠終究也不過是個凡人,當年孟天昊並沒有因為這些兒女情長而忘卻大義,今日卻免不了地要為此而傷神,歐陽逸秋就死在他的手中,繆智也就此離開,孟天昊一生為了百姓、為了江湖道義已經操勞了大半生,假死隱世,又重出江湖,但就算是再次回來了,他的心也已經不在江湖了。

    武林之中有的人虛偽狡詐,有的人貪得無厭,但也確實存在著有這樣的人仗義慷慨,一身正氣,白落羽抬眼多看了幾眼站在眼前的長者,墨淩天同他對視一眼,眸光沉沉,點頭算是答應了。

    長夜過去了,當曙光來臨,闇雲山上的屍體還未全部被處理完畢,從山頭到山腰直至山腳,血濺四處,刺鼻的血腥味至今還彌漫在空氣之中,晨露的氣息亦不能將其掩蓋。

    各派都在各自清點著自已所帶來的人,神色都顯得幾分凝重,能找到屍體的都盡量地帶回去,然後就陸陸續續地都散了……

    這一場大戰並沒有像當年持續了三日三夜,慘狀卻是絲毫都不輸當年,墨淩天和白落羽等人回到無影閣分舵之時,所有人的心裏多少都有些沉重,這一戰雖然勝了,事情卻還沒有就此而了結。

    “好點了嗎?”白落羽坐在床邊,俯身往下看,墨淩天的衣襟鬆散,正躺在床上,房裏還殘留著沐浴之後的水汽,他們回來之後沐浴用了飯,這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我說過了沒什麽大礙,我的身體我自已清楚,你也累了,過來躺下。”墨淩天邊說著,就抬手拉住了白落羽的手腕,白落羽被他拖到身旁,兩人並肩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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