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飛奪瀘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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麵對著潮水般湧來的請戰要求,張慕癩被深深震撼了。有人說人生在世,除了生死無大事兒。可這些請戰的戰士明知道此去九死一生,仍然義無反顧,天大的事兒一笑置之。這是多麽勇敢的舉動、多麽有力的擔當。
曆史上紅軍是如何飛奪的瀘定橋張慕癩確實記不清楚,但他卻可以為精心挑選出來的突擊隊員們提供最好的條件。
騎兵團雖然強調輕裝上陣,強調機動和戰略戰術打擊能力,但必要的便攜式迫擊炮、擲彈筒等輕型火炮還是攜帶了一些。張慕癩將這些火炮與輕重機槍整合到一處,形成強大的火力壓製。許多秋生教出來的徒弟被布置在前沿隱秘位置,負責壓製敵人火力和有效殺傷敵人。
“新城,去找些竹筒和繩索來。”
“是”
很快東西置辦齊全,大家都不知道張慕癩葫蘆裏賣的的什麽藥,等著他揭曉謎底。
張慕癩叫人把竹筒分成小段,從中間剖開,三個一組套在鐵鎖鏈上,用長長的繩索一頭將竹筒合攏係緊,另一頭拴在勇士們的腰間,這樣即使失手也不至於掉到河裏去,方便後續部隊的救援。
同時命令部隊大量收集木板,準備鋪滿橋麵後立即發起總攻。
一切準備就緒後,21個紅軍突擊隊員,有第九縱隊的,也有從騎兵團精心挑選的。花機關、手榴彈、大刀、刺刀,必備的殺人利器一樣都不少。出發前每人一碗壯行茅台酒,張慕癩端起酒碗道:“把酒仰問天,古今誰不死。橋橫鐵索間,勝利方知喜。來,為了革命、為了勝利,幹!”
“為了革命、為了勝利,炮火掩護,放!”
“機槍掩護,打!”
在全團司號員激昂的軍號聲中,奪橋戰鬥打響了。各種輕重火器向對岸發出密集的彈雨,伴隨著槍炮聲,21個勇士7人一組,先後攀爬在鐵鎖鏈上,向對岸進發。
在敵人的槍彈中,有人中彈掉下橋去,辛虧有繩子拴在腰上,吊在半空中,但突擊隊員仍頑強地一步步接近對岸,後續部隊則一邊鋪木板跟進,一邊著手救援負傷的戰士。
神勇無比的還有張慕癩,雖然不能親自上陣,但架不住咱氣力驚人啊!在橋西側的一小塊視野良好的地點,周圍擺放著成堆的手榴彈。趙新城負責拉環,張慕癩負責投彈。
張慕癩仗著驚人的臂力和眼力,手榴彈一個接著一個的向百米外的橋頭扔去。一個個淩空爆炸的手榴彈絲毫不遜色楊三槐能夠打出來的炮擊威力,敵人一麵要應付如林的彈雨,一麵要躲避好似長了眼睛似的手榴彈,一時間手忙腳亂、哭爹喊娘。
望著逐漸接近的紅軍戰士,敵人害怕了,東側橋麵上早就灑滿的油脂被點燃,橋頭燃起了熊熊大火,但即使這樣也不能阻止突擊隊員的前進步伐。他們從鐵鏈攀爬到橋麵,隨即躍起穿過熊熊烈火,迅速向橋頭敵人的陣地撲去。
花機關的威力在近戰時表現得淋漓盡致,敵38團的守軍不是被當場擊斃,就是被紅軍戰士的神勇嚇跑,很快徹底消滅了守橋敵軍。張慕癩在橋麵完全鋪就後第一時間牽著戰馬過了橋,隨即率領後續部隊乘勝攻占了瀘定城。
“立即向中央軍委發捷報,我部已經勝利踏上瀘定橋東岸土地。”
“是”
接到報捷電報的茅主席大喜,興奮地說道:“好啊!好!好一個百裏奔襲的白馬將軍,好一個勝利踏上瀘定橋東岸土地。
——
果基約達這幾日特別興奮,走在集市上有不少彝民主動和他打招呼,包括很多從前對他態度冷淡的彝家頭人,也紛紛送上笑臉。
當家娃子沙馬爾各看見細約達情緒不錯,出言提醒道:“細約達,這些日子以來紅軍從咱們這裏過境的人馬很多,但都是行色匆匆的,並沒有留下來幫咱們打羅洪家的,那個劉伯城兄弟莫不是將咱們的約定給忘了?”
果基約達一邊和集市上遇到的熟人打招呼,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不會的,劉城兄弟是個實誠人,說話不會不算話的。可能前方的道路不好走,戰鬥激烈,一時抽不開身。放心吧,紅軍兄弟會執行咱們的約定的。”
見頭人如此篤定,沙馬爾各也就不再說什麽了,畢竟做主的是細約達,自己作為當家娃子,頭人吩咐怎麽做,去做就是了。
其實果基約達心裏也在嘀咕,不會紅軍兄弟都走了,把我這事兒給忘了吧!當初隻是口頭約定,畢竟沒有留下什麽證據,也不好央求後來的這些紅軍。
之前看到張慕癩的警衛戰士,讓果基約達對紅軍裝備豔羨不已。可真正後續的紅軍大部隊路過的時候,他才發現事實與自己認定的相去甚遠。
這些衣衫襤褸、蓬頭垢麵、穿著破草鞋,背著的步槍甚至比自己手下的破槍還破,這真是和先前劉城兄弟一路的紅軍嗎?果基約達深表懷疑。
隻有一樣是一致的,那就是眼神。每一個紅軍戰士的眼神都是充滿神采,目光堅定,並且非常樂觀。窮成那個樣子了,整天還樂嗬嗬的,又是唱又是笑的,也不知哪裏來的那麽多高興事兒。
即使有所懷疑,果基約達也不便當著沙馬爾各的麵表露出來,畢竟頭人的形象還要維護。哪怕是劉兄弟不派人回來,果基約達也自認是賺到了。隻是派人帶個路而已,就得到十幾條槍。而且這幾天憑著“紅軍果基支隊”這麵旗子,已經有很多想參加紅軍的娃子投到了自己名下。慢慢發展下去,未始不能獨自報了父仇。
“細約達、細約達”一個娃子從集市的另一端跑了過來,上氣不接下氣的喊著他的名字。
“什麽事這麽大驚小怪的?”沙馬爾各首先訓斥這個娃子道:“有話慢慢說。”
這個娃子看了看沙馬爾各,不好意思地低下頭,穩定了一下情緒,抬頭對果基約達說道:“細約達,我聽說紅軍兄弟留下了一支隊伍,人數不少。我以為是留下來幫助咱們的,就跟過去看看情況,誰知道我看見他們的那個隊長和羅洪家的當家娃子走在一起,並且還有說有笑的進了羅洪家的大門!我覺得有些不對,趕緊過來告訴細約達一聲,快拿個主意吧!”
“什麽?”果基約達和沙馬爾各同時說道。兩個人都從對方的眼睛裏看到震驚和憤恨,說好的約定不但沒有執行,反而和仇人走到一起,這是什麽情況?這夥紅軍想幹嘛?
“你確定沒看錯?”沙馬爾各氣急敗壞地問道。畢竟紅軍是他引薦給頭人的,如果真的出了岔子,他這個當家娃子也逃不了好。
“千真萬確,如果有半句假話,你就挖了我的這雙眼睛。”
“格老子的,這他娘的是在耍我呀!”果基約達怒火中燒,恨不得現在就見到劉伯城,一槍把他斃了。言而無信也就罷了,如今還為虎作倀,成了敵人,這還是什麽盟約兄弟。
“走,沙馬爾各,咱們一起去看看。”
“好的,細約達。我也想問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幾個人在報信娃子的帶領下,急匆匆地出了集市,向羅洪家的地盤走去。
事情的原委很快搞清了,然而果基約達和沙馬爾各卻絲毫改變不了什麽,隻是躲在果基家的地盤上,好長時間不敢出來見人。丟人丟到家了,沒臉出來。
原來中央紅軍走後,為了傳播革命的火種,特意留下了一個連隊的紅軍,由原軍委縱隊修養連指導員黃應龍率領,組建了“冕寧抗捐軍”,打算在百裏彝區堅持與白匪軍鬥爭。
本來,劉伯城已經給小葉丹軍旗和委任狀,做好了播火種的準備,可這個叫黃應龍的指導員卻十分瞧不起小葉丹,認為他實力弱小,不值得依靠,反而把目標轉向了羅洪家族。
羅洪家族地盤大、人馬強壯,讓黃指導員覺得更是值得爭取發展的對象。經羅洪家的當家娃子的介紹,黃指導員與羅洪家的頭人進行了會麵。
本來聽說果基約達與紅軍歃血為盟結為兄弟後,羅洪家的族人很是惶恐,生怕果基約達借助紅軍的槍口殺上門來。可誰知左等不來、右等不來,整天提心吊膽的也不是事兒啊!羅洪家的當家娃子受派出來打探消息,正好遇到黃應龍指導員。
或許是不屑於接受劉伯城司令員留下的餘蔭,或許出於打開自身知名度的目的,總之黃應龍與羅洪家的娃子一番攀談之後頓時打的火熱,二者各取所需,徹底攪和到一起。
果基約達覺得受到了出賣,心想我不打你已經對得起劉伯城這幾條槍了,要想讓我配合你,沒門。整天在家鬱悶地喝著張慕癩送給他的茅台酒,來個眼不見為淨。
“這兩天怎麽沒見到細娓娥呢?”果基約達問道。光顧著喝酒生悶氣了,沒注意到妹妹的動向。不經意這麽一問的時候才恍覺已經好久沒看見這個瘋丫頭了。(m.101nove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