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紛紛揚揚下了一夜，直到第二天上午才停息。雪後的清晨，空氣格外清新。張慕癩所在的司令部，院子裏的積雪很厚，警衛戰士們還沒來得及打掃，此時的張慕癩已經在雪地裏練了兩個時辰的拳術。雖然衣裳單薄，卻渾身上下升騰著熱氣，額角都已經見汗了。八極拳術是一個越練越深的功夫，在得到癩道人的拳術真義之後，他對於習練八極拳又有了一層新的理解。

    越練他越對創造出這門拳術的癩道人越佩服，通過學習理解拳術真義，以往很多感覺不通的地方糾正過來後，一套拳打下來周身氣血順暢、氣機圓潤活潑，從裏到外都透著一股子舒坦勁兒，這種感覺就像抽大煙一樣令人上癮，因而他一遍一遍的重複著同一套拳術，仿佛不知疲憊似的，周圍的大雪在他氣勁的推動下向著四周移動，很快就形成了一個直徑十米左右的圓圈，讓跟在一旁的趙新城很是羨慕，手上不由自主地跟著師長的動作比劃起來，渾然忘卻了時間的流逝。

    直到警衛戰士們過來喊張慕癩吃飯，二人才停下拳腳。回到縱隊司令部，簡單洗漱之後用罷早飯，張慕癩收到了中央下達的新命令。為了更好地指揮西北紅軍，西北軍委公布了政治局的會議決定：恢複紅一軍團、紅八軍團建製，紅一軍團、紅八軍團和紅十五軍團合編為中國工農紅軍第一方麵軍。由中央統一領導和指揮在西北蘇區的紅軍，進一步增強紅軍的戰鬥力。紅三軍團不在這次恢複建製之列。畢竟經過連番苦戰，除了張慕癩的紅八軍團，其他部隊減員很厲害，尤其是紅三軍團，人數更是降到了6000左右。因而軍委決定將紅三軍團並入紅一軍團，以增強紅一軍團的實力。很多三軍團的首長和戰士們很不理解，甚至有人失聲痛哭，彭老總親自下到部隊，與指戰員們一起促膝交談，做通了指戰員們的思想工作。紅一軍團抽調了大批政工人員充實進原來的三軍團，整個合並後的一軍團的整體實力與紅八軍團已經很接近了。當然部隊的戰鬥力從來不是以人數來衡量，具體如何，還要看實戰的表現，反正張慕癩率領的八軍團的過往戰績擺在那裏，就連紅一軍團的軍團長林總，也不敢說自己的部隊能勝過八軍團一籌。

    這個時候的整個根據地麵臨的局麵變得對西北紅軍有力起來，蔣委員長認為逃到陝北的紅軍人數不過四萬，有張學良、楊虎城、馬宏奎的30多萬大軍足以對付，北麵還有閻錫山的晉綏軍防備著黃河防線，這一小股紅軍與十萬餘人的紅四方麵軍相比已經微不足道了。因而他把進攻的重點轉向了張燾領導的紅四方麵軍，親自飛到重慶部署進剿事宜，裝備精良、戰鬥力凶悍的中央軍因而並沒有尾隨中央紅軍而來，而是一直在川康一線集結。

    茅主席根據情報部門獲得的情報，仔細分析一番當前局麵之後，驚喜地發現中央紅軍有了有利的發展契機，改變了俄界會議形成的繼續向寧、蒙運動尋求蘇聯支持的想法，決定立足陝北根據地，采取各個擊破的方法將戰鬥力不強的東北軍、西北軍逐一擊破。其實這個時候最令人擔心的局麵已經過去，即使中央軍再度前來，要想在這黃土高原一帶使用曾經令紅軍第五次反圍剿失敗的堡壘戰術，先天上就存在不足。這茫茫黃土坡，除了黃土沒別的東西，根本就沒有修築堡壘的建築材料。料想到時候中央軍隻能和紅軍打運動戰，這可是紅軍的長項，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茅主席率領的中央紅軍還真沒怕過誰！

    麵對東北軍五個師，兵分東、西兩路趁紅軍立足未穩而加以圍殲的企圖，茅主席、周副主席和彭老總經過研究，徹底下了留下來鞏固陝甘根據地的決心，決定指揮紅一方麵軍，在直羅鎮地區打一個殲滅戰，力爭將東北軍打疼打殘。

    1935年11月6日和7日，林總指揮紅一軍團由甘泉以西的定邊集、下寺灣先後進至富縣西北之秋林子和甘泉西南之老人倉地區；徐海指揮的紅十五軍團則攻占直羅鎮以東的張村驛、東村等據點，掃清了預定作戰地區內的國眾黨軍勢力。同時，第15軍團第81師繼續圍攻甘泉城，調動國眾黨軍東進。人馬強壯的紅八軍團則被作為戰役總預備隊，留在了下寺灣地區，隨時準備進行致命一擊。

    雖然是被作為戰役總預備隊按兵不動，張慕癩卻沒有任何不滿之處。一是連續作戰部隊有一定的疲勞，此次正好能夠徹底休整一下，恢複體力和精力；二是部隊吸納進來的俘虜較多，有這麽個緩衝的時間，正好開展訴苦運動，解決部隊中一部分人的思想認識問題。磨刀不誤砍柴功，握緊的拳頭打人才疼。他把這些想法向茅主席匯報之後，主席笑著誇讚道：“不錯嘛！我們的慕癩軍團長的腦袋徹底開竅了！”

    這邊紅一方麵軍厲兵秣馬，準備給東北軍設計個圈套讓他們進來，沒成想東北軍行動更是謹慎，堅決不肯上當。之前徐海和劉丹指揮的勞山戰役已經把東北軍打疼，生怕再出現被圍殲的局麵，西北剿總司令張學良嚴令部隊不得冒進，以免遭受不測。

    東北軍第57軍軍長董英斌年紀較大，作戰習慣向來是小心謹慎，力求穩妥，屬於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老油條。這一次更有張司令的不得輕敵冒進的命令，更是遵命行事。第57軍於11月1日占領陝甘邊界上的太白鎮後，當即在太白鎮、合水地區徘徊不前。董英斌命令部下積極構築防禦工事，搜集糧食，力求把太白鎮打造成一個防禦型的堡壘。

    敵人不肯上鉤，茅主席也有辦法。12日，他命令紅1軍團進至直羅鎮東北的九原、上高地、套通地區，第15軍團主力進至直羅鎮東南張付驛、桃花嶺地區。主席嚴令各參戰部隊一定要有耐心，全部隱蔽待命，不得暴露目標讓敵人偵察到。同時命令第15軍團第81師加緊對甘泉的國眾黨軍進行圍攻。紅8軍團則繼續隱藏起來，休養生息，不讓敵人摸清8軍團的動向。

    甘泉的守軍麵對81師的進攻，形勢變得岌岌可危，因而在上報的求援電報中極力誇大當前麵臨之敵的厲害，請求東北軍火速救援。這封求援電報徹底使張學良判斷失誤，讓第57軍放膽東進。

    雙方僵持達半個月之久，張學良這位西北“剿總”終於上當，斷定紅軍主力正位於甘泉城下，命令第57軍立即東進。11月17日，第57軍以一個師留守太白鎮，主力繼續沿葫蘆河向鄜縣方向前進。19日，第57軍所屬第109師並指揮第111師第632團進至黑水寺，董英斌率軍部及第111師主力、第106師進至張家灣東西地區。

    18日清晨，張慕癩接到命令，部隊團以上幹部到張村驛開會。一行人在九縱戰士們的警衛下策馬奔向會議地點。穆森又一次看見師長和新城大哥顯得異常興奮，追著趙新城問東問西，一直就沒消停過。趙新城剛開始還有些興趣，新鮮勁兒一過也有些受不了這個話嘮，忙向張慕癩的方向努了努嘴道：“你問的這些我一概不知，你還是問師長吧，估計他能告訴你！”

    穆森看了看騎在白馬上的張慕癩，想過去問吧又怕師長說他嘮叨，不過去問問這憋在心裏還特難受，左右為難之際被張慕癩察知，喊道：“穆森，過來吧！扭扭捏捏的可不是你的性格啊！”

    穆森一聽，咧開大嘴迫不及待地騎馬跑了過去，一陣亂七八糟的問題讓張慕癩也暈頭轉向，隻好一邊策馬前行，一邊慢慢地解答他的問題，很快就到達了會議地點。

    這次是茅主席在張村驛親自主持召開方麵軍團以上幹部會議，做戰役動員與部署。

    19日，按照茅主席指示，紅一方麵軍司令員彭總及紅一軍團軍團長林總、紅八軍團軍團長張慕癩、紅十五軍團軍團長徐海等率領團以上幹部從各自駐地前往直羅鎮，登上周圍多個山頭，仔細查看道路、山嶺、村莊、河流，結合地形地勢，研究作戰部署，最終確定了具體作戰方案。

    根據部署，紅一方麵軍兵分兩路，在直羅鎮附近隱蔽設伏，紅一軍團進入直羅鎮東北的石咀、鳳凰頭、薑家川、魏家河地區集結，然後進入直羅鎮北邊山嶺，準備由北向南打，擔任正麵戰場戰鬥任務；紅十五軍團在直羅鎮東南的張村驛、桃花砭地區集結，進入直羅鎮南邊山嶺，由南向北打。另派一連兵力提前於鎮子西邊小山上，監視、引誘敵人進入紅軍伏擊“圈”內，關門打狗。按照這一戰略部署，周密而細致的戰前準備工作也緊張開展起來。紅八軍團則另有任務，暫且待命。（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