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11月20日，天氣晴。直羅鎮外10公裏遠的一處山梁，一些穿著各式各樣服裝，拿著亂碼七糟槍械和刀槍的武裝人員正在這裏靜靜地埋伏著。這是縣遊擊隊的戰士們在配合紅十五軍團一個連在這裏執行阻擊和誘敵任務。

    遠處傳來一陣激烈的槍聲，過了沒多久，一隊紅軍戰士後撤到這裏，與遊擊隊匯合之後，重新布置了陣地。很快，大隊的敵軍出現在地平線上，天上嗡嗡地掠過幾架飛機，發現了紅軍的陣地，像見了血的蒼蠅似的飛了過來，抖了抖翅膀投下一連串的炸彈，又用機關槍進行了猛烈的掃射之後，才滿意地揮動著翅膀，開始返航。

    一個意氣風發的國眾黨軍軍官在吉普車上對著前方的山梁揮動著白手套，不屑一顧地說道：“這就是流竄至陝北的紅匪嗎？隻會躲在背地裏打冷槍的家夥，何足掛齒。我等勠力同心，必將能將赤匪消滅幹淨，肅清陝北的匪患。”

    “師長說的是，有師長這樣的領袖，一定能將紅匪早日平定！”

    這個相貌凶惡、趾高氣昂的家夥正是國眾黨軍一0九師少將師長牛元峰。他判斷紅匪抵抗會非常微弱，因而率領全師外加111師一個團，在6架飛機的掩護下，一個勁兒的向前衝，很快在15軍團這個連和遊擊隊員的層層阻擊和引誘下，突破了阻擊闖進直羅鎮。

    牛元峰看著眼前的這些狼狽逃跑的紅匪，認為中央紅軍已經被其打敗，率領109師占領了直羅鎮，牛元峰派出了兩個團在周圍的北山寺和旗杆山兩個高地分別駐守後，開始在鎮子裏殺雞宰羊喝酒以示慶祝。敵軍吆三喝四地鬧騰到了半夜，牛元峰心情高興，也放開了酒量，在手下的恭維聲中喝得酩酊大醉，方才各自盡興而歸，殊不知，這時的牛元峰和他的109師已經鑽進了紅軍設伏的“口袋”裏。”

    21日拂曉，隱藏在南北兩山的紅一軍團和紅十五軍團主力突然發起進攻，很快將109師分割包圍。在硝煙彌漫的戰場上，紅一軍團率先殲滅了北山寺的敵軍，紅十五軍團消滅了旗杆山的敵人，據守高地的國眾黨軍兩個團長，一個被擊斃，一個在絕望中自殺。

    被槍炮聲徹底嚇醒酒的牛元峰組織手下抵抗，可是根本抵擋不住潮水般殺過來的紅軍主力，在拍發電報給西北剿總請求增援之後，由於接連損兵折將，他率領殘部五百餘人，且戰且退地退入鎮東南的一個修建比較堅固的土寨內，重新壘起石頭作為工事，固守待援。負責主攻直羅鎮的是紅十五軍團，在將直羅鎮其他之處的殘敵肅清之後，紅軍將士裏三層外三層地將土寨包圍。劉丹參謀長親自安排政工人員利用大喇叭開展政治攻勢，喊話要求這夥殘軍投降。牛元峰卻仗著工事堅固、手下槍械彈藥充足，在寨子內破口大罵，拒不投降。徐海和劉丹一商量，機會給過了，敵人自尋死路，也不能慣著，因而命令紅十五軍團發起強攻，打算徹底殲滅這夥敵人。沒想到連攻數次，因為手中缺乏攻堅火炮，火力不足，未能奏效。

    國眾黨西北“剿總”接到109師被圍的消息後，張學良心急如焚，沒想到小心又小心地還是上了紅匪的當，但這109師也不能不救，於21日22時下令給董英斌，讓他率111師、106師火速增援直羅鎮，解109師之圍；命令鄜縣西進的117師加緊向羊泉鎮、張村驛前進；令中部地區的第38軍17師進至公家原、丁家原，策應第57軍及117師作戰。

    接到命令後的董英斌不敢怠慢，22日上午，東北軍第57軍部隊開始行動，111師沿安家川北山向紅軍發動進攻，106師由黑水寺沿老人山向紅軍右翼實施迂回，但其餘兩路部隊雖然接到張學良的命令，為了保存實力，也是怕中了紅軍埋伏步牛元峰的後塵，仍舊按兵不動。

    這邊戰場上的硝煙未散，茅主席就把目光由直羅鎮轉向了從三路而來的增援之敵。

    指揮部裏看著地圖上的敵我態勢圖，主席又陷入了沉思。一旁的周副主席和彭老總也都停止了交談，期待地看著一邊抽著煙，一邊歪著頭看地圖的茅主席，等著他拿定主意。

    過了一會兒，主席轉過身來，語氣堅定地說道：“周副主席、老彭啊！我考慮了一下，發現這幾路敵軍雖然都來增援，但是進度不一，各個部隊之間協同度較差。隻要我們抓住他們的這個弱點，集中紅軍主力，就能各個擊破！你們看怎麽樣？”

    “我同意！”

    “我也讚同！”

    “那好，既然思想一致，那咱們就先拿這個董英斌開刀，先殲滅西線增援之敵！”茅主席得到周副主席和彭老總的支持後，對於這一戰更有信心，他留下周副主席、彭老總在直羅鎮坐鎮指揮第十五軍團主力圍殲殘敵，親率紅一軍團迎擊增援之敵。

    不料，敵人的111師在安家川以東地區與紅一軍團前鋒部隊剛剛開始接觸，沒等紅軍大部隊上來，董英斌就命令該師向西退至黑水寺地區，向106師靠攏。別看111師前進時動作慢騰騰，撤退的時候一點也不慢，這也是東北軍的老傳統吧，很快就從紅1軍團的眼皮子地下逃跑的無影無蹤，茅主席製定的紅軍殲滅援敵的計劃未能實現。主席這時候想起了張慕癩的騎兵師，若是有騎兵師在，恐怕這111師想跑也跑不了吧！隻是這時候紅8軍團各有任務，不是動用之機。

    即使董英斌竭力避戰，茅主席卻沒打算放過他，依舊是不依不饒，窮追不舍。根據兩天來的戰況，茅主席判斷眼前的東北軍第57軍已是驚弓之鳥，根本沒什麽戰鬥意誌了。紅軍必須迅速抓住戰機，乘勝擴大戰果。因此他決定紅一軍團必須主動出擊，以“包圍黑水寺，整個解決董英斌”為此次作戰的基本方針。

    23日8時，一夜未睡的茅主席重新確定了作戰部署：他打算以紅一軍團主力進至黑水寺東北之韓家河、甘溝門、王家莊地區，準備對黑水寺的敵人兩個師實施進攻；以第1團、第13團及軍團偵察連，由聶真率領，由北麵向西實施迂回，進至黑水寺以西的龍益灣、王家角以北地區，阻敵西逃，並打擊由西來援之敵；以紅十五軍團主力秘密進至黑水寺以北，控製黑水寺至太白鎮之間二三十公裏的地區，確保孤立董英斌部。另外，以羊泉鎮、道佐鋪兩地遊擊隊逼近鄜縣，大造聲勢，擺出紅軍主力馬上要攻打鄜縣的姿態，牽製、迷惑國眾黨軍，襲擾第67軍後方，阻止其可能的西援。

    計劃沒有變化快，再好的計劃遇見一個一門心思打算逃跑的人也沒了用武之地。就在紅軍調整部署準備圍殲敵人之時，董英斌率領第106、111師及軍部逃往了太白鎮。茅主席下令部隊三路追擊。24日，紅1軍團部隊在聶真指揮下，在張家灣至羊角台途中，追殲國民黨軍106師第617團。

    一直被紅十五軍團部隊包圍在直羅鎮土寨內的東北軍第109師殘部已經陷入了絕望的境地。紅軍的槍炮雖弱，但架不住人多呀！還有每天不間斷地喊話，隊伍人心渙散，毫無士氣。牛元峰雖對屬下恩威並施，但寨子裏缺糧無水，增援無望，說的再好聽也是畫的大餅，並不能解決問題，很快就無人再聽從他的指揮。萬般無奈之下，牛元峰隻好在23日午夜十分開始率部突圍。紅十五軍團窮追幾十裏，於24日上午在直羅鎮西南的老牛灣將他包圍。

    身邊所剩不多的警衛人員要掩護牛元峰化裝逃命，隻是牛元峰自認為當初將話說得太大，紅軍不是他想象的紅軍，不但沒迅速消滅紅匪，反而被紅匪打的全軍覆沒，自覺無顏再見袍澤，掏出隨身佩戴的手槍遞給隨從副官，仰天長歎道：“我姓牛，這裏是老牛灣，這是老天容不下我。天意不可違，我走不了了，你幫我做個了斷。然後能逃命則逃命，實在不行就投降吧！”“砰”的一聲槍響，老牛灣便成了牛元峰最後的歸天之處。剩下的一些人也都沒跑掉，大多做了紅軍的俘虜。

    董英斌率部退守太白鎮後，一方麵給張學良打電報要求增援，另一方麵又開始繼續加固工事，兩個師的重兵固守。蝟集一團的東北軍依托堅固陣地，倘若強攻，對曆經千辛萬苦來到陝北的中央紅軍來說損失一個都舍不得，紅軍不會用戰士的生命去強攻。茅主席這時候已經動了把八軍團的炮兵師調過來的念頭，隻是發現東北軍幾個增援太白鎮的師已經從四麵八方圍了過來，於是指示聶真在前線釋放幾個俘虜軍官，讓他們轉告東北軍領導人，隻要東北軍同意反蔣反日，與紅軍停戰，紅軍俘虜東北軍的人員和繳獲的槍支可以如數歸還。（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