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惡有惡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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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慕癩這一拳擊出,帶起一片風聲,滿室的酥油燈都為之一暗,可見他心中的憤怒,這是把他周身所有的力氣都用上了。其實由不得他不憤怒,眼前的景象隻要是正常人都會出離憤怒。
原本寬敞的大殿正中豎著一尊小型丹爐,底下燃著熊熊火焰,隻不過這火焰不是金黃而是碧綠,透著詭異的氣氛。四周橫七豎八地躺滿了一地的藏民,每個人都處於昏迷之中,而且最重要的是每個人都裸露著手腕,有些人傷口已經凝固,有些仍就在一滴一滴的流著鮮血。不管怎樣,所有的這些人都在昏迷之中默默地承受著這一切,混不知自己的命運最終會是如何!
那些鮮血從地麵上刻畫的凹槽中聚集在丹爐的底部,不知是添加了什麽事物,在丹爐下麵升騰起碧綠的火焰,把整座丹爐烘烤得十分炙熱。原來這丹爐下的火焰競是用人的血液所點燃,在大殿之中燃燒的異常旺盛。更有那絲絲縷縷的白氣從每個人身上冒出,像有什麽東西在吸引一般,從這些昏迷的藏民身上投入到丹爐中,而丹爐內散發出的香氣越來越馥鬱,讓人聞之欲醉。
一個枯廋瘦如材的光頭和尚盤膝坐在地上,兩隻手正貼在丹爐外壁,嘴裏兀自念著不知名的咒語,額頭冒著豆大的汗珠,顯得異常的吃力。張慕癩這一拳,含著全身的力氣,本是對著這和尚的禿頭擊去,誰知道這和尚被聲音驚動,見勢不好,雙手夾住丹爐,猛一發力,將整個丹爐移了過來,張慕癩這一拳正好擊在丹爐之上,發出轟然之聲,將整個丹爐擊破。
一個豆大的物事從被擊破的丹爐中飛出,帶著耀眼的白光以及勾人的香氣,直直地向上升起。那瘦瘦和尚怒吼一聲,顧不得其他,縱身跳起向那白光追去。本著敵人想要的我偏不讓他得到的原則,張慕癩想也不想,反身一拳向這和尚的身下奔去,目標正是他的子孫根。
這和尚也是功夫修煉的極為出眾的人物,感受到實實在在的威脅之後,權衡之下放棄了繼續追趕那事物,兩隻漲大如蒲扇般大手橫成一個十字,擋住了自身的要害,拳掌相交之下,發出彭的一聲,頓時將這和尚擊的淩空飛起,撞在了大殿內擺放的釋迦牟尼金身塑像之上,隻聽得哢哢之聲不絕於耳,這金身佛像周身密布著蛛網一樣的裂紋。
那和尚卻硬朗的很,如此重擊之下居然沒有什麽大礙,從佛祖身前一骨碌爬起,哇呀怪叫中又向張慕癩飛身撲了過來,那手掌比之剛剛明顯又漲大了一圈,帶著撲麵而來的勁氣,尚未及身,臉上就好似小刀子刮臉的感覺。
張慕癩也是一陣咋舌,這和尚的手掌好生古怪。一般人在他的含怒一拳之下,不說粉身碎骨,但至少要弄的筋骨折斷,再無還手之力。沒想到這和尚不但硬生生承受住自己的一擊之力,而且尚有餘力反擊,不說別的,這抗打擊能力確實是非比尋常。
自打穿越到這個時空,尤其是得到拳術心義之後,張慕癩的功夫便如江河日上,幾無敵手。平時和趙新城對練之時那是收著七八成的力道,唯恐失手將他打壞。剛剛那一拳下意識地還收著幾分力道,隻是用了五成的氣力發出,沒想到這和尚卻渾然未覺,這樣張慕癩的心中燃起了熊熊戰意。都說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這樣的戰鬥才好看。現在張慕癩的感覺便是如此,他把周身的氣力都調動起來,正待使出鐵山靠的絕跡,忽然眼前一亮,卻是那白色的物事從大殿上空落下,正巧從身前經過。張慕癩完全是下意識的反應,伸手一抓便將這東西抓在手裏。
指尖傳來一陣溫熱,更有濃香撲鼻,讓他頓時明白了這是什麽東西,隨手將它收入懷中,腳下如趟泥,手上如梭鏢,向著同樣撲來的和尚撞去。
單憑手上的功夫,張慕癩與這和尚相差的不多,可謂是半斤對八兩。這個叫格魯頓巴的和尚修煉的是正宗的密宗大手印,手上的功夫最是了得。這本是格魯派密傳的絕技,自這家夥的師祖一輩的人物被癩道人從藏區像喪家之犬一樣被趕下大海以來,整個中土會這門技藝的人物幾乎沒有。正是靠著這門密宗大手印,格魯頓巴才能帶著弟子從重重圍殺之中跑了出來,而且還被他擊殺了不少威名赫赫的人物。
眼見這壞了自己好事的人物不光搶走了自己救命的丹藥,而且還要將自己置於死地,這名喚格魯頓巴的家夥也起了拚命之心,再也不肯壓製自己的傷勢,使出了最強的絕技想要將張慕癩斃於掌下,也好從他那裏將煉好的丹藥搶奪回來。
一個誠心要與之拚命,一個立誌要為民除害,兩個人都使出了渾身解數,要畢功一役。八極拳對上大手印,本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個人在這一刻讓這兩項技藝產生了碰撞。一陣巨大的力量傳來,張慕癩隻覺得手臂酸軟,指骨欲裂,周身凝聚的氣力好似要被擊散一樣,心下暗自吃驚,這和尚好生厲害!對麵的格魯頓巴心裏卻比之張慕癩還要震驚,要知道這已經是他壓箱底的本領了,在日本被圍殺得時候使出了一次,什麽柳生派的號稱打遍日本無敵手的家主都被他一巴掌拍死,沒想到在這偏僻的藏區居然落了下風,這讓他心中升起了濃濃的懼意。
張慕癩卻不管這和尚還是喇嘛在胡思亂想什麽,哪怕是周身酸疼也不能示弱,八極拳講究的就是有我無敵,要是被一時的小挫折嚇住了,那還談什麽橫行宇內,縱橫八極。手上仍舊是一拳搗出,再次與和尚的大手印相抗之後,身子微微一側,腳下發力,用肩膀靠了過去。
倘若是其他人不識鐵山靠的厲害,沒準這一下便被得了手,隻是這和尚見張慕癩這個架勢一使出,如見鬼魅般飛身後退,嘴裏驚恐地喊道:“鐵山靠,你是癩道人的傳人,你使的是巴子拳?”
張慕癩卻不管什麽巴子拳八極拳的,這鐵山靠的絕技使出,便要有我無敵,有去無回,不把敵人打死是不會收手的。縱身跟上的時候正好把這家夥逼在了佛祖座前。眼看著避無可避,這格魯頓巴也起了拚命之心,當下不再閃避,任張慕癩的肩膀靠了過來,兩隻蒲扇一樣的大手狠狠地向他的頭頂擊去,這純粹是兩敗俱傷的打法,就看誰先得手罷了。
有些人遇到這種情況,或許會選擇後退,明哲保身,又或者叫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可張慕癩不是這樣,八極拳修的就是遇強則強,有我無敵,怎麽會被和尚一時的拚命舉動嚇住。肩膀仍舊去勢不變,隻是雙拳盤了個舉火燒天的架勢,存心以命博命了!
眼看著就要兩敗俱傷之時,那和尚忽然瞪大了眼睛,手上遲疑了一下,想要閃躲卻又心有不甘之際,“碰”的一聲槍響,一顆熾熱的子彈不偏不倚的正中格魯頓巴的額頭,把這和尚的天靈蓋整個的掀飛,一股紅白之物噴湧而出,濺起半尺多高。
幾乎就在槍響之時,張慕癩的肩膀同時靠上了和尚的胸膛,全身的氣力都被他調動起來,除了手上還留有兩分氣力,其他的所有餘力都被集中在肩膀之上與和尚胸膛相觸的那一點。隻聽得哢啦啦的聲響,這和尚在額頭中槍的同時,胸骨塌陷,五髒六腑被張慕癩的鐵山靠震的四分五裂,外表雖然好好的看不出,但內裏已經是一團漿糊,眼見的死的不能再死了。
張慕癩這才回身看去,卻是趙新城帶著秋生來到了大殿門口,秋生手中的槍口還冒著白煙,擊中格魯頓巴的這一槍正是他所開。心中一鬆,那與格魯頓巴相觸的肩膀突然傳來一股反震的巨力,從肩膀直下,傳遞到周身各處,如遭雷擊一般,頓時暈了過去。
趙新城搶先一步奔了進來,一把扶住遙遙欲墜的張慕癩,大聲的喊道:“師長,師長,你沒事兒吧?你可不要嚇我!”
秋生也跟著跑了進來,看了看陷入昏迷的張慕癩,遲疑地說道:“新城大哥,我看師長周身並無傷口,很可能是被這妖僧的力道反震脫力所致,應該沒什麽大礙吧?”
趙新城也是關心則亂,情急之下忘了查看,見秋生這麽一說忙檢查了一遍,大大地鬆了一口氣,說道:“秋生兄弟,你不光是槍法好,眼光也好。”
兩個人扶了張慕癩,出了大殿。這殿裏的血腥氣太重,時間一長,便是屏住呼吸也受不了。過了好久,被院子裏麵的冷風一吹,張慕癩才緩緩醒轉,最先看到的便是兩張關切的麵孔,強自笑道
:“新城、秋生、我沒事,那妖僧死了沒有?”(m.101nove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