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羅，怎麽樣，跟你的那些兵比起來，一點兒也不差吧。”許永相說。“不愧是長城抗戰的鐵軍！老關，也隻有你才帶得出來這樣的兵！我老羅佩服了！”羅剛說。“哼，少給我戴高帽。”關麟征說。

    進了指揮所。羅剛把酒菜放在桌子上。

    “老羅過獎了，你在晉縣那一仗才痛快，日本鬼子整整一個聯隊啊。老關還經常說‘老羅幹得不賴，可惜我們沒碰到。’是吧老關。”許永相說。關麟征鐵青著臉狠狠地瞪著羅剛。

    “我們難得聚在一起，今天我們隻敘友情，不談戰事。”羅剛取出一瓶酒，擰開蓋子。“這是我們太行山自己生產的九裏春。”他給二人倒上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

    關麟征一口喝幹，說：“今天老子偏要談戰事！老羅，你他娘的，搞什麽名堂？來攻心戰，有本事拉開來打一仗！”“好，好，好，老關一點都沒變！還是霹靂火！不過，要交手，我們可以到演習場上去嘛。”

    “演習場？你這是什麽意思？”關麟征說。許永相也奇怪地看著他。

    羅剛說：“老關，老許。你們帶著二十五師的全體弟兄到我們這邊來，如何？”他知道關麟征的性格，索性直來直去。

    “你的意思是要我們投降？”關麟征說。

    “如果你想勸降，那麽就沒有什麽可說的了。”許永相說。

    “不，你們不是投降，是起義。就象二十六路軍在寧都那樣。”羅剛說。

    “不！這是背叛校長！我關麟征決不做這樣的事！”關麟征說。

    “老關，我想問你幾個問題。”羅剛說。

    “當初你為什麽要考黃埔軍校？”羅剛說。

    “為了國民革命，為了打倒軍閥，打倒列強。”

    “還有呢？打倒了軍閥、列強，革命就成功啦？”羅剛說。

    “還要實現中山先生的遺願。還要複興中華民族。”關麟征說。

    “好，那麽你認為現在的政府能複興中華民族嗎？看看他們的所做所為，想想你在上海、南京看到的。”羅剛說。

    “再想想，自一九二七年，老蔣發動·一二到寧漢合流。多少工農被屠殺，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走一人,是誰說的?九·一八事變，老蔣實行不抵抗政策，說什麽中國亡於帝國主義，還能當亡國奴，若亡於共產黨，則縱肯為奴隸亦不可得。《塘沽協定》，出賣了多少國家利益，你想想，做為一個中國軍人，放著外敵不打，卻整天打內戰，你說，這是革命軍人做的事情嗎？難道這就是老蔣天天喊的幹革命？”

    “可是，他始終是我們的校長，我們應該忠於他，我們的領袖！”許永相說。

    “錯，大錯特錯！我們應該忠於的是人民！”羅剛說。

    “就拿老蔣來說吧，當初李之龍追隨過，蔣先雲追隨過，陳賡追隨過，可是後來又如何？北伐戰爭，多少工農冒著敵人的炮火幫助我們運送彈藥，糧食，救護傷員，北伐勝利完全是靠工農的支援取得的。可是，後來，接受過工農幫助的人，卻把槍口對準了他們。老關，老許，你們忠於的不過是帝國主義，封建勢力、官僚資產階級代理人的政府，一個腐敗無能，對外屈膝投降的賣國政府，一個鎮壓革命運動的反動政府。”羅剛說。

    “看看國民黨軍隊在蘇區所做的，比日本鬼子做的又有什麽區別？何況大家都是中國人。”

    “你究竟是什麽人！是不是共產黨？”關麟征說。這是困擾他多年的問題。

    “我是不是共產黨這無關緊要，但是我要革命，為民族的複興，為了我們中國永遠屹立在世界頂峰。”羅剛說。

    “老關，老許，光榮地起義吧，老蔣他不可能使我們民族複興，我們不如自己幹，他們不革命，但是我們要革命。”羅剛說。

    關麟征已經明白對方為什麽對他圍而不攻的用意，羅剛說的一翻話，他內心深處還是讚同的。但是畢竟跟了校長這麽多年，突然離開，這怎麽也說不過去。

    士兵們被召集在了一起。

    “弟兄們，我們都是軍人，軍人要以服從命令為天職！”關麟征向士兵們作宣傳鼓動。但是士兵們都以沉默來回答他。

    “弟兄們，你們，你們這是怎麽了。”關麟征問道。士兵們都垂下了頭。

    關麟征一切都明白了，他看了看許永相。許永相朝他點了點頭。

    “那麽好吧，弟兄們！我們起義了！”

    “師長，我們早就該起義了！”“師長，您就帶著弟兄們幹吧！老蔣的皇糧不吃也罷！”“我們起義了！”

    二十五師陣地上升起了紅旗。

    “將軍同誌，你看那邊，紅旗！”一個戰士說。

    雙方戰士揮舞著紅旗，熱烈地擁抱在一起。

    這一天是1934年2月17日。

    2月24日，在趙縣舉行歡迎大會。

    起義的二十五師都摘去了國民黨的帽徽，標誌。

    羅剛宣讀革命指揮委員會的命令：“起義部隊編為中華民族軍第二十五師，任命關麟征同誌為趙縣軍分區司令員，兼二十五師師長。授中將軍銜，許永相同誌為趙縣軍分區參謀長。授少將軍銜。”

    “同誌們，歡迎你們參加民族軍！二十五師光榮的名字將永遠銘刻在史冊上！現在開始授旗！”

    2月19日，南京，蔣介石剛從睡夢中醒來。

    “委員長，急電。”

    “委員長鈞鑒：17日，二十五師師長關麟征，參謀長許永相率部投敵。華北剿匪總司令部。敬之。”這是何應欽的電報。

    “娘西皮！叛逆！”蔣介石吼道。

    趙縣，關麟征向羅剛介紹起義的各級軍官。

    “報告將軍同誌，一五團團長戴安瀾報到！”一個上校敬禮。

    “我們可是老朋友啦，打沙麵的老戰友。”羅剛說。

    “我們將要組建第一支機械化部隊，到時候我要交給你指揮，你能行嗎？”“報告將軍同誌，我保證帶好這支部隊！”戴安瀾說。

    “也許他將會成為中國裝甲戰的專家，真正的一代名將。而不是烈士。”羅剛心想。

    “老關到我們這裏了，還帶來了以後的抗日英雄，哈哈，校長，學生，我老羅對不起了。”羅剛跟軍官們喝酒，碰杯。跟關麟征，許永相，戴安瀾連幹了幾大杯。

    新軍裝很快就發了下來：兩套作訓服，兩套冬常服，兩套春秋常服、兩套夏常服，兩件襯衣、領帶、一頂大沿帽，一頂作訓帽。破舊的槍支也換了，還增加了三千支步槍、一千支衝鋒槍。十門迫擊炮、五門野炮。兩百挺輕重機槍。

    政工人員也派到二十五師對起義官兵進行政治教育。剛開始，官兵們有些不習慣，但是政工人員跟他們同吃同住，一起訓練。逐漸開始改變了從前在國民黨軍隊養成的惡習。加上民族軍漂亮的軍裝，起義官兵穿上後都舍不得脫下來。

    黃承謨的傷已經痊愈了。他聽到二十五師起義的消息後呆了半晌。“羅剛他們到底有什麽魔力？關麟征這個霹靂火都投到他們這邊來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