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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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一個下午的時間,小日本陸軍部的參謀們想破了腦袋,也跑斷了腿,累斷了舌頭,終於在爭吵中製定了一係列的作戰方案,企圖以第二十師團與一一六師團作為誘餌,吸引中華軍隊的注意,而平漢路南下救援部隊與上海派遣軍南北兩路發起攻擊,一舉擊潰那什麽“中華人民解放軍”主力。
這個方案很快被聞風趕來的田中首相審閱,這位田中首相心急啊!如果在他任首相的時候出這麽一單事,那它這個首相還用混不?要知道,當初天皇就看他不順眼了!
於是,田中義一心急火燎的超越了陸相與天皇,當即簽署了命令。於是,日軍沿平漢路南下救援部隊接到了不惜一切代價火速南下的命令。
不過,救援的對象改了,從第九師團改成了第二十和一一六師團。至於第九師團,讓它呆著去吧,誰讓他輕兵冒進的?象第二十和一一六師團這樣,穩步前進、積極防禦多好?還能逮著中華軍隊的主力哈!
不過,田中義一的命令對於南下救援部隊就慘了點。它們被要求不惜浪費彈藥、犧牲士兵性命,也要迅速通過中華人布設的雷區,火速南下攻擊中華軍隊。
同時,陸軍部也勒令植天謙吉迅速結束對徐州的攻擊,留下部分兵力轉入“機動攻擊”,調集主力北上攻擊中華軍隊,在野戰中,將沒有堅固防禦設施的“中華人民解放軍”擊潰、消滅!
當然,小日本還勒令山西的華北方麵必須迅速突破中華軍隊的阻擊,命令山東駐守軍再抽調兵力西進,關東軍以及朝鮮軍同時抽調兵力南下,國內已經動員集結的後續部隊也迅速啟程前往中華等等。
可以說,在七日淩晨的攻擊之後,小日本頓時手忙腳亂起來,幾乎所有的部隊都被調動了位置,修改了作戰計劃,改變了作戰方向。
如果電磁波是可以看得見的,人們將看見滿天飛的都是電磁波,從小日本國飛往中華的華北、華中、山西、東海、華南;同期,也有密密麻麻的電磁波在中華上空激蕩,更有大量的電磁波從中華再飛向了小日本……
與小日本一係列手忙腳亂的動相比,是“中華人民解放軍”的安靜。整個中華人民解放軍除了七日淩晨發起攻擊,上午九時發布了發起全麵攻擊的消息,此後,居然就全無作為了。
如果不是第二十師團與一一六師團已經確實陷入了重圍,菏澤、梁山、濟寧等地的小日本駐軍也確實聯係不上了,小日本或許還會以為它們做了一場夢,一場突如其來的噩夢,然後又突如其來的醒來了。
當然,中華軍隊的動靜,小日本是沒法知道的。它們不可能看透黑夜,更不能看到,在湖州以西的莫幹山一帶,隨著夜幕的降臨,偽裝撤去之後,地麵上出現了一個簡易的“機場”。
說它是機場,或許並不對。因為這機場的跑道也太短了,七八條並行的跑道均不到200米,就算加起來都不過1000幾米,能用作機場?
但這確實是機場,靠著因陋就簡的機場設施,二十幾架直九和直十都在緊張有序的加油、裝載彈藥、進行最後的檢測——這些是原第九數字師的所有寶貝,也是李錦江手上能動用的所有空中力量。它們從紅麻出發,在績溪修建的簡易機場隱蔽了數日,最後在六日夜間趁著夜色轉場過來。
這裏是敵後,隻有一兩套好不容易送過來的輕便設備,由此也造成了維修與維護上的不便,一架直九檢查出存在隱患後,由於沒有備件,就隻能從攻擊的序列中取消。
檢修與保養完畢,彈藥、油料補充完畢,再經過兩個多小時,突擊隊的士兵登機,滿載的直九與直十啟動了發動機,以一架掛載了幹擾與通訊吊艙的直九為先導,一架接一架的短暫滑跑後便起飛向東而去……
在這個夜晚,太行根據地,一長溜的18架轟六,也趁著夜幕的降臨一架接一架的起飛。這些轟六裝載的並不是炸彈,而是準備空投的設備。不但轟六,連轟六改加油機也擺了出來,隻不過有兩架明顯改裝過了,機翼下的加油設備都改成了兩個帶著天線的巨大吊艙。
這一夜,將是一個不平靜的夜晚!
看了看表,時間應該近了。梁依運悄悄的爬到樓上,窗子後麵紅隊的吳蘭甫猶在監視著日軍的動靜,他靠了過去,問道:“老吳,日軍有什麽動靜嗎?”
吳蘭甫把望遠鏡遞了過去,低聲道:“鬼子的巡邏隊還是如常按時巡邏,人數沒有變化;下半夜的崗已經換了一個多小時,崗哨的小鬼子已經有些倦怠,其他一切如常。”
梁依運接過望遠鏡,隱藏在窗後向日軍上海派遣軍指揮部看去,日軍指揮部正燈火通明,沒有一點變化,更沒有意識到危機的來臨——進入上海以來的順風順水,使日軍的警惕性大為降低了。
梁依運仔細查看了一番,正要放下望遠鏡,瞥眼間看到門口的哨兵有些倦怠,仰頭打了個哈欠。梁依運心中有些鄙視。靠!就這樣的兵,矮不拉嘰的又沒什麽精神頭,也敢到中華來撒野!
綠瑩瑩的望遠鏡裏,清楚的看出小日本兵手裏拿的,是一支長長的三八步槍。梁依運的目光在槍上轉了轉,心道:真不知當年蔣委員長怎麽操他的兵的,就這樣的裝備、這樣的小鬼子,都能攆著幾百萬的國軍滿地跑,虧我還以為小日本真的有多厲害!現在一看,除了槍法好一點,傻不要命了一點,其他哪樣好啊?靠!老子現在連無線電都不用靜默,可這小鬼子愣是什麽都不知道,光挺在那裏等著挨搶了!
這是貧民區中的一棟兩層小樓,窄小而且樓上還搭了個簡易的窩棚,站在簡易窩棚外,就能清楚的看到兩千多米外的日軍指揮部動靜。小樓的原租戶是3名碼頭工人,紅隊把他們全家安全的送到了租界去,安排在租界裏的工廠做工,這棟小樓就和周圍的一片房屋一樣,悄然被紅隊接收了。
吳蘭甫在旁低聲問道:“陳指他們還有多久到達?聯絡了他們沒有?什麽時候行動?”
旁邊楊漢文靠坐在牆上,翻了個白眼,道:“二十分鍾內,你這話都問了三遍了,攻擊機群一點整起飛,要到達這裏起碼要一個小時,還有足足四十分鍾好等,你能不能歇一歇啊!”
梁依運低聲笑道:“老吳你是求戰心切啊。放心吧,下麵隊員都喚醒了,正在整理裝備,等陳指命令一來,立即就能發起攻擊。”
吳蘭甫始終覺得不放心,想想又低聲問了一句:“陳指他們要直接降到小鬼子的指揮部中央去,那降落不會出什麽事情吧?我總覺得,這有點懸。從空中的飛機上下來,那飛機不是要一直飛著的嘛,陳指他們怎麽下呢?再說……”
楊漢文在旁又翻了一個白眼,梁依運笑道:“老吳,你就放心吧!這樣的行動,我們幹過可不止一回了。陳指他們已經是輕車熟路,完全沒有任何問題的。你們也準備一下吧,等下記得要將周圍的信息收集好來隨時……”
楊漢文把身體縮了縮,道:“好了,好了,老梁你真的就這麽有空啊!沒事幹咱倆換換,你來留守算了。”
梁依運嘿嘿笑道:“老楊,你還別不服氣,誰叫你抽簽沒抽到,老老實實留守吧!”隨後,也不在理會楊漢文的嘟囔,下樓去了。
樓下,十幾個小隊的隊長都已經集中起來,梁依運道:“攻擊機群大約四十分鍾後抵達,約定二時四十分發起攻擊。按原定計劃,我們等他們打開大門之後,就迅速潛入,摸向各自的目標;假如計劃不順利,發生激烈交火,我們就執行第二方案,立即從正麵突擊,迅速攻入。各隊明確了自己的任務沒有?”
各小隊長均低聲答應了。梁依運掃視了一圈,感到很滿意,最後叮囑道:“等一下進入潛入區的時候一定要安靜,並一直保持到隱蔽潛入的時候。如果需要強攻,那麽迅速從正麵突入是重點,千萬不能慢,不能給小鬼子反應的時間!哪一隊給我掉了鏈子,到時候……”
說到這裏,梁依運嚴肅起來,眼中露出了森然之色:“是誰沒膽子或者亂來的,就給我立即執行戰場紀律,別浪費時間再報到我這裏!反正,誰的小隊出問題,事後自己去向李司令員匯報……現在是二時零三分,現在回各自小隊,二時零八分出發!”
紅麻潛入部隊與紅隊進入預定潛伏區不久,梁依運便收到了楊漢文的呼叫:“狼牙,鐵鷹已經抵達外圍,三分鍾之後,由他直接與你通訊。”
三分鍾之後,梁依運耳中便傳來了陳方玉的聲音:“我是鐵鷹,下麵由我指揮。狼牙,各隊是否就位?”
聽到耳機中梁依運明確的答複後,陳方玉立即下達了命令:“各潛入小組立即實施繩降,突擊小隊、火力掩護組隨時做好準備。”
隨著命令,在日軍崗哨視線難以抵達的三個死角,三架直九j(直九靜音型)借著北風的掩護,悄悄的懸停在半空,一條繩索從飛機上垂下,隨之幾個黑影順著繩索一個接一個的滑下,簡單的警戒之後,便向著各自的目標撲去。
陳方玉在指揮機上看著這一切,心中忍不住湧起了心血沸騰的感覺,但他也知道,現在自己已經不再是一名突擊隊員,而是一名指揮官,自己所要負責的,是整個行動而不是一個小局部。
陳方玉深吸了兩口氣,迅速壓製了自己的衝動,逼迫自己靜下心來,仔細查看整個日軍指揮部的動靜,心中將各種情報匯總起來,從全局來進行分析。
三個潛入小組都進行得很順利,裝上了消聲器的05式衝鋒槍和07式手槍幾乎是悄無聲息的,一個個收割著日軍巡邏兵、哨兵的性命。
很快潛入小組就掌握了幾個重點部位,打開了大門並建立了安全區,其他直九直升機上的突擊小隊開始從空中垂直進入日軍營房區,並立即搶占製高點、日軍構建的火力點等位置;大門外的突擊小隊也從大門迅速進入,按照預先的方案一隊隊的奔向各自負責的區域,整個行動悄無聲息而又井然有序。
三架直九j直升機向陳方玉報告後便即返航了。這些直升機由於發動機、旋翼進行了特別的改裝,在大幅度降低噪音的同時,也帶來了性能的下降。尤其是續航能力的降低,使得這一型號的直升機航程不但遠遠小於最新的型號,也小於當初的直九a型。
仿佛一場演習,整個行動毫無一絲的阻礙,各個行動小隊很快一一報告就位。
屠殺首先從小日本軍營開始,那些在中華滿手血腥的小日本士兵還在睡夢中,就被戰士們一一“點名”。套上了消聲器的06式步槍進入軍營之後,把門一關,幾乎就沒有什麽聲響出來,更不用說05式衝鋒槍和07式手槍。
有一個軍營倒是發生了一點意外,一名小日本恰好從夢中驚醒,跳起來一聲鬼叫,這個軍營的小日本紛紛跳將起來,企圖反抗。
但在中華人的夜襲麵前,小日本什麽時候又能掙紮過?以前十九軍的時候是那樣,現在也是一樣。麵對跳起來的小日本兵們,戰士們不和他們廢話,隻是用不斷的跳動的槍口,宣讀著它們的死亡預言,將這些跳將起來的小鬼子一一點名。
也有自以為聰明的小日本兵,它們見勢不妙一個翻身就躲到了床下,但沒等它們感到得意,戰士們蹲下身來,僅用一顆子彈就把它送了去見它們的天照大嬸。
小日本兵很鄙視中華北方那種燒火的大坑,它們的軍營曆來都很少有那種燒火的炕頭,下麵空落落的,蹲下身一看便一目了然,想躲到床下逃過一命,隻能是妄想!
也有個別小日本兵感到了幾分懊悔,如果它們不是鄙視中華北方那種落後的大炕,營房裏建上一排,現在都還有苟息殘喘的機會啊!這密密實實的營房,雖然保溫良好,卻遮住了聲音的外泄。本來06式步槍套上消聲器後還有近五十分貝的聲響,在這寂靜的夜空中,動靜足以提醒好幾個哨兵了。現在,有這密密實實的營房遮住,愣是一點都傳不出去,搞得自己死了的都白死了!
看著倒了一地的小鬼子,紅隊的隊員一時還不敢相信,等到他們回頭神來,特種作戰旅潛入的戰士已經揮著刺刀開始收割那些尚未斷氣的小日本兵。
這對紅隊隊員的震撼是無以倫比的。過去的幾十年來,中華什麽時候能夠有過這樣的場景!曆來都是小鬼子在中華人的屍山血海中,尋找殘存的中華人而施以毒手。現在,能夠倒過來了?
醒悟過來的紅隊隊員很快投入了戰士們的行列。與來自紅麻後方的戰士們不同,見識過小鬼子暴行的他們是不管小鬼子死了沒死,一概都在胸膛補上一刀。一名背了把大刀的紅隊隊員甚至不管三七二十一,凡是周圍他夠得到的小鬼子,一律一刀下去把狗頭砍掉。
由於事先規劃了行動的區域,戰士們得以集中力量逐個地點的進行清除,整個行動並沒有弄出很大的動靜。唯一例外的,就是在行動的末尾,突入上海派遣軍參謀室的時候,一名比較警覺的小日本少佐發現不對勁,掏出槍對著衝進門的行動組戰士開了一槍。
這是唯一的一個插曲。但這個插曲顯然不能讓小鬼子滿意——那名少佐參謀和小日本那蹩腳的王八盒子,兩者結合起來的準頭實在太差了,瞄是瞄準了胸口,但子彈飛出去卻打到了胳膊上。而那槍聲,顯然並沒有傳得出去,至少外圍的小日本駐軍都沒有任何的動靜。
在上海派遣軍司令部槍聲響起的時候,整個上海派遣軍司令部已經沒有了幾個活人。還有一些殘存的小日本人,就在它們聽到槍聲發愣的那一刻,沒等他們反應過來,或者反應過來了大叫衛兵的時候,就被撲過來的戰士送了回小日本去見它們的天照大嬸。
天亮前,當最後一批戰士撤往租界的時候,整個上海派遣軍司令部中隻剩下了一地的屍體。不過,戰士們並沒有放火,整個司令部裏的東西,除了電台已經壞得再壞了之外,幾乎所有的東西都得以完整的保存了下來,包括一地橫七豎八的小日本屍體。
與突襲上海派遣軍司令部幾乎同時的,在上海、在華北、東北地區,一些野外空曠的地方,夜色中忽然燃起了數堆大火。如果日軍看得到的話,它們會發現,這些火堆都明顯的存在指向性,似乎與日軍機場被襲前那些火堆存在某些共性。
但這與日軍機場被襲顯然是兩回事,畢竟這些火堆周圍方圓20公裏範圍之內,並沒有日軍的存在,有的,隻是翹首以待人民解放軍士兵。
太行20軍986團2營的陳軍與劉欣就是其中的之一。
無聊的踢了腳下的石子,陳軍向劉欣問道:“我說指導員,既然讓我們潛伏過來了,怎麽不立即向日軍發起攻擊。現在日軍對我們的所在懵然不知,如果打它們一家夥,不正好打他們個措手不及麽?不打就算了,現在又叫我們在這裏燃起火堆,等待接收空投的設備,究竟是怎麽回事?不怕這些火堆引來小鬼子暴露我們麽?”
劉欣笑道:“老陳啊!上麵的安排,你就別胡亂猜測了。他們這樣安排,自然有他們的目的。我們認真執行就行了。”
陳軍憂心忡忡的道:“但我們這樣,究竟有什麽作用?潛伏過來,這我理解,為了實現戰役的隱蔽性,攻其不備嘛!但為什麽要做出這種容易暴露的事情呢?我看不出任何作用,這豈不是給小日本提了醒,我們過來了?不都違反了作戰的原則了麽?”
說到這裏,陳軍掃了那些正在整理裝備的戰士一眼,道:“這些從師部下來的什麽‘信息化兵’是幹什麽的?叫咱們一個營過來保護和掩護他們,他們接收的是什麽設備?你一貫見識都比較高,知道不?”
劉欣眉頭皺了皺,道:“老陳,這都是師部的事,咱們就別管了。咱們要的,隻是完成好自己的任務。上麵的命令,咋下的就咋執行吧!”看到陳軍還想再說,劉欣提醒道:“老陳,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要改掉多話、好奇的毛病!”
陳軍頓時語塞,半天才搔搔頭,不好意思的說道:“嗬嗬,我一下忘了。”
劉欣一把摟過陳軍的肩膀,誠懇的道:“老陳,你軍事指揮能力很強,又是27年底的老兵,除了我們當初特198軍的老兵,你資格是最老的了,但你幹營長這麽久了,一直都沒能……也該注意一下了!”
正在此時,空中傳來了飛機的轟鳴聲,陳軍忙擺脫了劉欣,岔開話題道:“老劉,飛機來了,咱們過去看看。”
劉欣無奈的笑了笑。這個陳軍,各方麵都不錯,就是有些太好奇了,而且喜歡對上級的命令指指點點——這樣的人,無論是在哪一個時代,都是不得領導喜歡的。過去,他和陳軍搭檔,還給陳軍幫了幾把,終於勉強幫扶著陳軍升到了營級的位置。現在,他眼看就要提一下位置,隻怕以後就照顧不了陳軍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