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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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一係列的事實中,英國人自認為自己分析出了真相——好麵子的中華人受不了了!他們在小英帝國龐大的海軍麵前,麵子丟了個十足十。所以,好麵子的中華人拋開那些速度緩慢的艦艇,單獨拿出北京號來與小英帝國的海軍進行交流,以顯示“我的艦艇還是能夠和你們比較一下的”,免得自己的自尊心掉個十足。
當然,與英國人同樣覺得詫異的,還有別人,但這些人通過這樣的對比之後,均毫無意外的得出了相同的結論。於是,北京號一旦離開某個港口,一條條密電就會緊隨著北京號的離開,迅速的發出,在新加坡也絲毫沒有例外。
當然,還有一點也是毫無例外的。那就是這些密碼電文無一不在一小段時間之後,就被中華艦隊上強大的處理器給破解了,隨即傳輸到了北京號上,送到李錦江麵前。
抽出小日本編碼的密碼電報,李錦江瀏覽一遍,不禁笑道:“看來,它們是準備要動手了!”說著,李錦江把電報傳給了北京號艦長陳文龍,陳文龍瀏覽一遍之後,便轉手交給了薩師俊和覃治。
看完這份電報,陳文龍和薩師俊還在思索,覃治已經摩拳擦掌,說道:“好極了!這股勁可憋得狠了,就讓我們好好亮亮劍,讓世界看看我們中華海軍的威風吧!”
看著誌得意滿的覃治,李錦江忍不住想與他開個玩笑:“覃大艦長,你高興什麽,現在亮出威風的是陳文龍,又不是你指揮的麻城號,似乎沒你什麽事吧!”
覃治絲毫不以為然,左手仍在不自覺的摩挲著右拳,嘴上嗬嗬的笑道:“有事!有事!至少這一場海戰我參加了嘛!這可是我們中華海軍打出威風的第一戰啊!我那麻城號上來,航速這麽慢,最多也就是拚掉兩艘敵艦,賺不到便宜的。這一點我很明白,對自己的定義也就是參與,沒想過能夠指揮——那是陳文龍該頭痛的事!”
陳文龍此刻剛梳理了思緒,回頭神來正好聽到覃治的最後一句,不禁沒好氣的說道:“我說你覃治就這點出息了!當初我們同級的,現在我都爬得比你高一級了,你都不好好反省一下!你看看老薩,都把自己代入進去,開始考慮敵人可能的計劃,仔細思索作戰方案了。你啊!再不努力,回頭連老薩都要高你一級了!”
覃治仍不以為然,嗬嗬的笑著說道:“對!你們官大!我服從,服從,這還不行麽?這可是你的地盤,用得著我考慮嗎?我要真去幫你考慮,你明天不怪我多事就怪了。再說!這還有什麽需要考慮的!”
聽到這裏,連李錦江都忍不住“哼”了一聲,道:“就你怪話多!說說看,換做是你,打算怎麽應付?”
看到李錦江似乎有些惱怒了,覃治便收起了臉上的嬉笑,認真的回答道:“我們手上還有泰半的俘虜沒有讓小鬼子贖回,小鬼子絕對不敢大張旗鼓的過來堵截我們,而且它們為了保密,還不能在其他各國海軍的勢力範圍內動手,得想方設法避開別國的船隻……換做我是小日本海軍指揮官,在不明我軍實力情況下,必先扼守航道,以期對北京號進行伏擊,可選的方案無外乎這幾種:第一,以優勢的海軍艦艇編成一支艦隊,通過預先設伏的方式來剿殺我們;第二,組織一支以航母為主的小型混編艦隊,以突襲的方式幹掉我們;第三,組織一支實力均衡的混編艦隊,以艦載機為主要偵查耳目,以主力艦隻為拳頭,一舉消滅我們……”
覃治說得興起,走到了作戰指揮中心的中央,沿著地圖劃著,說道:“當發現中華艦艇並沒有如期出現在航道上,小日本必然會把艦艇進一步散開,擴大搜索範圍,以查找北京號。以北京號的實力,除非當頭碰上航母,否則小日本海軍艦艇想發現我們,無異於癡人說夢……”
“但接下來,”覃治頓了頓之後,說道:“隨著北京號蹤跡難以尋找,小日本就會加大海軍航空兵的力量,對三亞以南的南海進行大範圍搜索,此時,就是我們必須與小日本硬碰硬的時候。而小鬼子能夠使的無外乎就是那幾種手段,我們隻要避開可以設伏的狹小海域,以我們的航速,能追得上的小日本艦艇無外乎就那幾個型號,吃不住我們炮火的!”
“雖然,我們人孤力單,將來麵對的敵人又必然實力雄厚,而且,從這裏一直到海南島以東,這麽遼闊的海域內,都有可能是小鬼子下手的地方。但小鬼子也有先天的不足……”
聽著覃治的話,連薩師俊都停止了思索,起立走到地圖前,認真的聽覃治講述:“這、這、這,都是英國、法國、美國的勢力範圍,常有他們的海軍艦艇巡弋,小鬼子就必須避開這幾個位置,那麽它們可選的海域就必須放到這、這、這……”
覃治的看法很快獲得了其他人的讚同,同時,陳文龍和薩師俊等人也提出了他們的看法,指出了覃治計劃中的一些漏洞。在大家的討論中,北京號未來的行程與作戰計劃逐步出爐,等到最後一個細節敲定下來,陳文龍一聲怪叫:“哈!好了,謝謝各位兄弟的出謀劃策,我代表北京號上的所有指戰員,向你表示感謝,對你們大公無私的行為,表示十萬分的讚賞!哈哈!”
薩師俊聞言,簡直嚇了一跳,轉頭看看左右,卻見到與自己同樣被嚇了一跳確實有三兩個,但其餘諸人卻毫不為意,連李錦江都是一臉笑容,隻有覃治叫嚷了出來:“不行!這計劃我也有份!回頭你們北京號賺了戰功,可不能獨占了,我們麻城號的兄弟們也要分上一份,否則,別怪我拉麻城號的兄弟來你這吃大戶……”
“這……”薩師俊簡直無話可說了,心下忍不住冒出一個念頭:這不是土匪的做派麽?難怪當初我們被‘共匪’、‘共匪’的叫了好幾年……心中是這麽想的,但薩師俊等起初的那股子緊張感經過這麽一衝,卻已經全然消失了,剩下的,隻有心下油然而生的信心,以及對這一戰的期待。但薩師俊等人所未注意到的,是陳文龍與覃治、李錦江等人看到他們神情放鬆下來後,均對視了一眼,互相傳遞了一個眼神。
7月27日(華曆2152年6月24日)淩晨,駛離新加坡之後,當北京號附近的漁船、商船已經逐漸消失不見,艦上的6台柴油機組就開始全功率運轉。
縱然已經滿載超過了最大吃水線,北京號依然輕易衝到了35節的航速。先避開航線向正北航行,後轉向北偏東方向,再轉向東南……數次之後,確定已經沒有任何商船能夠追蹤自己,北京號便降低了發動機的負荷,僅保持32節的航速遠離航道航行。
由於北京號偏離航線,同時盡可能的繞著小日本海軍搜索區走,整整一個白天的航行,除了一開始之外,北京號僅僅是偶爾碰到了數艘偏離航線的商船,並沒有撞上小日本的任何軍艦或者飛機。
入夜後,由於小日本的各種探測手段已經基本無效,北京號把航速降到了24節,開始對發動機實行輪休,每一刻都僅有4台柴油機組在低負荷運行,逐對的保養發動機。
28日,當太陽升起的時候,北京號上的諸人均提起了神經。大家都明白,昨天北京號脫離主航道,避開了小日本的耳目,必然也促使小日本改變設伏的策略,散開以尋找北京號的位置。
北京號接下來就要盡可能的拖延被小日本海軍發現的時間,每拖過一天,小日本的防線就將薄上幾分。如果再拖過三天,等到小日本海軍發現時,北京號隻要擊破當頭的日軍搜索艦艇,衝過日軍一兩道封鎖線,日軍就不可能冒著開戰的危險繼續發起對北京號的攻擊。
整個白天,北京號都以32節的航速高速航行,同時非常注意的觀察周邊情況,時刻準備著躲避可能出現的小日本偵察船隻或者飛機。
上午,發生過一次爭論,李錦江提出了一個意見:“同誌們,這一次行動我們必須遵循一個原則,那就是我們首先發現了小日本海軍,但我們不能提前動手,也不能表露出任何我們已經發現它們的姿態,必須是在小日本海軍先行動手之後,我們才能還擊並迅速突破小日本海軍的封鎖線。”
陳文龍和覃治等人聞言,當即大驚。覃治反應快一些,當即出聲反對:“不行!這太冒險了!”
薩師俊也同樣出聲反對:“不行!這是拿同誌們的生命冒險,我們不能因為擔心失去道德製高點,就放棄先下手的先機,置全艦官兵的生命和你的安危於不顧!”
李錦江環視一周,看到的是周圍一大圈人都激動的情緒,很有些失望,但轉過頭來看到正低頭思索的陳文龍,他不禁眼前一亮,說道:“大家先別激動,陳文龍,你來給大家解釋一下。”
李錦江點到了自己,陳文龍當下便放棄思索,抬起頭來。覃治還有些激動,沒等陳文龍開口,就搶著說道:“不行!阿龍,說什麽都不行,這樣太冒險了,而且沒有多大的意義!”
陳文龍沒有理會覃治,而是皺著眉頭,緩慢卻又有力的說道:“我想,參謀長這麽說,必然有他的考慮!覃治!你別忘了,黃玲現在在哪兒!”
“這和黃琳有什麽關係……”覃治激動的話幾乎是衝口而出,但此時陳文龍拉了拉他,覃治轉頭看到陳文龍嚴肅的麵孔,後半截話就不禁縮了回去。
隻見陳文龍嚴肅的說道:“你忘了麽?羅菁為什麽不能結婚?”
‘是黃玲而不是黃琳……’這個念頭在覃治腦中如電光一閃,他頓時醒悟過來。當下眼珠一轉,立即改口說道:“不錯!外交無小事!我們不能丟棄我們辛苦營造出來的外交形象,不能給小日本鬼子留下攻擊的借口!參謀長的話必須執行!”
薩師俊與周圍諸人大急,但有了陳文龍與覃治的支持,李錦江已經不想再去顧及太多,便斬釘截鐵的說道:“大家不用說了!我這麽做必然有我的道理!大家有什麽意見,可以事後再找我說,現在的命令必須貫徹執行下去!”
調子定了下來,當下,大家就隻能是針對李錦江的命令,進行討論完善,並作出相應的部署。看著頗為不解,卻毫不猶豫的參與推演計劃的薩師俊等人,李錦江感到了由衷的欣慰。
對於李錦江來說,北京號縱然會被小日本發現,都必須尋找一個時機,一個能夠讓中華艦艇對小日本海軍發作的時機。是的!李錦江等人必須用行動作出一個解釋:我們中華的艦艇,並沒有針對你們小日本海軍的伏擊而作出相應的動作!
在小日本海軍的勢在必得麵前,未來的遭遇是在所難免的。但未來的遭遇是怎麽個遭遇法,就有很大的講究。
如果遭遇的時候,小日本海軍指揮官發現,中華艦艇曾作出了隱蔽行進的動作,而且一旦發現小日本艦艇就立即開火,隨即遠遁而去,躲著小日本海軍艦艇而走——這意味著什麽呢?
這意味著中華人早就發現了小日本人的企圖,知道小日本海軍打算伏擊李錦江的艦艇。隻要小日本人回過味來,在國內進行一次仔細的排查,孔輝就危險了!
即便小日本很蠢,體會不出裏麵的味道。而是懷疑自己的密碼電報在中華人麵前又變得透明了,這也會造成小日本當即更換其密碼,並在此後一旦發現蛛絲馬跡,就如驚弓之鳥一般立即更換密碼。
但這兩個可能無論是哪一個,均對中華未來的計劃不利。尤其是第一個!李錦江可是一直認為,為了同誌的安全,為了未來的計劃,中華絕對不能冒這樣的險!
是的,李錦江所認為的,是把自己同誌的生命與國家的安全放在第一位,至於國家總理什麽的,李錦江並不認為缺了自己,中華就不存在了,地球就轉不動了!
但薩師俊卻不同,他從不知道孔輝的存在,更不同於陳文龍等人,能夠或多或少的知曉李錦江所製定的“無間道第一計劃”,薩師俊會服從,這就是軍人服從的天性。
陳文龍與覃治等人當然不希望李錦江冒險,但同時,他們也明白,這個險不冒,就意味著其他同誌必須冒險,而且還會導致國家未來的戰略計劃出現極大的偏差,兩相權衡取其輕,加上他們對北京號優異的性能也有較大的信心,最終還是認同了李錦江的想法。
當然,他們也提出了變通的計劃——陳文龍沉吟半天之後,說道:“作為國際慣例,如果對方的飛機長時間保持跟蹤飛行,那麽就是一種挑釁,我們大可以對此進行還擊,而不必承擔先動手的輿論譴責。”
‘國際上有這個慣例麽?’薩師俊頗為奇怪的看了陳文龍一眼,但他絕不會點破,而是提出了其他的解決方案:“我想,我們可以采用一些辦法,來引誘小日本的飛機對我們先發起攻擊。”
覃治聞言,頓時一拍大腿,道:“對!好辦法!作為企圖攻擊我們的小日本艦艇,如果北京號進入了它們的攻擊範圍,很難想象它們還能夠忍得住。”
微微頓了頓,覃治便繼續說道:“即便它們忍得住,我們不會逼它們攻擊麽?屆時,我們完全可以作出一副發現不對準備返航,想回到新加坡的姿態,逼小鬼子出動它們的航母艦載機來攻擊我們。”
“不一定非要做出返回新加坡的姿態!”陳文龍接口道:“我們可以讓小日本人先著急一下,隻要我們隱蔽潛行兩天,小日本人著急之下,肯定會誤判它們的封鎖能力,認為僅憑後方的主力攻擊艦隊,不一定能夠找得到我們。”
陳文龍說著,在地圖上標示出來的小日本航母部署位置後方,用力的點了點,道:“屆時,我們在它們航母的後方露一露頭,讓小日本人認為,我們深入它們的封鎖線這麽久,它們都無法發現,如果它們再不發起攻擊,回頭我們向北一脫離它們的視線,它們就再也難以找到我們。這樣,小日本艦隊指揮官必然會下令航母出動艦載機對我們進行攻擊。我們此後的隱蔽行動和反擊就會變得順理成章了。”
說著,陳文龍略為停頓了一下,似乎有些猶豫:“但這裏有個問題,我們此前為什麽會偏離航道?為什麽小日本人艦艇如此的密集搜索,均沒能找到我們?這問題我們不設置一個能夠思索到的答案,讓小日本人自己推斷出一個合理解釋,我們的布置恐怕就不能執行。”
指揮室再次出現了短暫的沉默……
南海說小,絕對不小了,誰敢誇口來個橫渡,這個腦殘的貨絕對見不到對麵的陸地就做了魚飼料;但要說大,對於緊鑼密鼓的找尋中華艦隻的小日本海軍而言,還真的就不大。
小日本海軍就如覃治所料的那般無二,集結了以數艘以戰列艦、輕、重巡洋艦組成的主力艦隊,散在南海上的主航道附近,準備伏擊中華艦隊。
在主力艦隊之前,還有一支以航母為主導的偵察艦隊,包括了兩艘輕巡洋艦和數艘驅逐艦。偵察以航母艦載機為主力,同時還安排了輕巡洋艦和驅逐艦進行分段、分區的巡邏。
這些布置也是小日本海軍不得而為之。前麵小日本在印度、新加坡等地的間諜已經用密電發送了情報過來,中華的艦艇總是喜歡把行程變來變去的,誰知道他會不會心血來潮,忽然又東奔西跑的四下裏串串門呢?
這樣,小日本海軍就隻能辛苦一點,所有人都繃緊了神經,在南海夏季高達40幾、50度的高溫下,盡可能的擴大巡邏麵,以防漏過喜歡變化的中華艦艇。
為了不引起中華人的警覺,最前麵偵察的小日本驅逐艦部署位置在哲馬賈島西南的主航道附近,借著那些淩亂的商船和漁船作掩護,直接監視著從新加坡出來後向東北航行的所有船舶。
這艘驅逐艦很淡定的看著北京號從新加坡駛出,為了不打草驚蛇,它沒有直接跟上去,而是加足馬力繞了一個不小的彎,直接駛向預定的集合位置。
但接下來的小日本艦隊就鬱悶了。在第二蹲守點的第二艘驅逐艦頂著烈日左等右等,卻怎麽也等不到中華軍艦的蹤影!當預定時間過了三小時還沒有發現中華艦艇的蹤跡之後,第二蹲守點的小日本驅逐艦隻能把這個鬱悶的情況往上報告。
指揮伏擊的小日本海軍中將——末次信正並沒有多麽在意,隻是簡單的發了個電報,要求新加坡小日本間諜確認,中華艦艇是否返回了新加坡,同時要求前方偵察的小日本艦艇增強瞭望、偵察。
等到傍晚,當新加坡小日本間諜確認,中華艦艇並沒有返回新加坡時,前麵偵察的小日本驅逐艦和輕巡洋艦均發來過電報,稱找不到中華艦艇的蹤跡。
此時已經完全天黑,所有的偵察活動都被迫停了下來。末次信正終於感到了幾分奇怪,心中開始考慮,中華海軍是否存在並未回國的可能。它當即下令,要求各處布置的小日本間諜注意當地動向,查看是否喜歡亂跑的中華海軍,又跑到哪個國家的哪個港口串門去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