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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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一次炮擊,北京號可謂是卯足了勁要給長門號來最後一下狠的,留足保證北京號安全的穿甲爆炸彈之後,餘下的炮彈在6分鍾多的時間內不斷打出,甚至北京號開始轉向,準備占足便宜就跑路時,後麵的那門155加榴炮還在不斷的射擊。
不過,這也是小日本能夠看到的最後火光,在北京號轉彎結束前,兩門155加榴炮就停火了。隨即,北京號上所有的柴油發動機均進入了滿負荷輸出,變速器迅速把發動機的動力傳給了螺旋槳,載重已經降到標準噸位的北京號很快飆上了35節,向著東北方向迅速離去。
黑夜之中,陳文龍可以確認,前後三輪炮擊,至少命中了長門號80發以上。不過,這些炮彈的實際威力和破壞力如何,陳文龍就不得而知了。
陳文龍隻知道,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三輪炮擊之後,長門號所在方向均有衝天火光,連隻能看到水平線的他都能看到天幕中映帶的光芒,顯然北京號的三次攻擊,絕對不是沒有效果的!
事實上,北京號所取得的戰果,遠遠超出了陳文龍的預料。第二輪炮擊的時候,長門號後方的三號炮塔就已經中彈被毀,搭載的三架水上飛機,一架都沒有剩下,還幹掉了小日本的艦隊指揮官末次信正,迫使長門號艦長杉阪悌二郎老老實實的揮刀自切。
第三輪炮擊開始的時候,長門號一如之前,同樣采取蛇形機動進行規避,但可惜,在火控計算機的精確解析下,長門號的規避動作一如之前那般,一覽無餘。
北京號打出的炮彈中,會落空的實際上是因為精度誤差才落到了海裏——當然,還有少數是打在了舷側裝甲上,由於存在傾角,實在奈何不了長門號變態的舷側裝甲,才被彈到海裏的。其餘的炮彈,在長門號那幾乎是規律化的蛇形機動麵前,都毫不客氣的一一落到了長門號身上。
伴隨著炮彈爆炸時的劇烈振動,長門號身上一朵朵絢麗的花兒不斷盛開,延時一秒到千分之一秒不等的穿甲爆炸彈,把長門號飽經蹂躪的主甲板和上層建築重複撕開了一個個冒著硝煙的口子。
長門號上的三架水上飛機已經被推入了大海,那些可以引發燃燒的油料都已經排到水中或者轉移到了下層艙室。一些炸開的缺口內,可以燃燒的東西均已經清理得七七八八,或者澆上了大量的水,確保這些東西不論如何都不會再燃燒。
可以說,小日本那些餘下的參謀和指揮官們絕不是蠢貨,即便沒有長官,即便明知道隻有敵人毆打自己,自己卻不能打到敵人,它們也依然堅定不移的履行職責,比起小美或者小英的海軍士兵和軍官,不知道要強了多少倍!
但可惜,它們受到的教育,太過於墨守陳規了。它們按照操典,必須保證自己能夠攻擊敵人,所以,它們總是堅守在崗位上,也命令所有的人,都堅守在炮位上;它們所有的火炮,依然是上好了膛、備好了彈藥,隨時準備還擊……
當然,更可惜的還應該是,它們所麵對的敵人,不是小英或者小美,而是幾乎全新的中華人民海軍!它們所自認為熟悉的套路,在絕對優勢的火力麵前,是不能通用的。
正確的做法,應該是撤回所有短射程火炮炮位上的士兵,將這些炮位上的彈藥盡力撤走,不行就拋到海裏,以免彈藥的殉爆造成二次傷害,同時也可以減少士兵的傷亡。但可惜,僵化的小日本參謀們並不能意識到這一點,於是,悲劇發生了。
第三輪炮擊開始後,前幾發炮彈的爆炸聲中,至少帶來了兩聲更大的爆炸聲,熟悉的小日本兵都知道,那至少是兩座單管140口徑火炮炮位上的彈藥被引爆了,同時,也意味著炮位上的小日本兵都去見了天照大嬸!
在一連串的爆炸聲中,更夾雜著一些略有些顯得悶啞的爆炸聲,這些爆炸仿佛有些悶,卻顯得震感十足,仿佛炮彈在聲音方麵的威力,也轉化為了對船體的破壞。
沒有小日本士兵能夠確定這是哪個炮位被引爆後發生的爆炸,但如果小日本士兵們能夠脫離長門號,從外麵看上去,它就能夠看到,在長門號上不斷“盛開”的“花朵”中,其中數朵“盛開”的位置,赫然便是當初炮彈已經炸開的口子!
這是巧合的落入第二個“彈坑”的炮彈。本來,世界上很難有兩發炮彈落入一個彈坑,但如果,兩門現代火炮不斷地瞄準同一個坐標,對著那不到零點一平方公裏的區域,打出了近200發炮彈,每發炮彈又炸出了接近一平方米的彈坑。那麽,落入同一個彈坑的炮彈,就肯定不會少了!
對於長門號來說,落在它身上的炮彈實在是太多了,尤其是那些炮位被擊中之後,彈藥殉爆時炸開的大口子,實在是太大了,實在沒法不讓新掉下來的炮彈落到裏麵去。
於是,這些延時爆炸的穿甲爆炸彈,就在長門號的內部,帶來了巨大的破壞!它們憑借巨大的勢能,輕易的洞穿了數層沒有裝甲防護的甲板,進入了長門號的深處……
一發炮彈就在長門號艦隊指揮室旁邊爆炸開來,強大的衝擊波當即就把指揮室的艙壁衝毀,隨後,艙壁這一麵上的零碎物品就如炮彈爆炸後的彈片,匯合了衝擊波,一塊打向了殘存的艦隊指揮次長和參謀們,瞬間就把這些小鬼子打成了破破爛爛的篩子。
不少負責後勤、輪機等位置的小日本兵,它們在整個海戰中一直都在慶幸:看吧,你們那些炮手整天罵我們這些沾黑鍋的,現在可好,死啦死啦的吧!但第三輪炮擊下來,它們就笑不出來了。
落入長門號深處爆炸的可是155mm口徑的炮彈,一發爆炸開來,往往相鄰的數個艙室就如紙一般,輕易的就被撕裂開來,強大的衝擊波在密閉空間裏肆虐,所到之處人仿佛七竅留了點血而已,外麵都是好好的,但內裏全震碎了,死得不能再死。
艙室之中的易燃物品,在衝擊波之下也被點燃開來,不及時撲滅,很快就會順著破爛的艙室一一燒過去,雖然不可能把整個長門號燒沉掉,但那些濃煙穿過沒有密閉的艙門,很快就會在一個水密區彌散開來,把整個水密隔區內的小日本兵都做成了熏肉……
第三輪炮擊一下來,整個長門號上下,無論裏外,就沒一處是安全的地方!但是,這些,還不是第三輪炮擊中最大的收獲。
第三輪炮擊中,一發穿甲爆炸彈通過後甲板上炸出來的空洞,穿透了數層沒有裝甲防護的甲板之後,落到了魚雷發射管邊上!
頓時,爆炸的炮彈引爆了長門號上的一發魚雷,這個裝藥達數百公斤的大家夥爆炸開來,就把整個船隻的一側幾乎徹底摧毀,連整個長門號都似乎往海裏“蹲”了一下,然後再“跳”了一跳。
所幸,這發魚雷並不是在水線下爆炸的,否則空腔效應直接就把長門號送到南海海底去了,這也算小日本兵們不幸中的大幸。
而且,由於炮彈引爆時的角度和方位等原因,這發魚雷爆炸的威力比較向著偏左側的天空方向,直接把左側的上層建築送了一半到南海中,在長門號的左側打開了一個巨大的天窗。
對於長門號來說,這就是一個很值得慶幸的結果,由於魚雷的爆炸並沒有破壞水線以下的部位,同時這一發魚雷爆炸的力量,把其餘的3發魚雷都推了出去,讓那幾發魚雷飛到半空或著落到海裏才發生爆炸。
這些爆炸中,一發魚雷飛到了長門號尾部的方位落水後爆炸,由於爆炸位置過近,水中強大的衝擊波損壞了舵機,導致舵機操縱不靈,使得長門號在回港大修之前,都不可能再自行轉彎了。
不過,這些魚雷能夠飛出去再爆炸,就有效的挽救了長門號。否則,這些在裝甲內爆炸的魚雷,所造成的威脅將遠遠大於擊中長門號之後,在裝甲外側麵爆炸的魚雷。
就如我們小時候炸馬蜂窩,縱然那馬蜂窩再朽了,丟在馬蜂窩上麵爆炸的炮仗,往往而不能把馬蜂窩的外殼炸開多少。但如果我們用根棍子捅開一個缺口,塞個炮仗進去,一炸裏麵就出現一個空心大洞,一團的亂。再炸上幾個,那馬蜂窩裏麵就亂成了一團,甚至連馬蜂窩外殼都裂開了。
長門號也是一樣,在厚厚的外裝甲包裹下的,是一堆脆弱的艙室、機件、設備、還有……一堆的小鬼子。魚雷在內部炸上兩枚,長門號內部的水密艙就會全部破損,再加上一兩處魚雷炸開的縫隙,長門號就會如一個破了洞的爛鐵桶,沉沒隻會是時間問題。
其實,如果北京號再炮擊上兩輪,打完了穿甲爆炸彈,又接著把所有的155加榴炮的普通炮彈全打出去,落到前一輪彈著點缺口處的炮彈,就絕不會少了。
很有可能,這些炮彈哪怕碰撞之後即時引爆,都會把長門號裏麵的壇壇罐罐和那些雜碎東西,全攪了個稀巴爛。就像我們小時玩的那個馬蜂窩一樣,按多幾個炮仗進去一炸,就裂了開來,最後成為了腳下的一堆殘片。
陳文龍並不知道,擊沉長門號的契機就這麽從自己手邊溜走了,對於他來說,這一次就是貫徹李錦江的要求,在小日本最為驕傲的艦艇上,給小日本一個充分的教訓,同時也向小日本和世界各國充分的展示一下自己的肌肉,以確保中華在外交上的優勢地位。
作為這麽簡單的問題,陳文龍打了長門號一通,發了條明碼電報,聲稱北京號在中華南海海域遭遇了莫名襲擊,北京號力戰擊落飛機數十架,在黑夜中與敵展開炮戰,將對方擊退雲雲。
這封電報擺明了是惡心小日本的,發完之後,北京號自然就離開了,不會留下機會給小日本艦隊圍堵上來。其後,北京號日間以最大航速航行,夜間就降到巡航速度,很快就駛近了北部灣,在南海艦隊的引導與護衛下,穿過瓊崖海峽,靠泊在廣州港。
不過,縱然李錦江再急著與張衛協商下一步的戰略調整,他也不能當即北上——搭載黃琳的中華艦隊,至今還未駛過馬六甲海峽,如果李錦江匆匆忙忙的北返,未免對黃琳太不尊重了。
至於說什麽匆忙北返,顯得太過於把南海海戰當作一回事,有些懼怕他國再次攻擊之類的,李錦江倒是沒有往這方麵想。現階段的中華,還有必要太把小日本的輿論當回事麽!
對於這一段注定要在南國的等待時間,李錦江也閑不下來,南海海戰既然都發生了,那麽,中華是不是該借著這個東風,提出自己的訴求來。其實,這樣的表述不太準確,這已經不是該與不該的問題,而是應該從哪個方向發出聲音的問題。
經過謹慎的思考,李錦江最後決定,先把自古以來就屬於中華的南海領土給拿回來,把南海化作中華的內海。雖然,在李錦江看來,要拿回南海,其難度比起從小日本手上接收硫磺、東關島等島嶼,沒有最難,隻有更難。
這裏有些島嶼已經被證明為有豐富的資源,有些已經被其他國家視為了盤中美味,並開始了開發的動作,但這些都不是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這裏有國際航道,中華一旦拿回南海,這條極其重要的國際航道就必須在中華的內海中穿行,沒有哪一個國家會對此甘心。
困難,是很多,難題,是很大,但這絲毫不能阻攔李錦江的決心——收回南海,不論是從國家戰略角度,還是從中華未來的遠洋漁業發展考慮,都是必然的。
於是,李錦江剛返回中華的南國,中華政府就向世界發出了強硬的聲音:宣布把東沙、南沙、西沙三個群島重新列入中華海軍的巡邏範圍,自東沙、南沙、西沙為界的海域為中華內海,國際商船可以循舊例自由通過,各國海軍艦隻必須向中華國政府報備,非經許可,不可入內!
雖然,這樣一個聲音,未免喊得太響了一點。但中華不是在南海吃了“虧”麽,一國的首腦都差點在自己地盤上被別國給幹掉了,憤怒之後的聲音響了一點,也是各國應該原諒和必須原諒的嘛!
至於是不是有哪一個國家不能原諒,李錦江絲毫並不擔心這一點。中華和小日本在南海上剛剛被“人”給偷襲了一把,雖然各國的輿論傾向於是中華和小日本碰撞了一把,但這不是還沒有官方定論麽?
這個時候,你誰跳出來反對,無疑首先要麵對中華的怒火——你對南海有訴求和利益關係,那麽,是不是你,偷襲了一把北京號,險些把咱中華最最受到尊敬與愛戴的李錦江總理給幹掉了啊?
這樣占據了大義的名分,中華人可以反製的各種合法、合理的手段,實在是太多了!更別說,北京號出色的表現,也得讓反對的家夥掂量一二:真在中華附近海域和中華海軍對上,能占到便宜麽?或者,又是一次英國人在廣州的慘痛遭遇?
好吧,就算有哪一個愣頭青硬是跳了出來,絲毫不懼怕中華的威脅與反製,可他也得考慮下,會不會與小日本怎樣了?南海海戰,小日本可一直都在撇清。
是的。就如鴕鳥遇到危險喜歡把頭鑽到地下去一樣。哪怕全世界都已經明白,肯定是小日本與中華在南海幹了一架,但中華一天沒有正式譴責小日本,小日本就必須擺出一個姿勢:俺們可是和中華的北京號一樣,在南海被不明來曆的海空力量給毆了,隻不過中華是打了回去,毫發無損,俺們卻連小內內都被扯掉了……嗚……
這樣的情況下,如果誰敢於跳出來,不用中華去與他硬杠,急於撇清的小日本就會第一個頂上去,拿出那股子切腹的勇氣來,和對方大打出手。
得罪一個新興的海權強國,或許還有人敢出下頭,但如果得罪一個新興的、潛力無限的海權強國的時候,還得罪一個強大的海權國家,相信除了小日本,沒有哪一個國家會腦殘至此!
小日本會幫中華出頭?或許,這種理論無論怎麽論證,似乎都難以成立;無論令人如何想象,都覺得不可思議,但這確確實實是發生了。
小日本自始自終,都在一個勁的撇清自己。明明被k得滿頭是包了,還要一個勁的強調,自己也是遭到了莫名的襲擊,也是一個“無辜者”。它們滿世界的在叫囂:是誰在襲擊,跳出來!讓強大的小日本海軍用它們鋒利的牙齒咬……哦,不,是教訓一下,為死去的勇士祭奠。
當然,中華上下是知道小日本究竟是怎麽回事的,這個時候中華也沒必要去跟它打什麽口水仗。隻要手上那些小日本戰俘還沒有放回去低於一半,小日本叫就叫了,叫完了該做的還是得做。
就如去朋友家拜訪時,朋友養的那隻狗一般,看到陌生人是會狂哮個不停,但那也就是叫的大聲一點、淒厲一點罷了,不敢如何的,與其花心思理會它,還不如正經的直接提出自己的要求來,別的國家都不是瞎子和腦殘,自然品得出其中的味道。
這一場襲擊,中華人毫無損傷的施施然回國,整個國際上就鬧開了鍋!事實上,一直瘋狂叫囂的小日本並不想把這事給傳出去,但是,這可不由得它們了——赤城號損失了所有的艦載機還可以隱瞞一下,說是飛行員集體發點羊角風、遭遇點小風浪什麽的就全摔了,但那艘破破爛爛的回到港口的長門號,就沒這麽好隱瞞了!
不過,小日本國家當中,也算有幾個有急智的人才,小日本收到北京號的明碼通電之後,過上兩三個小時之後,趕緊讓它們的艦隊也發出了明碼通電,稱自己的艦隊“也”在南海開展訓練,結果“也”遭遇到了海空莫名襲擊,“也”擊落對方飛機上百架,同時“也”與對方主力艦隊激戰一日夜,“也”將對方成功擊退。
這倒是與北京號的腔調並無多大區別,但在談及戰損的時候,小日本就很簡單的一筆帶過了,稱己方某主力艦隻被對方多艘艦艇的重炮集火重創,但對方艦隊也受創嚴重雲雲。
當然,明眼人一看就明白,這個電報當中,水分恐怕是大大的有。南海這塊海域,縱然有著英、法、美的艦隊力量,但無論是英、法、還是美,均沒有哪一家有載機達上百架的航母在這個角落,更遑論能夠同時攻擊中日兩國的軍艦了。
再結合北京號發出的明碼電報,隨後發出的這份小日本艦隊明碼通報,就非常值得懷疑了,究竟是中日兩國艦艇同時受襲,還是中日兩國在南海發生了一次“碰撞”呢?這不難判斷,隻要結合一下兩國目前邦交情況,結果昭然若顯。
而小日本所謂的“對方受創嚴重”,這個嚴重,必然是要打上雙引號的。真受創嚴重了,在一個艦隊的圍攻下,還能跑得掉?受創嚴重隻怕是假的,倒是小日本的某主力艦被對方的重炮重創,這才是真的!
接下來的事實,也證明了這一點。一路上,長門號幾乎是被拖著走的,那發在艦尾不遠處爆炸的魚雷,把舵機給破壞了。這倒不是說舵機完全不能用,而是和不能用也差不了多少。(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