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許明浩的反擊,程安國罪證曝光(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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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記者不相信奇快會有這麽好的效果,當即,就自己試了一下。
結果,他剛用了不到一個小時,一直煩惱他多年的肩周炎就減輕了很多,整個人都輕鬆了。用了第五次以後,恢複了正常。到醫院一檢查,這麽多年的肩周炎居然好了。
醫生說,隻要再注意保護肩部,複發的可能性都不大。
這名記者欣喜之餘,也不忘把自己的親身經曆發表在報紙上,配著自己幾次到醫院檢查的報告。上麵的檢查時間清清楚楚,倒也不用擔心有人說他蓄意炒作。
這篇文章一經發表,合德集團的訂單額又翻了一整番,合德集團全體上下加班加點輪番倒才完成這些訂單。同時,他們當日的工資就抵得上其他醫藥公司半個月的工資,羨煞其他公司一眾員工。
看到這些數據,葉晨隻是微微笑笑,並不太在意。這個係列的藥品推出前,她就可以料到它的火爆程度,顯然的一切也不過是在她的意料之中罷了。
現在她最上心的是,許明浩的病。
距離自己給許明浩藥已經過了一個星期了,期間,她也曾給許明浩做過幾次配合的針灸治療。從麵相上和葉晨的把脈結果上看,許明浩的病在不斷的好轉。
但是,她還不敢有絲毫大意。
這件事關係著她人脈建設的第一步的成否,有了足夠強大的人脈,才能夠有能力與王家抗衡。
事關媽媽,她不得不時刻懸心。
吱呀——
正思索著,房間的門被一下子推開了,一身白色休閑裝的許明浩緩步踏入,精神奕奕,一進門就熱情的招呼道:“晨小丫頭,你在嗎?我給你帶了個好消息,你願不願意聽?”
經過幾日的相處,許明浩與葉晨接觸增多,竟然成了一對忘年交,稱謂也從原來的葉小姐變成了小葉,到現在的晨丫頭。
葉晨放下手中的醫書,微笑抬眸,曾經的如同古畫中的仕女:“許叔叔,我在這呢。你倒是別掉我胃口了。快說說那個好消息是什麽吧。我也想知道,到底是什麽消息能夠被許叔叔稱作好消息。”
許明浩看見了葉晨,一屁。股坐在她對麵的椅子上,神秘一笑:“這個消息,你一定會喜歡的。我上次跟你說的那個托人把你安排到北省一中的事情成了。人家剛剛給我打來電話,隻要你今年九月去報名就行了。”
葉晨漆黑的眼睛猛地一亮,驚喜的問道:“真的?”
許明浩得意一笑,往後一仰躺在椅子上,老生常在的說道:“許叔叔還能騙你不成。這可是許叔叔親自出馬,還能不成。”
葉晨看見他那副得意的樣子,忍不住捂嘴偷笑,順著他的話讚道:“是是是,許叔叔出馬,有誰敢不服呀。”
許明浩終於聽出了葉晨話中的揶揄,不過他到底是老狐狸,隻是哼了一聲,連臉都不紅一下。
突然,他想到了什麽,一拍腦門,大叫道:“看我這記性。晨丫頭,來來來,我給你介紹給同學認識認識。”
說完,朝著門口喊了一聲,一個藍色休閑服的少年緩緩走了進來,嘴角噙著一抹和煦的笑。
葉晨抬起頭看去,來人慢慢走近,逆著光,麵容漸漸明晰。長腿一雙,很普通的藍色休閑套裝被他穿出了溫和的味道,手插在褲兜中,漆黑的桃眼彎著,笑意柔和。
“爸,我還以為你把我忘記了呢!”少年走到徐明浩身邊,笑著打趣道。
許明浩訕訕一笑,摸了摸頭,轉移話題道:“對了,這是你以後的同學,也是最近那個合德集團的董事長。你不是早就說想認識她的嗎?來,現在來認識認識。”
少年白了許明浩一眼,這個坑娃的爹。這才轉過頭來,溫和笑笑,大大方方的伸出手:“你好,我叫許錚多,很高興認識你。我可是久聞學妹的大名呢。”
葉晨也絲毫不扭捏,大方的回握,調皮一笑:“是麽,我都不知道原來我都這麽有名了。許學長,到了學校還得多多拜托你呢。”
許錚多一笑:“學妹拜托,那是自然。”
簡單認識了一下之後,葉晨就開始了對許明浩進行例行的檢查。
把完脈,葉晨收拾著桌上的東西,刷刷刷——的提筆寫下一個藥方:“按這個藥方抓藥,配著我給你的藥,每天三次。七天之後再來檢查。”
許錚多替許明浩接過藥方,仔細的看著。其實他並看不懂上麵的藥理,隻是被葉晨的一手字吸引了,字跡小巧雋秀清秀,卻隱隱透著一股剛毅。
葉晨順手挽起垂下的一縷黑發,邊記錄著許明浩的身體狀況邊說著:“許叔叔,最近這段時間你的恢複情況都很好,照這個趨勢,應該不過一個月,病情就能得到控製。隻不過——”
葉晨頓了一頓,又看了一眼本子上的數據,才皺眉說道:“可是,這兩天,你的恢複情況卻沒有前幾天好,虛火旺盛,心火不寧。許叔叔,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麽煩心的事?”
許明浩眼神明顯一慌,手抖了一下,才連忙說道:“沒事,沒什麽事。大概是最近沒休息好吧。”
葉晨看了許明浩一眼,皺了皺眉,卻沒有多說什麽。
一旁的許錚多看見了,溫和的眼底劃過一絲情緒,一閃而過,躲在袖子裏麵的手捏緊。
葉晨站在門口,目送著許明浩父子的背影消失在眼際,招了招手,叫來一個龍門的人,附在耳邊,交代了幾句。
許叔叔,不是我不相信你。這件事,我不允許失敗。
偌大的副省長辦公室裏。
許明浩對窗獨坐,眉頭緊鎖,雙手揉著太陽**,一頭短發有些亂,顯然是被主人煩躁地蹂躪過。
嘟嘟——
書桌上的電話響起。
許明浩轉過椅子,煩躁地接起:“喂!”
“喂,許省長,外麵有一個女人自稱是你的夫人,要求進來見你。”
“告訴她,我在開會,不見!”
電話那頭的聲音突然換了一個,甜甜膩膩,帶著些許哭腔。
“明浩,你已經兩天不見我了。這一次,我真的有話要和你說。如果,你現在不見我,我就,我就,我就去你家裏找你。”
許明浩忍住想把電話扔出去的衝動,揉著太陽**,咬著牙,聲音中滿是疲憊;“你進來!”
不多時,門被推開,一個身著深紫色得體套裝的女人走了進來,咚咚、咚咚黑色高跟鞋一下一下的敲擊著地麵,發出清脆的響聲。大波浪卷發隨著行走緩緩波動,美麗優雅。眼眶紅紅像是桃子,顯然剛剛哭過,更是我見猶憐。
“明浩——”軟軟糯糯的聲音怯怯,那女人抬頭看了一眼許明浩,又低下頭,絞著衣角。
許明浩騰地一下子從椅子上站起來,雙手撐著桌麵,透著血絲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女人:“你到底要怎麽樣!”
女人抬起頭,從包中拿出一張照片,猶豫地遞給許明浩:“我猶豫了好久,還是決定告訴你”
許明浩腦袋裏麵一片漿糊,夢一般無意識的接過照片,看了看,一下子癱坐在地上。
翌日,江城突然瘋傳起一件關於北省高級官員的風流韻事,傳說這位官員在北省部門中地位極高;傳說這位官員平時的形象極佳愛民如子清正廉潔,傳說這個官員是北省下一任一把手的有力競爭者···傳說,這個官員在外麵有一個十六歲的兒子···
傳說,這個官員姓許。
官員的私生活向來是受足了人們各種揣測關注的,更何況,還是這樣一個平時形象極佳的官員,更是吊足了人們的求知欲獵奇欲,知道這個傳言的人像是一個雪球越滾越大。
酒樓飯館高談闊論的飯桌上,街頭巷口織毛衣的婦人永不停息的嘴巴向來是流言傳播最快的地方,經過他們的不以餘力宣傳,這個消息很快傳遍了北省的每一個角落。
“哎,你聽說沒有?咱們的許省長在外麵也有一個十六歲大的私生子呢?真是看不出來,他平時看起來那麽正派的樣子,居然也會做這種事情!”
“真的?我還不知道呢?怎麽回事啊?我還挺喜歡那個親民的許省長的,平時看他和他太太的感情也挺好的樣子,怎麽會鬧出這麽一檔子事呢?”
“我剛開始也不太相信呢。聽說那個私生子是他和他初戀"qing ren"生的,都養了十六年了,不知道怎麽會一下子被捅了出來。”
·····
隨著這件事的越傳越廣,知道的人越來越多。也產生了許多不同的觀點。
一些人力挺許明浩,怒斥著謠言的失真與不實,直接指出了在這麽緊張的關頭,這就是對於許明浩的名聲的詆毀,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若是任由著這些謠言繼續傳播下去,就是對於許明浩的一種無形的傷害。同時勸阻著人們不要相信這種無稽之談。
相反,一些人則是極力鼓吹著謠言的真實性,還信誓旦旦的說著什麽無風不起浪,若是沒做過這種事,怎麽會有流言穿出來呢。
其中,甚至還有平時與許明浩表麵上交好的一些官員和商人出來作證,說什麽他們以前就有所察覺,隻是不敢確定……
就在雙方爭執不休鬧的全城都不寧靜的時候,又是一個重磅消息赫然爆出。
有人拍到了許明浩與他初戀"qing ren"和他那十六歲私生子在一起的照片。照片中,許明浩對於那個私生子極為親昵,看眉眼與許明浩像了四成,那旁邊的女子更是笑得一臉燦爛,一副美滿家庭的模樣。
滿城嘩然。
那些原來還不肯相信這個消息的人也開始動搖了,那些照片拍攝的極為清晰,上麵三人的表情都不似作假,十有**就是真的。
實在看不出,外表那樣正派的許明浩居然也會做這種事情,平時還挺喜歡他的。不少人都在底下議論著。
許明浩平時為官最大的優點就是愛民如子,潔身自好。平時在北省一眾官員中,名望極高深得民心,這也是他競爭省長的最大儀仗。
許明浩本就是從底層一點一點爬上來,背後也沒個強大的勢力。現在弄出這一出,他多年的經營就算是白費了!
不少人已經在默默替許明浩惋惜了。
合德集團巨大的辦公室中。
許明浩抱著頭,頹然的坐在巨大的沙發上,頭發被抓成雞窩狀。
葉晨坐在椅子上,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他:“許叔叔,你現在這樣子又有什麽用!趕快想辦法怎麽讓這個謠言消散下去啊!否則,照這個形勢發展下去,別說是那一張椅子了,就算是你現在位置也難保了!”
許明浩終於緩緩的抬起頭來,眼裏一片血絲,道:“這件事是真的。我要怎麽解釋?”
“什麽?”葉晨一下子驚得手抖了一下,茶水從杯中濺了出來,索性不燙。
葉晨抽出紙擦過水漬,揉了揉眉心,沉聲問:“這到底是什麽回事!”
許明浩眼神一黯,嘴唇蠕動了幾下,才緩緩開口:“我和欣然是大學同學,哦,對了,忘了和你說了,欣然是就是照片中的那個女人。我們在大學相識,相愛,後來臨近畢業,我還帶她回去見過家長。但是後來,因為她家裏人不同意,另外給她找了一個幹部的兒子,硬逼著她和我分手。迫於壓力,她主動提出來了分手。就在分手的前一夜,為了補償,她——”
葉晨臉一沉,手放在那一張一家三口的照片上:“許叔叔,這孩子,是不是你的?”
許明浩頹然的搖著頭,手煩躁地揉著頭發:“我不知道。這麽多年了,我們都沒有見過麵。我以為她早就把我忘記了,現在,居然冒出了一個兒子……”
葉晨也沉默了,把玩著手中的骨瓷茶杯,長長的睫毛垂下,在眼底打下一大片陰影,看不清楚她此刻的表情。
許久後,葉晨緩緩的開口:“許叔叔,你有沒覺得,這件事太巧了一些。正好是在程安國近來因為上一次槍擊案的事情失勢,而你風頭正勁的時候,卻冒出這檔子事……”
“我,我也懷疑過。隻是,欣然,欣然,她不是那樣的人。當年,我的家境那樣的差,她絲毫都沒有嫌棄我……”許明浩喃喃道,似乎在對著葉晨說話,又像是在勸服著自己。
葉晨冷著臉,嗤笑一聲:“許叔叔,你自己都說了,那是‘當年’,我隻問你一句,你是在哪裏重新見到那個女人的。”
許明浩一下子說不出話來,苦澀一笑。
葉晨冷笑,當日她去見程安國的時候,就看見許明浩和一個女人一前一後跑出房間。當時,她就覺得有些不對勁,暗中留了些意。
現在想起來,那女子的背景和這照片上的女人像足了十成十。
她可是知道,他們是從程安國的房間裏麵出來的。
程安國現在把這個女人送到許明浩能幹什麽好心,明眼人都看得出來。
隻有許明浩身在局中,不願意往那個方麵想。
葉晨哼了一聲,不去看許明浩,坐在椅子上,端著一個精致的骨瓷茶杯,自顧自的喝著茶,沉靜如蘭。
若是許明浩自己想不明白,她說再多有什麽用!
許久之後,許明浩才緩緩的開口,語氣中是掩不住的頹然蒼涼:“我一直不願意破壞我們當年的美好回憶,一直不願意去懷疑她…。”
葉晨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許明浩苦笑,接著說道:“這一次,或許,真的和她有關。如果——真的是她泄露出的消息…。我一定不會手軟。”
葉晨眉頭略略舒緩,這還差不多。不過,想起照片上那個十六歲的少年,皺眉:“孩子的事?”
許明浩抬起頭來,眼神裏麵突然有了一絲堅定:“孩子不可能是我的。事情爆出來之後,我曾經會想過當年的事。我們那天,她明明是安全期…。”
葉晨舒了一口氣,說實話,如果孩子是許明浩的,她還真不知道該拿那個孩子怎麽辦……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一個聲音:“堂主,你要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葉晨眉一揚,朗聲道:“進來吧。”
話音落地,就見一個相貌平凡衣著普通的中年人疾步走了進來,單膝跪在葉晨的麵前,遞上一遝照片和文件:“這是我們查到的東西,堂主請過目。”
葉晨接過,翻看了起來。
那中年人低下頭,掩去氣息,竟分毫不惹人注意,仿佛原地無此人的存在。
葉晨看過之後,眉越擰越緊,看完後,啪的一聲合上了文件夾。
許明浩好奇上麵的東西,看著葉晨的臉色卻不敢開口,表情躊躇。
葉晨掃了許明浩一樣,冷笑著將文件夾遞了過去:“許叔叔,你看看你的初戀"qing ren"和你所謂的兒子。”
許明浩提著心,接過那一遝文件和照片,急急的翻著。越看臉越白,最後一下子癱在椅子上,握著那遝照片的手死死的攥緊。
葉晨微微勾唇冷笑,果然不出她所料,這一次,又是程安國搞的鬼!
那幾張照片上分明是那個女人去見程安國的場景,身邊還站著那個十六歲傳說中的私生子,不過樣子很是拘謹,一點都不像是那女人親生的。
另一張,則是那女人和程安國的親昵照,程安國摟著那女人的腰,兩人同逛著商場,手上是數十個各大品牌的包裝袋。
最後一張,則是那個私生子的照片,十二歲的模樣,看拍照的地點,分明就是當地的一個小型的孤兒院。
附帶的一份文件上麵清清楚楚的寫著,那個女人是程安國的情婦之一,幾年前跟了程安國,平時在程安國麵前還是很得臉的。
程安國也沒有虧待了她,在市中心給她買了一套房子,還給她的家人在單位裏麵安排了工作。
至於那個私生子,上麵寫得清清,是程安國一個月前才從市郊的那個孤兒院裏麵領回家。
程安國這些其實做的十分隱蔽,而且他平時也低調,本來不會這麽快被發現的。
隻不過,百密一疏。
卻在找那些小混混傳播消息的時候出了岔子。
那些小混混口風不緊,被龍門的人察覺了出來,順藤摸瓜的找到了那些消息。
“說起來,程安國如此謹慎的人應當不會犯這種錯誤的。”許明浩躊躇了好一會,才說道。
葉晨眉一垂,捏著手中的茶杯,冷笑道:“距離下一任省長選舉可是不到一個月了,他自然是急了。兔子急了都咬人,他不過是狗急跳牆罷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許明浩也不好說什麽了,歎了一聲,眉宇間滿是疲憊。
“許叔叔,有沒有辦法單獨聯係一下你那個所謂的兒子?有些事情還得他配合才行。”葉晨微笑著看向許明浩。
許明浩微微猶豫了一會,緩緩點了點頭:“我試試看吧。”
看到此景,葉晨向許明浩投來一個眼神,似笑非笑:“許叔叔,你確定你下定了決心了嗎?”
許明浩看著葉晨的眼神,心中陡然一凜,那是怎樣的一雙眼啊。漆黑深邃的眼瞳透著點點的寒意,如同看不到底的深井讓人心底發涼,好像你所有的心思在那樣一雙銳利的眼中都無所遁形。
許明浩眼底風雲變幻,掙紮不已,最後才點點頭:“這件事,我不會再手軟。”
葉晨微笑:“那就好,許叔叔,現在你就好好休息吧。明天我們召開記者招待會,專門澄清這個問題。”
許明浩點點頭,緩緩走出房間,心頭有一些羞赧,自己這麽大的人了,鬧出來的事情卻還要一個半大的孩子給自己善後。
葉晨看著許明浩的背影,輕歎了一口氣。
許明浩這人,最大的優點是心太軟,最大的缺點也是心太軟!
想到這裏,葉晨召來那個一直蹲在角落中悄無聲息的中年人,吩咐了幾句。
那個在龍門牢中呆了那麽久的人也該發揮一點作用了!
當日下午,許明浩就聽從葉晨的安排,露出風聲,明日上午九點舉行記者招待會,親自解釋這個問題。
此消息一出,立即引起了各方的極大注意,那些媒體更是聞風而動,紛紛表示一定去參加。要知道,自從這個消息出來以來,許明浩一直保持沉默,這才讓那些流言蜚語愈演愈烈。
現在他好歹願意出來解釋這個問題了,雖然說的是不是實話誰都不知道,但是好歹有個說法了。
此刻。
程安國的辦公室裏。
富麗堂皇的裝飾讓房間顯得十分奢華,奢侈品牌比比皆是,連桌上放著的擺件都是鍍金的。
這讓已經多次出入這個房間的秘書仍然有些驚歎。
程安國揉了揉自己酸澀的眼睛,冷聲問道:“事情如何呢?”
秘書模樣的人低垂著臉,規規矩矩的說道:“許明浩準備召開記者招待會!”
“記者招待會?”程安國冷然一笑,嘲諷的說道:“我倒是要看看,他還能說出什麽來!”
秘書模樣的人不敢搭話,沉默著。
程安國也不太注意,略略思索,問:“那女人和孩子現在在哪裏?”
話說的不分明,秘書模樣的人卻知道他在指誰,恭謹的答道:“許明浩一直沒有見他們,現在在您城郊的別墅裏。”
程安國隨意的點點頭,手指在桌上無意識點著,沉吟道:“這樣吧,你今晚把他們帶過來。我有事要他們做。”
明天?
秘書模樣的人略略思索一番,應了一聲,退下了。
程安國轉了個身,看著蒼茫的天空,眼神一冷。
第二日,上午九點。
聞訊趕來的各方媒體記者幾乎要將整個大廳塞滿,尚未到九點,整個大廳已經是一片喧囂,記者的吵鬧聲,竊竊私語聲,保安的大聲嗬斥聲,還有閃光燈哢哢的聲音。
所有人都伸長了脖子,翹首以待。
鐺——
掛在辦公室的古董掛鍾敲了第九下。
在內室的許明浩看著外麵的聲勢,深吸了一口氣,昂首闊步而入。
晨光從他肩頭傾瀉而下,他的背影染著微微金黃色。
大力推開門。
哢嚓哢嚓——
閃光燈齊響,白晝般的光讓人幾乎睜不開眼睛。
他巋然不動,微笑,坐到桌前:“各位媒體朋友們,今天特地邀請大家過來,是為了近期有關於我的一個不實的傳言。”
他頓了一頓,眾記者的筆一停。
滴答——
黑白底色繁複紋的時鍾一響。
他繼續說道:“想必媒體朋友們也聽說過這個傳聞。傳聞中說我在外麵有一個情婦和十六歲的私生子。這是對我的名譽的一次巨大的侮辱,我再次正式澄清,我許某人絕對沒有在外麵蓄養情婦,那個私生子更是子虛烏有。若是日後再有人傳言,我將以誹謗罪告之!”
話音落地,鏗鏘有力!
半晌,眾人才反應過來,齊齊倒吸一口冷氣。
他們有想過許明浩會想方設法的否認這件事情,但是許明浩如此強硬的態度還是讓他們一驚。
他們可不想因為這件事惹上官司····
他們眼珠子咕嚕咕嚕轉了一轉,同時刷刷刷的筆走龍蛇。
在房間裏麵看著錄像的葉晨嘴角微揚,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
也許是剛剛許明浩的動作將這個記者嚇住了,眼看著到了記者提問時間,眾記者卻麵麵相覷,無人敢上前。
最後,還是許明浩握著手咳了一下:“若是諸位沒有什麽要問的話,今天的記者招待會就到這裏吧。希望諸位對於這件事情能夠公正的報道,尊重事實。”
諸位記者有些不甘心今日的事情就這樣結尾,但是,無人敢上前一問。
眾記者握緊手中的筆記本和錄音筆正待魚貫而出,突然發現大廳門口不知何時佇立了一個女人,旁邊還站著一個十五六歲模樣的少年。
眾記者下意識的就向許明浩看去。
這兩人,分明就是照片上的一對母子,也就是許明浩傳說中的情婦與私生子。
許明浩麵色一沉,眸光黯了下來,放在桌子下的手慢慢的收緊。
未等眾人反應過來,就見門口那女人紅著眼眶掩麵奪門而出,一串淚水從指縫中滑下。
墨發飛揚,紫色的裙裾打了個漂亮的褶。
諸記者看著那個紫色背影緩緩變小、消失,心莫名一揪。
那個少年看了看台上沒有表情的許明浩和空蕩蕩的大門,咬了咬牙,拔腿朝著女人跑的方向追了過去。
大門處,又恢複了空蕩蕩的模樣。
門口,一輛車卷起灰塵呼嘯而去。
光滑的玻璃門把手將陽光反射成千萬束細碎的微光。
許明浩微微垂下頭,逆著光,臉龐半明半暗,表情晦澀。
仔細看還可以看出他的肩膀在微微的顫抖,嘴角是苦澀的笑。
欣然啊欣然,你若是記得曾經我們的一絲情分。你就斷斷不會做出今日這舉動。
最終,是我許明浩糊塗了!
回憶終究是回憶!
時光早已將人打磨失去了當年的模樣。
所以,從現在起,我不會再留情!
監控室裏麵,葉晨端坐在沙發上,雙手交叉置於胸前,直直的盯著許明浩的反應。
她看著許明浩逐漸堅定起來的目光,綻開一個微笑。
她早就料到,今日的事情不會那麽順利。
蘇欣然出現的時間可謂不早不晚,恰恰就在許明浩強硬的宣布一切都是傳言,記者要走的時候。她當著所有人的麵轉身掩麵而去,將一個遭人拋棄的女子形象作了十足十。
這一招同情牌打的可謂妙極。
這樣一來,不管許明浩如何強調,所有人對於這件事都有了自己的看法。
這等於,變相把許明浩趕上了一個尷尬的境地。
嗬!
這就是當年如膠似漆,相互信任的"qing ren"!
眾記者呆愣在原地,看著許明浩一動不動的身影和空蕩蕩的大門,頓覺尷尬,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有些記者則在本子上刷刷的寫著擬好的標題:“許省長強硬否認情婦存在,傷心女當眾淚奔。”
“謊言還是事實?許明浩和他的緋聞情婦!”
“許省長情婦偕子參加新聞發布會,傷心淚奔,許省長無言以對。”
整個會場裏麵彌漫著詭異安靜,而事情的主角許明浩卻隻是呆呆的站在那裏,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就連書頁被風吹動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又是半晌,就在所有人都以為今天的事就該這樣結束的時候。
哐當——
門被劇烈的一下推開,用力之大讓門板都顫了幾顫。
兩個麵色森冷的大漢架著一個女人走了進來,待走到許明浩麵前,將人隨手一扔。
那女子狼狽的滾落在地上,紫色的長裙沾上灰塵,皺巴巴成醃菜,雙手被反縛在背後,嘴巴上被塞著一個布團,長發垂下,大眼盛滿淚水,露出一張劃滿淚痕的臉,我見猶憐。
在場所有男性記者的喉結都忍不住滾了一滾。
已經有眼尖的女記者驚呼出聲。
“這不就是剛剛跑掉的女人嗎?”
話音落地,她好像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忍不住縮了縮腦袋。
不過,這句話倒是提醒了在場的所有記者們,他們不由自主的朝著許明浩看去。
許明浩依舊磐石般的坐在那張椅子上,隔著眼鏡麵無表情的看著地上的女子。
那女人看見許明浩忍不住嗚嗚的叫了起來,在地上醉蝦一般的掙紮了起來,漆黑的大眼睛裏麵滿是懇求。
許明浩直視著那一雙眼睛,細細的看著女人,似乎要從她的臉上看出些什麽來。
最後,失望地收回了目光,用僅能自己聽得到的聲音輕輕一歎。
那女人似乎看出了許明浩的決然,慢慢的停止了掙紮,一絲惶恐爬上了她的臉龐。
怎麽會這樣?
怎麽會這樣?
不會的,他不會的!
那些記者也發現了異常,在許明浩和那女人之間打量著,眼裏燃著熊熊的八卦火。
沒有人注意到。
門口,那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雙手插兜麵無表情的站著,看著許明浩和地上的女人。
玻璃門上印著他的模糊的身影,淡的像一幅水染過的簡筆畫。
許明浩拿出向樓上輕輕的點了點頭,輕輕的動作卻似乎讓他用盡了力氣。
樓上立馬有人反應過來,有兩個身著製服的工作人員立即從角落中走出來,手上抱著厚厚一遝的照片和文件。
工作人員將照片分發給每一個在場的記者,隨之的還有一份厚厚的文件。
親子鑒定。
記者們草草的翻閱著文件,一時間,大廳裏麵隻有嘩嘩的翻頁聲。
這些照片就是葉晨那天給許明浩看得那些,上麵有著程安國和那個女人,蘇欣然的合影,還有程安國給那女人在郊區買的別墅的地址。
另外一份就是許明浩和那孩子的親子鑒定,還附著那孩子的收養證明和孤兒院的位置。
剩下的就是程安國和那些小混混交易的照片,和那些小混混到處散播許明浩緋聞的話。
在地上的女人看著那些記者看著那些文件的臉色變幻不停,心中著急,卻說不出話來,隻能在嗚嗚嗚的叫著。
最後,還是工作人員看她可憐,給了她一份文件,攤在她的麵前。
她的目光從那些照片上一張一張的挪過去,臉色一點一點的發白,最後,變成死灰。
連灑在她身上的陽光都沾上了幾分冷意。
眾目睽睽下,她死魚一般的挺著。
眾記者看完之後,都小心翼翼的將文件和照片放好,默不作聲的記錄著。
這件事情牽涉的人物太重量級了,都是政府機關裏麵數一數二的人物,他們唯恐惹上其中一方。
他們有預感,今日的內容報道出來之後北省的政壇將會迎來一次前所未有的巨大震蕩。
一時,連筆尖在紙上沙沙而動的聲音在這個空間都顯得格外清晰。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喧嘩聲,接著就聽到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還夾雜著許多人的謾罵聲。
眾人聞聲看去,正好看見程安國領著一眾人,大步流星,昂首挺胸而入。
所有人忍不住向著旁邊挪了一挪,想遠離這個沒有硝煙的戰場。
躺在地上的女人猛抬起頭,海藻長發優雅打了個轉,眼睛一亮,閃著希冀的光。
像是沒有看到門口的少年和地上的女人還有她身邊的文件似的,程安國徑直踏步而入,爽朗地向著許明浩打著招呼:“老許,聽說今天你在這裏開記者招待會,我來捧個場,不會不歡迎吧。”
那女人,蘇欣然的目光黏在程安國的身上,一寸一寸的黯淡變冷。
目睹了蘇欣然所有動作的許明浩忍不住微微歎了一下。
程安國的到來十分的突然,讓許明浩也有幾分突然,麵對他先聲奪人的一番話,許明浩也隻能笑了笑:“程局長今天紆尊降貴而來,我豈敢不歡迎。”
然後,向後麵的人吩咐著:“快,快,給程局長安排個上座。”
同時,用隻有他們兩人才聽得到的聲音說道:“趕快去通知葉小姐。”
那人得令,立即跑了出去。
程安國一把坐上別人給他讓出來的上座。扶了扶眼鏡,看著那個從角落中消失的身影,眼神陰鷙。
他原意本沒有想親自露麵,誰知,那個蘇欣然是個中看不中用的繡枕頭,到頭來還得自己親自解決。
想著,他抬頭看了一下許明浩,許明浩鎮定自若的坐在主位上,嘴角含笑,波瀾不驚。
程安國眸色一暗,眼角一道幽暗的光一閃而逝。
他知道那些記者在看的東西是什麽,他也知道一旦那些東西被公諸於世,他的名聲會收到多大的打擊,連頭頂的烏紗帽保不保得住都是一個問題。
他卻有些無力。
錯就錯在他錯算了一步!
許明浩這人,說得好聽點叫做寬厚重情,說得難聽點叫做藕斷絲連、優柔寡斷。他斷定許明浩一定放不下他的初戀"qing ren",才會讓蘇欣然出來演一出戲。
誰知,居然給鬧砸了!
還牽出了自己的事情!
這個女人,真是無用至極!
說著,他嫌棄的擦擦手,將手帕扔進旁邊的垃圾桶中。
偌大的垃圾桶中,那一塊手帕委屈的蜷縮在角落裏,露出右上角上雋秀的“然”字。
那是蘇欣然親手繡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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