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8程安國厚臉皮,難逃懲罰(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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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欣然看見了,手腳僵硬,嘴唇瞬間褪去血色,眼神空洞。
一直站在門口的那個少年露出一個嘲諷的笑,轉身決然離去。
風掀起他的衣角,讓他的背影更顯單薄。
而他沒有注意到,他的身後,一個靈巧鬼魅的身影悄悄貼近。
氣氛有些僵持。
許明浩站了起來,假裝咳了幾聲,道:“今天我要解釋的事情都已經說完了,要是大家沒有什麽問題的話,今天的記者招待會就到此為止了。”
會場裏麵頓時響起了椅子摩擦地麵,書頁翻動窸窸窣窣的聲音。
眾記者如獲大赦,恨不得早些離開。
“咦,這門怎麽關了,剛剛來的時候還是開著的。”
“這位大叔,請讓開,不要擋住門好嗎?”
······
類似的聲音在會場的四個出口處接連響起,所有人這時才驚訝的發現,會場的四個出口都被程安國帶過來的人堵住了。
“程局長?請問您這是什麽意思!”性子急的男記者率先問道。
程安國緩緩從椅子上站起來,笑嗬嗬的道:“諸位記者,程某不是有意冒犯。隻是今日聽說許省長今天召開記者招待會,程某心中有些心癢,也想召開個記者招待會。擇日不如撞日,既然各位今日都在這裏,何不順便參加我的記者招待會呢。”
眾記者麵麵相覷,終於,一個記者小心翼翼的發問:“那麽請問程局長召開記者招待會要講什麽呢?”
程安國笑笑,手指向一個記者握著的東西。
眾人順之看去,那是剛剛許明浩給眾人的那遝關於程安國與蘇欣然的照片文件。
眾記者心中疑惑,卻還是回到位置上重新坐好,拿出筆記本準備開始記錄。
既然走不了,那就好好看看這兩位**oss如何博弈吧。
許明浩扶了扶眼鏡,勾起一絲冷笑。
喧賓奪主嗎?
他倒要看看,程安國能說出什麽來。
待所有人坐定,程安國向所有人微笑致意,接著派人從許明浩處將話筒拿過來。
許明浩微笑著同意了。
接著,程安國當著所有人的麵,將那一份文件撕了個粉碎。
嘩啦——
紙張破碎的聲音在話筒中被擴大了許多倍,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
同時,轉頭看著許明浩的反應。
許明浩依舊是得體的微笑,風輕雲淡。
程安國將一遝厚厚的照片和親子鑒定撕了個粉粉碎碎之後,將一遝碎片扔進了垃圾桶。
接著,看著眾記者拿起話筒聲情並茂的哭訴起來:“諸位記者,對於許老兄前段時間遭遇的事情我也感到十分痛心。除了這種事情,我們都不想的。要是被我知道是誰幹的,我一定要親自將那人繩之以法,以還許老兄一個清白。”
程安國說著,抽出一張紙巾在眼睛處擦了擦。
他接著說道:“誰知,不知道許老兄受到了誰的挑撥,居然認為這件事是我做的。天地良心啊,我一向視許老兄為親哥哥,怎麽會做昧良心的事呢。雖然這段時間我們是競爭對手的關係,但是我也一直抱著公平競爭的原則,和許老兄的關係一直都很好。這種使陰招的手段更是不屑於使用。”
“現在,現在,許老兄一時糊塗,聽信了奸人的讒言,居然懷疑到我的身上,更可惡的是,那人還煞費苦心的搜集出了這麽多虛假文件來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我是怕今天的東西報道出去,有朝一日事情真相大白,許老兄會後悔,所以特地將你們攔了下來,給許老兄一個緩衝的機會。”
說著,程安國頓了頓。
哐當——
黑白底色繁複紋的掛鍾敲了第十下。
程安國看了一眼許明浩,許明浩依舊一副淡淡的笑,不悲不喜,仿佛事外人一樣的看著程安國的表演。
程安國在心裏咬了咬牙,接著狠狠得指著地上的蘇欣然:“這個女人,是我幾天前工作中認識的,她一直處心積慮的想要陷害我犯罪,被我嚴辭拒絕了。那些關於我和她在別墅旁邊的照片更是有心人製造出來的。那天,是我在那一塊戶型陪朋友挑房子,正好被她知道了,使勁纏了過來,我拗不過才和她說了幾句話。誰知道,就成了我在郊外買別墅金屋藏嬌了,真是冤枉啊!我根本就不認識這個女人,怎麽會給她買房子呢······”
程安國還在說著什麽,許明浩已經聽不見了。
他隻是看著日光變亮,折射著七彩光芒的小灰塵粒順著敞開的窗口雀躍的舞進來,在地上躺著的蘇欣然的臉上打著轉。
而蘇欣然聽著程安國的話,苦澀笑著,慢慢失去了神采,就像是擱淺在岸上被陽光一點點蒸幹的魚。
許明浩苦笑一聲,蘇欣然,這就是你心心念念、為著他來害我的人。
值不值得!
程安國還在聲情俱茂涕淚俱下的滔滔不絕的講著,頗有些有恃無恐的味道。
他隻要暫時控製了場麵就好,他手下的人已經調查清楚了這些記者的家人朋友信息。隻要拖過現在,他會讓這些記者走出這扇門,捏著證據也不敢報道出來。
反正在場的人裏麵,有能力去報道這些事情的隻有許明浩。
而許明浩,嘿嘿···
這些事,到時候還不是任由著他說的。
還有,他買給"qing ren"的那幾套房子,都是托公安局局長掛在別人名頭下的。除非,那公安局局長倒台了,否則怎麽也查不到他的身上來。
而聽說,那個公安局長,馬上就要升到省裏的公安廳裏麵去了,正是當紅鼎盛的時候。
倒台,還遠著呢。
他的房子安全著呢。
程安國一番話講完,在場的人皆瞠目結舌。
記者驚得是程安國居然會如此低聲下氣,聲淚俱下的向他們解釋這件事情。程安國他一個北省政壇赫赫有名的人物,何時這般語氣與人說過話。
若不是確定自己沒有眼,他們幾乎要掐一掐自己看自己是不是在做夢了。
能讓一個如此位高權重的人低聲下氣若此,莫非,此事還真有著一段隱情。
至於許明浩的證據,在那些記者的眼裏看來也沒有那般堅定可靠了。
許明浩淡淡笑笑,捏著自己的筆,沉默不語。
樓上,監控室裏麵的葉晨剛剛結束一段通話,放下電話。聽著會場裏麵傳來的聲音,一向泰山崩於前也絲毫不變色的臉出現了瞬間的僵硬。
這人是要臉皮厚到什麽地步才能如此麵不改色的說完這一番話。
還說的這般理直氣壯,聲情俱茂,涕淚俱下。
傳說中的川劇變臉功夫也不過如此了吧。
果然,這年頭,想當個合格的壞人也是需要一些技術傍身的。
不過,葉晨捏緊手中的電話,嘴角浮起一個快意的微笑,這張臉,恐怕不會多見了。
“喂,你好這裏是省紀委,請問你有什麽事情嗎?”
“哦,您前幾天說的那個案子我們已經看過了,對於當事人程安國,我們也經過了一番詳細的調查,其中還要多謝您對於我們的合作,讓我們省了不少功夫。”
“好,我們現在馬上趕到現場,對其實行抓捕聽審接受調查的處決。”
······
程安國看著許明浩的反應,不禁有些泄氣。從頭至尾,他都是一副胸有成竹,鎮定自若的模樣。
就算是現在,他明明已經將許明浩請過來的記者全部說動了,形勢已經朝著他一邊倒了。他還是那麽一副模樣。
這就像是一拳打進裏,不討好。
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許明浩,不知道為什麽,許明浩這副樣子總會讓他感到些許不安。
以前的許明浩雖然也可以坐到喜怒不動於色,但是多少還是會有些不痕跡。可是,現在這一副樣子,卻讓人絲毫捉摸不透。
就像是霧裏看,水中看月,總是被一層朦朦朧朧的東西隔絕住了。
許明浩此時卻沒有再看程安國,他在等著那一聲警笛響起。
這是他與葉晨說好的暗號,若是程安國真的不安分到跑過來找茬,他們就不會給他再一次蹦躂的機會了。
一勞永逸。
說起來,這件事裏麵,記者招待會,紀委電話,還有那些調查的小混混,那個親子鑒定,全部是葉晨弄出來的。
這件事因自己而起,自己這個做長輩的當事人,卻還要這個小輩來保護。
真是,太慚愧了。
不過,像葉晨這種妖孽般的小輩世間也僅此一位吧。
要是她和自己的錚兒···
他現在已經十分慶幸當初把葉晨安排到自己的兒子一個班了。
近水樓台先得月呀!
嗚嗚嗚——
一陣警笛聲從遠而近緩緩增強,最後停在了會場門口。
然後,聽到正門口傳來喧嘩聲,接著是警棍撞擊人體的聲音、門被一腳踹開的聲音。接著,就看到四五個身穿製服的人昂首闊步而出。
已經有人眼尖的看見了那四五名製服人員胸口上的徽章,忍不住掩著口驚呼出聲:“省紀委的?”
省紀委的?
在場的人同時驚了一驚,然後把目光投向許明浩和程安國,在兩人身上轉了轉之後,最後釘在了程安國的身上。
畢竟許明浩的事情都還是子虛烏有的傳聞都未可知。而程安國的證據卻是實實在在在他們手上捏著的呢。
想到這裏,眾人忍不住去看了看兩人的表情。
卻見,許明浩雲淡風輕,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的模樣。
而,程安國的表情裏麵明顯有著錯愕。
這下,他們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判斷。
想起剛剛的事情,他們忍不住慶幸,原來他們還以為許省長是無力解釋,默認了程安國的說法。誰知道,人家隻是想要釜底抽薪,不屑與人爭辯罷了。
畢竟,有沒有,誰說了都不算。
紀委額證據才算數。
原來以為這個副省長隻是隨和,現在看來,手段也絲毫不弱呢。
想到這裏,所有記者忍不住高看了許明浩幾分。
“程安國,誰是程安國?”製服人員高聲喊道。
程安國有些不安的走上前去:“我是程安國,請問——”
程安國的話尚未說完,就被製服人員打斷了:“你就是程安國,經知"qing ren"員舉報,我們懷疑你涉嫌,買凶殺人,貪汙**,金額高達上千萬,私人作風不幹淨,以權謀私,給情婦的弟弟安排工作,謀取非法利益等多項罪名,請配合我們去接受調查吧。”
製服人員這一番話說完,所有人都呆住了。
就算是許明浩,雖然也料到過他的多年罪行累累。但是,也沒有想到會有如此多的罪行,作為一個高級政府官員,犯下這些事情,簡直是罄竹難書!
他忽然覺得,葉晨隻是把程安國舉報給紀委簡直是太便宜程安國了。
眾記者愣了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拿起筆刷刷刷的記了起來,這可是第一手的新聞。
北省高級官員被人舉報,紀委訴累其罪行,罄竹難書。
北省藥監局局長落馬,罪行累累,罄竹難書。
人民的蛀蟲,記北省藥監局局長的落馬。
程安國錯愕了一秒,隨即反映過來,滴溜溜的轉著眼睛,想著辦法為自己拖延時間,拖延一秒是一秒。
他還有後路,他不要去紀委。
那地方進去就出不來了。
就在這時,他突然瞥到地上狼狽的蘇欣然,猛地反應過來,讓她讓她給自己做口供。這女人,笨的很,總是一副癡情種的模樣,從來沒有忤逆過自己,讓她給自己做找了證人,一定可以有一絲生機的。
說著,他連忙粗暴的將蘇欣然從地上拖了起來,大喊道:“這位大哥,這位大哥,你是不是找錯人了。你看,你看,我有人作證,你看這個女人,是不是照片裏麵我的情婦。你讓她來說,讓她來說,我是不是真的包養情婦了?”
說著,程安國抓著蘇欣然的頭發把她的頭拉了起來,然後蹲下身去,深情款款含情脈脈的看著蘇欣然,說道:“欣然,你來說。這件事,你最有發言權,來,你幫我說····”
那幾個製服人員忍不住皺了皺眉,卻也沒有阻止。
蘇欣然被拉了起來,頭發被扯得死緊,她卻像是感覺不到痛感一般,空洞著一雙大眼,呆呆的看著前方。
程安國看得心焦,使勁的搖晃著蘇欣然,瘋了般的大叫道:“你說啊!你說話啊,啞巴了!快說話啊!”
許明浩看著,忍不住別過眼去,微微歎了一口氣。
樓上的葉晨看著,眼中射出一道逼人的冷意,刀一般的割著程安國。
蘇欣然像是回過神來一樣,眼睛裏麵慢慢聚了焦,眼波似水的看著麵前的男人,溫柔地喊了一聲:“安國——”
程安國驚喜的睜大眼睛,做出含情脈脈的模樣,也是溫柔地說道:“欣然,你醒了,快!這些人要抓我,快幫我作證,說你不是我的情婦,快說。”
蘇欣然盯著程安國的眼睛,似水的目光一寸一寸在程安國臉上挪動著,細細打量,好像是第一次見到這個人一樣。
程安國心急,忍不住壓低了聲音,搖晃著催著蘇欣然:“欣然,快呀。時間緊急,要不然我就要進局子裏了。你想要什麽,lv的包包嗎。你要是說了,我回去送你十個lv。欣然,欣然···”
蘇欣然看著程安國的嘴巴一張一合,眸光一點一點變冷,突然放聲大笑,笑聲淒絕,悲愴,明明是笑聲卻讓人忍不住紅了眼眶。笑著笑著,兩行清淚從眼角滑落。
程安國看著這樣的蘇欣然有些可怕,忍不住鬆了手,向後退了幾步。
蘇欣然笑夠了,一雙靈動的眸子死一般的寂靜,緩緩的坐起身來,正色一字一句的說道:“我說,我全部都說出來。”
程安國眼中爆出驚喜的光,整張臉瞬間鮮活起來。
“我說,我叫蘇欣然,是程安國的情婦。我和她在一起已經七年了,為了和他在一起,我拋夫棄子,眾叛親離,最終換來的不過是這個招人隨手唾棄的結局。我真傻,真的!”
她又笑了起來,笑著眼淚從眼角嗆了出來,邊笑邊說道:“他給我買了棟房子,就在城郊,房產證上寫的是我的名字,他還說過,隻要一年···還隻要一年···他一當上北省的下一任省長,就甩了家裏的黃臉婆。和我結婚。嗬嗬···嗬嗬···笑話一場。”
“我看見他,他在我們的別墅裏麵收禮,收了好多錢,裝酒的盒子裏麵全部是一把一把的鈔票,收了最少有十次,每一次的人都不一樣。我記得還有一個是報紙上的那個恒星集團的董事長,他拍著胸膛對那董事長說,有他在,不管他的藥怎麽樣都可以上市···”
眾人皆吃了一驚,傻傻的呆在原地,這些消息太震撼了,他們還沒有消化好。
用裝酒的盒子裝錢、收了至少十次、恒星集團的董事長也有、不管什麽樣的藥都可以上市···
觸目驚心,字字是血。
已經從樓上走了下來,站在旁邊的葉晨看到這一幕,勾起一抹冷笑。
程安國,你一生玩弄女人,最終也女人玩弄,這算不算是作死!
俗話說得好,報應不爽,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程安國的臉瞬間變得死白,手腳冰涼,雙腿瑟瑟發抖。
突然,他猛地推開身邊的人,拔腿就向著門口的方向狂奔而去。
眾人措手不及,一時間竟無人反應過來。待到有人過去追的時候,程安國已經快到門口處了。
許明浩臉微沉,也拔腿追了上去,今天要是再讓他跑了,以後再想追到他可就沒有那麽容易了!
“姐,姐夫,姐夫!我可找到你了!姐夫,你跑什麽。”
說時遲,那時快——
就在程安國要脫門而逃之際,突然一個青年從角落裏麵衝了出來,一個熊抱,抱住了程安國,也擋住了他衝出去的路。
眾人趁機衝上前去,幾人一起按住了程安國,紀委人員趁機給程安國戴上手銬。
這一下,程安國真的是插翅難逃了!
那青年顯然還沒有反應過來,呆愣在原地,看著被幾個人一齊製住的程安國,遲疑的喊道:“姐夫?”
“姐你個毛!”看見他,程安國就氣不打一處來,掙紮著想踢那青年一腳。
程安國突然爆發出大力,讓眾人都有些措手不及,竟被他掙脫了,那一腳不偏不倚正好踢到了青年的**上。
青年結結實實的挨了那一下,竟沒站穩,摔了個大馬趴。
程安國爆發出那一下之後,很快又被幾人一起製住了。
以免夜長夢多,再出現什麽突發狀況,幾個製服人員很快就將程安國壓進了車中,啪的甩上車門。
警笛長鳴,那車呼嘯而去。
青年好容易從地上掙紮的爬起來,揉著**,傻傻的看著程安國被帶走的背影,瞪大了眼。
他自從那天在優雅美容院鬧過一回之後,就莫名奇妙的被綁架了,綁匪也不說要什麽籌碼,隻是一味的關著他。
倒也不短吃少喝,隻是日日不讓見人,一個人呆在那個黑洞洞空蕩蕩的小屋子裏麵,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那種死一般的寂靜幾乎能把活人生生逼瘋。
他一輩子都不要在感受到那種感覺!
就在昨天,終於有人來找他了。說可以把他放出去,隻不過要他去找到程安國。
要程安國拿錢來贖他。
他當場就答應了,錢不是問題,隻要能讓他出去,給多少錢都沒問題。
反正他姐夫那裏從來不差錢。
就在剛剛,那人帶著他來到了這裏,第一眼看見了程安國,他幾乎是一瞬間就撲了上去。
他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認為姐夫那張臉如何可愛可親。
可是,姐夫卻給了他一腳,現在還被人帶走了!
怎麽回事?
他不是才被關進去十幾天,怎麽外麵的天都變了!
他姐夫這是,案發被抓了?
他突然想起自己一年前幫自己姐夫辦的那件事情,打了個寒蟬。
殺人是死罪!
他眉眼一寒,渾身篩子般的抖了起來,趁人不備,灰溜溜的跑了。
程安國在車上掙紮著向外看著,正好看見那青年逃走的背影,和高深莫測笑著的葉晨,腦中一道光突然閃現。
他知道自己那個沒用的"qing ren"的弟弟為什麽會出現在在這裏了!
龍門門主,葉晨!
好你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我程安國不會放過你的!
第二日北省所有的報紙上同時在頭版頭條上報道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北省藥監局局長落馬,受賄,情婦,殺人,無惡不作!”
“人民的罪人,程安國的心路剖析!”
“罄竹難書!程安國落馬,眾人拍手稱快!”
通篇的版麵全是在介紹著程安國這些年的罪狀,從受賄金額高達三千多萬,各地房產多達十套,豢養情婦四五人,有著三個年歲不等的私生子;還有,曾經買凶殺人,講一個名叫優雅的美容院的老板假借車禍的名義暗害;違法讓不合格產品流入市場,造成多起因藥物中毒而造成死亡的案例。
字字泣血,罪行當誅!
當下,整個北省掀起一股討伐程安國的狂潮,社會學家,人類學家,政治學家等各方人士皆開始對程安國進行口誅筆伐。
一時間,程安國甚至成了北省父母嚇唬小孩子時類似於狼來了的代名詞。
而這件事中,獲利最大的不是因為程安國落馬洗清緋聞,重獲民心的許明浩。而是積極認罪,主動澄清自己被逼幫助程安國安置房產的北省準公安廳廳長。
傳說,他因為及時舉報,而獲得上級高度讚揚,前途一片光明。
當然,盛怒的人們沒有忘記這件事中牽扯出的另一個重磅消息。
程安國受賄讓那些黑心賣家的假藥流入市場。
其中就包括北省醫藥巨頭,恒星集團。
恒星集團聲譽多年以來一直十分良好,這兩個月卻接連鬧出強搶人醫藥專利,行賄賣假藥謀取暴利的行為。
企業形象頃刻崩潰,營業額一落千丈。
此事一經披露,人人自危,誰也不知道你在市場上買的藥那些是假藥,哪些是真藥。
更可怕的是,要是原來是一場尋常的感冒卻因吃錯假藥,嗚呼送命,豈非讓人笑掉大牙。
出於這種心理,許多人聯名上書政府機關,要求政府進行一個徹底的盤查,對市麵上流通的和所有醫藥集團生產廠房和庫房中的藥來一次大盤查。
此呼聲一浪高過一浪,一聲勝過一聲。
最終,經過民眾十餘日強烈呼告要求,終於,政府決定成立專家組,對北省所有藥材包括流通中或庫房中的所有藥材進行一次地毯式大檢查。
所有企業不得例外,所有產品無一例外。
一時間,北省所有醫藥集團人人自危。
此為後話,時間溯回到程安國被查翌日,所有媒體口誅筆伐之時。
優雅美容內,程依蘭和葉晨相對而坐,紅檀木桌麵上擺著兩杯清茶,嫋嫋冒著茶香。
程依蘭握著報紙的手微微有些顫抖,杏眼中盈滿淚水,無聲嗚咽。
靜靜滑落的淚珠滴落在報紙上,吧嗒一響,在灰白的紙麵上暈染出一朵墨色的。
葉晨緊緊握著程依蘭的手,給她無聲的安慰。
優雅裏麵蒙著一層壓抑悲涼的寂靜,
許久,程依蘭才緩過神來,抬起頭,反握住葉晨的手,真誠的說道:“小晨,謝謝你。”
葉晨用另一隻手反握住她的手,兩雙手緊緊相疊:“程姐,不用說謝謝。這是我應該的,要是我遇上這種事,你也一定會幫我的,對嗎?”
程依蘭含著淚笑了,使勁的點頭:“小晨,你真好。”
程家大宅,大廳內。
程老爺子杵著拐杖,站在大廳中央,環顧四望。
警方的人已經來過好幾趟了,整個屋子裏麵如同被人洗劫過一般。每日都有人打掃光滑可鑒的地上全是散亂的皮鞋印,沙發套,文件紙,破衣服,可憐的躺在地上,任人踐踏。
家裏值錢的東西都被搬走了。原本裝潢的富麗堂皇滿滿當當的家中瞬間就空了,隻剩下四麵白白的牆壁麵麵相覷。
說是要封凍程安國的財產,拍賣還那些贓款。
家裏的人都出去避難了,想遠離這是非之地。
他不久也要離開這個住了幾十年的老宅子了。
他抬起頭,仔細的看著房子裏麵的每一處建築,這房子,是他年輕的時候買下來的,準備作傳家立業用的,想著孫子的孫子說不定都可以住在這裏。
誰料,命運難測,這不過數十載,房子便要易主了。
這原木的樓梯扶手還是自己和老板一齊選的,當時,兩人為了這個還吵了一場。結果,當天老伴就生了,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子。
他當時抱著那個皺巴巴的小人是多麽開心啊,當即就給小人取名叫做安國。
安家攘國。
誰知,曾經誌在為民造福的小人長大了,竟會變的如此模樣。
讓他幾乎認不出來。
低低的歎了一聲,程老爺子杵著拐杖蹣跚地向大門口走著,略微佝僂的背影襯著空蕩蕩的大房子分外悲涼。
起風了,門口一棵兩層樓高的梧桐樹被吹得樹葉簌簌作響,枝繁葉茂的巨大枝幹像是一把綠色巨傘守護著已經空掉的房子。
這棵樹,是自己搬進去那年親手種下的。當時手臂粗的小樹苗,如今已亭亭如蓋矣。
他慢慢的從梧桐下走過,不時有梧桐葉落在他的麵前,他伸手接了,粗糙的手甚至比落葉更滄桑。
“爺爺,爺爺,爺爺,你在哪兒?”
清脆的童聲傳來,程老爺子眼睛亮了,他拄著杖加快了步伐,應著:“乖孫子,我在這,我在這裏。”
不多時,從門口鵝卵石小道上跑來一個小小的綠色身影,十來歲模樣,笑容純淨。
那小人蹦蹦跳跳的跑到程老爺子身邊,乖巧的牽起程老爺子的手:“爺爺,我牽著你,你千萬別摔著了。”
“好、好、好,牽著我走,我的乖孫牽著我走···”程老爺子緊緊握著小人的手,步步蹣跚的走著。
一老一少的身後,是繁華不再靜若死水的程家大宅。
隔著一條街的地方,淡紫色的聲音娉婷的立著,風吹著她的秀發,掀起她的裙裾,吸引無數行人的回顧。
北方有佳人,遺世而**。
“媽媽,我們來了。”小人叫著,牽著程老爺子的手奔向淡紫色的女子。
女人溫柔地摸著小人的頭,並著肩與兩人一齊走去。
三人的影子,在夕陽下鍍上金輝,逶迤出長長的影子。
這是一個靜默小房間,裏麵的陳設十分簡單,一桌一椅一床,床邊一個老舊的鬧鍾,頭頂上簡易的日光燈灑下昏黃的光暈。
不大的床上,躺著一個單薄的少年,十五六歲光景,雙目緊閉。
而房間裏麵唯一的椅子上,坐著一個膚白如雪,鼻膩鵝脂,鵝蛋麵容的小姑娘,她拿起桌上簡易的粗砂茶壺,給自己斟了一杯清茶。
不同於在紫砂壺中的細膩,粗砂壺中的茶自有一番風味。
她靜靜的喝著茶,茶香嫋嫋飄蕩著。
她在等待著,等待著床上的少年蘇醒過來。
床邊的鬧鍾哢噠哢噠的準時走著。
噔——
略大一些的聲音陡然出現。
鬧鍾上,短時針指向了五。
毫無征兆的,床上的少年睜開了眼睛。
他第一時間就注意到房間裏麵多了個人,銳利的目光如炬的向葉晨的方向殺去
葉晨巋然不動,慢悠悠的給自己斟了第三杯茶。
少年眯起眼睛:“你是誰?”
葉晨微微一笑,遞給少年一杯清茶:“嚐嚐,極好的雨前龍井。”
少年卻不接,身體繃緊,仿佛隨時可以發動攻擊。
葉晨也不惱,將茶一飲而盡,把空的茶盞給那少年看:“可惜了一杯好茶。”
少年又問了一遍:“你是誰?”
葉晨亦不回答,挑起眉,反問道:“你有什麽打算?”
少年一怔,說不出話來。
他一介孤兒,無父無母,無依無靠,無一技之長,半生潦倒。現在,程安國又倒了台,將他接出來的那個女人更是不知所蹤,他也不用假扮私生子了。
他有什麽打算?
去偷去搶?去賣苦力?
他不知道。
葉晨料到少年不會回答,微笑道:“我看中了你,要你當我的私人護衛,薪水任你開。怎麽樣?”
少年眼一眯,沉聲問道:“什麽條件?”
葉晨斟茶的手一頓,微笑:“果然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力氣。我要你接受為期一年的培訓,在那裏你會學到生存所需的必要技巧還有殺人用的手段,然後接受考核。考核通過即可上任。你,答應嗎?”
少年沒有絲毫猶豫,狠狠的點了點頭。
葉晨一怔,隨即笑問道:“到現在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少年搖搖頭:“我沒有名字。”
以前的名字是他不想回憶起的過往,從今天起,他要拋棄過往的所有東西,包括他的名字。
葉晨漆黑的瞳孔中劃過深有意味的一道光,微笑:“哦——那我就給你起個名字吧。葉淩,怎麽樣?”
“好!”幹淨利落,他站起身,“什麽時候開始?”
葉晨微笑,將手中的茶一仰而盡,纖細優雅的脖頸宛若天鵝般美麗:“現在!”
合德堂裏麵。
葉晨給許明浩把完脈,將白布小心翼翼放到一邊,抬頭說道:“病情已經控製住了。接下來,隻要按時吃藥,定期來複查就夠了。”
饒是料到過這個結果,許明浩還是驚訝的問道:“這麽快?”
葉晨俏皮一笑,眨眨眼睛:“許叔叔這是不相信我的醫術嗎?”
許明浩的頭搖成撥浪鼓,連連道:“不敢不敢。”
他才不敢說實話呢,要是得罪了這個小姑奶奶,她不給自己治病怎麽辦?
他的病可全仰仗麵前這個比自己小上一輪的丫頭呢。
在吃過葉晨的幾回藥,接受過幾回針灸治療之後,他就感覺好多了,曾經偷偷的到醫院去檢查過一番。
當時還是他的朋友給他做的檢查,檢查結果一出來,他自己沒多大反應,倒把那個年過四十的朋友驚喜得像個孩子樣的蹦蹦跳跳,扯著他的袖子問是怎麽回事。
他不敢確定葉晨願不願意暴露自己,隻能含糊了過去。
但是,自那之後,他對於葉晨再也不敢有任何小瞧。
一個能僅僅用草藥和針灸就在一個月內解決西醫上已經被判定為絕症的病症,此人,世間尚餘幾人?
就算是那些被奉為國醫聖手的中醫大儒們也不一定有這般的能耐吧。
此女,不凡!
想到這裏,許明浩猶豫的問著葉晨:“小晨,你介不介意你的醫術被人了解?”
葉晨起初有些不明白許明浩的意思,看著許明浩。
許明浩連忙解釋道:“是這樣的,我有個朋友,是北省醫會裏麵的,我的病就是他診出來的。前段時間,我去醫院複查,正好碰見他了,他看見我的狀況十分好奇是誰治好我的。我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被人知道,所以沒有說。昨天,又碰見他了,他說,最近有個北省醫藥研討會,推薦你去參加···”
葉晨明白了許明浩的意思,低頭忖度一番之後,笑道:“說起那個醫藥研討會,我也聽說過。如何有機會參加的話,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其實,葉晨還有自己的思量。
這些日子,被王家的壓力壓迫著,她始終惴惴不安。
為今之計,隻有盡快創建自己的勢力網,才有可能與王家抗衡。
而創建這勢力網最好的方式就是施恩於人。
還有什麽恩情比救命之恩更大呢?
而她葉晨最善於的就是在鬼門關口搶人!
隻是,一直苦於沒有突破口。現在,許明浩這番話算是給了她一個絕佳的機會。
聽罷葉晨的話,許明浩也是舒了口氣,在他看來,葉晨這般出神入化的醫術,要是被埋沒在這個小小的合德堂裏麵,是在是太浪費了。
且不說視懸壺濟世,救死扶傷為己任,單是讓這般神跡讓世人知曉已經足夠激動人心了。
兩人達成協議,第二日由許明浩親自引薦去見許明浩的那位朋友。
翌日,日色未濃,晨光熹微,空兩格期間還透著絲絲的涼爽。
葉晨一早被許明浩的奪命call叫醒了。
“小晨兒,起床了沒有,快點,許叔叔來接你了。”
葉晨掙紮著睜開眼睛,看了看牆壁上的老式掛鍾,才五點多。
她昨天在空間裏麵忙活了大半宿,剛剛才沾枕頭不久,就被吵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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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為什麽南方的冬天沒有暖氣,零下幾度的室溫打字,手要僵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