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臨危救場,獲醫學元老認可(一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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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不情不願拿起話筒:“好的,我馬上到。”

    說著,掛了電話,轉個身差點又睡了過去。

    好在許明浩又給葉晨打了個電話:“小晨,我已經到你家門口了,快點洗漱出來。時間好趕的。”

    葉晨這才徹底驚醒,掀開被子,赤腳從床上跳了下來,猛地拉開窗子。

    外麵的小院中,果然停著一輛商務奔馳車,許明浩正舉著電話,看見她,還向她打了個招呼。

    葉晨哀嚎一聲,認命的爬起來,洗漱出門。

    好在她有混元決支持,精力倒還充沛。

    和爸爸媽媽簡單打了一個招呼,葉晨就含著一個饅頭出了門。

    跳上車,許明浩遞給她一個小袋子,裏麵裝著一杯豆漿,還有油條包子。

    “知道你早上肯定來不及吃飯,快吃吧。”說著,自己也拿出一份狼吞虎咽起來。

    葉晨欣喜的叫了一聲,扔掉饅頭,接過小袋子,香噴噴,熱乎乎的,好吃。

    三下五除二解決了早餐問題,許明浩就驅車向市區趕去。

    途中,許明浩向葉晨解釋道:“本來今天不用這麽趕得。隻不過,我朋友聽說你的事情之後,把這件事告訴了他的老師,一位博學的老醫生。老醫生聽說之後很感興趣,決定明天一起見見你。這位老醫生在北省醫學界地位極高,據說就是聖安德醫院的院長見到他都是恭恭敬敬的呢。你要是得到了他的認可,那就是在北省醫藥界揚名了。”

    許明浩頓了頓,接著說道:“不過,這個老醫生有個習慣,就是不喜歡人遲到。他昨天和我朋友說的是早上七點鍾,因為你家住的遠,所以不得已,隻能早點把你叫起來了。”

    葉晨暗自點頭,能讓龔屹然的外公都恭恭敬敬的人,地位肯定不一般。

    這些日子和龔屹然相處,她可算是明白了,龔屹然在北省醫藥界的地位有多高,基本上是他隨便說句話,都有好多人主動來迎合幫忙。

    就拿上次優雅出事時的吳醫生,若不是龔屹然的麵子,自己恐怕請不到。

    這還是龔屹然,沾得他外公的光。

    地位比龔屹然的外公還要高,葉晨摸摸下巴,眼裏閃著躍躍欲試的光芒。

    許明浩開著車,途徑一排排綠油油的農田,推開清晨薄薄的霧氣。車身上結著細細的小水珠

    他突然想到了什麽,回頭說道:“小晨,要不我給你在城裏物色一套房子吧。住在這個地方,你以後上學也不方便啊。”

    葉晨一愣,她之前也不是沒有過這個想法,隻是,家人不願意搬,自己也不願和家裏人分開。

    不過,許明浩說的也對,自己馬上要上學了,住在這裏肯定不方便,確實該考慮這個問題了。

    葉晨說道:“那就拜托許叔叔了。不過,您幫我找一套離學校近一點的房子,我要租一套房子。”

    租?

    許明浩有些疑惑,不過也沒有說什麽,直接應下了。

    租就租吧。

    反正也不怕這個小富婆付不起帳。

    兩人說著話,時間倒是過的挺快,一個多小時車程之後,葉晨和許明浩就來到了老醫生說好的見麵位置。

    北省人民醫院,門診部。

    葉晨整理整理了自己的衣服,確定裙角沒有皺,頭發沒有亂,才推門而入。

    這是一個很小的門診部。

    小小的房間,分成三部分,三個部分用藍色的衛生布拉成簾子隔開。

    每個小隔間裏麵都放著一張病號床,一張桌子,一個椅子,一個洗漱台,別無他物。

    小的連人轉個身都有些困難。

    聽說,老醫生是這裏的坐鎮醫生,很難相信,那樣的一個聲名赫赫的老醫生工作的地方居然會這樣的狹小擁兀。

    許明浩解釋道:“醫院裏麵給老醫生安排了專家坐診的位置,每天隻用上兩個小時的班,給十倍工資。老醫生自己不願意,堅持要到最艱苦的門診部來工作,親自坐診,每天七點上班,八點下班,拿著基本工資···”

    葉晨肅然起敬。

    醫手丹心。

    葉晨去的時候,才六點四十,老醫生已經在那裏坐著了。

    這是一個鬢發如銀,和藹可親的老人,容體微胖,穿著一身白大褂,胸口的大口袋裏麵插著一個小小的筆記本,上麵密密麻麻的寫著一些字。

    見葉晨好奇的看著自己的本子,老醫生著將筆記本遞給葉晨:“這是我給每個老病號做的筆記,裏麵有他們的體質病例和用藥忌諱。”

    葉晨接過,翻開最新的一麵,上麵墨跡未幹,顯然是新寫上去。

    “李大軍,男,57歲,類風濕,須忌諱肥肉等油膩食物,用2號藥。”

    “羅鳳琴,女,66歲,慢性腎炎,得病第五年到此就診,體質虛弱,全身各關節出現浮腫,需謹慎用藥。”

    ·····

    葉晨看完一本,默默的將本子遞還給老醫生,在老醫生對麵坐下,說不出話來。

    像老醫生這樣嚴謹的行醫風格,難怪他會取得那樣高的地位。

    反想自己的行醫,若不是沒有空間的幫助,自己又如何能夠解決任奶奶,和許明浩的病症。

    空間是一種利器,但是,自己卻過分依賴與它了。

    一直以來,葉晨都認為自己醫術已經算是小有所成,現在看著這位認真嚴謹的老醫生,才知道自己的弱點在那裏。

    既然知道弱點在那裏,那就要好好的改。

    葉晨暗自下了決心。

    老醫生看著葉晨臉上的風雲變幻,知道了她已經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滿意一笑。

    現在的年輕人,有才華的不少,可就是太過浮躁,須知行醫若無數十年苦心積累,又怎能成大器。

    說實話,他還是很欣賞對麵的小姑娘的,小小年紀就治好了許明浩的晚期肝癌,還弄出了個什麽‘快節奏的中醫,著實是天賦異稟。

    他這是起了惜才之心,才會出麵點撥她的。

    這年頭的醫藥界裏麵,能讓他起惜才之心的人可不多了。

    老醫生笑問道:“丫頭,聽說你是熟通中醫?”

    經過方才的事,葉晨可不敢在這位老醫生麵前托大,連連道:“那裏是熟通中醫,隻是讀過《黃帝內經》,習過《本草》罷了。”

    老醫生露出淡淡的笑容,話鋒一轉,說道:“丫頭,有沒有興趣陪我看幾個病人。”

    葉晨知道這便是老醫生給她的考驗了連忙點頭應是。

    說話間,時針已然滑到八點的地方。

    此時,醫院裏麵已經陸續有病人來了。

    第一位進來的是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娃,容色怯怯,麵色蠟黃,大眼睛紅紅腫腫,吸著鼻子,哭哭啼啼的由家長陪同著走了進來。

    那家長三十餘歲,半挽著頭發,米色長裙,知性女性的打扮。顯然是熟人,一進來就打著招呼:“楚老,早啊。”

    老醫生笑眯眯地回了一聲,才摸著小女孩的頭,問道:“怎麽又把孩子弄進醫院了?”

    那媽媽有些羞赧,道:“前天洗澡的時候,來了個電話,就讓孩子自己洗,自己去接電話去了。誰知,電話打完,這孩子還在水裏玩,衣服都沒穿,這不,著涼了。吃了一天的藥也沒有什麽效果,怕耽誤孩子上學,就帶到您這裏來了。”

    那老醫生邊聽邊在本子上記著什麽,時不時抬頭微笑著看著那媽媽,示意她說下去。

    “這孩子,什麽都好,就是有點怕打針吃藥,害怕看見白大褂的一聲,每次帶她看醫生都要大哭大鬧,連買回去的藥也不肯吃,還不肯打針,這樣子病怎麽好的了啊···”那媽媽摸著死死攥著自己衣角的小女孩的頭,憂心忡忡。

    待到那媽媽說完,老醫生卻不說話,隻是笑看向葉晨。

    葉晨了然,微微一笑,上前一步:“這位女士,能介意讓我看一下您孩子的病嗎?”

    那媽媽有些遲疑,將孩子拉了回來抱緊在懷中,懷疑的看著葉晨。

    那孩子更是向後退了一小步,警惕的盯著葉晨。

    那老醫生笑道:“你讓她看看吧,還有我在旁邊呢。”

    聽罷,那媽媽才緩緩的鬆開手,讓孩子走了出來。

    小女孩不肯動,仍舊揪著她媽媽的衣角,怯生生的眨著眼睛,聲音細細地:“我不要聽診,我不要打針,我不要吃藥。”

    葉晨笑著牽著小女孩的手,蹲下去,拿出手絹給她擦著眼淚,問道:“小朋友,我們不打針,不吃藥,不聽診,隻美美得睡上一覺,醒過來就發現自己的病已經好了。好不好?”

    小女孩撲閃著長長的睫毛,上麵還掛著幾顆晶瑩的淚珠,看著葉晨,最後純真一笑,狠狠點了點頭:“好。”

    葉晨微笑,站起身來,對老醫生說道:“是風寒導致的感冒,脈搏平穩,沒什麽大礙。多喝些薑湯,不用吃藥,應該兩天就可以好。”

    “不過,”葉晨頓了一頓,“如果,孩子急著上學的話,可以用針灸。”

    “開什麽玩笑,你就看了一眼就說是風寒感冒,連聽診器都沒有用,還說什麽脈搏平穩!什麽不用吃藥,還用針灸,你懂不懂醫啊,針灸可以用來治感冒!”

    話音未落,就聽那女人反駁出聲,一把把小姑娘拉了回來,警惕的盯著葉晨。

    葉晨無奈笑笑,朝著老醫生攤攤手。

    那女人不懂,並不代表老醫生看不出其中的門門道道。

    他剛剛可是發現了,剛剛葉晨在給那小姑娘拉手的時候,其實是在給小姑娘把脈。

    小姑娘怕醫院,怕針頭,怕聽診器,肯定不能用尋常的辦法。

    葉晨假借牽著小姑娘的手的時候,趁機給她把脈,肯定不會讓她產生反感。

    又向她保證不會有醫生,聽診器,打針,吃藥,更是讓她更加放鬆,這樣得出來的結果自然是最為準確。

    就是老醫生自己恐怕也不能在如此短的時間裏麵想出這麽好的辦法。

    老醫生朝著女人擺擺手,說道:“你別那麽大的反應,這個小丫頭的醫術你不相信,難道還不相信我的醫術嗎?”

    女人這才嘀嘀咕咕的小了聲音。

    老醫生朝著葉晨擺了擺手,微笑道:“就照你說的方法吧?”

    葉晨微微點頭,牽著小女孩的手到簾子後麵的床上,認真的對她說著:“在這個床上睡一覺,醒過來,病就好了。又可以穿上美美的衣裳上學去了,好不好。”

    小姑娘點點頭,按照葉晨的要求背著躺了上去,閉上了眼睛。

    葉晨從拿出隨身攜帶的銀針,粗細長短不一的有十來根,在陽光下閃著寒芒。

    她先抽出一根細的,照著小姑娘的背上的幾個大**上刺過去。

    好在這個時候是夏天,小女孩穿的不多,否則葉晨也沒有這麽大的把握隔衣刺**。

    起針輕,收針快。

    葉晨連連刺了好幾個**位,動作時快時慢,時輕時重,讓人眼繚亂。

    小姑娘並未覺得不舒服,反而身上一陣一陣的舒暢。

    幾天沒有休息好的小姑娘隻覺得陣陣困倦襲來,就在那張床上睡著了。

    那女人不放心,朝著內間看了好幾眼,最後得到了老醫生的默許,走進了房間。

    她來的時候,正好看見葉晨在給小姑娘刺**,看著那樣長的一根針從自己女兒的背上刺進去,她幾乎要驚呼出聲。

    但是,看見葉晨那張沉靜嚴肅皺起的小臉,她就升起一種不忍打擾的敬畏感,生生忍了下來。

    不多時,葉晨身上已經出現了一層薄汗,鋪在腮凝新荔的臉上顯得更添異樣的風情。

    就在那媽媽已經快要忍不住問出聲的時候,葉晨的施針終於結束了。

    葉晨輕噓一口氣,緩緩將最後一針抽出。

    那媽媽這才反應過來,猛地撲上前來,抱著女孩,拍著她的小臉:“孩子,孩子,你醒醒,你醒醒,聽得到媽媽說話嗎?”

    葉晨苦笑不得,低聲提醒道:“她已經睡著了,這幾天都沒有休息好,你讓她好好睡一覺吧。”

    那女人這才將女孩放在床上,又戀戀不舍的看了女孩好幾眼,才緩緩的坐在女孩身邊。

    葉晨已經在與老醫生說話了。

    “怎麽樣?”老醫生笑眯眯的問道。

    葉晨動作優雅的擦著汗,自信一笑:“自然是沒有問題。隻等那小姑娘醒過來就沒事了。”

    老醫生笑而不語。

    不多時,就聽見簾子後麵傳來女人驚喜的聲音:“孩子,你醒了,感覺怎麽樣?有沒有那裏不舒服。”

    接著是小女孩細細的聲音:“媽媽,我沒事。而且,頭一點都不疼了,不咳嗽了,也不流鼻涕了。媽媽,我好了。”

    “真的?孩子,你真的好了?我看看···”

    葉晨和老醫生相視而笑。

    不多時,就聽見簾子處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然後就看見那女人牽著小女孩的手走了出來。

    小姑娘一看見葉晨就開心的跑上前去,牽住葉晨的手,崇拜道:“姐姐,姐姐,你真厲害。你說我睡一覺就好了,結果真的是睡一覺就好了。”

    小姑娘此刻麵色紅潤,精神奕奕,哪還有剛剛來的時候的懨懨的模樣。

    小女孩的媽媽顯然有些羞愧,躊躇了半晌,才緩緩走上前來道:“小醫生,是我太武斷了。我···”

    葉晨連連擺手道:“沒事,沒事,主要是我的長相太不像個醫生了嗎。也不怪你不相信。”

    話畢,屋裏的人皆是一楞,隨即笑出了聲。

    也是,一般的中醫那個不是胡子眉毛一大把,而且講究越老越有經驗,越吃香。

    哪有葉晨這樣的,年紀輕輕不說,還長著一張稚嫩的娃娃臉,看起來就像是個沒長大的孩子,那有一點資深中醫的模樣。

    最後,那女人走的時候,還特地要了葉晨的電話號碼,說要把葉晨推薦給她的同事鄰居們。

    那個小女孩還拉著葉晨的手,認真的邀請葉晨去看她的舞蹈表演。

    葉晨一一應了,這才送走了兩人。

    回到門診的小房間的時候,老醫生搖著頭,自言自語道:“也不知道是來拜見我這把老骨頭的還是來搶生意的,一下子就搶走了我的兩個固定的病號,還拉了一大批生意。唉~~”

    葉晨強忍住笑意,也是打趣著回到道:“是呀,也不知道是誰要考驗我,讓我去接手那個棘手的病人的,現在治好了反倒來怪我,唉,這年頭,學徒也不好當啊。”

    “你這個鬼機靈!”老醫生笑出了聲,用手點著葉晨的腦袋,佯裝嗔怒道。

    葉晨也不惱,嘻嘻的和老醫生玩笑著。

    許明浩和他的朋友趕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老一少其樂融融的場景。

    許明浩不明就裏,隻道老醫生人隨和。

    許明浩的朋友確是知道的,這老醫生雖然說不上是脾氣古怪,性情孤僻。但出了對待病人和煦溫柔外,能和他說的上話的醫生整個醫院不出五指之數。

    平日裏,連院長都不怎麽太愛搭理,更別說和一個小輩這般沒大沒小的嬉笑了。

    恐怕,這個老醫生待自己的親孫女也沒有這般親密吧。

    這個小姑娘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能讓這個老醫生如此相待?

    他忍不住向葉晨看去,隻見她一襲及膝素裝綠裙,頭發被簡單的挽起,膚若凝脂,腮凝新荔,鵝蛋臉麵,遠山眉籠著煙情,雙目含情似喜非喜,氣質沉靜,淡然如菊,其行止做派又優雅脫俗,優雅如蘭,文采精華,見之難忘。

    活脫脫一個從古代仕女中走出來的淑女閨秀。

    老醫生見他們來了,臉上笑容一斂,方才招呼他們過來。

    許明浩等兩人一走過來,狹小的空間頓時就小到人們挪不動腳步。

    許明浩熱情的向葉晨介紹著他的這個朋友。

    “來,小晨,這是你張叔叔,他可是國內肝病科的專家呢。”

    葉晨乖巧的喊了一聲許叔叔,方才細細打量著麵前之人。

    剛過不惑之年,穿著一身白大褂,顯得有些幹練。眼下有著青黛,顯然有日子沒好好休息了,下巴處還有著新冒出來的青綠胡茬。

    一見麵,葉晨就斷定,此人一定是個工作狂。

    果不其然,這許興義開口第一句話就是:“楚老,剛剛有個案例,我有些地方弄不明白,能夠請教您嗎?”

    老醫生雖然平時對待人不甚熱絡,但是遇上工作上的事情還是十分嚴謹的,當下就與許興義激烈的討論了起來。

    許明浩見狀,便拉著葉晨悄悄退了出去。

    一出門,許明浩便著急的問道:“怎麽樣?老醫生對你印象怎麽樣?”

    葉晨微笑說:“應該還是不錯的,他還讓我親自接手了一個病人。看他的表情,應該是對我的表現還算是很滿意的。”

    許明浩是真心為葉晨擔心,當下就長舒一口氣,道:“這就好,這就好。要是你得到了老醫生的認可,這以後對你,對你的合德集團都好。”

    葉晨微笑點頭。

    就在這時,門診部門口突然來了一個由擔架車推進來的病人。

    “快快快,快讓開,楚老在哪裏,病人點名要楚老治療。”推著擔架的年輕醫生急急的說道。

    葉晨聞言一麵讓許明浩趕緊去通知老醫生,一麵親自上去觀察這病人的模樣。

    這病人眉頭緊蹙,發出痛苦的**,最觸目驚心的是他胸口臉盆大小的燒傷傷口,有的地方已經焦黑,發出刺鼻的臭味。

    葉晨連忙將手伸到男子手腕處,半跑著跟著擔架車的步伐,把著脈。

    俄而,微微鬆口氣,還好,來得及。

    就這麽一會兒,擔架車已經被送到了老醫生的門診部。

    老醫生早就得到了消息,一早站在門口,麵色嚴峻的看著擔架車。

    見擔架車接近,他連忙跟了上去,親自推著擔架車,大聲說道:“快送手術室,馬上安排消毒。我來動手術!”

    然後,他像是想到了什麽,補了一句:“姓葉的小丫頭和我一起進手術室。”

    葉晨一愣,隨即狂喜,跟了上去。

    這是老醫生初步信任了她,對她的第二個考驗了。

    在隔間穿著消毒衣的時候,葉晨還在琢磨著如果是自己,她要怎麽處理這個病人。

    眾所周知,外傷是中醫的薄弱處,在古代中醫沒有消毒設備的條件下,燒傷的死亡率幾乎高達百分之八十。

    幾乎有一大半是死於缺乏有效的護理手段,導致傷口感染。

    所以,她所學的知識,雖然有辦法治好這個大型疾病,但是一定沒有西醫來得快和安全。

    這是中醫固有的弊端,她一己之力暫時還無法根除。

    葉晨憂心的戴上口罩,突然反應過來,這是老醫生給她一個學習的機會呢。

    想到這裏,她不禁打起精神,握著拳,走進了手術室。

    巨大的無影燈懸在病床上方,將整個病人的傷口照的清清楚楚。病床邊一溜放著大小各異的手術刀,鉗子,托盤等手術器材。

    老醫生匆匆的從另一邊走了進來,穿著消毒衣,帶著白口罩,身後跟著一溜從二十歲到四十歲不等的醫生。

    那些醫生看見葉晨都有些奇怪,但是見老醫生沒有說什麽,也就把話咽了回去。

    時間緊急,容不多耽擱。

    很快,所有人就各就各位。

    葉晨是第一次進手術室,也不逞能,站在最後麵,看著老醫生做手術,時不時幫著遞個鉗子,托盤。

    老醫生注意到了,微微點了點頭。

    如果不是時機不對,葉晨真的想讚老醫生的技藝如一場藝術表演。

    動作熟練,行雲流水,沒有一絲阻礙。

    每個人都是一臉肅穆,沒有人說話。

    每個部門配合有素,整個手術室裏麵像是一個運轉飛快的巨大齒輪。

    已經有小護士給老醫生擦過四回汗了,終於,這個手術也要到了尾聲了。

    基本的止血,消毒,縫合血管之內的大頭已經做完了,剩下的隻剩下收尾。

    手術室裏,眾人都忍不住輕輕的舒了口氣。

    就在這個時候,病人的心電圖突然發生了劇烈的波動,幾乎是在一個瞬間心髒跳動達到最高的速度之後,然後就跌成一個平行線。

    然後,就看見病人胸口劇烈起伏,大聲咳嗽起來,整個人就像是脫水的魚一般劇烈的掙紮了起來。

    因為他的劇烈動作,胸口已經縫合的傷口再次裂開,病床上鮮血淋漓。

    而且,因為燒傷,病人的心肺受到不同程度的傷害,若是好好休息還好,若是按照現在這種狀況,羸弱的心肺恐怕支持不了如此巨大的動作。

    危在旦夕!

    眾人皆大驚失色。

    一時間,那些膽子小的都嚇呆了在了原地。

    還是老醫生最先反應過來,狂吼道:“快,快,先給病人輸血。在這樣會失血過多而亡的。”

    連忙就有小護士手忙腳亂的換了血袋,加快了血輸流的速度。

    可是病人的臉色還是一點點的蒼白了下去,呼吸聲也漸漸弱了。

    “這是怎麽回事?快,你們快說啊!”老醫生焦急的狂吼道。

    一個中年醫生遲疑道:“這像是,哮喘突發?”

    “不對!”當即旁邊就有一個人反駁道,“這個症狀不是哮喘,哮喘的時候人不會發出劇烈的咳嗽。”

    “怎麽不是哮喘,你看他胸口劇烈起伏,呼吸困難,這難道不是哮喘的症狀嗎?你說,不是哮喘還是什麽?”中年醫生回應出聲。

    “反正不是哮喘。至於是什麽,我,我也不知道。”那年輕醫生囁嚅道。

    老醫生沉著臉,當機立斷,冷聲道:管他是不是,先試試,病人等不了了!”

    聞言,就有小護士連忙給換上了哮喘的藥劑滴管。

    十多雙眼睛都緊緊盯住了那根細細透明的輸液管道。

    透明的藥液順著管道一點點流入病人的身體。

    病人的咳嗽聲小了些,呼吸也順利了些,心電圖平穩了起來。

    眾人長舒一口氣,那個中年醫生甚至還得意得瞥了一眼那年輕醫生。

    年輕醫生後退了半步,喃喃道:“不可能,我見過這個病人,他的體檢報告裏麵並沒有哮喘···”

    葉晨皺起了眉,手捏緊。

    直覺告訴她,這不是哮喘。

    這裏是無菌病房根本沒有可以引發哮喘的東西。

    其實她心中有個猜測,隻是有幾分沒有把握,她猶豫要不要說。

    事關人命,她也不得不謹慎對待。

    病人的情況一點點的穩定下來,病房裏麵的人都出現了放鬆的神色。

    那些小護士甚至扶著牆,站著,長舒氣。

    老醫生緊凝的眉,卻一絲都沒有放鬆。

    有什麽地方不對勁!

    就在這時。

    病人的心跳出現了驟然停止!

    心電圖上出現長達十秒鍾的平行線!

    警報響起。

    所有人如遭雷擊,手足無措。

    病人慢慢平息的咳嗽聲突然爆發到最大。

    像是要把整個肺都要咳出來一樣。

    胸口劇烈起伏,然後鮮血噴湧而出。

    病床被染成刺目的通紅。

    漸漸地,漸漸地。

    咳嗽聲越來越小,越來越細,最後竟然寂滅無聲。

    房間裏麵每個人的心卻一寸一寸的沉了下去。

    像是溺水的人,無法呼吸。

    那名堅持哮喘的中年醫生腿開始發軟,喃喃道:“怎麽可能,這不可能!”

    死一般的寂靜。

    隻有醫療機器運轉的輕微轟鳴聲。

    每個人都感覺鼻尖下空氣陡然稀薄起來。

    “手術失敗了?”

    一個小護士無意識地喃喃道,隨即捂住了自己的嘴。

    老醫生的眉宇間也出現一絲疲態,他的年紀大了,這麽強度大的手術於他本就是一種負荷。

    更何況,遇上這種情況。

    所有的人都忍不住垂下了頭。

    “收工吧!”老醫生喃喃道:“我又一次辜負了病人對我的信任。”

    蒼老的臉上,難掩失意,眼眶微紅。

    言語愴然,聞者淚下。

    許多醫生已經摘下了口罩,表情肅然,向著病床上的病人深深鞠了一躬。

    接著,腳步沉重的準備向外走。

    “別這麽早就放棄!這個病人還有救!”

    一記鏗鏘言語砸響在病房中。

    眾人聞言看去,隻見一個纖細單薄的女孩,正站在病床的身邊。

    表情嚴肅,動作沉靜!

    臨危不亂,大將之風!

    隻見她一邊給病人做著緊急的止血措施,一邊冷靜的說道:“我懷疑病人是粉過敏。我剛剛看了,這裏沒有藥。有誰願意去拿藥,病人的時間不多了!”

    當下,那名堅持不是哮喘的年輕醫生狂奔而出:“我知道在哪裏,我去拿!”

    “粉過敏?”所有人都暗自咀嚼著這四個字,表情各異。

    恍然大悟者,不屑不信者,暗自思索者,皆有之。

    葉晨卻不顧其他的人的目光,沉靜的解釋道:“病人來的時候,穿的衣服上麵有黃色的粉,十分細小,不易引人注意。”

    她說著,伸出手來:“鉗子!”

    連忙就有小護士跑上前去,將鉗子遞給葉晨。

    葉晨接過鉗子,衝小護士一笑,接著很快又一臉嚴肅的緊急縫合,止血。

    “這裏是無菌病房,沒有引發哮喘的誘因。而很可能,剛剛送病人來的路上,病人因為痛苦,大口呼吸,吸入了大量衣物的粉。之前沒有反應過來,是因為麻醉的效果。就在剛剛,病人麻醉效果漸漸減弱,粉吸入氣管,引發了粉過敏。”

    “托盤!”又是一聲令下,葉晨伸著手。

    剛剛那個堅持是哮喘的中年醫生急忙跑過去,將托盤遞給葉晨。

    葉晨朝他點點頭,接著說道:“粉過敏一般發生於春季,所以容易被人忽略。但是很多人體質特殊,隻對一種過敏。很可能,沒有症狀之前,很多人都不知道自己存在粉過敏的病,而一旦遇上,就是十分的凶險,短時間內甚至可以導致休克。”

    說話間,那名去拿藥的年輕醫生已經狂奔著回來了,扶著牆,氣喘籲籲。

    “藥!藥來了!”

    “立刻給病人注射!”

    “是!”其餘的人點頭應是,整個病房又開始有條不紊的運轉起來。

    不過,這一次,儼然是以葉晨為主導。

    指點江山,揮斥方遒,意氣風發。

    此時的葉晨,宛然是眾人的領袖。

    她,在危機的情況下,沒有放棄。

    她,混亂的狀況中,她鎮定自若。

    纖細的身體,單薄的背影,沉靜的氣質,她仿佛在這裏衣袂翻飛,飄然而去。

    鎮定自若,鏗鏘有力,巾幗玫瑰,任憑雨打風吹,我自巋然不動。

    她單薄的身體裏卻蘊含著讓人驚異的堅毅!

    一旁顯然已經被眾人遺忘的老醫生無奈攤手笑笑,歎道:“這丫頭還真是個搶生意的。搶了一個還不算,現在又來搶這個手術台了。真是···”

    不過,那眼裏分明是濃濃的讚賞與驕傲。

    冰涼透明的液體隨著纖細的注射管緩緩流入病人的身體。

    無數雙眼睛釘在了那根管子上。

    氣氛幾近凝滯。

    隻有葉晨冷靜有素的吩咐和眾人或輕或重的呼吸聲。

    突然,病人停滯了近半分鍾的心電圖緩緩跳動了一下。

    僅僅一下。

    微小到不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病房裏,一個小護士首先發現了這個變化,捂著嘴驚叫出聲。

    “動了!動了!病人的心跳又恢複了!”

    如一劑強心針打入病房裏麵每個人的體內,所有人都忍不住歡呼出聲!

    接著,隨著藥液越來越多的注入病人的身體裏麵,病人的心跳開始越來越強,越來越明顯。

    心電圖上出現了如同小山起伏般的變化。

    這代表著,手術快要成功了!

    “楚老,您來吧。外科手術不是我的強項!”就在這個勝利在望的時刻,葉晨突然摘下自己的口罩,說道。

    眾人皆是一愣!

    隨即,有人開始琢磨。要是按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這個手術是必定會成功。

    而這個小丫頭作為最危險關頭,臨危不懼,力挽狂瀾之人自然會受到大力的讚賞。

    這個機會,是多少人盼都盼不來的!

    一朝成功,名利兼收!

    她為什麽要放棄這個機會?

    不同於其餘人的不解,楚老心中卻是有些了然。

    他和這個葉姓小丫頭接觸不多,但也看得出她是個淡看榮辱,悲喜不驚的淡然性子。

    那些旁人眼中的名和利,在她看來卻藐如雲煙。

    作為一個醫者,她在乎的自然病人和她在乎的人。

    剛剛她將手術刀接過去,一是為了病人的生命安危,二來也未必沒有替自己承擔這個責任的意思。

    他德高望重,資曆深厚,若是出了什麽醫療事端,恐怕對名譽打擊不小。

    而葉晨,不過一介新人,知之者不多,出了事,後果也不像他那樣嚴重。

    此時,此時,她將手術刀還回來,一則,她本是中醫,不善外科,唯恐出了什麽差錯,耽誤了病人。

    醫者仁心!

    二則,恐怕還是有替自己挽回麵子和威信的意思。

    明明是關心人的舉動,她卻這般淡然。恐怕還是有讓人安心的意思吧。

    這般心思細膩,玲瓏剔透的小姑娘讓人如何不喜歡。

    老醫生長笑一聲,上前接過了手術刀,立刻熟練的操作了起來。

    葉晨悄然退後,站在角落中看著老醫生的舉動,微微一笑。

    再看見老醫生這般意氣風發的樣子,真好!

    隨著最後一刀的落下,這一場意外迭生的手術終於成功了。

    此時,距離手術開始已經過了整整七個小時了。

    大家的表情明顯一鬆。

    咕——

    葉晨的肚子突然叫了一聲。

    眾人都聞聲看去,見是葉晨,哄堂大笑。

    老醫生更是笑嗬嗬的拍著葉晨的肩膀:“第一次做手術,餓了吧?今天,我帶你出去吃東西。”

    葉晨掩麵,太丟人了!

    不過這也不怪她,一大早隻吃了幾個包子,到現在早就餓了。

    眾人看著葉晨的動作,更是哄笑一團。

    隨著手術室的燈啪的滅掉,終於,病人被推了出來。

    外麵得到消息的病人家屬早就一擁而上,頃刻就將擔架床圍得嚴嚴實實。

    老醫生脾氣不怎麽好,此刻更是喝出聲:“你們不想把病人憋死的話,就給我讓開!”

    話音未落,床邊立刻了無人跡。

    老醫生這才露出一絲淺笑,命令道:“立刻送suv病房。”

    病人家屬連忙跟著追了過去。

    “楚老,這次拜托你了!”待人群散盡,一位三十來歲的中年男人才緩步走上前來,恭敬的向老醫生鞠了一躬。

    老醫生擺擺手,道:“救死扶傷是醫生本職,有什麽好謝的。再說了,這一次,出力最大的可不是我,而是我身邊這個小丫頭。”

    說著,將身後的葉晨笑眯眯的推上前去。

    葉晨正計劃著等下要吃什麽,猛不留神被老醫生推了出來,有些懵。

    麵前的這個男人,三十多歲的樣子,一副高層管理人員的打扮。頭發順服,西裝筆直,皮鞋鋥亮,全身上下找不到一個褶子。

    葉晨偷偷白了老醫生一眼,才微笑的向麵前的人道:“楚老謙虛,您可別當真。我隻不過是一點急智罷了,楚老才是真正的醫學泰鬥呢。”

    不過,對麵的人顯然沒把她的話聽進去,正睜大眼睛,難以置信的模樣。

    “葉?葉總?您怎麽會在這裏?”

    一聲葉總把一老一少都叫愣住了。

    葉晨思索著,自己公司裏麵並沒有這號人啊?

    這人是誰?

    自己的知名度好像沒有高到這個醫院裏麵都會被人出來呀?

    老醫生則是驚訝著,想不到這個小丫頭,年紀輕輕,不僅醫術了得,居然還會做生意,看樣子做得還不錯。

    老醫生摸著下巴,他覺得他一定是太久沒有看新聞了。

    難道這年頭,孩子的基因突變,智商都這麽高了嗎?

    “楚老,你說,是這位葉總,不,是葉小姐,救了我的弟弟?”男子顫抖的手指向葉晨,目光閃爍。

    旁邊幾個聽見了全過程的小護士們也頗有幾分懷疑,上上下下的打量葉晨。

    老醫生的脾氣可不好,當下見他們懷疑葉晨,脾氣就上來了!

    他梗著脖子,一下子摟過葉晨的肩膀,大聲道:“怎麽?我楚天闊的關門徒弟還做不了這個小手術嗎!”

    一語落地,全場皆驚!

    楚老的關門徒弟?

    這是什麽概念。

    要知道,這些年楚老名滿醫壇,前來學藝者不下千數,其中不乏高管富商之子,更有許多醫藥世家的傳人想要得到楚老的指點。

    可是,這麽多年下來,楚老真正指點過的醫生不過百數。

    他的弟子不過十指之數。

    關門弟子更是至今為止不到三人!

    而那些弟子中,隨便拎出一個都是桃李滿天下的專家,權威了。

    就連這所醫院的院長,聽說都是受過楚老指點才爬到這個位置的。

    而且,現在距離楚老上一次收弟子已經有二十餘年了。

    這個小丫頭到底是有何能耐,能得楚老的青眼相待?

    質疑,嫉妒,羨慕,不甘,多種眼光同時向葉晨射來。

    葉晨自巋然不動,優雅微笑,寵辱不驚,淡然如風。

    不過,在人看不到的地方,她偷偷扯著楚老的袖子,擠眉弄眼。

    意思是,我什麽時候成了你的關門弟子了?

    楚老吹胡子瞪眼,小兔崽子,我說你是我的關門弟子,你就是我的關門弟子!怎麽!你還不願意!

    葉晨呢摸摸鼻子,願不願意還由得我說嗎!

    您話都說出口了,我在反駁豈不是駁您的麵子嗎!

    那名男子麵色複雜的看著葉晨,五味雜陳。

    他向葉晨深深鞠了一躬,才艱難的說道:“葉總,我弟弟的病多謝您了。”

    葉晨連忙去扶他,道:“無妨,無妨,救死扶傷乃是醫生本職。無需道謝。”

    可是那名男人卻不肯起,堅持要彎到九十度向葉晨致謝。

    那彎下的脊背,重似千鈞。

    葉晨也看出一點不對勁了,求助似的看向楚老。

    楚老朝她微微搖頭,看著那男子的目光鷹一般的銳利。

    那男子鞠完躬,轉身緩緩離去,步伐沉重,背影晦暗。

    葉晨看著男子漸漸小了的背影,漆黑的眼眸中有一種莫名的光閃爍。

    一時無言。

    楚老果然沒有食言,帶著葉晨去了醫院的食堂,請葉晨吃飯。

    當葉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臉色就跟食堂的菜一般難看。

    她就知道,楚老請他吃飯沒什麽好事。

    誰不知道,學校食堂和醫院食堂是飯菜最難吃的兩個地方嗎

    話歸這麽說,長者賜不敢辭,葉晨還是乖乖的跟著楚老去吃飯了。

    此時正是飯點,裏麵有著許多穿著藍白條紋病號服的病人在裏麵吃飯,見到楚老,都熱情的打著招呼。

    “楚老,又來吃飯了。今天挺早的。”

    “楚老,今天那個手術怎麽樣,成功了嗎?”

    “楚老,你背後的丫頭是誰啊。”

    當有人問出這一句話時,葉晨感覺到整個飯堂都靜了片刻。

    楚老對待病人還是十分的和煦的,當下微笑道:“我的關門弟子,叫做葉晨。”

    然後,葉晨就眼睜睜的看著無數目光在自己身上上上下下的打量著。

    要是目光能夠實質,她現在應該是個人形馬蜂窩了。

    不過葉晨的心理素質不是蓋的,當下微笑著,大方的和每個人打著招呼:“各位大叔大娘,大哥大姐,我就是葉晨,楚老的關門弟子。”

    眾人這才忙笑著和葉晨打招呼。

    楚老在前麵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微笑。

    這一餐飯大概是葉晨吃的最不自在的一餐了,每個人走過來走過去都會看似不帶痕跡的打量她一眼。

    葉晨惡趣味的想著,她要不要去找那些人收個門票···

    這一餐飯吃了還不到一會兒,就看見二樓樓梯處急急的走下一個儒雅的男子,戴著眼鏡,墨藍色西裝。

    一下樓梯,就直奔楚老葉晨二人而來。

    “楚老,哎呀,你怎麽到這裏來吃飯了。我不是給您發了二樓小餐廳的飯票嗎?這裏的菜色不好。”

    那人一邊走著,一邊著急的說道。

    旁邊的人看見了,都恭敬的喊著:“院長。”

    那人隨意的點頭示意,目光卻凝在楚老身上。

    “這裏的菜怎麽了?青菜蘿卜,好得很,我跟你說,你就該每天到一樓來吃飯,看你那些高血脂,脂肪肝還會不會犯!”

    聽了那人的話,楚老板起臉,不悅說道。

    那人的臉一時青一時白,分外精彩。

    葉晨低頭吃飯,不看兩人。

    楚老接著說道:“對了,還有事忘了說了,這是我新認的關門弟子,姓葉,她是學中醫的,你看看給她掛個什麽職位吧?”

    葉晨一下子就噎到了,喝了一口水,連忙擺手道:“使不得,使不得,楚老,這使不得。”

    楚老瞪眼:“這有什麽使不得的,你的醫術難道還在這個醫院裏麵當不了職嗎?”

    葉晨連忙解釋道:“楚老,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馬上要開學了,恐怕抽不出時間到醫院坐診。”

    一旁的男子也是連忙道:“葉小姐,這個不是問題。我們可以為你安排專家號,每周六坐診就可以了。”

    話至此,葉晨也不好再推辭,苦笑應下。

    反正以她這麽年輕的臉,來看中醫的也沒多少或瞧得起她的吧。

    飯畢,葉晨才想起了今天來的目的,連忙道:“楚老,那個醫學研討會是怎麽回事,說實話,我今天就是為了那個什麽醫學研討會來的···”

    話未說完,就見楚老不耐煩的擺擺手:“我的關門弟子還用參加那個什麽醫學研討會,他們連請你去當評委都不夠格!”

    葉晨目瞪口呆。

    自己這算不算無心插柳柳成蔭?

    又陪楚老看了幾個病人,日色稀薄,葉晨也到了回家的點了。

    作別了楚老,葉晨跳上了許明浩的車,由他送回家。

    許明浩早就聽說了葉晨被楚老收為關門弟子的消息了,當下就向葉晨道賀。

    葉晨淡然微笑,打趣道:“許叔叔,難道我被楚老收為關門弟子之後就多長了幾斤肉了嗎?”

    許明浩微愣,隨即失笑。

    葉晨繼續說道:“不管是誰的弟子,最終還是要自己醫術過關,否則,再多噱頭頭銜也沒有用。”

    許明浩這回笑不出來了,點頭。

    葉晨比他想象中要冷靜,看事情直接透徹。

    葉晨靠在椅背上,懶懶的看著窗外的風景走馬觀一掠而過,心思卻漸漸飄遠。

    今天發生了許多事,她也有些累了。

    微醺的夕光打在她的臉上,勾出她清新秀麗的輪廓,讓她的五官更顯柔和。她的下巴很美,小巧纖細,白皙如玉,可做掌心玩,整個人仿若出水的清蓮,濯而不妖。

    夕陽,美人懶椅西窗,不知醉了誰的眼。

    ------題外話------

    小晨晨帥呆了,有木有

    現在帥呆的小晨晨要票票,好不好?(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