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7 蕭子騰怕打針?(萬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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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啪啪——

    由外而內慢慢傳來一人的掌聲。

    眾人扭頭看去,皆是驚呼道:“省長?”

    省長依舊是一身深藍色西裝,身後站了幾個三十餘歲的官員,皆是西裝革履,正裝出席。

    許明浩也在其中,見葉晨看過來,朝他眨了眨眼。

    葉晨微笑,微微點頭。

    那省長走上前來,環視著眾白大褂,眼神銳利,看的所有人都忍不住縮了縮脖子:“諸位今日可算是讓我開了眼了。當著人的麵強搶別人的勞動成果,倒是比原作者還要理直氣壯!人名醫院的醫生都是這個素質嗎?”

    最後一句時,眼神已經狠狠瞪向那名尿褲子的白大褂。

    白大褂縮了縮腦袋,哭喪著臉,將頭埋得更低。

    葉晨冷笑,話說這名白大褂最後還是實現了自己的願望,讓省長印象深刻了。

    不過,這印象是不是他想要的就有待商榷了。

    那院長連忙迎了上去,恭敬的喊道:“周省長,尊夫人的病情已經好轉了。”

    省長卻不看他,直接向著葉晨走去,和藹的問道:“小姑娘,多大了,這藥方是你自己想出來的嗎?”

    葉晨微笑點頭,不卑不亢:“我叫葉晨,十四歲,因家中祖父是赤腳醫生,略通些醫術,因此今日鬥膽一試。冒犯之處,還請周省長莫要怪罪。”

    周省長嗬嗬的笑著,剛欲說話,便被病房裏麵的聲音搶了白。

    “死老頭子,我跟你說,今天可是這個小姑娘治好我的,要死你敢為難她,試試看?”

    這是那個周省長夫人的聲音。

    周省長哭笑不得,走進病房,坐到病床旁邊,笑道:“你這個急性子,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改一改。我什麽時候說要為難那個小丫頭了,她可是救好了你的病,我感激也來不及呢。”

    說罷,又叫了葉晨過去,和藹的問著:“小姑娘,你想要什麽獎勵,和伯伯說,伯伯一定滿足你的願望。”

    葉晨微笑搖頭:“我沒有什麽想要的。”

    在場人皆是一怔。

    那些白大褂們更是搖搖頭,恨不得自己是葉晨,這麽好的機會,即將升到中央的省長親自問著你想要什麽,她居然說什麽都不要。

    真真是,太氣人了。

    周省長挑了挑眉,不相信的問道:“你真的什麽都不要?”

    葉晨點頭,微笑道:“我這次來,也沒想著您的身份,隻是盡了一個醫生的本分而已。救死扶傷,懸壺濟世本是醫生責任。況且,日後我若是真的有事找到您的頭上,您們難道會坐視不理嗎?”

    周省長尚未開口,周夫人就立刻說道:“那是當然,晨丫頭,你別拘謹,以後有什麽事情就來找阿姨,阿姨在很多地方還是說的上話的。”

    還不忘拍了拍胸脯,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

    周省長哭笑不得,見妻子如此說,連連點頭。末了,想到了什麽,問道:“晨丫頭,你是楚老的關門弟子?”

    葉晨點點頭,寵辱不驚。

    周省長點點頭,說了一句:“楚老的弟子,難怪是這般的性子,有其師必有其徒。”

    說著,突然想到什麽,從人群中拉出一個人來,說道:“這是華夏中醫協會的一個分會長,今天特地請他過來看看,你也是學的中醫,可以認識一下。”

    葉晨點頭,打量著麵前的人。

    一襲長衫,灰色布料,架著一部圓框眼鏡,眼眶很細,平頭,三十餘歲的模樣,身材很高,顯的儒雅翩翩。

    這人的裝扮分明是古代坐堂先生的模樣,身縈藥香,素世安然。

    葉晨微微驚訝了一把,才微笑點頭道:“你好,我是葉晨,很高興認識你。”

    那人也微笑,十分親和,做了個揖:“鄙人蘇寂然,很榮幸結識葉小姐。”

    葉晨因著蘇寂然一身裝扮便對著那人十分有好感,當下攀談了起來。

    蘇寂然也不是個難以接近的人,對於葉晨的醫術也十分有興趣,兩人相聊甚歡。

    突然,蘇寂然笑道:“葉小姐,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中醫協會。我們對於你這種天賦異稟的年輕人十分歡迎呢。”

    葉晨對這個中醫協會也十分感興趣,當下微笑應道:“蘇會長誠然邀請,葉晨自然是榮幸之至。”

    蘇寂然很高興,當下就說道:“好,好,我明天就去給你辦理登記手續。這樣,你可就是我們協會中最年輕的會員了。”

    葉晨微笑點頭。

    一旁,見兩人相談甚歡,周省長也是十分高興,連忙笑道:“晨丫頭,可不要小瞧這個分會長呀。他可是出身中醫之家,家中世代為醫,中華醫藥協會的現任會長就是他父親呢。這個中醫協會在國際上也算是名頭響當當的,你加進去,可算是前途光明了。”

    蘇寂然連連擺手,謙虛道:“都是諸位病友抬愛罷了,算不得什麽。”

    然後,閉口不再談這件事情。

    葉晨微笑點頭,看著蘇寂然,暗忖,又是一個大人物。

    隻是不知比之自己師兄向韜的中華醫藥協會又如何。

    周夫人見周省長還欲說,連忙拉了拉他的袖口,道:“我餓了,想吃東西。”

    一直被晾在旁邊的院長終於找到了說話的機會,連忙道:“我馬上去準備晚餐,請夫人稍等。”

    蘇寂然見狀也要告辭:“周省長,你請我過來也隻是為了貴夫人的病,現在貴夫人已然痊愈,我也該走了,協會裏麵還有事情要處理。”

    周省長連連留了幾番未果,隻能送走了人。

    葉晨也要告辭,天色不早了,隻怕蕭子騰在家中等急了吧。

    周夫人要留她吃飯,葉晨微笑:“家裏還有人等著回去吃飯,不能再晚回去了。”

    周夫人隻道是父母,了然道:“那是,天色也不早了。別讓家人擔心。”

    家人?

    葉晨心微微一動,卻未反駁。

    葉晨走出醫院大門,正欲攔的士,突然發現一個黑色路虎囂張的停在了醫院的正門口停車處,十分顯眼。

    葉晨不由得多看了一眼,卻發現那車燈似乎閃了兩閃,接著門打開,走出一個高大的身子。

    是蕭子騰。

    夜色微涼,染上他的眉梢,發際,月色清冽,從肩頭傾斜而下,在臉上打下或明或暗的陰影,勾勒出冷厲的輪廓曲線,更顯孤寂。

    她小跑過去,坐上車:“不是讓你在家裏煮好菜等我的嗎?怎麽過來了?”

    蕭子騰側身,替她係好安全帶:“菜煮好了。”

    葉晨知道他在裝傻,問道:“是問你,怎麽過來了。”

    安全帶被纏住了,他在細心的解著,淡淡道:“來接你。”

    “我可以自己回去,你到這裏來,要是被那個官員看見了···”

    “不安全!”他仍淡淡道,手上動作未停。

    一句話,卻打消了葉晨的全部怒氣,她隻得無奈笑笑。

    他側著身,距離她很近,近到她可以清楚的聞到他身上好聞的古龍香水的味道,近到她可以看清楚他每一根清爽的發絲。

    他的發質有些偏硬,細摸下去有些紮人,看上去卻十分硬朗好看,像是馬背上的鬃毛,絲絲立起,烏黑如墨。

    彷如是夜色染黑了他的一頭烏發。

    葉晨覺得她的呼吸有些快,心跳不知道為什麽加了速。

    終於,惱人的安全帶終於解開了,他直起身,替葉晨理了理額前的碎發,接著關上窗,不讓風吹進來,接著,開車回家。

    夜色中,那一輛黑色的路虎幾乎要融進去,推開空氣,箭一般的行著。

    不多時,兩人便到了家,開了門,葉晨正欲開燈,卻見蕭子騰習以為常的走了進去,進廚房端菜,忙活了起來。

    屋內黑暗籠罩,伸手不見五指,他卻如在白日。

    她有些心疼,到底是要經曆過怎樣的黑暗才能自然到這般,彷如天生如此。

    她按開了開關。

    啪——

    屋內頓時明亮了起來。

    燈亮的刹那,她分明注意到他不自然的閉了一下眼。

    他走了過來,牽著她的手,把她帶到餐桌旁邊坐好:“抱歉,我忘記開燈了。”

    頓了頓,才說道:“以後不會了。”

    轉身,便欲去廚房端菜。

    她這才注意到,他很細心的將每一碗菜都放在了鍋中溫著,隻待她回來就可以吃。

    他又一次端著魚香茄子過來的時候,她突然站起了身,抱住了他。

    他的身體僵硬了一瞬,沉默了許久,才問道:“怎麽了?”

    葉晨將臉貼到他的背上,悶悶道:“不知道,就是突然想抱抱你。”

    他的背很寬,給人很安心的感覺,頭貼上去可以感受到他滾燙的體溫,很暖。

    她猛然抬起頭,扳過他的身子,看著他的眼睛,斬釘截鐵道:“你感冒了!”

    三天不眠不休,饒是鐵人都挺不住,感冒算是好的了。

    他偏過了身子,將菜放好,自然道:“沒有。”

    葉晨不信,墊起腳,去試著他額頭的溫度,對比了自己的,很認真的說道:“你感冒了!在發燒。”

    他仍嘴硬,別過臉:“我沒有感冒。”

    葉晨將他按到板凳上,去房間裏麵取了溫度計,讓他夾到腋下,五分鍾。

    他不情不願的做了,卻幽怨的看著葉晨。

    葉晨不理他的目光,看著溫度計:“三十九度五,你發燒了,必須得去醫院。”

    說著,就要拉著他起身,取衣服出門。

    他不動,睜大眼睛看著她:“我不去。”

    葉晨無奈,蹲下身和他說:“你真的感冒了,家裏沒有藥,得去醫院打針。”

    他的臉明顯不自然了一下,扯著葉晨的衣角:“我沒病。”

    葉晨想到什麽,忽然大笑了起來:“蕭子騰,你,你不會是怕打針吧?”

    蕭子騰臉一紅,把臉別了過去,卻沒有反駁。

    葉晨努力想露出嚴肅的表情,奈何卻憋不住笑,眉眼彎彎,唇角微揚,笑靨如。

    蕭子騰無奈的看了一眼她,淡淡道:“想笑就笑吧。”

    葉晨終於再忍不住,哈哈大笑出聲,捂著肚子。

    蕭子騰幫著她理著亂掉的鬢發,無奈地噙著笑,漆黑的眼眸中卻漾滿了柔情。

    最終,蕭子騰還是沒去醫院,葉晨給他做了一個針灸,熬了一些薑湯,便讓他捂著被子睡覺。

    把被子拉到臉上,隻露出一雙漆黑如墨的眼睛,蕭子騰看著葉晨。

    葉晨給他掖好被子,柔聲道:“快睡吧,明天一早起來病就好了。”

    他從被子裏麵伸出手,扯住了葉晨的手:“我不要一個人睡覺。”

    葉晨臉一紅,有些猶豫。

    他緊緊拉著葉晨的手,大有你不答應我就不放手的趨勢。

    葉晨對著他漆黑如墨深邃如瀚海的眼神,舍不得挪開眼。

    她和他,現在的關係是說不清道不明···

    明明生活在一個屋簷下這麽久了,她卻總還有些害怕。

    大概是經曆過一次生死之後,對於感情的投入更加謹慎了些吧。

    她別開眼,抽出手道:“我去收拾好東西,等會再過來,好不好。”

    蕭子騰看著她,唇抿如刀,深邃的眼神幽暗晦澀,猶如對月獨嘯被狼群遺棄的驕傲頭狼。

    葉晨別開眼,最終還是抽了手,出了房間,帶上了門。

    蕭子騰的眼神一直凝在她的身上,看著她一步步走向門外。

    哢噠——

    門落鎖的聲音,那扇門已然關上了。

    他的眼卻還是釘在了那扇刷著白漆的門上,許久未動。

    收拾好自己,葉晨睡在了另一個房間,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無意識的盯著天板,腦海裏麵卻一遍一遍的浮現著他的眼神。

    那一雙眼漆黑深邃,黑曜石一般漂亮耀眼,最完美的畫筆都畫不出獨屬於他的那一份孤寂。

    從那一雙眸子裏麵,你似乎可以看到世間所有最深切的悲哀和融入骨髓的孤單。

    那般沉重,似乎要將人的靈魂壓彎。

    可是他卻什麽都沒有說。

    她又翻了一個身,大眼睛死死的盯著天板。

    突然,坐起身,抱起枕頭,打開門,走了出去。

    接著,走到他房間的門口,頓了頓,才準備敲門。

    手尚未接觸到門,門就吱呀一聲自己打開了。

    蕭子騰站在門口,看著他,屋裏沒有開燈,他一身深沉的黑衣似乎要將濃重的孤單揉入背後的黑暗。

    她呀的叫了一聲,連忙推著他,將他推到床上,躺好,絮絮叨叨:“不是讓你在床上休息嗎?你怎麽自己跑起來了,要是又感冒加重了怎麽辦?”

    他順著她的動作,一瞬不動的盯著她,沉聲道:“你沒來。”

    你沒來,我不睡。

    葉晨心虛的別過臉,將枕頭放在他的旁邊:“我這不是來了嗎。剛剛有事耽誤了一下。”

    聲音漸漸小了,因為她看見蕭子騰已經抱著她睡著了。

    她細細的撥開他的額發,有些心疼。

    到底是要多困才會這樣一沾床就睡著了,可是,他卻偏偏到等到她才肯睡。

    第二天葉晨起床的時候,蕭子騰已經做好了早餐,坐在餐桌邊等著她了。

    她洗漱完畢,吃著早餐,忍不住讚了一聲,手藝真好。

    她問道:“你怎麽樣?感冒好些了嗎?”

    蕭子騰把頭湊了過來。

    葉晨摸了摸他的額頭,又對比了自己的,點點頭道:“恢複的很好,已經好了。”

    蕭子騰聞言,嚴肅的臉上有了一絲淺的看不見的的微笑。

    葉晨再次去學校的時候,敏銳的感覺到學校的氣氛有些不一樣。

    和平日裏的緊張學習不同,今日頗有些劍拔弩張的味道。

    葉晨皺了皺眉,快步來到教導主任的辦公室。

    教導主任早已經在那裏等著葉晨了,看見葉晨來了,連忙迎了上去,頗為和藹。

    這種和藹和上一次的略帶討好的親熱不同,這一次,是那種師長對於得意門生的隱隱驕傲。

    葉晨挑眉,淡淡一笑。

    教導主任扶了扶眼鏡,高興道:“葉晨,你的跳級已經辦好了。現在就可以帶著東西去三年一班了。這一次考得很不錯,下次要注意保持啊。”

    葉晨點點頭,淡淡笑笑,轉身欲走。

    教導主任見她如此模樣,挑挑眉,問道:“葉晨,你就不問問你的成績嗎?”

    葉晨回過頭來,微微一笑:“早就知道的事情,又何必再問。”

    說完,轉身便離開,清風微漾,蓮步輕移,仿若乘風而去。

    教導主任無奈搖頭,看著葉晨的背影,再看看自己手中那張寫著葉晨名字的全六門滿分試卷,一時無言。

    因為有著強大的力量,才能真正做到如此悲喜不驚吧。

    教學樓,四樓,三年一班教室。

    葉晨背著書包站在門口,打了個報告。

    裏麵早讀的嘈雜教室瞬間靜了下來,無數雙目光投了過來,上下打量著。

    他們早就聽說了,今天班上會來一個初二的跳級生。

    跳級生雖然少見,但是在人才濟濟的北省一中根本不算什麽,每年都會有幾個天才學生跳級。

    但是,今年的跳級生格外不一般。

    她是以滿分的期末考試的試卷考進初三一班的。

    那張卷子他們都做過,難度並不小,全班最高分也是距離滿分有五十分。饒是如此,還是受到了老師們的高度讚揚。

    今天,一個比他們還小的跳級生居然做出了滿分試卷。

    叫他們如何不好奇。

    麵對各種目光,葉晨巋然不動,隻是又清楚的喊了一聲:“報告,老師在嗎?”

    正在給學生輔導數學題的老師聽到聲音,連忙抬起了頭,說道:“進來。”

    然後和那學生招呼了一聲,將葉晨引了進來,指著一個空位說道:“你坐那裏去。”

    葉晨安靜的帶著東西走了過去。

    抬起頭,才發現身邊居然是許崢多。

    許崢多小聲笑道:“小學妹,不,現在應該叫同學了。我們又見麵了。”

    剛剛在教學樓門口才分開,現在又相見了,可不是又見麵了嗎。

    葉晨微微歪頭,俏皮一笑:“算了吧,你可比我大,你還是喊我學妹吧。這樣可以顯小。”

    許崢多哈哈大笑。

    兩人本就熟悉,現在又是成為同桌,更是相聊甚歡。

    周圍的人可不淡定了,若有若無的目光掃來掃去,疑惑好奇皆有之,其中大半是女生。

    那些女生看著葉晨的目光頗為不善。

    要知道,許崢多因為外表帥氣,笑容溫和,家世出身頗為出眾,可是整個學校女生公認的白馬王子。

    可是許崢多這人,看似待人溫和,實際上卻待所有人都一樣,溫和中帶著淡淡的疏離,從不刻意與人接近。

    何時看見過他和一個女生如此親熱的說過話。

    想到這裏,眾女生看著葉晨的目光更加難看了一些。

    其中,以一道目光最甚。

    葉晨注意到了,指著坐在第一排的一個長發飄飄的白裙子女生問道:“那個人是誰?”

    許崢多順著看去,隨口說道:“那是我們班的第一名,叫做林雪,長得挺漂亮,人也挺好的。”

    不過又想到什麽,補充道:“不過也有人說,她這個人很高傲,也很記仇。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葉晨勾唇,她人很好大概隻是在你麵前吧。

    比如現在,她淩厲的目光幾乎都要將自己穿個洞出來。

    葉晨淡淡笑笑,沒有理她,攤開書,準備聽課。

    一天的時間很快就過了,轉眼間,就已經放了學。

    初三與初二不同,開設了晚自習,學生可以根據自身情況選擇上不上晚自習。

    葉晨擔心蕭子騰在家裏等急了,便沒有上晚自習,直接準備回家。

    走到校門口的時候,突然聽到兩個女生急急忙忙的跑著,便跑邊說道:“快!要開始了,你倒是快點,去慢了就看不到熱鬧了。”

    另一個女生加快了腳步,氣喘籲籲的說道:“也不知道那個周佳音是怎麽想的,要把挑戰的時間定在下午放學,真實的,看熱鬧都要趕時間···”

    葉晨眼一眯,寒光迸射。

    周佳音是那個小太妹的名字。

    挑戰?

    葉晨挑了挑眉,腳步一凝,換了一個方向,向著那兩個女生跑過去的方向走了過去。

    這是學校旁邊的一處僻靜的小樹林,平時少人走。

    然而,今天這裏卻很熱鬧。

    裏三圈外三圈的圍滿了人,火熱的呼吸,還有興奮的叫喊聲,加油聲。

    葉晨皺了皺眉,不欲從那麽多人中擠進去,目光投向旁邊的一棵樹上。

    纖足微抬,輕點幾下,再睜眼時,葉晨已然站到了一個距離地麵三米多高的枝椏上,翩然而立。

    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見圈內的狀況。

    圈內,涇渭分明的站著兩批人,一邊以小太妹為首,一邊以一個頭發染成酒紅色的妖嬈黑絲女帶著。

    雙方對立著,場上還有小太妹和一個比她高一個頭的黑絲黃發女生在打著架,抓頭發,扯衣服,打,咬,踹,踢,拽,無所不用其極。

    看得出,小太妹還是很有兩下子的,一拳一腿,頗有些勁道。

    隻是,她吃虧在年紀小,很快便沒了力氣,一個不備,被那黃發女打中了下巴,一下子摔倒在地,鼻血直流。

    再一看,小太妹這邊皆是殘兵敗將,竟無一人可再戰。

    而對麵紅發黑絲女那邊還一溜站著十來個身強體壯的男男女女。

    形勢,對於小太妹很不利。

    那紅發黑絲女抱著胸,頭高高昂著,驕傲的孔雀一般,盛氣淩人的說道:“小雜種,你還有什麽話說?”

    小太妹捏著拳頭,氣的臉色通紅,擼了擼袖子:“我還有力氣,剛剛隻是我沒有準備好。我跟你講!你別想把我媽媽趕出來!周佳宜,就算你找再多的人來,下次你再欺負我媽媽,我還是照打不誤。”

    那紅發黑絲女很快就怒了,手一招,惡狠狠陰沉沉的笑著:“小雜種,你還以為你能蹦躂多久。本來我還準備留你一條命的,誰叫你太不識相了!今天你就把命留在這裏吧。反正你在家裏也沒什麽地位,我也受夠了每天和一個不知道在哪裏來的雜種每天同桌吃飯了···”

    葉晨眉頭鎖起,眼中一道寒芒劃過。

    周佳宜,據說是周佳音名義上的二姐。

    周佳音,也就是小太妹,原本是孤兒院裏麵的一個棄嬰,長到五歲的時候,被無子的周家二子周氏夫婦領回家,養做養女。

    最初,周佳音在家中的日子還是過的極好的,周氏夫婦所在的周家是本地有名的美容化妝品巨頭,資產雄厚,周氏夫婦為人也是善良仁愛,周佳音還算錦衣玉食,小公主一般。

    但是,在周佳音十歲的時候,周家二子因病去世。獨留孤女寡母在那複雜的大家族中,再加上這些年周氏的掌舵人周董事長的身體每況愈下,爭奪遺產的鬥爭進入白熱化。

    沒有正式工作的周二夫人和作為養女的周佳音受盡欺負,頻頻被家族中的人瞧不起,周佳音因此小小年紀就要學習功夫,來保護自己和母親。

    這些,都是葉晨從周佳音的資料中看到的。

    耳聞終究不如眼見為實。

    現在一看才真正知道周佳音在家族中多沒有地位。

    死了都沒有人管?

    偌大的家族竟多不出一份錢來養著一對孤女寡母?

    是人心不足還是太過險惡。

    周佳音咬了咬唇,死死地盯著周佳宜,恨恨道:“你要是敢在這裏殺了我,我媽媽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你媽媽?”那紅發黑絲的周佳宜仰天大笑,仿佛聽到了最好聽得笑話:“你媽媽自身都不保了,還來管你?”

    說著,上上下下不屑的打量了周佳音一眼,道:“你以為今天就憑我一個人能叫來這麽多人來教訓你嗎?你也不動腦筋想想,這個家裏,想讓你消失的可不隻是我一個人···”

    周佳音咬唇,眼神冰冷:“你是說大伯?”

    周佳宜冷冷笑笑,不屑的模樣,分明就是默認了。

    一個大人如此對待一個尚且隻有十四歲的孩子,如此行徑,當真是天理難容。

    周佳音狠狠粗暴地擦了擦鼻子旁邊的鮮血,掙紮著站起身,從身上掏出一包用鞭炮裏麵的**聚集起來的一個手掌大小的**包,呲呲點燃了引線。

    然後對著身後的那些傷員小聲道:“等會你們趁亂快跑,沒了我,他們不會再找你們的麻煩了,這一次,是我連累了你們,抱歉!”

    她頭昂起,眼神裏麵寫滿決絕:“周佳宜,你今天就放馬過來吧。不管怎麽樣,就算死,我也要讓你脫層皮!”

    說著,就向著周佳宜衝了過去。

    那架勢,分明是要去同歸於盡。

    周圍人皆是大驚失色,四散而逃。

    那周佳宜更是嚇得當場就跑,最後還被絆倒在地,摔了個大馬趴。

    周佳音瞅準時機,一把抱住了周佳宜,任憑她怎麽掙紮都不肯鬆手。

    引線呲呲的燒著,很快就將到了頭。

    周佳宜嚇得幾乎要哭了出來,使勁的蹬著周佳音。

    周佳音痛得直吸氣,卻不肯放手。

    葉晨看著周佳宜,哭笑不得,這姑娘的性子,太烈了。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這種性子直來直去,淩厲,決絕,最容易傷到的,卻是自己。

    周佳音閉上眼睛,等待著最後時刻的來臨。

    轟隆隆——

    爆炸聲響起,然而她卻沒有感受到意料之中的痛感,不禁睜開了眼睛。

    上方傳來輕笑聲:“怎麽,還愛上了你的二姐不成,抱著不肯放了。”

    周佳音聽著聲音熟悉,睜開了眼睛,驚喜的叫出聲:“師傅,是你?”

    葉晨抱胸,看著她,無奈搖頭:“快起來吧,我好不容易就收了你這麽一個徒弟,可不想兩天就沒了。”

    待她站起來又數落她:“你說你,這麽大點事,還要鬧自殺。還是為了這麽一群人,真是劃不來呀···”

    周佳音低著頭,乖乖的聽著葉晨的數落,突然抬起頭,想到了什麽,連連推她:“師傅,你快走,他們人多,你打不過他們的。”

    葉晨站在那裏,忍不住點著周佳音的腦袋:“你啊,能不能聰明一點。我要是要是沒把握,還會在這裏站著嗎?”

    周佳音茫然:“不在這裏站著那還幹嘛?”

    “報警啊,你個笨蛋!”葉晨搖頭,恨鐵不成鋼。

    這邊,兩人說的自顧自,另一邊,可是氣炸了。

    剛剛的**包被葉晨踢開了,沒有炸到周佳音的身上,卻在他們逃得最密集的地方炸開了。

    那一包**雖然簡易,威力卻是不小,當下就有十餘人掛了彩,另有兩人傷了腿,路都不能走了。

    他們忙著逃命,原本還不知道是誰動的手腳,現在葉晨主動站了出來,還有什麽不明白。

    當下,幾人就要撲過來,作勢就要狠狠地打著葉晨。

    “小心——”周佳音一聲尖叫,忙拉著葉晨向後,想自己來擋這幾人。

    葉晨卻不動,抬頭回看幾人一眼,眼角微勾,冷意蕭然。

    然後一踢一踹,一針出手,衣袂翻飛,裙裾舞動,宛若清蓮初荷邊。

    不過幾個呼吸間,再看時,那幾人已然都已經倒在地上**。

    五人!

    三招,轉瞬間,解決!

    葉晨是學醫的,自然知道那些**位能讓人最痛,而且她本就修習《混元訣》,力道驚人,一擊下去,幾乎所有的人都是抱在地上,痛的打滾。

    看樣子,沒個兩三個月,是好不了了。

    周佳宜原本在周佳音起來的時候就已經躲到了那些人的身後,誰知,那些人都已經被葉晨解決了。

    她自然就顯眼的露了出來。

    周佳宜看著葉晨的目光充滿了驚恐,嚇得腿軟,癱倒在地,一步步挪著向後麵退去:“你,你,你,你別過來。我,我家人很有錢,他們會找你的···”

    葉晨抱胸,勾唇而笑,卻不理她,看向周佳音:“這個人就交給你處理了,你自己看著辦吧。出了什麽事,我擔著。”

    然後,看著周佳音擔憂的眼神,拍了拍她的肩膀:“別擔心,你師傅還是有點實力的。她,還不放在眼裏。”

    說著,後退了兩步,將主場讓給周佳音。

    周佳音看著周佳宜,神色複雜:“你當初想那樣對我的時候,有沒有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周佳宜抱住了周佳音的腿:“五妹,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吧,放過我吧。我以後絕對不會再欺負你和你媽媽了,求求你,求求你···”

    周佳音閉上了眼睛,向後退了兩步,掙開了周佳宜的手。

    再次睜眼時,眼裏一片冰冷:“晚了,周佳宜,晚了!太晚了!”

    說著,看向葉晨:“我記得邢師傅那裏有一個專門鍛煉犯人的地方?”

    鍛煉嗎?

    葉晨摸著下巴,暗忖。

    這次詞用的不錯,比單純的“折磨”好聽、形象多了。

    葉晨點頭:“你見到過了?”

    周佳音笑笑:“又一次偷跑進去過,就把她送到那裏麵去吧。”

    葉晨看著地上的周佳宜的目光頓時就憐憫起來。

    葉晨相信,如果周佳宜在那個專門為道上訓練有素的刺客特工準備的地牢裏麵呆上一個小時之後,一定會後悔,為什麽沒求周佳音現在就讓她死了。

    葉晨掏出手機,遞給周佳音:“你自己給邢驍打電話吧,對了,順便和他說,多收拾兩間房間出來。你和你媽媽就不要再住在那個周家了。那地方,髒!”

    周佳音感激的看了葉晨一眼,深深的點了點頭。

    她給邢驍打完電話,不過十分鍾,邢驍便親自來了。

    看得出,周佳音很討邢驍的喜歡,一聽說了她的事,邢驍的暴脾氣頓時就上來了,恨不得現在就衝到周家,把裏麵的人都給狂揍一遍。

    好在,葉晨勸住了他。

    這種人渣家族,若是隻狂揍一頓豈不是太便宜他們了。

    周佳音身上還有傷,需要緊急處理,邢驍便很快驅車帶著葉晨和周佳音回到了龍門。

    怕蕭子騰擔心,她給蕭子騰打了個電話,和他說她龍門有事,晚些回去。

    到達龍門的時候,周佳音的媽媽已經被接過來了。

    這是一個很溫婉的女人,就算生活那樣不幸,臉上卻總還是有著一抹溫和的笑。

    她看起來有些憔悴,很可能是這些天在周家生活太過勞心的原因,臉上有些病態的蒼白。

    她看見周佳音受了傷,很著急,幾乎是一下子就撲了上來,細細的查看著。

    周佳音也很依戀她的母親,窩進了那女人的懷裏,撒著嬌。

    葉晨邢驍等人退出了房間,將空間留給她們母女兩。

    這段時間葉晨忙著上學和合德集團的事,對於龍門的關注很少。

    也幸虧龍門幾個分堂主都是十分精明能幹之人,龍門運轉很正常。

    邢驍在向葉晨匯報著情況:“這段時間,基本上一切正常,龍門各部門運轉也算蒸蒸日上。隻不過——”

    他頓了頓,看著葉晨的臉色:“之前一直和我們作對的蕭門這段時間像是轉了性子一樣,幾乎是處處忍讓,我們龍門因此最近得了不少好處。

    不怪他如此一說,葉晨暈倒失蹤那幾天,可是蕭堂堂主將她帶走的。

    這兩人之間的關係,頗有些複雜···

    葉晨聞言,心微微一動,想起某個男人,鼻子有些發酸。

    “吩咐底下的人,盡量避免和蕭堂的人正麵對上,他們不主動找我們,我們也不主動找他們。違者,門規處置!”

    話到最後,已然帶了幾分厲色,頗有些上位者的威嚴。

    邢驍心裏有些明白了,點點頭,應了下來。

    就在這個時候,從門外走進來一個灰衣小廝模樣的人,附在葉晨和邢驍的耳邊低語了一句話。

    “什麽!”

    兩聲驚呼同時響起。

    兩人同時打翻了茶杯,水濺了出來,滿地都是。

    兩人站起身,麵麵相覷,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恐。

    ------題外話------

    可愛的蕭子騰~麽麽噠(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