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 醫者的仁心和責任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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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目已然公布,接下來就是比賽了。
接著從入口處分別推進來兩輛擔架車,上麵分別抬著躺著兩名身體大麵積燒傷的病患。
接著,從角落裏麵推出兩個手術台,旁麵一溜擺著各種手術所需的器材藥物。
咚咚——
鑼鼓聲起,比賽伊始。
葉晨接手的是一個背部嚴重燒傷的患者。
患者已經休克了,躺在擔架床上,一動不動。
葉晨看著那人的傷口,很猙獰的大片大片的脫皮狀況,上麵還分布著很多大大小小的或紅或黃的水泡。
她眯起了眼,開始選擇藥材。
從傷口上看,這一次的病人應該是被火燒所致,中醫傳統中稱之為“湯火凍”、“湯燙瘡”。
盡管中醫不擅外科,曆史古籍中對於燙傷的治療還是有著一定的介紹的。
從最早的用蕪夷和豬油製成軟膏敷治傷口,到後來的以新尿飲之和冷水和蜜飲之,中醫的發展與現代醫學很多療法不謀而合,甚至要早上許多。
葉晨今天采用的就是這種辦法。
葉晨現將冷水和上蜜,加上一些早就準備好的藥材,喂與病人喝下。
此謂,補液。
即現代醫學中燒傷引起休克,采用補液療法的原理。
接著,將梔子、白蘞、黃苓合煎,去渣待其冷卻。
接著,淋在傷口上,令其去火毒。
梔子、白蘞、黃苓皆是抗菌性很強的藥物,將其煎劑,具有很強的抗菌作用。
這一點,正是符合了現代的創麵清洗的原理。
接著,葉晨再將早已熬製好,冷凝成膏的藥材拿了出來,敷在創麵上。
傳統中醫中,對於燒傷的緊急處理就結束了,接著,便是兩日之後,再待傷勢好轉與否論其後續治療。
葉晨卻不同於傳統的中醫。
傳統中醫這些固然好,也具有著療效慢,再次感染性高等弊端。
事情在葉晨這裏卻不同,她手中可是有著空間靈藥相助的。
那效果可是一個杠杠的。
比賽是按照誰先治好病人,讓其轉醒為勝。
在這上麵擁有現代醫藥支持的森下加北,無疑有著巨大的優勢。
隻見他身邊擺著一溜的手術刀,大大小小各種型號,應有盡有,刀劍放寒,冷光凜凜。
他手持一把手術刀,翻轉如飛,刀刀精準仿佛用量尺量過一般。
那飛舞的手術刀仿佛勾住了人的眼球,讓人忍不住驚叫連連。
原本冗長的手術在他近乎行雲流水一般的動作中,竟過得飛快。
饒是葉晨看著他精巧的技藝,也不由得歎上一聲,精準。
不愧是在島國算得上是國手的高手。
滴答——
滴答——
時鍾又轉動了一刻。
距離比賽結束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森下加北的手術已然接近了尾聲,病人的創口已經被清理完畢,隨著營養液的注入,病人的臉色也開始回暖了。
眼看著,轉醒不過是頃刻之間的事。
而葉晨這邊,背後塗滿藥膏的病人還在昏睡,沒有絲毫要蘇醒的征兆。
眾人不由得咬緊了唇,看著葉晨,捏了一把冷汗。
評委席上的一眾評委也不由的皺起了眉,看著葉晨。
距離比賽結束的時間可不多了。
照這形勢——
森下加北揮動著手中的手術刀,向葉晨那邊斜斜地睨了一眼,冷笑出聲。
葉晨卻隻安然的立在那裏,仔細的給病患塗抹著藥膏,麵容沉靜,眼光似水,一襲綠裙兀自搖曳在人的眼波裏。
沉靜若水,不焦不燥。
島本律子盯著葉晨,嘲諷的神色難掩,麵上滿是不甘:“裝什麽裝,待會結果出來了,讓你哭都來不及!”
華夏人這邊聽著這話都忍不住捏緊了拳頭,憤怒。
葉晨卻恍若未聞,連眼角的餘光都沒有賞給島本律子,仍舊幫病人塗抹著藥膏。
哐當——
森下加北將手術刀放在了旁邊的鐵盤子中,接著,揚起一個微笑,向眾人鞠了一躬。
“眾位,我的手術結束了。”
結束了?
眾人第一反應不是去鼓掌祝賀,而是看葉晨。
葉晨卻還在給病人塗抹著藥膏,模樣沉靜,端的含笑似水。
眾人皆是垂頭,這樣子,這一局,怕是輸了啊。
“誰說了先做完手術就算贏了,比賽規則上說的可清楚了,要看雙方的病人誰先蘇醒過來才算誰先贏。怎麽樣,我沒說錯吧。”
一人突然反駁出聲,長得臉紅脖子粗。
眾人皆看去,此人二十出頭的年紀,模樣清秀,鳳眼微挑,披肩長發,一身白色的休閑服。
葉晨遠山眉微揚,勾起一笑。
這人竟然是一開始處處為難她的趙孟雪。
不管她出於什麽目的,這一聲聲援她是收下了。
趙孟雪一番話也提醒了其他的觀眾。
對呀,還沒有結束呢。
孰勝孰負尚未可知呢。
想罷,眾人的目光便都釘在了那兩名昏迷著的病人身上。
目光灼灼,似乎要將兩人用目光瞪醒。
森下加北冷冷的掃了一眼趙孟雪,眼眯起,危險的看著她。
島本律子也不善的看著趙孟雪,那架勢,簡直是想要當場把她給吃了。
葉晨亦自不動,墨玉的眼瞳微凝,手微微一滯。
底下,有動靜了。
方感覺,那邊便傳來了島本律子驚喜的叫喊聲:“醒了,醒了!”
眾人的目光同時投了過去,緊張的看著。
果然,森下加北麵前的床上,全身被綁成木乃伊狀的病人睫毛顫了顫。
眾人同時摒住了呼吸。
下一秒。
病人緩緩睜開眼睛,迷茫的看著眾人焦灼看著他的目光。
醒了!
真的醒了!
森下加南這邊的病人真的醒了!
那麽說,華夏,輸了?
眾人皆垂下了頭,難掩失望。
“醒了醒了!這邊也醒了!”
趙孟雪的喊道,連連招呼著眾人過去。
眾人驚喜對視一眼,快步跑了過去,將手術台團團圍住。
手術台上那人早已睜開了眼睛,迷茫著看著眾人,虛弱的問道:“這是在哪裏?”
眾人皆七嘴八舌議論開了,激動不已。
“真的醒了,太好了,我還以為這一局要輸了。”
“醒了醒了醒了,總算沒有被a國人搶了先,太好了,葉晨真是太棒了。”
“中醫中,外科是最難治愈的,恢複也慢,葉晨都能讓病人這麽快醒過來。小小年紀,醫術可真是了得啊。”
“不過,這兩個人好像是一起醒過來的,該怎麽算成績呢?”
一人忽聞出聲。
眾人皆靜。
是啊,森下加北這邊剛剛來了消息說醒了,葉晨這邊也醒了,好像真的是同時醒的,該怎麽算呢?
眾人皆看向評委席上。
向韜笑站起身,宣布道:“正如大家所見,鑒於這兩名患者幾乎是同一時間醒過來的。所以,我們宣布,這一場比賽為平局。”
說罷,向韜便看向葉晨,難掩驚豔。
這一場比賽,原本他已經做好了被a國人贏去的準備了。
他雖主修西醫,對於中醫還是有一定了解的。中醫善內科,外科是其薄弱處,其中,突發其然的燒傷更是其一大難症。
這場比賽的出題本就對於葉晨不公平。
可是,葉晨居然還是打了個平局。
而且她的對手還是在a國數一數二的聖手,年長她三十餘歲的經驗豐富的a國醫藥協會的總會長。
連他對上森下加北,勝算都不大。
以短板對上其最強項,還能取得這樣的成績,葉晨的表現不能不讓人驚豔。
聽到結果,眾人皆呆在原地。
平局!
居然是平局。
a國那邊一行人也是愣住了,居然是平局。
在森下加北最強項的燒傷上麵居然都隻有平局?
島本律子搖晃著身子,難以置信,扶著桌子,臉刷的變白:“這不可能,這不可能。”
森下加北出現了一瞬間的驚詫,隨即,陰下臉,盯著葉晨,眼神陰沉幾乎要滴下水來。
居然會這樣!
居然這樣都贏不了她!
葉晨看到這個結果,隻是微微一笑,隨即便蹲下身,和病床上的病人和聲細語的解釋著現在的狀況。
他才剛剛蘇醒,見到這狀況恐怕會多有不適應。
除了主席台上的向韜,恐怕都沒有人注意到這個細節。
向韜不著痕跡的點點頭,麵對這樣的結果尚能如此鎮定,且心細如塵,時刻關心患者的感受。
這方是一個真正國手丹心的醫生。
反觀森下加北那邊的病人,因為方才蘇醒,刺激過度,已經又暈了過去。
a國那邊,那麽多的醫生竟無人去過問一聲。
此一點,高下立現。
就在此時,人群中突然出現了一陣騷亂。
隻聽撲通一聲,一個人影倒在地上。
眾人皆驚叫了起來,鳥獸狀四散而開。
人群中間頓時出現了一個直徑一米的真空區。
此時,人群中暈倒的那人才完全露了出來,是一個打掃清潔的大媽,五六十歲的年紀,蒼老憔悴,穿的是老紅色的短褂,頭發被草草的紮了起來。
隻見她雙目緊閉,麵色慘白,躺在地上,毫無知覺。
隨著她的暈倒,她身邊的一大桶髒水也被她絆倒了,一下子澆到了她的頭上,整個人濕漉漉的。
周圍的人都忍不住向後退了退,還有人忍不住捂起了鼻子。
不怪別的,隻是這水,是方才涮過廁所的,雖然沒什麽味道,眾人還是心中膈應。
期間,有人捂著鼻子湊上去探了探那人的鼻息,接著飛快的收回了手,慘白著一張臉,顫聲道:“沒,沒,沒氣了。”
沒氣了?
人皆慘白著一張臉,往後挪了幾步。
這死人可是不吉利的。
葉晨眼見,麵含薄怒,輕聲安慰了病床上的人幾句,快步走下來,撥開人群,到那婦人身邊。
葉晨方欲俯下身,扶起那婦人,一人便搶了先。
葉晨抬眸一看,居然是森下加北。
森下加北挑釁的看她,道:“好人都讓你一人當盡了,想得倒美。”
葉晨聽著這話,不住皺眉,救人本是醫生本職,到他的口中便好像是一種表現自我的方式···
病人為重,況且這森下加北的醫術也算是很好,葉晨便沒有與他駁話。
森下加北見葉晨沉默,覺得她是默認了,冷笑一聲。
接著,看著地上躺著的婦人的狀況。
他俯下身,翻開婦人的眼瞼,查看婦人的瞳孔,接著又查看了那婦人的心跳,脈搏,還有刺人中反應。
不過,他始終都扯著衣服,不和那婦人有直接的肢體接觸。
葉晨遠山眉微顰,卻不好說什麽。
半晌,森下加北站起來,拿出手擦了擦手,淡漠的說道:“已經失去了生命象征,初步斷定是突發腦溢血,沒救了。”
說罷,轉身就走了。
眾人聽得暗暗心驚,瞧著婦人的屍體,沉默。
剛剛還是那樣鮮活的一條生命,不過是轉眼間,竟然——
眾人的表情都有些沉重。
葉晨咬起唇,心理頗有些不好受。
她不死心的蹲下身,將那婦人抱進懷裏,細細的檢查著,抱著最後一絲希望。
人群尚未散盡,還有人看見葉晨的動作,不由得啊了一聲,捂著鼻子退後了幾步。
葉晨絲毫不顧眾人的目光,目光凝在那婦人的身上。
突然,她的手摸到那婦人的心口,眼睛一亮。
這裏還是溫熱的。
不管結果是怎麽樣,她都要試一試。
自從親身經曆過生死離別之後,對於生命,她更多一分感同身受。
多存一份希望,拯救的不僅是一個人,更是一個家庭。
她將那婦人輕輕的放在地上,平躺好,掏出銀針,一溜順擺好。
接著,取出粗粗的一根針,照著那婦人的幾個大**狠狠的刺了下去。
那幾個**位都是必死之**。
旁有學中醫的醫生看見葉晨的動作,驚呼一聲,隨即看見葉晨肅穆的臉色,連忙捂住了嘴。
這個時候的葉晨不能受打擾。
已經走遠的森下加北瞥見葉晨的動作,不屑的挑了挑眉,冷哼:“學了個中醫還真當自己是華佗轉世了不成,還真想起死回生,做夢!”
說罷,揚長而去。
島本律子也是朝著葉晨輕蔑一笑,隨上了森下加北的動作。
葉晨絲毫沒有管他人的目光,沉靜認真的施著針灸。
這一套針法是《青囊書》中的,通過刺激人的幾個生死大**來達到刺激假死病人蘇醒的作用。
此針法好雖好,就是難度大,而且,稍有不慎就會使一息尚存的病人真正斷氣。
饒是葉晨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若不是遇上這種狀況,她也不會這般冒險一試。
此婦人雖然呼吸看似全無,在西醫的理論中已經判斷為死亡。
但,中醫看來,她還含著最後一口氣。
人在死前都含著那口氣,散了,就真的沒救了。
葉晨現在要做的,就是讓那婦人將那口死氣吐出去,重新換氣,排除淤血。
很多西醫對於中醫這一套理論嗤之以鼻,認為沒有科學依據。
可是,現實中也不乏發生那種已經確認死亡的人在下葬前突然詐屍的事情。
這便是那口氣再作怪。
隨著葉晨的動作,不少原本已經嚇走的人也回來了,怯怯的看著葉晨。
咳咳咳——
隨著葉晨最後一針的下去,那婦人突然直挺挺的坐了起來,劇烈的咳嗽。
葉晨麵上一喜,忙到那婦人的身後,輕拍著那婦人的背,幫著其順氣。
那婦人又咳了幾聲,麵上漲紅起來,接著,又直直的倒了下去。
眾人被驚到了,連連後退一步,手足無措。
葉晨也是心一沉。
難道失敗了?
森下加北冷哼一聲,一臉不屑。
島本律子抱胸,嘲諷冷笑。
葉晨顫抖著將手伸過去,探著那婦人的鼻息。
如蔥如玉的手伸到那婦人的鼻尖,停住了,半晌未動。
眾人心皆一沉。
最終還是,失敗了麽?
如此想著,就見葉晨站起身來,向著身邊一人伸手問道:“帶電話了麽?我電話不在這裏。”
那人呆愣,不解:“帶了。”
葉晨微笑看他道:“借我一用,可否?”
那人在荷包裏掏了掏,拿出一部很大的老式手機。
葉晨一把接過,按了幾個鍵:“喂,你好,是120嗎?這裏是xxx大廈,我們這裏有人突發腦溢血,已經搶救過來了,請問可以派人來接嗎?”
葉晨說什麽眾人已經聽不見了,腦裏隻有幾個字回響著。
已經搶救過來了。
也就說人已經就活了?
可是,她是怎麽做到的?
剛剛森下加北可是檢查可半天才說的,生命征兆已經全部消失的。
這是死人給救活了?
難不成這小丫頭真有起死回生隻能不成?
眾人皆驚歎的看葉晨。
葉晨淡淡笑笑,解釋道:“你們別那樣看我,我可沒有什麽起死回生的本領。這人從一開始就沒有真的死,而是處於一種假死狀態,因為呼吸和心跳極弱,會很容易就被當成死亡狀態處理。我剛剛隻是幫了她一把,將她拉了回來而已。”
假死狀態?
他們作為醫生自然是聽過。
可是方才他們之中可是有人去看過,森下加北也是宣布了已經死亡的。
為什麽他們都沒有看出來?
眾人皆垂下了頭,思索。
事情至此,其實已經無關醫術,而是考驗作為醫生的那顆仁心,責任感。
森下加北的臉黑若鍋底,生生捏碎了一個玻璃瓶。
又是他在出風頭。
此時,向韜的聲音突然響起:“現在,我宣布,中華醫藥精英大賽決賽第三回合優勝者為葉晨選手,恭喜她。”
一語落地,全場皆驚。
第三回合的冠軍?
可是方才根本就沒有比試呀?
莫非是那個婦人?
森下加北的臉瞬間鐵青,大聲嚷道:“憑什麽!我不服!”
向韜的聲音適時地響起:“原本我們大賽的第三回合原本不是這個,但是,經過剛剛的事情,我們評委組一直認為,醫者的仁心和責任感比醫術本身更重要,所以,將剛剛那個事件作為第三回合。”
醫者的仁心和責任感比醫術本身更重要?
眾人聽見這裏都忍不住低下頭,思索。
森下加北的臉瞬間灰白,手術刀無力的垂地,哐當一聲。
仁心,責任感。
他有多少年沒有思索過這兩個詞了。
太遙遠了。
遙遠到他都忘記他什麽時候曾經擁有過的。
葉晨麵對這結果卻來不及多欣喜,便跟著救護車去醫院照顧那婦人去了。
------題外話------
字數比較少,主要是天氣冷,還來了大姨媽,痛經,大家諒解
明天早起,一定萬更
另,大家加了正版群的注意一下,原本那個群出了點問題,重新開了個群,群號發給你們了,煩勞大家重新加一下麽麽噠(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