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能為我所用,是你的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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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靜緊張道,“時間不多了,他們勢在必行,你們快點走吧。”

    跌坐地上的中年男人對於她的話充耳不聞,身體卻搖搖欲墜,好像下一刻就要倒下去,

    “沒有了房子,她就更不會回來了。”

    宣宏沒見過他爸爸這個樣子,終於動了惻隱之心,忍不住問,

    “李霞到底是誰?”

    過了半晌,中年男人才以極其微弱的聲音道,“……那是你媽……以前用過的名字……她真的不要我們了……”

    一瞬間,林靜以為他要哭出來。

    門外的轟鳴聲更加強烈,挖掘機已經開到離他們隻有二三十米的地方。

    情急之下,林靜拉著宣宏上前拽起男人就想往外拖。

    男人手勁兒很大,用力揮舞雙臂把他們推開。

    緊接著趴在床邊,好像終於回過神,一把從靠牆的床沿垃圾堆裏頭巴拉出一個灰不溜秋的枕頭,寶貝似的抱在懷裏。

    才轉向他們凜然道,“我簽,隻要你們給我找到她,我就簽字搬,我要在這裏見到她。不然我死也不走。”

    看著窗外那幾輛龐然大物,揚起的衝天灰塵林靜緊張的答應道,“你先出去,我穩住他們,讓他們不拆。等找到李霞,再說。”

    男人半信半疑,周圍施工的餘震讓房子又搖動了幾下,一些磚瓦木屑漏了下來。

    為了讓男人信服,林靜趴在窗邊,為首的一抬挖掘機旁邊。有兩個白領模樣的帶頭人指揮工作。

    她朝他們大喊,

    “我們簽協議了,你們別動,我們這就出來。”

    挖掘機包圍了房子,停在了三四米外的地方。

    那兩個帶頭的人似乎認得林靜,拿著文件走向屋子,還客氣的跟林靜招呼,“林小姐,也在這裏。”

    林靜並不認識他們,但也禮貌的回應。宣宏則有些狐疑。

    協議書被遞到中年男人麵前,他看了林靜和兒子一眼。林靜向他點點頭。

    男人才提起筆在上麵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林靜對那兩人說,“這個房子你們先別拆嗎?等找到人了再拆,我會親自跟你們老板蔣承風說。”

    兩人交換了一下眼神,點頭道,“好。”

    林靜鬆了口氣,“現在可以放心了吧,你先去醫院包紮……”

    男人腳下的繃帶已經崩裂了,宣宏和林靜分別扛著他的一條手臂走出屋子。

    然而,剛走出安全距離,身後突然傳來幾聲劇烈的爆破和轟鳴聲,震得三人同時抖了一抖。幾人猛的回過頭。持續抗爭了兩年多的釘子樓,頃刻間土崩瓦解。

    男人目瞪口呆的看著那煙塵滾滾的廢墟,半天沒了反應。

    宣宏張口結舌,“為……為什麽?”

    林靜也定住了,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緊抓著枕頭的手顫抖不止,男人猛的衝林靜怒吼一聲:“你騙我!”

    林靜瞪大雙眼看向他,拚命搖頭,“不是這樣的。”

    不遠處,一輛黑色的轎車踩著煙塵駛來,緩緩停在他們麵前。

    車窗搖下來,露出蔣承風辨識度極強的臉。

    林靜毫無預兆的見到他。像受到了極大的驚嚇,臉色極差。

    然而,蔣承風此時卻一改往日的冷淡,堪稱讚賞的笑著麵向林靜,

    “你這次做得很好,回去我給你什麽獎勵好?”

    林靜整個一愣,完全不明白他說什麽。

    反應過來後,忽然背上受了重重一巴掌,

    “果然你是幫他算計我的!”中年男人瞠目欲裂。

    “還利用我的兒子,利用我的前妻,你好陰險……”

    林靜踉蹌著往前倒,身體撞向車身,嘭的一下痛得她眼前有些發黑。她趕忙扶住車門,驚慌回頭,“我沒有……”

    正要解釋之際,中年男人一手抓著枕頭一手揮著拳頭砸向林靜,就算單腳立著也要跟林靜拚命。

    林靜抱頭躲避,除了開頭那一下,男人並沒再打到她,低頭間好像有什麽東西從中年男人身上飄了出來。

    蔣承風安逸的坐在車裏,半點沒有要替她解圍的意思。

    宣宏用力架開他爸,突然男人猛的噴出一口鮮血,

    “爸爸!”宣宏驚叫一聲,連忙抱住男人倒下的身體。

    男人雙眼一翻,臉上已經沒有血色。

    林靜伸手想幫忙接住他,卻被宣宏用力甩開,那眼神裏充滿憤恨。

    “你騙我,你真的跟他一丘之貉。”

    林靜看著那嫌惡的神色,像極了高中時曾經對他很好的某人,不覺心頭一顫。

    宣宏把父親背起來,背對著林靜,“我以後再也不想見到你了。”

    看都不看林靜一眼,往反方向走了。

    林靜呆立在塵土飛揚的破樓前,望著兩人離去的身影,心情跌宕。

    過了好一會才轉身對著車內傲然獨坐的蔣承風,

    “是你故意把那些文件放在桌子上的?”她的臉出奇平靜,似乎剛才的風波已經耗費了她許多心力。

    蔣承風斜了她一眼,沒說話。可那淡定得仿佛看穿一切的眼神,那譏諷的神色都在告訴林靜,她被耍了。

    她把目光低下去,自嘲的搖頭,

    “那些文書都是假的吧?其實你什麽手段都有,既然都查出李霞這個人,要對付他們也輕而易舉,哪裏需要利用到我?”

    林靜看著地麵那片扇形鋪開的血跡,星星點點的紅觸目驚心,無來由的就想起周小渝臨死前穿的紅裙子,一樣熾熱的顏色,看得人眼睛生疼。

    她又成了罪魁禍首。

    半開的車窗隻露出蔣承風半張臉,他看她的眼神總是帶著似有若無的藐視,好像林靜在他麵前從來都是低他一等。

    “這下你滿意了?”

    蔣承風淡漠的看了看她,從?子裏發出一聲冷哼,“能為我所用,是你的榮幸。”

    說罷,漠然搖上車窗。墨色的車窗隔開了兩個世界,林靜從車窗反射的影子裏看到自己麵如死灰。

    車子揚長而去。

    挖掘機還在身後肆無忌憚的運作,轟隆隆的聲音震耳欲聾,白日當頭,林靜卻出了一身冷汗。

    回過頭看到原來宣家父子站著的地方掉落了兩張巴掌大的紙片,林靜像沒有思想的人,茫然的把紙片撿起。

    依稀記得那是從中年男人很寶貝的枕頭裏掉出來的,一張是照片。

    翻過正麵,是張黑白的影樓照,邊角已經發黴。照片裏有一對夫妻和兩個孩子,女子坐在中間,長頭發,手裏抱著嬰兒,左側站著個10歲左右小男孩,身後穿軍裝的青年男子正目光溫柔的看著妻兒。

    林靜認出小男孩是宣宏,那個美麗的女人就是李霞?而當年精神飽滿的男人如今已經判若兩人。

    照片上沾了血跡,模糊了四張笑臉。那一刻,林靜覺得心裏很堵。

    還有一張是折疊了幾層的牛皮紙,四邊已經破損不堪,林靜隨意攤開它,是一張手繪的地圖。

    好像是很多年前的舊城,地圖上有一處打了圈的標記,不知是什麽地方?

    有風揚起一陣灰塵,沙子進了眼,林靜揉了揉眼睛,地圖變得模糊了起來。

    林靜捏著照片和圖紙把它們收進口袋裏,這兩個東西對宣家來說很重要吧?找機會還給他們。回頭看了下隻剩下斷壁殘垣的釘子樓廢墟,那個曾經叫家的地方轟然坍塌了。

    “蔣承風,你為什麽要這樣做?”

    心底又掉落了一塊碎片,也許有一天,它也會徹底坍塌。

    ***

    蔣季瑤推門走近蔣承風的書房,蔣承風從筆記本抬起頭,

    一遝厚厚的材料拋向他的桌子,

    紙質材料足有一百多頁,圖文並茂,還記錄了詳細的前因後果,時間地點。

    首頁標題上有“蘇鳳妮”三個大字。

    蔣承風瞟了一眼,並未說什麽。

    蔣季瑤卻忍不住怒火,

    “爺爺的死跟她們有直接關係。”

    蔣承風目光一轉,定定的看著蔣季瑤。

    “有人看到爺爺壽宴那天,蘇鳳妮趁小靜離開的空檔鬼鬼祟祟進了爺爺的休息間,我知道她說了什麽。”

    一段監聽錄音擺在蔣承風桌上。

    蔣季瑤又掏出手機,劃出了一個界麵,上麵存有從別人手機裏截下的圖片,十幾張全是蔣明堂和一個女人赤身裸體的親密照。

    以蔣明堂的風流習性,沾染多少個女人都不足為奇,然而,這個女人卻是遠在非洲的高詩情。

    “這是我在蘇鳳妮那裏找到的,高詩情已經懷了我爸的孩子。他們是有血緣關係的叔侄,你能想象爺爺知道這件事的反應嗎?”

    蔣承風偏頭隨便看了看那些照片,臉色比蔣季瑤平靜許多。

    “這事你是知道的?”蔣季瑤震驚的後退了半步,“那你為什麽不告訴我?為什麽?”

    蔣承風沒有說話,這事他也是最近才查到。

    “如果你早點告訴我,我不會讓我爸輕易回來,也不會讓那兩個女人踏進門半步。爺爺是被她們害死的。你卻放任她們在眼皮底下轉悠!你對得起爺爺,對得起我嗎?”

    蔣季瑤歇斯底裏的把桌上的文件、茶杯、書籍統統掃到地上,緊接著一手抓起麵前的筆記本電腦狠狠的往牆上摔,電腦擦著火花應聲而裂,冒出幾縷青煙後徹底滅了。

    轉頭又摔了書架上的古董花瓶,乒乒乓乓的打砸聲刺耳得讓人心頭一跳。

    傭人聞聲趕來,在書房外緊張的敲門,“少爺,怎麽回事了?”

    蔣承風始終一言不發,眼睜睜等妹妹發完脾氣,才非常冷靜的開口:

    “那你有沒有想過,她們倆為什麽要在壽宴那天特意跑來氣死爺爺?”

    蔣季瑤喘著氣,慢慢冷靜過來後,才看向哥哥,“爺爺不讓她們進門?不對,沒了爺爺,她們一樣進不來。”

    “你想到了嗎?她們另有目的,先別輕舉妄動。”

    娃娃臉上餘怒未消,蔣季瑤已經不知道她哥究竟瞞了她多少事。她緩緩低下頭,好像在沉思,過來好一會兒才突然開口:

    “那林靜呢?既然你都知道爺爺的事其實跟她無關,為什麽不把她找回來?她不欠咱們家什麽?反倒是你。哥,你在不停的將她往外推。”

    麵對突變的話鋒,蔣承風卻沉默了。

    蔣季瑤煩躁的咬著下唇,“我不明白你,為什麽總愛把所有事藏起來?你的真心呢?你不信任何人,又怎能得到別人的真心對待?哪天她真的走了,你後悔都來不及。”

    這話正好戳中了蔣承風的痛點,立馬臉色變得很難看,

    “先顧著你爸爸那塊吧,我跟她的事你少管。”

    蔣季瑤氣死了,“我不理你了。”一跺腳甩頭衝了出去。

    蔣承風看著她憤然離開的樣子,眉頭緊皺,眼底一片陰霾。

    ***

    林靜一直找機會把東西還給宣家人,可是釘子房倒了後,宣小顏就沒來幼兒園上學了。

    林靜去出租屋找他們,敲了半天門,都沒人來開。

    隔了幾天,她又去了一趟,還是沒人開門。

    她以為他們還沒消氣,隔了兩天又去。鄰居晾衣服的大娘,見了她忍不住說,“那幾個孩子前兩天就搬走了。”

    “搬了?”

    大娘見她一副落寞樣,撇了嘴道。“那小夥子前幾天突然帶了個瘋瘋癲癲的男人回來,渾身惡臭到處罵人,大家都受不了了,向管理處投訴,房東直接把他們轟走了。”

    林靜呆呆的站在生鏽的鐵門口,

    大娘揚了揚衣服,八卦道,“哎,小妹,你是他們家什麽人啊?不會是那小夥子的女朋友吧?那小夥子人挺好的,長得也一表人才,可攤上這麽個家人,不中用了。找男人啊就不能……”

    沒再聽大娘囉嗦,林靜捏著那沾了點血跡的照片和牛皮紙,慢慢的轉過身走下樓。

    “他們也許再不會原諒自己了。”

    幼兒園陸續有關於林靜的謠言傳出來,

    有人說看見林靜出入高檔小區,有時候還會坐上一些高級的轎車,而轎車裏頭的男人每次都不一樣。

    “喂,你說她會不會是做那個的?”

    “做那個賺不少吧,還用得著來幼兒園工作?”

    “老師的名頭怎麽也比那個好聽吧,清純又有愛,立起的牌坊都高大許多。”

    “說不定被包的話,身價也會高不少。”

    “噓,她來了。”

    林靜走進教師休息室,隻當沒聽見。謠言止於智者,隻要她不理睬,總有一天會停止的。

    然而,她還沒等到停止的一天,卻等來了園長的解雇信,

    園長坐在獨立辦公室,嚴肅的推了推八字形黑框眼鏡,“有家長投訴你師德不端,我們學校要求老師業務技能學曆都是其次。師德是第一,違背了這點你就不配當個老師。”

    林靜要解釋,“那些傳言都是假的,我沒有師德不端,園長你應該知道我的為人,我沒有做過那些事。”

    “你沒做過,別人怎麽會傳那麽多,你又不是名人。不管你有沒有做過,家長們認為你做了,你就是做了。名聲一旦弄壞,你怎麽都補救不了。我們學校不能放任你影響到整體。”

    林靜無法接受這樣的解雇理由。把解雇信扔會辦公桌,

    “園長,凡是得講求證據,如果聽信了幾句話就把我辭退,我不服。我也會向教育部門投訴。”

    園長頓時臉色變得凶狠了起來,一巴掌拍到桌子上罵道,

    “你是不是糾纏上了宣小顏的哥哥?你不用抵賴,你們班的麥老師見了你很多次跑去找他,那是學生家長!見人家長得帥點就死皮賴臉的貼上去,你還有點自尊嗎?就是你死纏爛打,那學生都受不了轉學了。如果讓你還有下一次。我們學校的名聲擱那去?”

    “你說什麽?”林靜沒想到園長會這樣說,站在那竟一時不知從哪反駁起。

    “你裝啞巴的事,我都還沒跟你算呢。當初我和幾位副院長也是看你可憐把你招進來,沒想到你恩將仇報,竟然敢把外頭肮髒淫亂的事帶到神聖的校園,禍害這麽可愛的花朵,你的良知去哪了?你還配當一個老師嗎?”

    園長憤恨異常,跳起來敲打牆麵上那塊裝裱精致的“學為人師行為世範”牌匾,“你心術不正,品行低劣,對不起‘師範’這兩個字。”

    林靜從來沒有被批駁得如此體無完膚的。原來有時候,你不去反駁,別人就當你默認。一個人想把你弄走,根本不需要證據,都能說得頭頭是道。

    那還有什麽話好說呢?

    林靜很生氣,但她沒有罵回去,一手拿起解雇信撕成兩半,扔到園長身上,“我做的事對得起天地良心。今天不是你辭退我,是我不幹了。我工作了半個月,但我知道你隻會給我一周的工錢,那幾百塊我也不要了,留來給你的良心吃吧。”

    甩了下袖子,林靜頭也不回的踏出園長辦公室。

    門外原本圍了好幾位老師,見林靜出來紛紛四散,裝作路過。

    林靜也隻瞥了她們一眼,並未理會。

    “切,神氣什麽?不就是一隻雞嗎?”

    “你知道嗎?原來之前那個明星周小渝的死也跟她有關,網上還幾個扒皮貼呢?也不知她當時攀上哪個大腕兒,一堆鋪天蓋地的帖子、新聞就刪剩幾張截圖。”

    “現在來s市裝可憐,是被金主甩了吧。”

    幼兒園內林靜的私人物品極少,幾乎不用怎麽收拾。一個塑料袋裝完。

    幾個平時挺和善的同事過來安慰了她,林靜謝過了她們。

    離開的時候,班級裏有幾個小朋友探了頭出來奇怪的問她,“林老師要去哪裏啊?”

    林靜笑著摸了摸他們的頭發,“林老師要走了,以後你們好好聽其他老師的話。”

    離開這裏最大的不舍,大概就是這些粉嫩嫩的小可愛,雖然有頑皮的時候,但乖巧的時候真的可以暖入心窩。

    不知怎的突然就想起那個來不及出生的孩子,如果它還活著的話,現在應該能抱在手裏了。

    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出租屋,林靜剛進門就覺得有些異樣,房子裏的東西亂成一團。

    枕頭被席掉在地上,書桌抽屜被拉開,裏頭的物品翻了出來,桌上書籍歪歪斜斜,就連貼牆的小立櫃門也是開著的。

    “怎麽回事?誰弄的?”林靜有點緊張的跑進去。

    那樣子好像遭了賊一樣,她都窮成這樣了,還能引賊?

    最貴重的東西大概就是爺爺臨走前留給她的長命鎖,林靜急忙拉出抽屜夾層,幸好還在。

    這個東西對她來說很重要,就像爺爺囑托。她已經愧對爺爺了,不能再丟掉他的遺物。

    環顧了房子一周,小土狗從廚房嗷嗚的奔出來,撲到她身上。

    “小風,你知道怎麽回事嗎?”

    抱起小狗,微微低下頭,就見那狗爪子上不知怎麽黑乎乎的像踩了煤,再看掉在地上的床鋪被席,印了好幾排整齊的狗爪子印。

    她這才發現書桌前、立櫃前也有同樣的印記。

    “原來是你弄的呀,小家夥你最近太調皮了。”

    擺出一副生氣臉教訓小狗,勾起手指在小狗額頭上彈了下。已示懲罰。

    小狗睜著無辜的大眼睛,一邊搖頭一邊汪汪的爭辯,然而對上主人有點嚴肅的臉,不覺低下頭一副委屈樣。

    林靜小歎了口氣,把“小承風”放下,開始收拾屋子。

    又順便做了個大掃除。忙完後,她坐在書桌前,整理這幾天的思緒。

    工作沒了,可以再找,反正機會還有很多。但宣家的事,她卻找不到解決的辦法。始終讓她耿耿於懷。

    她不知道蔣承風為什麽要利用她?隻知道,他是真的恨她,恨到讓她沒有朋友。

    她想向他們道歉,還想把那兩樣東西還給他們。

    可是她要怎樣才能還給他們?

    擰開桌上的台燈下,林靜從桌上書架子裏抽出一本書,裏頭夾了宣家的全家福和那張牛皮紙畫的地圖。

    可是奇怪了,林靜把書從頭翻到尾,隻有宣家那張全家福,地圖卻不翼而飛。

    她把書翻到正麵,確定了封麵沒拿錯,又一頁頁的翻了一遍。還抖了幾下,可還是不見。

    “難道我記錯了?”

    又翻了桌麵上的其他書籍,依舊沒有。

    “不可能啊,昨天還在的,怎麽平白無故就不見了?”

    林靜眉頭鎖得緊緊的,彎下身在桌子底下、房子地麵細細的找,說不定剛剛大掃除的時候掉地上了。

    可是找了大半個小時,仍然一無所獲。

    “怎麽會這樣?弄丟了?”

    累得攤到在地上,林靜看著天花板歎氣,她不是個丟三落四的人,可那東西莫名其妙就不見了。這下真的不知該怎麽向宣家交代了?

    小狗跑到她身邊不停的吠叫,好像要說什麽,林靜定定的望了它一眼,臉色頓時一變。

    巴拉著它毛茸茸的臉嚷道,“該不會給你吃了吧?”

    小狗呲著牙長嘴巴被撬開合不起來,口水滴滴答答往下流,圓溜溜的黑眼珠子看著她哈哈的喘氣,那樣子又傻又無辜。

    林靜拿手捂住眼睛,絕望的心都有了。

    *****

    “老板,東西在林靜出租屋內找到了。”

    接過信封,把折疊成四瓣的牛皮紙抽出來,圖紙攤開約莫a4紙大小,但四邊已經泛黃破損。在看到那畫了圈的地方時,蔣承風目光一動,很快又暗了下去。

    他把圖紙放在桌上,隨手用紙鎮壓著,麵無表情的轉向來人,

    “那家人怎麽樣了?”

    “問過了,那男人精神有點恍惚,問不出圖紙的來源。現在他們已經安排走了,不會再出現在s城。”

    “嗯。再看緊她,別讓她跟那家人再有接觸。”

    “是,老板。”男人推了推眼鏡並未離開。

    蔣承風微抬眼皮問,“還有事?”

    “齊大小姐回國了。昨天半夜回的。”男人有些緊張的看了下蔣承風。

    蔣承風的額角輕微的跳了一下,並沒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才小聲的“嗯”了一聲。

    明天零點繼續哦~~多謝支持正版的小仙女們~群麽麽。關於蔣承風,他這個人心底藏了很多事,脾氣又壞,又不信任人,跟他有感情瓜葛的,沒幾個有好下場。(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