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無法離開的理由
字數:12909 加入書籤
林靜背對門口,縱然沒看到對方,也能清晰的感覺到蔣承風身上散發出來的不善。
齊洛倒是休閑,目光隨意瞥了下玄關處的來人,大爺似的讓林靜伺候他穿衣服。
林靜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衣服穿了一半,定在那裏很奇怪,硬著頭皮幫他穿完。
突然悲催的發現自己真的很有保姆氣質。
其實這一係列的動作不過發生在幾秒內,隻是猶豫了一會兒,蔣承風已經走到了她的身後。
陰影壓下來的時候,林靜馬上停下手上動作,三人站姿就像夾心餅幹,前後兩人都高她一個頭,無形的壓力讓她覺得自己隨時要被壓成薄片。
齊洛微低頭催促,“喂,紐扣還沒扣好。”
白皙的胸膛正好在林靜麵前開了一片,林靜覺得身後的視線猶如利刀,戳得她背脊生痛。
她定在當頭,不想,也不能再下手,就聽蔣承風刻薄的說,
“你是巨嬰,還是手腳斷了?自己不會扣?”
齊洛卻像個賭氣的孩子,“我就要她扣,你管我。”
林靜頭有點疼,齊洛盯著林靜看,那眼神裏似乎在說“別怕他。”
“不準幫他!”蔣承風聲音沉得很。
齊洛故意把胸膛往前送,林靜歎了口氣,小聲道,“齊洛你別鬧了。”
“早知道你是替他打工,我絕對勸你辭職。”
蔣承風突然毫無預兆的伸手攬過林靜的腰,一使勁兒將她整個人帶到自己身後。
“啊!”林靜一個踉蹌喊了聲。
“喂,蔣承風,你幹什麽?”齊洛上前要拽回林靜,卻被身材比他高大的蔣承風結實的擋在中間。
單手撐著他微開的前襟,不讓他往前半步,
“你不待在自己家,跑來我的房子做什麽?滾出去!”
齊洛撥開他的手。“呸,如果知道這是你的房子,我死也不會住進來。林靜,我們走。”
林靜被箍在身後,如山般巨大的背完全擋住了她的視線,“蔣承風你鬆開我,齊洛你先走,我一會兒……”
“住進來?”蔣承風眼裏發出寒光。“你進了我的房間?”
察覺到蔣承風的憤怒,齊洛得意道,“何止進去,我昨晚還穿你的衣服,睡你的床!”
“齊洛你住口,他沒有。他睡的是客房。”
林靜趕緊解釋,然而蔣承風卻更怒,衝著她大吼,
“誰讓你給他進來睡的?你算什麽東西,敢擅自招個陌生人到我的房子!”
林靜心頭一顫,看著蔣承風半天說不出話。
這事是她理虧,可是這話卻聽得她猶如被人甩了一個耳光。
她低下聲音,“齊洛不是壞人,他隻是……”
“林靜,你怕他做什麽。他何止脾氣不好,性格差,人品更差,你辭職跟著我吧。我不會虧待你。”
這話更加激怒蔣承風,加大力度收緊手臂,任由林靜如何掙紮都不鬆手,勒得她腹部生痛,臉色都變了。
情急之下,齊洛舉起拳頭衝過來,“你放開她!”被蔣承風一偏頭穩穩避過。
“齊洛,不要過來!”,林靜想掰開蔣承風的手大喊。
蔣承風陰雲密布的臉對上齊洛,
“看來你家裏沒怎麽管教好你,今日我就替你爸好好教教兒子。”
蔣承風出手極其迅速,話音未落,拳頭便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砸向齊洛的臉。
“呃!”
齊洛吃痛的後退了兩步,指尖抹過嘴角的血絲,怒紅了眼再次舉起拳頭衝過來。
拳頭無眼,蔣承風顧著林靜,帶著她身體往邊上一偏,正好被齊洛砸到肩頭。
“蔣承風!”林靜臉色一白,拳風在耳邊擦過。
蔣承風冷哼一聲,鬆手把林靜甩在一邊,然而一個矮身,在避開正麵攻擊時快速閃到齊洛身側,猛的用力拽住他捏拳的手腕,然後用力一擰按在後腰側,另一手擒住他的肩膀,結實的把他頂在牆上。
“啊!”齊洛痛叫一聲,馬上又不甘示弱的大喊,“放開我混蛋!”
身體奮力掙紮,無奈蔣承風手勁兒實在太大,齊洛像個小猴兒被壓得無法掙脫。
蔣承風笑了,“來啊,繼續!我練近身格鬥時,你還在穿開襠褲。”
“呸,你個卑鄙小人,無情無義,無恥至極……”
齊洛想提起後腳踹他,被蔣承風用膝蓋頂住後腰,下身立馬沒了勁兒。
“不要打了,你們快住手!”
林靜奔過來想製止他們,卻被齊洛喝住,“別過來,我還能打贏他。就算是為我姐出口氣,我也不會屈服。”
“這……”林靜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他們的恩怨林靜不懂,但就目前的架勢而言,齊洛又怎麽可能是蔣承風的對手。
“不屈服是吧?好!”捏著齊洛的手腕更加用力往上提,齊洛眉頭皺成川字,卻愣是不喊一個“痛”字。
林靜看不過了,抱著蔣承風的手臂求他,“放了他吧,他隻是個孩子。”
“孩子?他哪裏像孩子?你倒是會心疼他。”蔣承風眼裏難掩嘲諷。
“林靜,你別求他,我……呃!”反擰的手臂又加了力道。
“齊洛!!”林靜急了,“蔣承風,不要!你放了他!”
“你不是說我脾氣不好嗎,那我就讓你看看我脾氣有多不好。”
隻聽哢擦一聲,齊洛的手臂脫臼了。
“啊!”慘叫聲破喉而出,齊洛痛得臉色發白。
“齊洛——”
蔣承風鬆開他,齊洛沒了鉗製,人便癱軟在地上,肩膀錐心的痛讓他身體顫抖。
林靜急忙矮身扶起他,那熱切的模樣讓蔣承風心裏很不爽。
“齊洛,你怎樣了?”
“我……我沒事。”齊洛咬緊牙,怨恨的瞪著蔣承風,“我姐當年怎麽就瞎了眼看上你!”
蔣承風看著他不說話。
林靜怕他又說錯話讓蔣承風生氣,便道,“好了,齊洛,別說了,我帶你去醫院看看你的手。”
扶著他正要往門口走,還沒走出兩步,衣領被人從後猛的拽住。
“啊!”
林靜往後一退,蔣承風順手撈她到身邊,臉色陰晴不定,
“誰說你能走的!他自己走,你留下。”
齊洛抱著手臂迅速轉身,“憑什麽她要留下。我們一起走。”
“她是我的人,當然留下,你最好離她遠點。”
齊洛怒道,“誰是你的人?她不過給你打工而已。這工作不要也罷,林靜別管他,我這就帶你走。”
忍著痛,齊洛伸出另一隻手牽林靜。
蔣承風撥開林靜,
“憑你?我跟她的事,還輪不到你個小屁孩來管。看來你是皮癢了,要我再管教管教你。”
“不要!”林靜勸道,“齊洛你先走吧,我在這裏不會有事,你快走。”
轉頭看向蔣承風,“他還傷著,你別跟他計較。我這就打電話找朋友來接他。”
“看來,皮癢的不止是他,還有你!”眼裏閃過危險的氣息,林靜嚇得臉色一變。
“蔣承風,你敢動她,我跟你拚命。”
齊洛上前一步,
蔣承風突然冷冷一笑,“你可能還沒懂,我跟她的關係。”
一把撈過林靜的肩,熱烈的吻來得極其突然,林靜直愣愣的看著蔣承風壓下來,卻沒了反應。
後腦勺被大掌用力按住,唇上力道十足,與其說親吻,不如說在宣示主權。
反應過來時,林靜不住搖頭躲避,可用盡力氣脖子都挪動不了分毫,窒息的感覺迅速襲來,她像一條離了水的魚,在魚人手裏垂死掙紮。
她極其厭惡蔣承風故意在外人麵前羞辱她,她不是任何人的物品,然而在蔣承風的強勢侵入下,她卻顯得無能為力。
“嗯!”
銀色的唾液沿著嘴角滑落下顎,順著脖頸往下,描畫出美好的弧線。
襯衣一角在掙動中滑出皮帶,露出一段白皙緊致的腰線,線條往下若隱若現收進套裙裏,說不出的性感。這個吻熱烈而綿長,竟一時透出情色的意味。
齊洛看得目瞪口呆,不由吞了吞口水。
好不容易,蔣承風才鬆開她,林靜身體軟綿綿的被架著,低頭大口大口的喘氣。
最初的震驚過去後,齊洛的怒火蹭的就往上躥,
“你們,你們是那種關係?!”
難以置信的指著林靜說,“你,你騙我,說什麽鍾點工,你其實是他的情婦!媽的,竟敢耍我!”
“……不是,我……”林靜也不知該怎麽解釋。
“不是嗎?”蔣承風在她腰上掐了一把。
“啊!”林靜低下頭,屈辱得拳頭都在顫抖。
頭頂傳來蔣承風的笑聲,“你若對她感興趣,那就等我玩膩了再來。”
“你,你!”齊洛氣結,忽然用力大喊一聲,“蔣承風,你這輩子都不值得被人真心對待!”
然後快步衝了出去。
大門嗙的被關上時,震得落地窗抖了抖。
四周安靜得讓人害怕,林靜無力的垂下肩。嘴唇動了動,最後還是一句話都沒說。
蔣承風忽然猛的拽著她往房間裏拖,一把甩在床上。林靜眼神空洞,天花板的水晶吊燈即使是白天都閃著耀眼的光,灼得人眼睛生痛。
大拇指按著她的脖子,指腹在她脖子側的紅印上來回滑動,動作竟是輕柔得能滴出水,但聲音卻如冰川般冷硬,
“你能耐啊,剛甩了個宣宏,就又找上了齊洛,毛頭小子也不放過,你的狩獵範圍還真廣,讓人喟歎。”
空洞的眼神逐漸聚焦,從吊燈移到蔣承風清俊的臉上。
這是張被上天眷顧的臉,精致、成熟、充滿魅力,隨便一個笑容就能迷倒一片,然而他得到的太多太輕易,卻總不知怎麽珍惜。
林靜的聲音幽幽的飄在空中,
“我跟他比泉水還要清白,我很好奇我在你的眼裏到底是個什麽東西?”
蔣承風的手指冰一樣涼,他看著她,明明剛才怒氣衝衝,對上她的靜如死水的眼,竟覺得心頭堵著慌。
“我欠你的錢,可能一輩子都還不清了,你說我還能怎麽辦?我一無所有,唯一有的隻是這副身子,你若想要就拿去。等哪一天你膩了,我會自動消失,絕不糾纏。”
林靜的瞳孔映出蔣承風的模樣,然而眼底卻像看著別人,蔣承風看她這個樣子煩躁得很,撐起半身,
“沒有走得那麽容易。你欠我的又豈止是錢,還有兩條人命。”
“兩條?”迷茫的抬起頭,眼前猛的閃過爺爺慈祥的臉,這是她欠下的債,是,她得還。
但另外一個是誰?
周小渝?不,我不欠她,更不欠他!
林靜麵有疑惑,蔣承風欺身上前,“看來你是忘了他了。”
直勾勾的看向她,微涼的大掌突然覆上她的小腹,“你還欠我一個孩子。”
*****
“聽說齊大小姐一回來,就強勢收購了恒遠地產,那老板昨天跳樓了,業界都在瘋傳,她要開葷了。”
“恒遠那麽老字號的都倒了,嘖嘖。從前就有傳齊大小姐雷厲風行,手段狠辣。這麽一弄,g市的房產市場就更加風雲莫測,說不定多年保持的格局都得重新洗牌。”
“不過,這也不是咱們能過問的,上層的事,自有上層決策,咱們小員工做好本分就算。”
“你說齊大小姐這麽彪悍,以後誰能hold得住她?”
“喲,你不知道?”曾當過某領導情婦的女白領神神秘秘的八卦道,“我可聽說咱們這大小姐以前鍾情過蔣氏的老板蔣承風,可惜人家不喜歡她,那也難怪,她這麽……哎,你幹嘛這個表情,見鬼了?”
原本跟她八卦的女孩臉色唰的就白了,手下死命的扯她衣袖。
女白領才意識到問題嚴重,慌忙扭頭,齊悠就站在離她不到兩米的地方。
178的身高加上高跟鞋,一身純?高訂套裝,冷傲得生人勿近,就那麽站著都能給人沉重的壓迫感。
女白領嚇得猛的低下頭,冷汗直流。齊悠沒說什麽,也沒做什麽,隻用那上挑的丹鳳眼看了她兩秒,裹挾著一陣香風走了。
女白領整個攤軟在地上,一辦公室的人噤若寒蟬。
幾分鍾後,那名女白領就被調職去了工地搬磚,齊氏辭職違約金很高,她還走不了隻能待下去。全公司的人都不敢亂說話。
助理莊媛小聲對齊悠耳語,“齊總,有位姓蔣的先生說要見您,已經等了您一個早上了。”
“姓蔣?不見。”齊悠腳步都沒緩下來,直接拒絕。
莊媛跟利落點頭,“是,我這就讓人請他走。”
“等一下,他來做什麽?”
“說要談一個您感興趣的合作。”
齊悠勾唇哼笑,“我跟蔣家的人沒有合作好談。”
說罷,徑直進了高層電梯。
蔣明堂坐在齊氏貴賓室,手指不耐煩的敲著桌子。他從未等一個女人等了那麽久,心裏很不爽。
及至聽到接待小姐禮貌回絕說“齊總今日不在”,蔣明堂氣得差點掀桌。
他極力壓製怒火,“你有跟她說我是蔣承風的叔叔嗎?”
接待小姐臉色依舊柔善,“莊特助讓您明天請早。”
蔣明堂一聽哈哈大笑,摔門而去前冷道,“好,告訴她,不見我她會後悔的。”
***
見完蔣承風的那天,林靜不記得自己是怎麽回去的,隻記得她的頭腦很亂。
就連上班也在想他說的話。欠他一個孩子?她覺得有點可笑,那個孩子他不是不要嗎?如今為何又來向她討?
她不能要孩子,更不能讓第二個孩子重蹈第一個孩子的覆轍。
在一個不被愛和期待的環境下降生。是對孩子的不負責任。
“林靜,怎麽在發呆呢?”朱姐拿著文件夾輕敲了她的桌子一下。
林靜從辦公桌上抬起頭,窘迫的笑道,“對不起,我在想事。有事嗎?”
朱姐是林靜新公司的前輩,為人熱心友善,她笑了笑,“你最近好像心事重重,喏,這是新接的項目資料,你先了解下,明天要跟陳工一起去工地視察。”
“新項目?”林靜接過資料翻看,她所在的公司是專門做園林設計的。但近幾年行業競爭激烈,不得已連墓地設計的訂單都接了。
這種訂單在很多人看來比較忌諱,朱姐忍不住問,
“你不怕墓地吧?”
“不怕,”林靜連忙搖頭,“讀書那會兒我還去墓園做過調研……放心朱姐,我會好好準備視察細節。”
下班回家,林靜本來還要加班看圖,可剛走近出租屋小板樓就覺得有些不妥。她住的是三樓,可樓底空地前堆著些雜物怎麽看怎麽眼熟,及至走上房間,剛好就看到房東指使人把她的東西搬出來。
她趕緊奔過去製止,“利阿姨。你這是做什麽?”
房東大媽一臉不耐煩的甩開她,“我早已說過,再讓我看到那條狗,你們都得滾。房租我會在押金裏扣,總之今天你們必須搬出去。”
不顧林靜的阻撓,工人在房東授意下一意孤行的往外搬東西,林靜急了,攔住他們,
“這太臨時了,你讓我搬去哪?阿姨你再通融兩天吧,我找到房子就馬上搬。”
“我已經通融過好多次了,你看,你那條畜生剛才還抓了我一下。”房東惡狠狠的提起褲管,腳脖子現出一條微不可察的紅痕,
“我不問你拿醫藥費都算仁至義盡了,快滾!”
林靜被一把推開,才看到小土狗被人拿繩索栓在了小板樓另一側的樓梯口,繩子很短,脖子和前腳都得往上提離地麵,樣子很可憐。
她趕緊跑過去把小狗解救出來,才發現它身上有好幾處傷口,都流血了,分明是被毒打過。
林靜轟的一下就爆發了,氣衝衝的對房東大喊道,“不用你們搬,我自己收拾東西。自己走。你們全部出去。若我丟失了什麽,我肯定會報警讓你們賠!”
房東也知自己理虧,呸了一聲,“限你一個小時內收好,不然我就讓人扔出去。咱們走。”
林靜牽著狗奔進屋,收拾了些重要的物品,半小時不到便拖著行李走了。
熙熙攘攘的街頭熱鬧得很,林靜一手牽狗,一手拖著全部家當,走得頗為落寞。
口袋裏還有些零錢,林靜攤在手裏數了數,一百塊不到,住酒店是不行了。
背包裏還揣著蔣承風房子的鑰匙,然而在林靜看來就算睡大街,感覺也好過睡他哪裏。而且他也沒說過讓她睡那邊,她算什麽東西?
“小風,咱們先找個地方落腳吧。”
走著走著,不知不覺便來到了海邊。s市是個海邊城市,平時事多比較忙,林靜都沒好好走過海灘。
此時日暮西沉,晚霞灑在水麵波光粼粼,竟也說不出的漂亮。
海風帶來一些濕氣,吹散一天的炎熱,林靜伸了個懶腰,正好看到不遠處的淺灘旁不知誰留了個有些破洞的小帳篷。
帶著小狗走過去仔細看了看,帳篷周圍用木棍架著。上頭的布還算結實,又等了好一會兒,確定沒人用後,她便把行李放進去。
“要不今晚,咱們在這裏湊合一下。”
小狗哈哈的伸著舌頭尾巴興奮的搖動,顯然也喜歡這裏。
林靜笑著摸了摸它的頭,她有時候挺樂觀的,雖然無家可歸,卻沒有覺得太難過。
小狗在海灘上上躥下跳,原本被房東拴著時整個狗蔫蔫的,如今又活了過來。
陪它玩了一會兒後,林靜撿了柴枝和小石頭過來,架起爐子生火。然後從行李內掏出個小蒸鍋和幾個地瓜,接了點水後煮著吃。
林靜還在石頭縫隙幸運的巴拉出了幾隻螃蟹和一條魚,弄幹淨後,又扔到鍋裏煮了。
“嘿嘿,咱們今晚吃得挺豐富的。”
“嗷嗚!”小狗似乎也附和。
酒足飯飽,太陽已經沉下去了,天空開始轉暗,轟隆了兩聲突然淅淅颯颯的下起雨來。
一人一狗趕緊躲進了帳篷內,雨越下越大,林靜雙手抱膝,看著珠簾似的雨水沿著帳篷外簷滴下來,忽然笑了。
海灘上很安靜,沒什麽人。
小狗歪著頭看她。林靜撓了下它的下巴,“下雨海水漲起來,可以徒手撈到不少海鮮。我外公外婆以前就住在海邊,每年暑假我都能吃到很多種類的海鮮,你不知道,蔣承風超愛吃我們老家……”
無意識的說到這個名字林靜一下子定住了,她緩緩的低下頭,聲音很輕,“對啊,他超愛吃那裏的蝦,而且不吃大的隻吃小的。手指大小剛剛好,蝦籽不能要,他討厭那口感。煮熟了。要把它剔幹淨。剝了殼,不能蘸醬,破壞鮮味……”
林靜的聲音越來越小,目光盯著腳邊散開的水花,好像雨水濺進了眼睛,視線開始有些模糊。
“他說我是蝦子,我何止是蝦子,我簡直瞎了,不然怎麽會那麽喜歡他,喜歡了那麽多年。明知道他對我不好,我還要貼上去,真是賤的可以。”
小狗眨巴著?白分明的大眼睛看著她,又用圓溜溜的頭蹭她的腳。好像在安慰她。
林靜淺笑著摸它身上的軟毛,
“你在安慰我嗎?你沒有瞧不起我?可是,連我自己都瞧不起自己了,你說我該怎麽辦?”
明天零點繼續更新,麽麽噠各位小仙女~~有些事確實不是那麽輕易能放手,但若真到放手的時候,就再也回不來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