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那一年的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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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雨停了。林靜雙手枕在腦袋後,望著黑漆漆的夜幕發呆,今晚無星無月,隻有海浪聲。
呼啦呼啦的聲音就像規律的呼吸,林靜安靜的躺著,想起了過去很多事情。
初三的暑假,她到鄉下探望外公外婆,在那片同樣沉靜的海灘上,林靜第一次看到蔣承風。
她記得那天早上下著小雨,她提著小水桶到海邊撿螃蟹。煙雨朦朧中,隱約看到不遠處一塊凸起的大岩石上,不知何時坐了個衣抉飄飄的少年。白色的襯衣沒有扣起,海風吹開他的衣衫,半長的頭發隨風飄動,讓他輕盈得隨時能飛起來。
少年側臉線條很美,?子高挺,皮膚雪白,朦朧的白光將他的身體包裹起來。林靜看呆了眼,覺得他就像一個誤入凡間的精靈。
他的頭微微向前,目光始終望向深邃的大海。突然雙手撐起岩石,修長的腿提上半空,好像要縱身躍進大海。
林靜嚇得扔下水桶,忙衝過去大喊一聲,“不要啊!”
白衣少年緩慢的轉過眼,在看到林靜後,清雋的臉上忽然飄起一抹很淡很淡的笑。
林靜整個愣住了,那笑容就像一個巨大的衝擊波隔空將她打了個對穿。
那時天微微亮,沒有太陽,少年的臉上發著光,仿佛照亮了她麵前的路。
時至今日,林靜都記得那一個笑對她有多大的吸引,她始終覺得那日的蔣承風笑得很憂傷。讓人看了忍不住替他難過。
夜深的時候,林靜閉上眼,耳邊響起了少年蔣承風的聲音,“你是附近的漁女?我沒想要死……不過,謝謝你!”
林靜不知道他那時經曆了什麽,隻知道從那一天起,她就是一個俘虜在他的笑容裏一直沉淪。
隻是,她不知道她還會沉淪多久,她已經傷痕累累了。
“林靜……林靜……”
快要沉入夢鄉時,肩膀忽然被人用力的搖動,林靜嚇得猛的睜開眼。
小狗聽到動靜也起來了。正呲著牙嗚嗚叫,
黑暗中,透過不遠處昏黃的路燈,林靜看清了來人是公司的前輩朱姐。
驚愕道,“朱姐,你怎麽在這裏了?”
朱姐比她緊張多了,“我才要問你怎麽在這裏?我晚上去你屋裏給你送文件,聽說你被房東趕出去了,擔心得很,你卻怡然自得的睡大街!你說這是怎麽回事?”
林靜有些難為情,一時不知作何解釋。末了隻好道,“我沒地方去了,身上也沒錢,所以才……”
“沒錢也不能睡這裏啊,你一個女孩子,就不知道危險嗎?萬一出什麽事怎麽辦?”
林靜好久沒試過有人擔心的感覺,一時心中頗為感動,抱歉道,“對不起,朱姐。讓你擔心了。”
“唉,”朱姐歎了口氣。“這樣吧,你今晚先到我家睡一晚,明天視察完工地,我就替你安排到那邊的宿舍,先住一陣子,等你緩衝好了再搬回去吧。”
“嗯,”林靜咬著唇點頭,“謝謝朱姐。”
工地其實就是一個小型的墓園雛形,附近的宿舍居住條件比林靜之前住的地方要好,但因為位置以及忌諱問題,很多員工都不敢住進去。空了的房子,正好可以讓林靜住一陣。
林靜搬過去後,才發現,這個工地對麵正好是她爸爸以前的工廠所在地,如今已被一家大戶人家用作修建祖墳,怎麽不讓人唏噓。
那時候不是方心怡在搞鬼,她家的地就不用被低價拍賣,她又何至於流落到這種境地。
不過怨恨也沒用,該來的擋也擋不住。
這幾天林靜跟著前輩視察工地,晚上就在宿舍裏看圖到很晚,可不知怎麽的,每到淩晨一點的時候,對麵工地總會傳來奇怪的敲打聲,似乎已經持續了有一段時間。
附近住的人不多,深夜都不睡的人就更少,因而幾乎沒人能注意到怪聲。
敲打聲大約持續半個小時,斷斷續續的長音短音,讓林靜覺得有些莫名。按理說,建築工程要連夜趕工,一般是抓緊時間完成,而不是每晚抽那麽幾十分鍾分很多天來進行。這樣效率太低,還不如白天延長工時來得實際。
實在讓人難以理解。
但那是別人家的事,她也不好過問什麽。
****
g市最近的商業市場有些不穩定,尤其是房產建築方麵牽動挺大。
每當這種政策和人為波動出現時,一些精明的行業投資者就會積極組織和參與宴會,特別是大家族的宴請和聚會,總能通通氣,打聽點內幕消息,以便洞察局勢方向。
上次齊小少爺的成人宴,來了半個g城政商兩界的重要人物,今日齊大小姐的接風宴,來的人絕對更多。
就連久未路麵的齊老爺子也難得出席。
齊悠扶著齊老爺子坐上主席,晚輩們逐一來敬祝。
老爺子今年八十有二,精神矍鑠,目光如炬,身體健朗,看著好像隻有六七十歲。但他天生一張嚴肅臉,對於晚輩的敬祝,也隻冷淡的擺擺手,“行了,你們各自聊去,別來我這討好。”
然後拉過齊悠的手,“齊悠,你去替我招呼客人。”
“放心吧,爺爺。我知道怎麽做。”
齊悠女主人的姿態在宴會場上遊刃有餘,齊夫人跟在丈夫身邊氣場弱得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蘇鳳妮挽著許少禮的手臂遠遠的看著主桌那邊小聲問,“那個高個子大美人就是齊悠?”
許少禮輕輕點了下頭,“記得我跟你說的話,在她麵前要小心,不該說的千萬別說,得罪誰都不能得罪她。”
“嗯,我懂,有你在我身邊,我會淡定很多。”蘇鳳妮乖巧的笑了笑。
許少禮寵溺的在她臉色親了一口。
低下眉眼的蘇鳳妮眼珠溜溜轉,正小心的尋找齊洛的身影。
沒一會兒,就在角落裏掃到了他,修長筆直的腿,精致漂亮的五官,舉手投足間散發的邪氣和傲氣,讓年齡相仿的蘇鳳妮心跳不已。
隻是在瞟到他旁邊站著的蔣季瑤時,臉色猛的陰了下去。
“你真傻,敢跟我哥打,這麽多年,你有哪次是贏過他的?這次還好隻是脫臼,下次,怕是連下巴都要被打掉。”
蔣季瑤抿了一口香檳,像往常一樣調侃齊洛。
“切,”齊洛搖著高腳杯,不屑的呸了口,“我那天沒有準備好而已,不然,我也不會輸給他。”
“你還嘴硬!”
“那不然呢,他那樣對我姐,和林……其他女生,難道我還要客客氣氣喊他一聲‘哥’。他休想。”
眼前又突然閃過蔣承風和林靜親吻的畫麵,齊洛心裏更氣。
他原來也氣林靜騙了他,然而回來後仔細一回想兩人的樣子,再結合蔣承風做過的事和林靜這些天對他的態度,他便知道都是蔣承風的錯。
蔣季瑤笑著白了他一眼,放下酒杯,“你啊……,算了,說你也沒用。對了,你這些天跑s市有什麽收獲嗎?總不至於就打了個架,灰溜溜跑回來吧?”
“那當然不是,我一走,洛家那邊就給我爸施壓了,我爸再想也不能逼我娶那些我不感興趣的人。”
“喲,小少爺,這麽些年我就沒見你對誰感興趣過,怎麽了,有目標了?”蔣季瑤看好戲似得用手肘撞了他一下。
“我有目標,你那麽高興做什麽?”
“朋友一場,自然替你個終於開竅的小子高興。”
“是嗎?”齊洛勾起嘴角邪氣的笑了起來,突然一手撐在蔣季瑤的耳邊,將她困在牆上。
“如果我的目標是你呢?”
蔣季瑤微微抬頭直視他的雙眼,笑道,“我?你敢嗎?”
修長的手指速度極快,一下便抓住齊洛細窄的休閑領帶。然後猛的往下一扯,齊洛整個一矮身,頭剛低下,唇便跟蔣季瑤的撞在一起。
蔣季瑤順勢另一手扶住他的背,用力一轉,將齊洛抵在牆上。眼角餘光卻瞟向蘇鳳妮的方向。
兩人位置立馬互換,女強男弱的姿勢異常曖昧,強勢的親吻持續著,瞬間的驚愕後,齊洛笑著撫上蔣季瑤的後腦勺……
厚重的酒紅色簾子後微微晃動,淹沒了兩個人的身影。
不遠處的蘇鳳妮看得眼裏冒火,她咬緊牙關,視線恨不得把落地簾子燒出一個洞。
“鳳妮!”
“啊?”蘇鳳妮轉向許少禮,淺笑道,“怎麽了?”
“你在看什麽呢?那麽入神。”
“哦,沒有,我好像看到了熟人。”
“熟人?”許少禮循著剛才的方向看了看,不知她說的是誰,轉頭便道,“表演快開始了,別東張西望。”
蘇鳳妮有些歉意的小聲應著,許少禮趕緊安慰了她一下。
接風宴前半部分是慈善義演,當紅的偶像明星在舞台上賣力表演,齊悠陪齊老太爺坐在主桌,邊看邊?掌,不時舉牌捐款,數額都不小。
一個晚上便捐出了七位數,出手之大方,讓人歎服。
到場的記者忍不住紛紛拍照。
席間,宴會大門突然打開,蔣承風一身深黑色西裝踩著錚亮的皮鞋踱進來。
眾人的目光一下被他吸引住,紛紛轉頭。
“喲,蔣老板也來了,這些宴請他不是一向都很少出席嗎?看來齊大小姐麵子不小啊。”
“蔣齊兩家是世交,齊老爺子都出席了,他作為晚輩自然也得露個麵吧。不過我倒是聽說他跟齊大小姐關係不淺,兩人訂過婚呢。”
“真的?那兩人聯姻,豈不扼住了g市的經濟命脈?強強聯合,其他公司就更加難以企及了。”
竊竊私語的聲音越來越小。
蔣承風在主席旁的一桌落座,齊悠眼皮輕抬微微掃了他一眼,這一眼正好與蔣承風的視線碰撞了一起。
空氣中仿佛擦過一道閃電,瞬間劃破沉悶的空氣。
對視時間很短,幾乎是一秒後,兩人同時露出一抹淺笑。目光裏卻看不出任何笑意。
蔣承風臉上波瀾不驚,微點頭算是招呼,齊悠挑起丹鳳眼,唇角上揚。
知曉一點內幕的許少禮正好瞄到了兩人的短暫對視,瞬間嚇得臉色微變。好在很快,他倆便各自收回目光,許少禮暗暗鬆了口氣。
舞台上當紅女歌手用獨特的嗓音演唱一首經典纏綿的情歌,聽得底下動情一片。
蔣承風目光清冷,雖麵對舞台,心思卻飄向遠方。
這首歌以前也有一個女孩唱過,嗓音沒她出色,唱功也沒她專業,可以說毫無技巧,卻讓他聽得陶醉。
那一年文化節,舞台下一千多雙眼睛注視著她,蔣承風是其中一個,她很緊張,握住麥克風的手在微微的顫抖,依舊用力的唱出她的心聲。
好像在努力對一個人說,iwillalwaysloveyou,隻可惜讓她聲嘶力竭的人不是他。歌詞在他的回憶裏流轉,經過了歲月的留聲機傾瀉而出:
“如果我留下來,我會成為你的羈絆,所以我離去。但我知道,我每邁出的一步都會想著你,於是我將永遠愛你!苦澀而甜蜜的回憶,是我帶走的唯一東西。”
很動人的歌詞,那些青澀真摯的感情遊走在歌聲裏飄向遙遠的過去。
宴會後半場,蔣承風在休息間隙客氣的向齊老太爺問了安,老爺子嚴肅的應了聲,依舊沒有好臉色。
蔣承風也習慣了,盡了禮貌,在老爺子淡漠擺手後轉身離開。
目送他走遠後。齊老爺子才轉頭對管家吩咐道,“別怠慢了他。”
縱然齊老爺子對蔣承風這麽些年的行事很不喜歡,尤其在對待齊悠的態度上頗有微詞,但畢竟是老戰友最疼愛的孫子,總也好太過嚴厲。
摸出胸前的老懷表,拇指挑開金屬蓋子,是他跟蔣老爺子年輕時穿軍裝的合照,“老蔣,你的孫子我會替你好生看著,不讓他重犯他爸的差錯。你安心吧。”
蔣承風用溫熱的毛巾擦幹手上的水跡,剛走出洗手間。迎麵就遇上了齊悠。
她斜靠在男廁門口的走廊上,雙手抱胸,好像在等人。身旁一幅色彩濃烈的油畫,鮮豔得一如她的唇色。
“等我?”
“路過。”
蔣承風轉身,齊悠卻看著他。
他定住腳步,偏頭看了她一眼。
齊悠紅唇微張,“聽說你有個很珍惜的紅顏知己。”
蔣承風目光輕轉,忽然笑道,“我身邊的紅顏知己多得很,你指哪個?”
“那個叫林靜的,你還讓韓興親自去救她。看來在你心裏不一般啊。”
言語上的威脅,蔣承風不為所動,隻定定的看了看她,“那又如何?”
齊悠笑了,“別那麽戒備,我又不會對她怎樣。她挺可愛,我很喜歡,隻是不知道耐不耐折騰。”
蔣承風依舊笑得雲淡風輕,“她的死活與我無關。你愛折騰就折騰去,無需告訴我。”
轉身離開,齊悠的聲音調笑著在背後響起。
“那正好,你不要她,我就收下了。”
蔣承風沒有停下腳步,好像她說的事與自己毫不相關。
*****
剛回到宴會廳,梁助理便快步走近蔣承風,在他耳邊悄悄說,“老板,打聽到了,齊悠小姐這次回國目的果然不單純。恐怕與咱們追查的最後一塊圖紙有關。”
蔣承風若有所思的沉下臉,半晌才小聲吩咐,“密切留意她的動向,但行事記得小心點,別讓她發現。”
“是,老板。”梁助理躬身點頭,壓低聲音繼續道,“另外,社科院陸教授那邊有發現了。”
黑白分明的眸中亮光一閃而過,蔣承風眯起眼看向得力助手,聲音異常低沉,“怎麽說?”
“檢測結果發現,圖紙描畫的是三百多年前s市和g市的舊貌,那兩個打叉的地方。好像是現在郊外……”
話音未落,蔣承風瞥眼見到不遠處齊洛慢悠悠踱過來的身影,抬手打斷梁助理的話,“這事回去再說。”
梁助理眼角餘光一掃,識相的住了嘴,輕巧的退了出去。
齊洛酒醒休息夠了,緩步返回宴會廳,一進門就看到仇家,臉色臭得很。
兩人站的位置正好在大廳左側的貴賓休閑間,與正廳隔著一道簾子,周圍除了他倆再無別人。
齊洛經過蔣承風身邊的時候不屑的“切”了聲,卻被蔣承風快速的出手,三兩下便抵在了牆上動彈不得。
“混蛋,快放開我。”
“對待前輩是你這種態度嗎?”蔣承風單手就鎖住了齊洛的手腕,直接擰在腰後,“看來脫臼的教訓還不夠。”
手指用力,關節哢擦的聲音響起,齊洛痛死了,又要麵子的咬緊牙,“你個混蛋,你敢?”
“哼,”蔣承風?子發出一陣冷笑。他最近心情也不好,尤其發現這小子竟敢私自闖進他的屋子,還跟林靜走得那麽親密,就恨不得把他再打一頓。
那天見他在屋裏脫了衣服摟住林靜,曖昧的模樣看得他差點沒忍住殺人的衝動。
聲音裏透著危險的意味,“你該感謝自己生在齊家,不然,我今晚就把你扔到海裏喂鯊魚。”
齊洛臉色一窒,死命抵抗,心跳卻很快,他知道蔣承風是真的生氣了。可還是忍不住反唇相譏,“就算沒了我,林靜也不會乖乖待在你身邊,你這個人人品太差,誰受得了。”
“啊——”
蔣承風將他的手掌緩慢的往後掰,齊洛痛得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哥,你怎麽了,快放開他。”
蔣季瑤遠遠見到兩人又打起來,嚇得趕緊奔過來拉開他們。
蔣承風才鬆開齊洛。
齊洛皺起眉頭,怒目而視,蔣季瑤幫他放鬆手腕。
“幹什麽又打起來?”左右看了兩人一眼。蔣季瑤沒好氣的問。
“還不是他突然發瘋。”齊洛撇嘴罵道。
蔣承風卻懶得理他們,隻撂下狠話,“看好他,若讓我再聽到他嘴裏不幹不淨的亂罵,我不會放過他。”甩手走進了主會場。
蔣季瑤抿直嘴唇,斜著眼看向齊洛,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齊洛自知有些理虧,不啃聲,但又心有不甘,忍不住把林靜的事告訴蔣季瑤。
蔣季瑤靜靜的聽著,末了才歎了口氣。那拳頭敲了他的頭一下。
“嘶,你幹嘛?”
齊洛捂著頭,覺得今天倒黴催的遇到這對暴力兄妹。
蔣季瑤白了他一眼,“妨礙別人談戀愛要被馬踢死的!”
齊洛眨了眨無辜的桃花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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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靜的生活還在繼續,每天幾乎兩點一線,工地、宿舍兩邊跑。因為距離近,反而比住在市區時更加方便。
自從蔣承風發現林靜讓齊洛住過那房子後,他便收回了林靜手上的備用鑰匙,也不用她再去打掃衛生,林靜輕鬆了不少。
隻是自那以後,蔣承風便在她的生活裏消失了。
林靜想。他身邊有那麽多女人,沒有了她,對他也似乎不會有多少影響。掏出手機,看著通訊錄那串熟悉的號碼,上一次的記錄是半個月前,林靜幹澀的笑了笑。
早上出門買早餐,經過書報亭的時候林靜聽到兩個年輕人拿著一份雜誌在八卦,
“聽說蔣齊兩家要聯姻,你看新聞都登了他倆一起出席宴會的照片。”
“真的嗎?哇塞,那可是大新聞啊。兩家的股票豈不是要大漲了?不過你可別說,他們看起來挺般配的,郎才女貌。”
“是啊,聽說他們還是青梅竹馬,門當戶對,那樣的人家豈是一般人能高攀的。”
林靜忍不住站住了腳步,拿起那本雜誌往裏頭翻,首頁便是頭條報道的大字標題:“財經界的金童玉女”,還配上了蔣承風身穿修身黑西裝和一個盛裝大美人的照片。
那樣的他本來就相貌不凡,在旁邊的美人和華麗的背景映襯下更顯得意氣風發、傲然獨立,林靜呆呆的看了好一會兒,直到響起老板不耐煩的聲音,
“你買不買的,不買別亂翻。”
林靜的心神才被拉了回來,她窘迫的放下書,夾著早點往回走。
此時她才發現自己的手指在微微顫抖,他要結婚了?
這本該是理所當然的事,林靜卻好像忘了,蔣承風也是會結婚的。就算偶爾來找她做,也不妨礙他跟其他女人在一起。
“你算什麽東西?”蔣承風的話又在耳邊盤旋。
暗戀一個人就像喝一杯烈酒,沉醉多年,不可自拔,等哪天酒醒了,人便醒了。明天淩晨繼續,麽麽噠親們~~(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