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可惜沒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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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林靜沒什麽胃口,吃得少,現在這麽一折騰,胃裏翻騰了起來,捂著嘴巴就想吐。
蔣承風立馬察覺異樣,趕緊給她順背,“怎麽了?你哪裏不舒服,胃疼嗎?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林靜白著一張小臉,正要擺手拒絕。
蔣承風卻二話不說把她攔腰抱起。
雙腳離地的時候,林靜一陣驚呼,突然想起那張蔣承風抓著高詩情的孩子倒吊在半空的照片,心頭猛的一慌。
她壓根兒不想讓蔣承風知道有這個孩子的存在,萬一他狠下手,拿孩子威脅她怎麽辦?
一把推開蔣承風的胸膛,“放我下來,我沒事,不用做什麽檢查。”
“怎麽可能沒事?你臉色那麽差,是不是之前的傷還沒好,不行,一定要去檢查。不然我不放心。”
“我都說沒事了,早起有些低血糖而已。”
林靜掙紮著要下地,蔣承風有些狐疑的放下她,“真的沒事?”
“沒事,帶我去見沈宇吧。”
蔣承風還是有些擔心,看她穿得也不多,順手就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自己穿一件單衣,打開了後座車門扶著她坐進去。
上次車禍,蔣承風撞壞了那輛大切洛基,現在又換了台同樣冷硬的?色越野,越野穩重,高大又寬敞,後座躺個成人都沒關係。
“你不舒服,就睡一下,很快就到了。”
林靜沒怎麽理會他,隻“嗯”了聲,便斜靠著後座閉上眼不再看他。
蔣承風開車一向比較快,但這次。卻開得無比小心謹慎,平穩得讓林靜昏昏欲睡。
**
林母從窗戶邊目睹了一切,及至見到林靜上了蔣承風的車,她才舒了口氣,給林福打了個電話。
“老林,放心吧,咱家女兒還是很有魅力的,她跟蔣承風的事應該能成……對了,你最近在公司收斂點,別再搞出什麽幺蛾子來,這事還沒個定論的,你也不想到老了才被開掉吧。”
掛了電話,林母目光又往外看了看。車尾巴都不見了。
***
到了醫院,越接近住院部,林靜越覺得心跳加速,這些年如果非要說對人有愧疚的話,那麽這個人就是沈宇。
她永遠都記得,沈宇當年是如何陪她上山援救蔣承風,又是如何在塌方的山上推開她,讓她免於被落石砸中,自己卻滾下山崖。
十年了,最美好的年華躺在了醫院裏度過,林靜覺得自己難辭其咎。
站在病房門口,手握住門把,隱約聽到裏頭有說話的聲音。她好像突然就膽怯了,不敢推門進去。
蔣承風扶著她的肩膀,好像在給她鼓勵和勇氣。
房門卻突然從裏頭打開。
林靜猛的對上了醫生的眼,兩人都愣了一下。
中年醫生嚴肅的打量了她一眼,正要嫌她擋路,在認出她身後的蔣承風後,表情立馬就緩和了不少,寒暄道,
“蔣大公子也來了,你們這麽早來探病?他今天精神不錯,你們慢慢聊,我先去查別的房。”
“辛苦了。”
蔣承風淡淡的回了句。
裏頭一個頭發全白的女人聽到蔣承風的名字,也連忙高興的走過來。“承風啊,你來了……”
然而,在見到林靜的一刻,皺著眉定了下,“這位是……”
林靜認出這個女人就是沈宇的單親媽媽,十年前,她長得挺好看的,十年後,卻像個形容枯槁的老奶奶。
她還記得,沈宇出事後,林靜來過醫院探望他,每一次都被她嚴厲的趕走,她罵她禍害,發了瘋似的哭著打她,讓她賠她兒子的命。憎恨和對兒子的愛支撐著她走過漫長的十年。
林靜才發現,她欠下的又何止沈宇一個,還有他的媽媽,他們一家。
可是現在她似乎已經不認得林靜了,一股酸澀洶湧而上,雙眼很快就紅了。
蔣承風摟住林靜的腰,將她拉到自己的身邊,好像在安慰她。
沈母有些看林靜突然要哭的樣子有些費解,又問了蔣承風一句,“這位是?是沈宇以前的朋友嗎?”
“我……”林靜剛開口。
蔣承風卻笑著道,“她是我女朋友,也是沈宇高中時的好朋友。”
“哦,這樣啊,沈宇有你們這樣的朋友,真好。”沈母笑起滿臉皺紋,忽然一把握住林靜的手。
林靜再也忍不住,眼淚嘩啦啦的往下掉。她很想對她說從前已經說過很多遍的“對不起”,然而,話到嘴邊,卻又梗在喉嚨出不來,她怕說出這句話,又要勾起她痛苦的回憶。
沈母的笑容是那麽燦爛真誠,林靜知道,這幾乎是她這十年裏最好看的笑,她又怎能輕易剝奪。
沈母不知道她想什麽,以為她是觸景傷情,很慈愛的摸了摸她的頭,“啥丫頭,有什麽好哭的,人生很難,要堅強。”
蔣承風用力攬過林靜的肩膀,一邊給她擦眼淚,一邊輕聲道,“好了,別哭了。你為其他男生哭,我會吃醋的。”
沈母笑看他們,接過蔣承風手中的水果籃子,指了指病房內室,
“他在裏頭躺著呢,剛醒,你們跟他聊聊,我出去洗點水果給你們啊。”
林靜揮開蔣承風,拿衣服擦了擦眼淚,調整了一下情緒後,才走進去。
沈宇很瘦,正斜靠在床頭軟枕上,半撐著上身發呆。見有人客人,才非常緩慢的轉過頭,
林靜幾乎不認得他,曾經那麽俊俏陽光的沈宇,如今完全變了個樣。不但肌肉萎縮了,反應也遲鈍了很多。
他看了林靜半天,好像也沒認出她。又看了看蔣承風,才慢慢翹起唇,“你……來了?”
那聲音很沙啞。
林靜有點艱難才從喉嚨擠出幾個字,“沈宇……我來看你了。”
沈宇定定看了看他,半晌才好像覺得眼熟,“你……你是……林靜?”
林靜坐到他身邊的小椅子上,握住他的手,眼淚又紅了眼眶,“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對不起……”
這句話,她裝在心裏已經很多年了,如今終於能說出口,就好像一塊壓在心頭很多年的大石頭,突然一下碎裂掉了下來。
蔣承風在她背後一下下撫摸她,看她顫抖的肩膀,纖弱的背脊,很想一把抱住她,然而最後還是輕輕的攬住她的肩。
沈宇笑了笑,“我啊,從來沒有後悔過救你,能看到你和承風幸幸福福,我替你們高興。”
林靜忽然覺得胸口堵得慌,她廢了他十年的光陰,到頭來,他竟能輕描淡寫的抹平過去?
“沈宇,我後悔了……我不該上山……不該的……”
“你攔得住自己嗎?”沈宇搖了搖頭,麵容有些憂傷,“你控製不住的,很喜歡一個人,是怎麽都控製不住的。”
然後偏過頭,淺笑著若有所思的看向蔣承風。
控製不住?是啊,林靜想,如果可以控製自己這些年不那麽喜歡蔣承風,那該多好。
也許一切都會不一樣了。
“林靜,我們都不小了,不要老是往回頭看,前麵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沈宇的眼睛有些渾濁,然而,目光卻十分清明,他看著窗外的藍天、白雲,金色的陽光灑滿屋子,
三人又聊了一會兒,林靜和蔣承風才離開。
臨走時,沈母拉著林靜的手到一旁悄悄說,“承風是個好孩子,沈宇的醫藥費很大一部分都是他掏的,他怕咱們不肯要他的錢,甚至以捐款的名義讓人送過來。這十年全靠他,我和沈宇才能熬過來,他這麽好,你要好好珍惜,別讓人搶走了。”
林靜苦澀一笑,心頭百感交集,他是個好人,但卻不是一個好男人。
蔣承風的感情深沉得像一座山,一座火山,不知什麽時候,不順他心,他就要爆發。他的本質也許不壞的,但他的喜歡卻是薄弱的,隨時能夠因為某件事將她一腳踹開。
在感情路上,這種戰戰兢兢、如履薄冰的感覺。林靜受了十幾年,往後再也不想承受了。
別過了沈宇母子,蔣承風牽著林靜下樓,剛進電梯,就忍不住問,“她跟你說什麽了?”
“沒什麽?”林靜臉色依舊淡淡的。
她有點感激蔣承風帶她來了結了心頭多年的夙願,但也僅限於感激,她沒有忘記,這些年裏,蔣承風是怎麽對她的,有些東西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說忘就忘。
蔣承風沉下臉,突然圈住她的腰,將她壓在電梯的金屬牆壁上。
林靜眉頭一擰,恨恨道,“這裏是公眾場合,你又想怎樣?”
“為什麽不告訴我?”
林靜非常不解,直愣愣的注視蔣承風。
蔣承風低著頭,始終凝視著她的雙眼,“為什麽不告訴我,那時候,你跟沈宇跑到塌方的山上,是想要救我?沈宇醒來後告訴我了,你是被騙上山的,不是私自上去找什麽項鏈。你如果早點告訴我……”
林靜眉心跳了跳,他終於知道了,可她卻並不感到多高興,反而更覺悲涼。
“我告訴你,你會信嗎?沈宇始終是我害的,從結果來看,你沒有錯怪我。我記得你跟我說過,眼見為實,過程不重要,結果才是關鍵。現在再講那時的事,已經沒有意義了。”
“怎麽可能沒有意義,至少我知道了真相,知道了,你喜歡我到不惜一切的地步。你說過的,你也做過的。那天,在醫院裏,你趴在我床邊說的話,我聽得清清楚楚,你舍不得我的。”
林靜想起蔣承風騙她有病的事,忍不住嗬了一聲,“所以,你一直在算計我?還時不時的刺探一下,我能容忍你到什麽程度?然後一再刷新我的底線?”
蔣承風的臉僵了一下,沉聲道,“不是,我隻是用錯了方法。沈宇都選擇原諒了,你為什麽不能再給我一次機會?”
林靜笑了笑,忽然伸手,拂過蔣承風那英氣逼人的臉。“也許是因為,我沒有沈宇大度。要我當作什麽都沒發生,繼續跟你好,恐怕不行了。”
“蔣承風,謝謝你帶我過來,我們再見吧。”
電梯的門叮一聲打開,外麵的人魚貫而入,林靜掙開蔣承風的懷抱走了出去。
電梯門再次合上,鋼鐵的大門隔絕了兩人,也割開了兩個世界,林靜沒有回頭,徑直往前走。
***
林母和林家樂住了幾天就回s市了。
之後的日子,林靜把自己以前剩的一些積蓄拿出來,在家附近盤了個小鋪麵,開了家花店。
前期裝修、準備,瑣事雜事比較多,林靜又開始了忙碌的生活。
店鋪開張的第一天,好些朋友都送來了祝賀花籃,蔣季瑤和裴哲還親自過來幫忙。
蔣承風送來的花籃最大也最豪華,放在門口特別顯眼,林靜看到上頭有蔣承風筆跡親手寫的幾個祝賀的字,筆鋒遒勁有力,氣勢傲得一如他本人。
林靜請裴哲把它搬開,“太占地方了。”
裴哲笑著幫她把花籃抬到角落裏。
不遠處的蔣承風一看到裴哲把他的東西扔走,二話不說就跳下車,衝過來,“你個卑鄙小人,竟然這麽陰險。”
裴哲被他抓住衣領,也不反抗,隻嫌棄道,“蔣承風,你能再幼稚點嗎?”
“你以為,你就不幼稚?死皮賴臉的纏著林靜,你公司是不是倒閉了?不用你回去管?”
“這話我原封不動還給你。是你死皮賴臉一點,還是我?”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由於身材都很高大,引來了不少路人駐足圍觀。
“你們兩個真的夠了。煩不煩啊,一天到晚在吵來吵去,要不要決個鬥。打到其中一個斷氣為止。”蔣季瑤叉著腰站在門口啐了他們一聲。
林靜眼神涼涼的在一旁看著,周圍站了些顧客,小聲的在旁邊指指點點。
蔣承風看了一下林靜才重重的哼了聲,鬆開手。裴哲理了理衣領。
林靜關切的站到裴哲身邊,“裴大哥,你沒事吧?”
裴哲搖了搖,“小靜,我看你以後得限製一些閑雜人等出入才行。免得衝動起來,連店都砸了。”
“你他媽說誰呢?”蔣承風惡狠狠一步上前,被蔣季瑤攔著,“哥,別鬧了。”
林靜歎了口氣,看兩人真要砸店的架勢。說了幾句後,就將兩人都打發了回去。
蔣承風原來還想說點什麽,看到林靜拒絕的眼神後,生生壓下了火氣。
兩人有些不甘心的離開,上車前,還互相恨恨的瞪了一眼對方。
後來,蔣承風和裴哲隔三差五會來看她,在打碎了四個花瓶,砸破了兩塊陳設玻璃,毀了十幾紮鮮花後,兩人被勒令不準靠近林靜的花店。
店鋪安頓了一段時間後,林靜請了兩個附近大學的工讀生做兼職幫手,一男一女。分上下午兩班。
早上開店的時候,林靜在店裏整理今天要用的花束。
小董把花架抬到店外擺好,突然緊張地衝裏頭喊道,“靜姐,那輛巨大的越野又來了。”
林靜透過陳設窗果然看到了蔣承風墨?色的越野,她麵無表情的低下頭,繼續仔細的剪掉多餘的花枝,
語氣冷淡的說,“不用管他。”
“可是……”小董有些害怕的想起自己剛來麵試那天,因為感激林靜的錄取一時高興握住她的手,差點被那個人打掉門牙,一見他過來就心有餘悸。
那輛車上的人,今天似乎有點閑。從早上他們開店,一直就守在不遠處也不過來,也不開走,手肘架在車窗上,撐著頭。
視線一直看著花店這邊,小董覺得他看林靜的眼神很柔和,看到自己的時候,卻突然變得極其銳利,好像恨不得當場把他燒死。
小董嚇得趕緊低頭工作,怎麽都不想不明白,靜姐長得漂亮,人又和善,性格也好,也不知造了什麽孽就招惹上了這種無法無天的霸王?想想都替她難過。
林靜故意不去看蔣承風,在她的印象裏蔣承風沒什麽耐性,不用幾天就膩歪了,無視他是應付他的最好辦法。
午休的時候,小董換班,逃也似的跑回學校上課了。
蔣承風盼的電燈泡走了後,瀟瀟灑灑便給林靜打了電話,“工作了一個早上,你也餓了吧,附近開了家很不錯的海鮮餐館,我請你吃飯。”
林靜直言,“不好意思,我已經叫外賣了。蔣先生自己去吃吧。”
“外賣不健康,我打包過來給你吃。”
說罷,也不等林靜答應,便咻一下開著車消失個無影無蹤。
沒過多久,便提了好幾個食盒,和兩個大蒸籠笑嗬嗬的拎進花店裏。
掀開蒸籠蓋子,裏頭是滿滿的大閘蟹,還熱騰騰的冒著氣,香味非常濃鬱,確實是林靜愛吃的菜。
“來趁熱吃,就算再不想見我,也沒必要跟食物過不去吧,不浪費每一份食物,不是你告訴我的嗎?”蔣承風寵溺的幫林靜卸出蟹肉,難得細致的放在盤裏。
然而林靜看著裏頭的美食,卻始終沒有動筷子,這次倒不全是拒絕蔣承風的好意,而是蟹肉太寒涼了,她現在這個狀態,最好別吃。
她推開盤子,“我吃不下了,你拿走吧。”
“吃不下也吃一點吧,我看你早上也沒吃什麽。”蔣承風拿起盤子,用筷子夾了一塊送到林靜嘴邊。
“都說不吃了。”林靜順手一撥,陶瓷盤子應聲而落,哐當一下碎裂了滿地。
兩人都愣了下。蔣承風臉色非常的陰沉,各種顏色在臉上變了變,感覺隨時要發大脾氣。
林靜蹲下身正要撿起碎片,卻被蔣承風一把抓住雙手。
“你白癡啊,用手撿,是想要破皮流血嗎?”
說罷,鬆開林靜,起身在店裏頭四處望了望,從角落裏拿過掃把和垃圾鏟,把碎片掃進鏟子裏,掃完還仔細看了看有沒有細小的遺漏。
林靜沒見蔣承風這麽細心過,堂堂一個大少爺估計從來沒拿過掃把吧。
“謝謝了,你回去吧。”林靜打發他。
蔣承風掃了她一眼。裝作沒聽到,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喂,去正元酒店打包兩份午餐過來,口味清淡點。”
掛了電話,轉向林靜,“不吃海鮮,那就吃點別的吧,總不能餓著肚子,下午怎麽工作?”
林靜也不置可否,轉身走到櫃台前的小桌子邊,繼續修理枝葉、打包花束。
午飯的時候,兩人坐在店裏的小桌子邊吃。小桌子很矮,隻有蔣承風膝蓋高,小凳子對他來說也是迷你版。
蔣承風人高腿長,隻能弓著背,曲著腿吃飯,吃得相當辛苦,然而看著林靜低頭一點點把白米飯往嘴裏送,潔白的牙齒一張一合,不知怎麽的竟有一種幸福溫馨的感覺,好像他們就是一對開店的夫婦,為小生意奔忙。
“都說貧賤夫妻百事哀,可是,此刻我卻想。如果能這樣跟你過著平凡的小生活,好像也挺不錯。”
蔣承風用手撐著下巴,就這麽眼巴巴的看著林靜,嘴唇上掛著一抹淡然無痕的淺笑。
林靜凝視他那神情,柔和得竟忽然與記憶中少年時代的他重合在一起,這麽些年兜兜轉轉的,蔣承風變了許多,林靜幾乎要忘了自己最喜歡他的是那曾經的樣子,然而此時此刻,他又忽然變回去了,回到了那段青澀而美好的少年時代。
林靜笑了,很淺淡的笑了,她搖搖頭。“你不會喜歡的,這樣的生活,你受不了。”
“沒試過,你怎麽就知道我受不了呢?林靜,我希望你知道,我願意為你改變,你看看我為你做的事吧。”
林靜沒再說話了,繼續慢慢的吃飯夾菜。
兩人沉?了一會兒,蔣承風突然說道,“林靜,你最近是不是沒什麽胃口?吃得這麽少?”
林靜心裏咯噔了一下,手中的筷子抖了抖,“我一直都吃這麽多。”
“才不是,你的飯量我知道。還有你最愛吃螃蟹了,剛才碰都不碰一下,桂圓紅棗湯滋補的,你也不喝……你以前不是這麽挑食的。”
蔣承風眯著眼,有些猜疑似的看著林靜。
那眼神,好像在質疑林靜隱瞞了一些事。林靜差點都忘記了蔣承風有時候直覺像狗一樣靈敏,說不定,在不知不覺中已經察覺到了她的異樣,一條手臂不由悄悄的擋住小腹。
蔣承風定定的看了她兩秒,表情突然嚴肅了起來,“你該不會……”
林靜桌子底下的手,緊張得手心冒出了一點虛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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