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告訴她，鍾欣玉不願意來，就不來。反正家裏有人照顧就行。花錢請來的人怎麽著都比她那種大小姐要好用吧。

    胖女人卻是白了我一眼，不說話，那表情就很明確的說明了，她不希望出現在這裏的人是我。

    就算是得不到她的歡迎，我還是會留在這裏，哪怕我明知道這裏是一座鬼屋，我還是選擇了留下來。已經做出決定的事情，又怎麽能改變呢？

    我一句話也沒說，就下了樓，去菜市場買菜。我知道胖女人喜歡吃什麽，雖然她很少會在家裏吃飯。她吃飯很挑，很容易就讓人記住她的喜好了。

    傻子畢竟是不可能一直留在家裏的。他陪著我去了菜市場，跟我說，萬一家裏有什麽事情，不要堅持。胖女人要是對我動手，我也盡量躲開。別去想那些有的沒的，要是我害怕就在院子裏玩他的遊戲機。

    他就是陪我買個菜的時間，也就那麽半個小時而已。可是就這麽半個小時的時間裏，他已經接到了兩個電話裏，都是來問他事情的。有市區師範那工地裏的事情，也有煙頭賠償的事情。

    我知道他很忙，也就沒有多讓他陪我，給他大微笑，讓他放心我能一個人應付。

    看著傻子離開了。我心裏還是禁不住緊張起來。說是能一個人應付，可是還是會害怕。提著胖女人喜歡吃的茄子，回到那院子。天空很陰，就跟煙頭出事的那天一樣。我的腳步在院子裏頓了一下，不知道怎麽，腦袋?裏又想到了那天的畫麵。我知道，有些畫麵真的不是什麽鬼影，那就是我自己腦補瞎想出來的。但是我還的控製不住的去想那樣。

    站在大門前，我還是忍不住去看看那沙發後麵，有沒有垂下一隻帶血的手。走進門，忍不住去看樓梯間的是不是有煙頭在那抽搐著。經過衛生間的時候，就忍不住去看鏡子中是不是有傻子爸爸的影子。

    心中幾乎每時每刻都在緊張，心跳就好像是在嗓子眼跳動著的，讓我很難受。

    就算是那麽難受，我還是要留在這裏。開始做飯。

    聽到下麵的聲音，胖女人終於下樓了。她的第一句話是說：“煙頭？”第二句話是問：“明海？”

    在她看到我的時候，第一句話是：“你個賤人，你怎麽還沒死？”

    我愣了一下，轉頭看向她，她的臉上變了一下，才說道：“是你啊，我還以為是那個女人呢。羅藝，你以後不準穿白色的上衣！哼！一個連肚子裏的孩子都留不住的女人，要來做什麽？”

    她說完，又上樓去了。也不說吃飯，也不喝水。

    在一開始的那幾天裏，我甚至覺得，她就是一個瘋子。她隻活在她自己的圈子裏，對我們外麵的事情根本就沒有多大的反應。這種情況隻有在傻子回家的時候，才好一些。隻是每一次她都會對傻子說，要鍾欣玉過來，要確認鍾欣玉的孩子是不是還在。那孩子絕對不能有問題。

    這樣的情況持續了五六天之後，傻子再次問道：‘媽，為什麽一定要那個孩子？我還年輕，我還能在要。’

    胖女人說：“沒時間了！沒時間了！我們等不了了。”

    “你在等什麽？”傻子問著。他們在說這些的時候，是?在飯桌上。我做的都是胖女人喜歡吃的東西。也難得地她跟傻子聊得很好的樣子。

    我們都以為，這次肯定能問到什麽了吧。畢竟這幾天一來，胖女人都是那種混亂的狀態。她清醒的時候，很強勢，很精明，我們根本就沒有辦法從精明的她的情況下，套到什麽信息。現在這個機會，可以說很難得。

    胖女人張張嘴，看著傻子，好一會，卻沒有說。

    傻子又問了一次，胖女人還是沒有說，他也隻是笑笑就當什麽也沒有問過。

    晚上，我問傻子，是什麽沒時間了。他說，他也不知道。不過既然是沒時間的事情，那麽這件事相信很快就會到來了。

    他抱著我，靠在床上，手輕輕地放在我的小腹上。在這裏還是沒有任何的變化，要不是偶爾會覺得有點脹脹的，我都要忘記他的存在了。

    傻子抬頭看著我，對我說：“如果我真的?不想要這麽孩子，也千萬不能讓我媽知道。這段時間，我很忙，你也再想想。真不要的話，我尊重你的意願，下個月我帶你去醫院。”

    傻子說這些話的時候，我還很高興，他能體諒我，尊重我。但是很快這個平衡就打破了。

    我媽那天找到這裏來，也沒有進門，就在外麵院子那等著我。我出來看到她的時候，她的鼻子上方，有著一塊很明顯的腫塊，黑紫一片，眼睛也哭紅了。

    我問我媽怎麽回事。我媽抓著我的手臂就邊哭邊說：“羅藝，羅藝，你爸怎麽就被辭了？就算他之前做了那些事，煙頭不是說讓他繼續在工地做工嗎？我們還能住那房子嗎？現在突然跟你爸說，不能在工地做工了，我也不能在工地裏幫忙了。這樣，你弟怎麽上學？我們還能去哪？之前那平房，又被我做手術花掉了。我們現在就是連住的地方都沒有。”

    我?驚訝著，我沒有想到會出這樣的事情。看著媽媽身上的傷，我就知道那是後爸打的。我糾正道：“媽，賣房子的錢，是被他花掉的，不是你做手術花的。”

    “不管怎麽樣，現在怎麽辦？”

    “爸呢？”

    “在家喝酒呢。”

    那男人就是這樣，遇到事情，自己什麽也做不了，就知道喝酒，打人。

    不用我媽說，我也知道，能下這樣的命令，肯定是傻子。現在胖女人在家休養，工地的事情，都是傻子在處理。那邊的工地雖然說已經開始進入尾聲了。但是至少還有差不多一年的工作。路麵，外牆，綠化，等等。至少還有一年才會讓工人去全部撤出來。為什麽是我爸媽？

    我還是讓我媽先回去，我問下傻子。要是這個工地不行，問問看，去別的工地行不行。至於弟弟上學的問題，到時候在說吧。（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