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雲昭,喬桅會殺了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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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人意料的,雲昭的馬車沒有停在所謂的墨離翾的府邸門口,而是停在了喬家大院的府門口。
    喬桅下了馬車的時候,見到馬車是停在自家府邸門口的,一下子有些愣住。
    “你不是說要去墨離翾府上嗎?為何……”
    “本座改變意思了,不想現在帶你去墨離翾府上了。”
    雲昭冷冷的答了一句,然後站在馬車邊上,雙眼之中淨是冷冽。
    “雲昭,你是不是太肆意妄為了?你以為本座就真的打不過你?”
    見到雲昭這般混賬,喬桅氣不打一處來,上前就瞪著他。
    不過不知道是為何,她覺得自己從馬車裏麵出來的時候,有一陣氣短。
    下馬車的時候動作劇烈了一點更是叫她一瞬間的有點站不穩了。
    雲昭在一邊伸手扶住了她。
    喬桅以為是體內的血蠱又有些動彈了,伸手揉著太陽穴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到雲昭的眼神有些怪異。
    “我看你身體不適,墨離翾那邊的晚宴,我會吩咐他推遲的。”
    雲昭說著,示意溪月前去叫門。
    喬桅被雲昭扶著,虛弱極了的身體像是極度貪戀雲昭身體四周的陽氣一樣,一瞬間的有些不想挪動。
    溪月那邊叫門許久,都無人應門。
    喬桅這才想起來,今日是安叔去京城的日子,她竟然忘了。
    喬家大院裏麵下人不少,但是因為喬桅身份特殊,對這些下人的要求也比較嚴格,大門的開關,一直是由安叔掌管的,特別是現在到了深夜,根本也是別的人都不敢出來應門的。
    皺眉一下,她有些無語。
    “喬安不在?”
    雲昭見到了喬桅臉上閃過的一抹小情緒,輕聲說了一句。
    喬桅沒有回答,但是她臉上的不悅已經出賣了她。
    “去我府上吧。”
    雲昭說著,再看了看喬桅,“你的身體,看起來,很需要我……”
    “你住嘴!”
    喬桅嗬斥了雲昭一句,剛一用力就覺得頭暈眼花,無奈,現下,還真是隻有雲昭的真氣最叫她,想念。
    “好好好,本座住嘴,隻是一會兒你可別求我張嘴。”
    雲昭竟然怒氣全消的輕笑了一笑,然後,一把將喬桅打橫抱起,哪裏還有剛剛在馬車裏麵的那一股子冰冷的樣子。
    回到馬車之中,喬桅靠著雲昭而坐,似乎是跟這個男人相處久了,竟然覺得體內的翻湧感覺消退了不少。
    …………
    雲昭的馬車從喬家大院那條巷子出來之後,就沒有走原來來的那條路。
    他吩咐溪月走了一條四下無商鋪無人煙的廢墟小道。
    “縣令府不是從這麽走的。”
    喬桅看著窗外黑夜之中閃過的風景,道了一句。
    “喬姑娘,王在另外一處製了一處府邸,我們現在是往那邊走。”
    外麵,溪月回答。
    喬桅看著雲昭。
    “你新買了府邸?”
    “不可以?”
    雲昭默然抬眸,看著喬桅,反問。
    “你哪來的錢?”
    她可記得當初的雲昭縣令可是一窮二白,還能留下閑錢買府邸?
    “隻要本座想要,金山銀山,供本座挑選。”
    雲昭說著這話,一臉淡然。
    喬桅:“……”她不想說什麽,不過,這好像也是現實。
    這條路走過去,死寂一片,一路過來就隻聽見馬車的車軲轆在地上碾壓過去的聲音。
    雲昭坐在馬車之中。沒有看書,而是不知道從哪弄出來了一盤棋擺開了。
    喬桅坐在他對麵,看著他擺在麵前的棋局,連同著呼吸也一起放輕了。
    她知道雲昭在等什麽。
    因為她也聽到了。
    從喬家大院那條巷子一出來她就聽到了,有人在跟蹤他們。
    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是一群武功高強的人。
    喬桅聽到的,是他們輕功踩著空氣淩波的聲音,很輕微,足以斷定,他們的武功高強內力深厚。
    “接下來該怎麽辦?”
    喬桅無心看他研究棋局,冷冷的問了一句。
    這群人,跟著自己跟雲昭是想幹什麽。
    並且她還有些頭疼,因為好像自從雲昭複活之後,自己身邊的事情就變得多了起來。
    不是在街上被偷襲就是被追殺。
    這一天天的!
    “你說怎麽辦?”
    雲昭手中捏上了兩顆棋子,一白一黑,兩顆棋子不斷的在他那雙白皙骨幹的手中摩擦著,怎麽看怎麽都完美無瑕。
    他回答得有些漫不經心。
    “什麽叫我說怎麽辦?雲昭,這些刺客,是來殺你的!”
    喬桅無語至極,她行事一向穩重。如今不知道這些刺客武功深淺,她斷然不會貿然行事。
    但是這種情況之下若是不先下手為強的話,往往是會被那群人取得先機,到時候,贏的機會會大大減小。
    “為什麽這麽肯定這些刺客是來殺我的?”
    雲昭“啪”的一下將一枚棋子按在了棋盤上麵,繼而抬眸,看著喬桅,將那顆還在手中捏著的白子舉到了她麵前,“你惹得麻煩,就得承認。”
    “什麽叫我惹得麻煩!”
    喬桅伸手奪過那顆“白子”,怒目看著雲昭,“我向來不惹麻煩。”
    “喬桅,不管你承不承認,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想要我死,就有多少人想要你死。”雲昭被搶了棋子,倒也不氣,反而是笑了笑,揮手將棋局打散,重新擺了起來。
    “嗬,終於承認你跟我一樣了?!”
    “不一樣,很多人想我死,沒人想我活著,你不一樣。”
    雲昭說著,對著喬桅伸出了右手。
    她看著他:“幹嘛?”
    剛剛他那句話是什麽意思?沒人想他活著?!
    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她在心中腹誹了一句,但是心底卻忍不住的有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不受控製的蔓延開了。
    “墨離翾給你的那塊玉佩,給我。”
    雲昭說得很幹脆,就跟那玉佩是他的一樣。
    看來他真是一隻都放不下這塊玉佩呀!
    小氣的男人!
    “若是你想要知道玉佩裏的秘密,就給我,若是不想知道,就算了。”
    見到喬桅的猶豫,他補充了一句。
    喬桅無語的看了他一眼,拿出了玉佩甩到了他的手中。
    她就知道,玉佩裏麵肯定有大秘密,不然那個時候雲昭拿著它擺弄的時候就不會是那個表情了。
    隻是,這玉佩是皇家標配的玉佩,就算是有什麽秘密也是正常的,喬桅一貫覺得,皇家的事情,牽連不到她身上,她自然也管不著的。
    既然都不關她的事情了。還能關雲昭什麽事?
    喬桅撐著腦袋看著那塊金鑲玉被雲昭擺弄在手中,有那麽一刻,她恍惚間覺得雲昭的手真的是世界上最好看的東西,她從來沒有過那麽注視過一個東西,以那種轉不開的眼神。
    以後就算是宰了雲昭,她也要把這雙手砍下來,每日觀賞。
    就在這樣的想法在腦海裏一冒頭的時候,喬桅就懵了。
    急忙伸手戳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她對自己也無語了,雲昭這樣的怪妖,生這麽好看的一張臉跟一雙手,真是,暴殄天物。
    “看著。”
    注意到了開小差的喬桅,雲昭出聲提醒。
    喬桅急忙收回視線看著他的手。
    之間他伸出了三根手指捏住了這金鑲玉的圓盤上的三角,然後,似乎是稍微的用了一下力氣,便聽見哢嚓一聲,這塊玉佩就這樣的從中間裂開了三條縫,然後那些縫隙擴大,最後露出了一塊圓形的空洞洞的一塊,裏麵裝著五顆藥丸。
    隨著藥丸的出現。鋪麵而來的是一股濃烈的泥土味道。
    無法形容的怪異味道,喬桅忍不住的皺眉,問雲昭這是什麽東西。
    “樓蘭國盛產金銀礦石的同時,還特產一種東西。”
    雲昭沒有伸手去拿那藥丸,而是將玉佩放在了桌上,見到喬桅伸手要去碰那藥丸,伸手就拍在了喬桅的手背上。
    “那種東西叫,金銀蠱。”
    “金銀蠱?”
    喬桅皺眉,這三個字入耳之後,腦海裏快速閃過一抹光芒,然後,關於金銀蠱的信息就這樣的閃進了腦海裏。
    金銀蠱,是樓蘭特產的兩種蠱蟲,分別叫煉金蠱跟煉銀蠱,這兩種蠱蟲的厲害之處就是,一條蠱蟲可以同時寄生在一百個活人身上,經過三日生長,徹底蠶食掉那個活人的身體,將那個活人煉成活傭。
    什麽叫活傭?!
    就是可以活動的死人,刀槍不入,煉金蠱煉出的活傭為金身,煉銀蠱煉出的活傭為銀身,這樣的活傭隻聽蠱主的命令,一個活傭的戰鬥力可以抵上數十個高級隱衛。
    也就是說,隻要擁有一條煉金蠱,就相當於是擁有一千人高級隱衛,要知道,在這個世界裏,高級隱衛是重金難求的特殊人物,這煉金蠱的珍貴也由此可見。
    在市麵上,煉金蠱都是無價的,在樓蘭,也是少見,隻有在樓蘭的古書上麵有記載這種東西。
    雲昭給喬桅介紹的這兩種蠱蟲跟她腦海之中出現的信息無二異。
    “所以,這藥丸是什麽?”
    喬桅仔細的看了一下這藥丸,問著雲昭。
    “一顆藥丸裏麵包著的,是一條蠱蟲,至於是煉金蠱還是煉銀蠱,要看你弑血之後他們變成什麽顏色才可分辨了。”
    雲昭的話,讓喬桅驚住了。
    所以,這裏是,五條蠱蟲?
    一條都珍貴上天了,如今竟然一下子給她五條?!
    “墨離翾,不知道吧?”
    喬桅看著這五顆藥丸,問了一句。
    “大抵是不知道的。”
    “那是不是,就你跟我知道?”
    喬桅又想了想。
    “差不多是這樣。”
    “你會不會跟我搶?”
    問到了問題的根本,她看著雲昭,眼裏有些防備。
    “喬桅,你不是我的對手。”
    雲昭對上喬桅帶著幾分戒備的目光,有些無奈,“這樣的蠱蟲,我想要的話,可以有成千上萬,我不想要,一條我都不屑留在身邊。”
    “不跟我搶?”
    “至少目前沒興趣。”
    雲昭伸手拿過那玉佩,啪的一下將玉佩合住,扔給了喬桅,“弑血的時候,記得通知我。”
    “你真是大方。”
    想到自己馬上就會有五條那麽珍貴的蠱蟲,喬桅捏著那玉佩,心裏難免有些小激動。
    人類擁有的玩意兒,她沒有用過,一時間還有些小新鮮!
    下定決心,找個時間試試。
    “比你強而已。”
    雲昭毫不客氣的揭露了事實,然後微微動了動身子,隨著他身體的晃動,喬桅發現,馬車正在輕微的晃動著。
    像是地麵凹凸不平,又像是,有東西砸在了馬車上麵。
    這樣的情景她隻想到了一個可能,那就是,那些人開始動手了。
    外麵的人開始動手,裏麵的雲昭自然也沒有閑著,他隨意的從棋盤上捏起了一枚棋子,在手中反轉了幾遍之後,猛的將那棋子往空中一拋。
    棋子刺破馬車車頂飛了出去,然後,喬桅便聽到了外麵有無數道空氣被撕破的聲音瞬間響起。
    棋子刺破馬車車頂飛了出去,然後,喬桅聽到了外麵有無數道空氣撕破的聲音瞬間響起。
    那些聲音發生的太過於迅速,與空氣摩擦的速度之快,叫喬桅的耳朵根本辨別不了聲音具體來自什麽地方。
    唯一可以斷定的就是,外麵的人更多了。
    並且,來人的功力,遠超過剛才跟蹤他們的那群人。
    辨出這些,喬桅微微皺眉,看了一眼又開始研究起了棋局的雲昭,問道:“你的人?”
    外麵開始響起了兵器相交的清脆碰撞聲,聲音激烈足以見若是發生鬥爭的話,會有多激烈,在這樣劇烈的打鬥包圍之下,這個男人還是如此的淡定,這不由的讓喬桅斷定了,外麵的人,就是雲昭的人。
    雲昭的侍衛,溪月與浣娉是的,溪月是個忠厚老實的手下,浣娉就不一樣了,她心思多,狡猾,還對雲昭有非分之想,喬桅覺得,雲昭身邊的蛇妖,不可能隻有這兩隻,畢竟,看他的身份,似乎是挺有分量的。
    如此一來,既然危險已經沒有了,她也鬆下了警惕,著手研究起了手中的那塊金鑲玉。
    按照雲昭示範的,她將那玉佩開開合合了幾次,看著裏麵裝著的小拇指尖大小的泥丸一樣的藥丸,真心感歎,這裏麵裝著的,可是無價之寶,她若是能煉出一隊高級隱衛,就相當於有了一個強大的後盾,跟雲昭如今一樣,棋子一出,應者雲集,被追殺也不用自己動手就能夠碾碎那些人。
    這才是至高無上的王權者應該擁有的。
    馬車還在繼續往前走,外麵的打鬥聲一直沒有斷。
    這樣的情形讓喬桅忍不住的生起了一種錯覺,這輛馬車就像是驚濤駭浪的大河之中的一葉孤舟,雖然小,但是卻安安穩穩不為大浪所顫抖。
    活了這麽久,因為自己跟喬小留是靈體被各種鬼怪所覬覦。她擔驚受怕警惕已經成慣性,但是,在雲昭身邊的時候,這樣的警惕總能夠被這個男人的毒舌多瓦解,然後,破天荒的感覺到了安全感。
    有強者在身邊的安全感。
    這種感覺對於喬桅來說,不是好事。
    她從來沒有感受過這種感覺,但是卻很清楚這樣的感覺代表著什麽,代表著惰性,沉淪,到最後,就是摧毀。
    所以,她深深的覺得,自己跟雲昭兩個人,隻有一個人能夠活到最後,她一定要宰了他,宰了這個比自己強讓自己產生安全感依賴感的男人,那樣她才是那個喬桅,能殺人不眨眼能妙手回春的無上強者!
    她的深眸低垂,將自己這樣的心思情緒掩蓋得很好,伸手拿過麵前棋盤上麵的一顆棋子細細把把玩著。
    雲昭不說話。她也不說話。
    一時間,外麵的打鬥聲因為兩人之間的沉默,愈演愈烈。
    馬車平穩行進,刀光劍影清脆聲依舊沒停。
    直到——
    “籲!!”
    溪月的聲音響起,以及微微的停頓感,喚醒了沉思的喬桅。
    是到地方了麽?
    她看了一眼對麵坐著的英俊男子,他依舊在垂眸,灼灼目光在棋盤之上落定,沒有受到絲毫打擾。
    片刻之後,或許是感受到了喬桅的注視,他才放下手中棋子,抬眸,一雙清冽重眸對上喬桅的視線的時候,微微一寒。
    “溪月。”
    他對著外麵喚了一句,聲音好聽猶如天籟。
    “王,秦月求見。”
    溪月在外麵回了一句。
    “說。”
    雲昭薄唇微啟,吐出了一個字。
    一個簡單的說字,卻是那些人口中無上的命令。
    隻聽見他的話語落罷之後,外麵傳來了一個宏亮深厚的男聲。
    “王,留了個活口。”
    一句話,喬桅便斷定出那個男人肯定跟雲昭一樣少話。
    而且。他說留了個活口,指的定是剛剛那些刺客了。
    所以,他就是雲昭的手下之一?
    也是條蛇妖嗎?
    喬桅挑眉,看著緊閉的車簾的目光之中分明染上了幾分興趣。
    “帶過來。”
    雲昭說完這句話的時候,緊閉的車簾便被溪月打了起來。
    車簾被打開,喬桅才看到外麵的景致,發現馬車停靠的地方不是什麽街道小巷,而是一片小樹林,如今已是深夜,夜黑風高,天空還沒有月亮,小樹林裏麵更是一片黑暗,唯一能聽到的就是無數的蟲鳴聲一聲蓋過一聲的。
    溪月舉著一盞油燈,對著喬桅做了個請的動作。
    喬桅裹了裹身上的大衣點了點頭,其身往馬車外麵走去。
    雲昭也下來了。
    “王,按照您的吩咐,那些人的屍體,都掛上了城牆。”溪月一邊給雲昭披上狐裘大衣遮蔽夜風,一邊說著。
    雲昭隻是恩了一聲,麵上無一絲情緒。
    不一會兒,便有一個黑影快速的從小樹林的上空飛降下來。
    黑影落地。手裏還拎著一個東西。
    他見到雲昭之後快速單膝跪下抱拳,手裏拎著的那個冬休就這樣的被甩在了地上。
    那東西似乎是個人,被摔在地上的時候還發出了一聲痛苦的悶哼。
    “王,人帶到了。”
    “起來。”
    雲昭再說,“過來。”
    他將那個名叫秦月的手下叫了過來,然後,對著他說道:“湊進點,給她看看。”
    他的話是對著秦月說的,話語中的她,自然是指的喬桅。
    聽到自家主子說出這樣一句話,秦月一愣。
    喬桅自然也是一臉懵。
    “不是很感興趣麽?我的手下。”雲昭轉眸看著喬桅,一雙星眸微眯,繼續道,“好好看看,我的手下,即便是煉金蠱造出的活傭,也達不到的高度。”
    雲昭這句話讓喬桅有想殺人的衝動。
    他是一分鍾,一秒鍾,不鄙視自己就會死麽?
    “雲昭,你的手下再厲害再牛逼,也是你的,值得跟我吹噓嗎?”
    “目前看來,值得。”
    雲昭雲淡風輕的繼續在喬桅心口補刀。
    秦月站在一邊一臉冷漠,但是心裏還是茫然的。
    目光在喬桅身上掃過的時候,是十分震驚的。
    他從來都沒有見過自家主子一次說出這麽多的話,這個女人,到底是誰?
    他看了一眼溪月,溪月飛過來一個刀眼示意他該看看,不該看的,閃人。
    “是個女人?”
    雲昭看著那趴在地上不斷"shen yin"慘叫的女人,皺眉。
    “回稟王,這個女人一直在求我殺了她。”秦月話落,再補充了一句,“殺女人是溪月的特權,我不殺女人。”
    秦月也是毒舌,一句話就讓溪月黑了臉。
    什麽時候殺女人成了他的特權了。
    都是王叫他殺誰他就殺誰的好吧!
    “喬桅,覺得麵熟嗎?”
    就在秦月還在說話的時候,雲昭已經走到了喬桅身邊,緩緩說道,“我沒說錯,你惹的麻煩,是麽?”
    她惹的麻煩。
    喬桅看著那個女人慘白的臉。有些想笑。
    怎麽不是,這就是她惹的麻煩。
    當初在大街上,她真該一刀殺了她,也省的她再作妖。
    沒錯,這個女人,就是當初喬桅在大街上幫助接生的那個孕婦。
    此刻,她渾身是血的躺在她麵前,肩頭還有刀傷,深可見骨。
    她嘴裏不斷地發出嘶吼一般的"shen yin",似乎是在求人給她一刀,就這樣的了解了她。
    隻是,就在喬桅走到她麵前,蹲下身伸手挑起她的下巴強迫她與自己對視的時候,婦人的臉上,眼中,一瞬間同時迸發出來了一種無言的恐懼。
    那種恐懼,夾雜著恨,讓她被喬桅捏在手中的下頜不斷的在顫抖,一瞬間,她的牙關都咬不上了,隻能這樣靜止著。被迫的與喬桅對視。
    她輸了。
    這個女人活著出現在她麵前的時候,她就徹底的輸了,婦人隻覺得空氣的溫度在這一瞬間變得刺骨寒冷,她的身上每一根骨頭,每一寸皮膚都在戰栗,因為麵前這個人的恐怖。
    “真不巧,又見麵了。”
    喬桅唇角微勾,笑了一下。
    捏住她下頜的雙手微微鬆了一下,左右擺弄了一下她的麵頰,見到她那血汙遮蓋的臉部皮膚之上已經生了一點點的黑斑,忍不住的挑眉展顏。
    “我看出來了,你很痛苦嘛。”
    說了一句,她伸手從袖中摸出了兩顆藥丸。
    這個是她有事沒事按照書閣裏麵的藥書煉製出來的藥丸,沒有什麽大作用,倒是可以止痛。
    她將藥丸捏在手中伸到了婦人麵前,慢悠悠的緩緩說到,“看來你主子對你也不怎樣,連你身上的屍毒都不給你解,如今屍毒已經在你身上蔓延開來,你求人殺了你,是怕變成走屍?”
    屍毒,是一種用屍體屍油跟動物的精血煉製出來的一種殘忍的毒藥,中午三日不服下解藥,這個人就會變成行屍走肉,有生命,有思想,但是,身體已經不受自己思想的控製,渾身肉體開始腐爛,卻怎麽都死不了。
    這玩意兒,一般在墨國是用來懲罰那種極惡之徒的,讓他們生不如死,做個活死人。
    如今,在這個婦人身上見到這種東西,喬桅還是有幾分驚詫的,不過也瞬間明白了,為什麽從她肚子裏生出來的那兩個孩子一個死,一個短命了。
    母體中了這種毒,便是生下來活下去,也會成為一個廢人。
    “我不要你管,我殺不了你,我輸了。但你也沒贏!哈哈哈,喬桅,你以為你贏了?你才沒有,才沒有!”人之將死,她就算費勁了力氣,用了自己最後一口撐著呼吸的力氣,吼出來的話語也沒有了那股狠勁。
    對於這樣的對手,喬桅隻覺得多搭理一刻都是浪費時間。
    “你是輸了。但是我要告訴你的是,我沒興趣跟你比,跟一個活死人比,比誰活得長麽?噗,那是自然,一般情況下,我肯定活不過你,你可是要活很久呢,你的身體骨頭都融進了泥土裏,你還能活著,多有趣,不是麽?”不過,情況可不一般呐,她畢竟是隻鬼,她可以活很長很長,可以看著這個女人化作活死人,痛苦好久好久。
    收回手裏的藥丸站了起來,她冷笑了一聲:“本來還想從你口裏套幾句話的,不過看你這個樣子,似乎也不怎麽想要屍毒的解藥,算了,我還是留著喂狗吧。”說完,她轉身,對著雲昭笑了一下,“縣令大人,麻煩已經不是麻煩了,可以走了嗎?”
    這樣的女人,垃圾都已經算不上了,留她在這裏,不過今天晚上,她就會變成活死人,身體會腐爛,直到剩下一堆白骨,她會一直躺在這裏,生不能生,死不能死,生不如死。
    “不要走,解藥,你有屍毒的解藥?!”
    婦人已經要崩潰了,但是在崩潰的邊緣,喬桅的一句話,讓她瞬間的清醒了過來。
    她說,她有屍毒的解藥。
    屍毒的解藥有多珍貴,是用言語用財寶都丈量不出來的解藥她,怎麽會有屍毒的解藥?
    “你真的,有解藥?”
    再問了一遍,婦人蜷縮著的身體微微動了一下,想要爬到喬桅身邊,看看她手中那所謂的解藥。
    “想要?”
    喬桅回眸,燦然一笑,舉了舉自己手中的藥丸,“你可想好了,我的問題,可不是你隨意敷衍幾句就能敷衍過去的。”
    “那個真的是解藥?”
    婦人再問,一雙本來已經散去光華的雙眸再次聚焦,“如果是真的,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可以告訴你,隻是你需要告訴我,我憑什麽信你。”喬桅是誰,她有什麽手段,她比誰都清楚,她能騙自己一次,就休想有第二次。
    “我憑什麽信你?”喬桅揚眉看著她,“你是一個中了屍毒連解藥都拿不到的死士,沒有地位,你能知道什麽?我想要的信息,你知道?!而且,你可以不信我,從你口中能得到的東西,我從別人口裏,也能聽到,這種買賣,想做的人,肯定不止你一個。”
    說完,喬桅再看一眼雲昭,“縣令大人,你說我說的對嗎?”
    “屍毒解藥雖然罕見,但是並不是沒有。”
    雲昭冷麵答了一句,視線也落在了喬桅手機的那兩粒藥丸上麵,深似海的眼眸之中,閃過一絲疑惑。
    屍毒的解藥雖然罕見,但並不是沒有,但是,絕對不是喬桅手裏的那種。
    所以說,她在幹什麽?隨便弄的兩顆藥丸,當這個女的是蠢貨?
    “我是流雲閣的三長老……”
    “嗬,流雲閣,天下第一暗殺宗門,裏麵的三長老綠夷乃是長門之女,從小根骨奇特,更有金鍾罩護體,她會中屍毒?你當我傻?”喬桅白了婦人一眼。
    雖然喬桅足不出戶沒事基本是不會走出長纓縣的,但是天下的事情,她還是知道的。
    畢竟喬門有個天閣,匯聚天下消息,流雲閣,她還是熟悉的。
    “我之所以中毒,是因為,因為我懷有身孕,命息太強金剛護罩無法護住,所以才被奸人算計……嗬,要不然喬桅,你以為我會用那種方法引你上當?你這樣的人,來一百個我可以殺一百個!”婦人說了這麽多話,已經開始有些微喘,目光卻有毒一樣的死鎖著喬桅,“你想要知道的,我都能告訴你,我隻要解藥!”
    “行!”她是流雲閣的三長老,喬桅信了。
    因為她剛剛與她對視一眼的時候,看到了她眼眸瞳孔之中的那個已經暗下去了的金鍾陰影,在流雲閣,七大長老沒人的護法是不一樣的,這個有人是刀,有人是塔,而這個三長老,則是金鍾。
    金鍾罩,能護住她的命息。讓她刀槍不進,但是她卻為了生孩子,自毀了那樣的神物。
    “為了證明我的藥,先給你半片,你服下之後,我再問你。”
    喬桅說著,將一片藥丸掰成兩半,丟了一半在她的麵前。
    綠夷見到那半片藥丸,就像是餓狼見了羊一樣,撿起來就往嘴裏塞著,合著口水艱難的將藥丸吞了下去。
    藥丸下毒,綠夷隻覺得滿嘴苦澀無比,但是隨著藥丸在體內的分解,她突然覺得渾身的疼痛感散去了大半。
    連被砍傷的傷口處都不疼了。
    她趴在地上看著喬桅,心中閃過一絲恨意卻很快的被壓製了下來。
    “怎麽樣,你覺得,可是解藥?”
    喬桅雙眸微眯的看著綠夷,“現在,該我問你了。”
    “你說。”
    綠夷深吸了幾口氣,似乎是在享受重新活過來的感覺。
    “有三個問題要問你,第一,誰要殺我?”
    “我們流雲閣隻負責接受任務,背後的金主是誰我們不知道。”綠夷冷哼。
    “金主是誰不知道是麽?忘了告訴你,半片解藥吃好了是解藥,吃不好,不在一個時辰之內服下另外半片的話,就是毒藥了,穿腸毒,卻讓你死不了,那種痛,可比你剛才的那種痛,痛一百倍。”
    喬桅說完一笑,看了一眼雲昭。
    雲昭隻是皺眉站在一邊看著,一句話都不說,倒是溪月在暗處給喬桅豎起來一根大拇指。
    “喬桅,你無恥!”
    綠夷聽到喬桅的話,咬牙切?,但是奈何短處已經比喬桅捏的死死的了。
    她需要屍毒的解藥,她還不想死。
    “哪裏哪裏,比起你來,我倒是覺得我有底線多了。”
    喬桅報以一笑。
    “這次任務的金主是鶴鳴國的人,那個人出了三千萬兩黃金。要流雲閣的人取你性命,交易信物是割下你臉上的黑疤。”
    綠夷自認吃癟,默了一會兒之後,說道,“就在我們接下這個任務的五日之內,又接到了幾十起取你性命的任務,那些人不在乎金錢,目的隻有一個,就是要你死,所以喬桅,我沒有騙你,天下想要你死的人太多了,你活不了多久了,哈哈哈!”
    想到這裏,綠夷便忍不住的大笑了起來,笑得心肝脾肺都在疼了才作罷。
    “這話說的,難不成別人要我死,我就不能活了?”
    喬桅不屑恥笑一聲,伸出了兩根手指:“第二個問題,流雲閣如今幾個長老何在?”
    綠夷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目光忍不住的一凜。
    “你問這個做什麽?”
    她的聲音之中染上了寒冰,很顯然,很不悅喬桅問出的這個問題。
    “現在我們之間的關係是,我是提問者,你是回答者,你沒有資格將我們的角色反過來,所以,回答我。”喬桅看著綠夷,拒絕她的問題拒絕得十分幹脆。
    “喬桅,你想對付流雲閣?!嗬嗬,你也太癡心妄想了!”
    綠夷聽到喬桅的問題的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她要幹什麽了。
    打聽其他六個長老的下落,然後再逐個攻破是麽?
    嗬嗬,她真當流雲閣是水做的,誰都能來插一手麽?
    “我說過,你現在的角色,是回答我問題的人,你還沒有資格對我的問題提出質疑。“
    喬桅伸手鉗製住了她的下巴,冷冰的再開口,“六個長老,如今在哪?”
    “喬桅,六個長老是活的,我怎麽知道他們在哪?”綠夷厭惡的想要別開跟喬桅對視上的目光,“大長老與七長老近日在流雲山上主持即將到來的千佛手大會,其他的幾個,我不知道。”
    她雖然是三長老,雖然是當年門主的女兒,但是風水輪流轉,流雲閣早就不是她能夠一手遮天的地方了,要不然,她怎麽會中屍毒,怎麽會被一步步的逼到如今的地步。
    千佛手大會。
    喬桅聽到這個名詞的時候,饒有興趣的挑了挑眉,心中暗暗將其記下了。
    “很好,大長老跟七長老,流雲山上是吧,我記住了。”喬桅不在乎其他的長老如何如何,現在的流雲閣,雖說是有七個長老,但是,能夠掌權決定事情的,也不過就大長老一人。
    她已經知道要幹什麽了。
    “第三個問題,你可認識一個叫沫楹的女子??”
    喬桅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雙眸之中射出的寒光。讓綠夷微微一顫。
    但是這樣一驚一顫之後,她卻放聲哈哈大笑了起來。
    她笑得是喬桅機關算盡,卻不知道敵人的爪牙深入自己生活的程度。
    沫楹,她還真沒聽說過。
    不過,她可不會將這句話告訴喬桅。
    “喬桅,如果我說我聽過呢?”
    她惡狠狠的齜牙,將腦袋湊到了喬桅麵前,“你是不是千算萬算都沒有算到,你這敵人已經深入到這個地步了吧?她要取你性命早就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了!”
    綠夷的笑聲裏麵,帶著破罐子破摔的淒涼,在喬桅聽來,可笑至極。
    甩開捏住她下顎的手,她站起了身。
    “這麽看來,你是沒有聽說過了,嘖嘖,真是可惜。”
    說謊的人,眼睛裏麵始終是有破綻的。
    她拍了拍灰塵的手,轉身往雲昭那邊走去。
    “喬桅,你給我站住,你給我的解藥呢,解藥呢啊!!”
    見到喬桅轉身離開。綠夷躺在地上掙紮大叫。
    她發現,服下那半片藥之後,她身上雖然不痛了,但是渾身是一種近乎麻木得酥軟,原來還能用力氣的身體現在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了。
    她癱軟在地上,就這樣的看著喬桅在她麵前不遠處停住。
    然後,目光從上往下,從她臉上那粲然又帶著嘲諷的笑容上麵緩緩下移,落在了自己麵前的那片黃土上,眼眸之中剛剛才有的那麽一點點的希望的光芒轟然碎裂。
    “喬桅,你騙我,你這個賤人,你竟然騙我!”
    她失去了魂魄一般的呢喃自語,連對著她撕心力竭的大吼的力氣都沒有了。
    “不然呢,你以為我會將真正的解藥給你?流雲閣三長老,殘殺無辜,當年屠殺江城江家的時候,手段殘忍,連其府上剛出生的的嬰兒都沒有放過,你這樣的畜生,不配擁有解藥。”
    關於綠夷這個女人,喬桅的腦海裏在剛剛已經冒出來了無數的信息,這些信息裏麵,全是關於她如何殘忍,如何濫殺無辜的。
    這樣的人,死一百次都不足以數他犯下得罪。
    “這片小樹林裏長年不見陽光,十年二十年裏是不會有人從這裏路過的,你可以放心的在這裏待著,好好享受享受這天地精華。”
    喬桅說完,看了一眼雲昭,“怎麽樣,縣令大人,這個麻煩,我處理的可還好?”
    聽到她這句話,雲昭沒有太多表情,隻是看著她的那雙深邃的眼眸變得更加深邃了而已。
    不得不說,喬桅是個聰明的女人,她對待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態度,她能夠用假藥套出她想要的消息,這一點,是很多人都做不到的。
    “可以走了嗎?”
    見到雲昭不說話,喬桅也不想多說什麽,對著他又問了一句。
    雲昭嗯了一聲,看著喬桅進了馬車之後,才踩著梯子往馬車裏麵走去。
    “她會毀了你的。”
    就在他踩上了梯子往馬車裏走去的時候,身後傳來了一道幽幽的女聲。(m.101nove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