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差點要了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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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座的事情,你少管。”
雲昭的眸,冰冷的在宮煙寒身上掃了一圈。
這個動作之下,他連一絲視線餘光都沒有放在浣娉身上。
就好像,宮煙寒抱著誰他一點都不在乎。
冷冷的再看了一眼宮煙寒之後,他轉身進院,一揮袖,院門就在他身後狠狠的關上了。
“王怎麽可以這樣?”對於自己被無視了,浣娉很是傷心,忍不住的將頭埋在宮煙寒的懷裏哭了起來。
不得不說,她現在覺得宮煙寒真的是個好男人呀!
自己受傷,是他給自己療傷不說,他還將自己抱到了這裏來。
而且,他身上的氣味,真的好好聞。
浣娉在宮煙寒的懷裏呼吸著那好聞的香氣,一時間有些心猿意馬,連臉上的麵色也燥紅了起來。
而這時候,宮煙寒突然雙手一鬆,讓毫無防備的浣娉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重重摔在地上的浣娉渾身一疼,立刻淚眼摩挲的看著宮煙寒。
“你弄髒了本公子的衣服。”
宮煙寒看著自自己衣服上的一塊被浣娉的眼淚沾濕的地方,皺眉之下,眼中閃過的盡是不快。
“宮長老,浣娉,浣娉不是故意的,要不,浣娉替你,洗了?”
本是一句很不耐煩的嗬斥,但是聽在了此刻已經被宮煙寒身上的氣味迷得神魂顛倒的浣娉的耳中,這句話分明是有了其他的意味。
她輕輕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爬到了宮煙寒身邊,一雙纖細的手,緩緩的摸到了宮煙寒的腰身上麵。
隻是她不知道,自己這個動作,叫宮煙寒,厭惡至極。
“啪”的一下,她的手掌被宮煙寒一掌打開。
哢嚓一聲,手腕的骨頭斷裂的聲音響起。
也就是這樣的痛苦,徹底叫浣娉從那迷魂的香味裏麵清醒了過來。
瞪大眼睛看著宮煙寒。
“下一次你再離本公子這麽近,本公子一定會,宰了你的。”
毫不客氣的甩下這句話,宮煙寒冷漠走開。
沒想到自己身上的迷魂香對雲昭沒有作用,卻被這個女人吸了進去。
真是,該死。
院子外麵發生了什麽,喬桅並不知道。
因為她實在是累極了,一倒在床上就睡了過去。
她絲毫不知的,還有她睡著的時候,雲昭就出現在了她的床邊。
他在她床邊靜靜的看著她熟睡的樣子,看著眼前的女人安靜得就像是一個與世無爭的孩子,雲昭的嘴角浮現了一層淡淡的笑意。
但是這層笑意之下,還有滿意。
滿意的更深處是什麽情緒,無人知曉。
雲府,主殿外。
雲昭從喬桅的房間裏離開之後,徑直來了這裏。
秦月從外麵飛身進來半跪在了大殿之上。
大殿的高座之上,雲昭一身月牙白的寬鬆錦袍半躺而坐,一隻手拿著一顆棋子在把.玩,一隻手捏著一本折子在細致的看著,聽到秦月的回答。似乎是漫不經心的恩了一下。
“叫你去查的隱衛樓的事情,可查到了?”
不過片刻,他想到了這一茬,這才抬眸有些慵懶的問了一句。
如玉容顏在大殿明亮的燈光之下十分耀眼。
“王,隱衛樓的事情,展金不讓我管。”
說起隱衛樓,秦月得內心是拒絕的,因為雲昭吩咐下這個任務的第一時間裏,展金就找上了他,並且,“格外認真”的教導了他一番。
展金是從隱衛樓裏出來的,並且據他所知,還是個身份不低的家族出來的,所以,這件事情交給展金去調查,他也格外放心。
如今雲昭這麽問起來了,展金還沒調查回來,他也隻能硬著頭皮將一切都承認了下來。
“展金去了?”
雲昭聞此,倒也不驚。隻是淡淡的問了一句。
“回稟王,是的。”
雲昭這五大侍衛,金木水火土,展金排位第一,武功能力什麽皆在他們四人之上,展金要做的事情他們四人要去阻攔,隻有被虐的份兒,所以,說起這個,秦月就是一陣汗顏。
“回來了嗎?”
雲昭看著秦月的腦袋就差點埋進了地縫裏,皺眉,“把頭抬起來說話。”
展金平日裏在五人之中處著的是什麽地位,雲昭自然是知道的,如今秦月這個樣子,著實讓他覺得有些好笑,“展金去了多久了?”
“回稟王,估摸著,快要回來了。”
展金走的時候沒有給個準話,他到底啥時候回來,秦月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呀,不過,按照他對他的理解,不過半柱香的時間,他一定會回來的。
畢竟後院裏麵有個小祖宗還要他去喂呢!
他要不回來,那小祖宗還不撕了自己幾人充饑?!
想到此,秦月是愈發確定了,展金一定要回來了。
“王,展金在外麵求見,問到您還沒睡,便說有要事稟報,不肯走。”
一邊,溪月端著茶水走了上來,身後跟著喋喋不休的說著話的,是溪月。
溪月走上來的時候,因為有了之前浣娉的重重,雲昭的目光在他身上輕輕的掃了一下,沒有說什麽,而是點了點頭。
溪月雖與浣娉是親兄妹。但是性子上卻是一點都不同的。
溪月的對自己的忠誠程度,也是雲昭毫不懷疑的。
“說曹操曹操就到。”
秦月在心裏鬆了一口氣。
“讓他進來。”雲昭說著,將手中的折子放在了案上,對著溪月吩咐了一句,然後看著秦月,“起來吧,不要總是跪著,又叫展金以為本座無端的要罰你。”
“是,王。”
秦月汗顏,忙的起身,又被雲昭賜了座,坐下的時候,一道魁梧高大的身軀已經快步走到了大殿上。
“屬下展金參見王。”
展金半跪的動作幹淨利落,並且十分有力,秦月幾乎都能夠感覺到隨著他這樣一跪,形成的寒風略微刺骨。
他們五人皆是忠心效力於雲昭,其中展金最早跟著雲昭,他們四人都不太知道他的來曆,隻知道他性格冷漠不怎麽與人交談。唯獨跟王還有幾句話說,跟他共事這麽些年,秦月甚至沒有與他說上二十句話。
雲昭讓展金起來說話,並且也賜了座。
座位就在秦月手邊,展金走過去坐下的時候,眼角餘光瞟到了秦月。
“金大哥!”注意到展金的視線,秦月急忙站了起來。
一張略微清秀的臉上有些惶恐,但是惶恐的深處,卻是激動。
“嗯。”展金的視線在秦月身上臉上掃了一下,微微點了點頭,坐下後伸手敲著座位邊上的小幾,“坐。”
“哦哦哦,謝謝金大哥。”秦月急忙坐下。
“你謝我作何,是王給你賜的坐。”
展金有些無語。
“哦哦,謝謝……”
“秦月,你若真想謝我,就好好的坐著,這裏沒人是你的敵人,你不必如此。”
雲昭說完,看著秦月,眼中有一絲無奈。
“展金,說一說你所查到的隱衛樓,那晚上跟著我們的是誰?”
雲昭沒有再廢話,,開門見山的問了一句。
“回稟王,那兩人,是我妹妹與我義弟。”
展金說到這裏的時候,冷峻的麵上已經有了些許的怒氣。
“哦?”
這個結果,雲昭不驚詫,甚至是說,他已經推算到了,那晚上跟著自己跟喬桅的兩人,跟展金關係斐然,所以才會命秦月去查隱衛樓。
那個與世無爭一直安穩坐著出售各種精品隱衛生意的地方。
“我沒想到那個臭丫頭竟然下山了,還把洛白卿帶著,他們在參加一個選拔比賽,勝出的組別可以參加流雲閣不日舉辦的殺手大會,那臭丫頭從小心性傲然,不比男兒差,如今定然是想要通過那比賽找到一個從任何方麵都能勝過她的主子。”
自己妹妹的想法,展金用腳趾頭都能想出來。
隻是他沒想到自己這麽多年沒回去,父親已經管不住那丫頭了,隻怕是樓中的弟弟們也是對這丫頭有心無力了,不然也不會放她出山的,擔心她在外麵受傷受欺負,還派了妙手大夫洛白卿跟著。
隻是江湖險惡,十個洛白卿都不頂一個土匪的用,讓他跟著,這不是胡鬧麽!
展金越想越氣,查明白這一切之後就差去講那兩個家夥逮住好好的修理一頓了,隻是王這邊命令緊急,他決定先回來複命之後再去收拾那兩個家夥!
一邊,秦月聽到展金一下子說了這麽多話,一時間有點接受不了。
他怎麽覺得,最近的人都有點反常呢?
先是王變得話多了起來,他很奇怪,但是溪月卻是不奇怪,如今,連一直鐵麵的展金的話也多了起來,情緒波動那麽大,他甚至都在想,他這個妹妹,到底是怎樣叫人頭疼的角色。
不過,隱衛樓裏麵出來的都不是善茬兒,他這個妹妹,看這樣子,估計也是個混世小魔王吧。
一下子聽到展金有個妹妹,秦月心中不由覺得好笑就像是跟這個色突然親近了起來一般。
“你爹就如此由著她胡鬧?”
雲昭隻是平淡的問了一句。
“如今隱衛樓在江湖之中局勢已經牢固,自從我跟著王離開家族之後,我的那些弟妹們紛紛放棄經商,一心隻想尋個有能力的主子,衷心效命,爹爹管不住我,也管不了那些弟妹,估計早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隻是我沒想到這丫頭這麽混賬,竟然跟蹤王!”
對,展金憤怒的是,這個丫頭是還準備對自己的主子下手嗎?
隱衛唯一的信條就是忠心不二,如果這丫頭敢對王下手的話,自己一樣也會毫不留情的手刃了她的!
“她不是對我下手。”
“王這句話的意思是?”
展金疑惑。
“喬桅。”
“她娘親乃是當年的離心公主,天下早有傳聞,離心公主當年可是墨國一方富賈,手下產業多不勝數,如今喬桅身份被泄露出去了,各種覬覦之人,也都在蠢蠢欲動了。”
雲昭淡聲解釋。
“所以,如今天下,想要喬桅性命的人,多不剩數,你妹妹,隻是某個人的殺人工具而已,那個人一個個的除掉自己的世敵人,最後一個,就是喬桅了。”
所以那晚上,那兩個人從縣令府跟著自己與喬桅一直到小樹林,最終的目標,一直都是喬桅。
雲昭的話,讓展金沉默了一下。
喬桅是誰,他還是有所耳聞的。
隻是他不懂,沉寂了這麽久的事情,怎麽在這一瞬間就像是被引爆了一樣的,太多的人想要喬桅的性命了,所以自家王才會看不下去出手的。
隻是,王能夠護住她一時,如何能夠護得住她一世。
而且,自己的妹妹竟然也蹚進了這趟渾水之中。
“那王,我們如今該怎麽做?”
平雁那個人,展金是知道的,一旦認定了一件事情,是絕對會不擇手段的去達到的,隻是這次的對象是喬桅,他也看出來了,自家王不會放任喬桅陷入危險之中的。所以,他也不會放任自己的妹妹去做這樣的蠢事的。
雖然自己隨著雲昭出了隱衛樓之後就再也沒有跟家族中人有任何聯係了,但是,要他看著自己的妹妹這麽作死,他還真做不到。
“順其自然。”
雲昭回答了四個字。
展金不懂。
這個時候,若是順其自然的話,自家妹妹肯定不會收手的,到時候豈不是——
“你覺得你妹妹能是喬桅的對手?”
雲昭緩緩笑了一下,腦海裏想到的,是某人無賴又滑頭的樣子。
“喬桅雖然是離心公主的女兒,但是她根本就什麽都不會,也就是一個拿刀還行的仵作,若是說舞文弄墨斷案,我妹妹不是她的對手,我妹妹可是隱衛樓出來的,即便是沒有強加訓練,也比喬桅有基礎有能力。”這一點,展金還是能夠保證的。
他相信他妹妹有那個能力,有資格成為強者手下的隱衛。
而喬桅。她有什麽?
展金皺眉,實在是想不懂。
“你妹妹能武,少有人能敵,但是喬桅會算計,若是她真的發起狠來,隻怕我手下五個隱衛,無一人是她的對手。”
喬桅什麽都沒有嗎?
雲昭笑而不語,隻怕有朝一日,展金知道了喬桅的身份之後,還是不要太過驚嚇的好。
這個女人,每一次都能給他不一樣的驚喜,雲昭倒是有些期待看到她與展金的妹妹對峙的那一天,結局已經注定,但是,過程肯定很精彩的。
“王,你的意思是?”
展金有點明白雲昭的意思了,但是,卻不是特別明白。
所以,他又帶著試探問了一句。
“你妹妹不是想要找個能夠打敗她的人麽。我覺得喬桅就很合適。”展金的妹妹他調查過,是隱衛樓樓主的心頭寶貝兒,一家子兒子中唯一的一個女兒,自然是含在嘴裏怕化了的寵著,但是這個女孩兒心性脾性卻是跟個男孩兒無異,身手也是很了得的。
若是能有她在喬桅身邊,雲昭覺得自己會少擔一份心。
“王,你的意思是讓喬桅……王,我不覺得這能行,萬一我妹妹誤傷了喬姑娘,到時候……”在展金看來,能夠被自家王重視的人,自然有她的存在價值,要是真順其自然要自己的妹妹跟喬桅對上,自己的妹妹一個沒把握好將她誤傷了或者是怎麽了,到時候他在中間才是最難做的。
所以,這絕對不行。
“王,我這就去將那臭丫頭抓住,好好修理一頓扔回隱衛樓去!”
展金下定決心就起身要走。
“江湖險惡。隱衛樓護得住你妹妹一時,護不住你妹妹一世,隻有讓她自己強大了,才能夠安然一生,展金,八年前我的人將你帶出隱衛樓的時候是這麽對你說的,如今,我也希望你好好想想這句話。”
雲昭在展金轉身之後猛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大殿之上局勢緊張,秦月也一個激靈站了起來。
展金的腳步定住,一雙手死死的攥著,腦海之中想到的問題很多,但是每一個,在雲昭這句話之下,都變得很無理沒有依據。
沒錯,他是自私的。
他們平家一族,從創族開始就是給天下高手做隱衛,這樣的人生是輝煌的,是有成就感的,但是,也同樣是凶險的。
他們這樣的家族的存在是光榮且不幸的,他希望自己的妹妹能夠過上安穩的日子,遠離打殺。
雲昭的話像是一根刺一樣的紮在了他的心頭,讓他想一下就痛一下。
事實卻是如他所說。
他不願意自己的家人族人過上打打殺殺的日子,但是,現實卻沒有給他選擇的機會。
隱衛樓若是沒有強者來守護,定會受到外界的各種打壓,到時候,注定也會搖搖欲墜。
很多時候,現實沒有給人選擇,但是,人總要做出選擇。
展金自從跟了雲昭便改姓展,但是他的骨子裏流著的是隱衛平府的血,他的責任,在忠心之外,還有一層守護。
“王,你真覺得喬姑娘會收服平雁?”
這種事情,連展金都不敢確認。
雲昭點頭,眉目沉沉:“我沒必要騙你。”
“那好。我信王的話,我也信得過離心公主,自然要信得過她的後人。”
展金沒跟離心公主接觸過,但是在江湖之上聽了不少有關她的傳聞,他覺得這樣一個女流之輩能讓世人銘記這麽多年,一定不是簡單之輩。
她或許是與自家主子交好,所以人品一定也有過人之處。
想到這裏,他半跪著恭敬的對雲昭告辭。
得了雲昭準允之後,他才起身離開。
見到展金走了,雲昭深邃的目光免不了的微微冷了冷。
一邊的秦月見此,自然沒有留下來的理由了,也忙得辭別了雲昭,追上了展金的腳步。
展金走得很快,秦月追了許久才追上。
“你跟著我做什麽?”
展金感覺到了秦月一直跟在自己後麵,忍不住的停下來冷眸看著他。
“那個,王的交代,金大哥,記住了嗎?”
秦月不敢看展金的目光,但是憑直覺他覺得展金應該是不會聽雲昭的。畢竟他感覺出來了,他不信任喬桅。
但是自家主子的性格,是不會容許任何忤逆背叛的。
而且,主子看起來似乎是很想讓展金的妹妹成為喬桅的手下,展金要是在這件事情上做了什麽手段的話,隻怕到時候——
所以,秦月下意識的想要攔住展金,好好勸說他一下。
“你要幹什麽?”
展金冷冷的看著秦月,也是第一次的仔細注意自己麵前這個跟自己共事了許多年的男子。
身形高大但是比起自己稍顯單薄,容貌清秀隱約的有幾分鬱結之氣隱藏其中,他就這樣站在自己麵前,距離不近但是展金去額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從他身體裏麵散發出來的那股子戾氣。
是頂級隱衛才有的。
是個厲害的家夥。
“那個金大哥,我就是想提醒你一下,喬桅我接觸過,我覺得是個很厲害的人,王的擔心不會有錯的,如今天下麵上看起來雖然太平,其實內裏早已風起雲湧,若是能夠效忠於這樣的主子,對隱衛樓,以及金大哥的妹妹,也是一種好事。”
“你見過喬桅?”
展金看著秦月,目光之中滿是認真的質問。
“在哪見的?”
“她與王一起從縣令府中回來的時候遇襲,我見過她,是個頭腦明晰的女子,若是真的拿出實力來,我覺得,能夠與王不相上下。”
秦月說的認真,倒是讓展金的心中有了些許的波動。
喬桅,真的,有如此厲害?
他免不了的要去想這個問題的真實性。
如果是假的,麵前的秦月沒有必要在這件事情上麵騙自己,如果是真的,那這件事情,就真的複雜了。
他眼眸冷凝,想到了什麽之後,深深的看了秦月一眼。
秦月被展金盯得渾身發麻,忍不住的吞了吞口水。
“展金大哥。我真的沒騙你,你不要這麽盯著我。”
在外,他也是堂堂的八尺男兒,要武功有武功,要能力有能力,但是不知道為何,隻要他一對上展金的眼睛,他就忍不住的心虛,不敢直視。
這,到底是怎麽了?
“你知道喬桅如今的住處?”
展金沒有理會秦月的話,而是另外問了一句。
秦月一愣,點了點頭。
“帶我去。”
展金道。
秦月驚訝:“展金大哥,這個不可呀,王交代過,若是無事的話,不可以去打擾喬姑娘的。”
“我有事。”
展金看了秦月一眼,一句話,噎得秦月無話可說。
這一夜,喬桅睡得很熟。
幾乎沒有做夢的,她一睜眼,就已經是翌日一早了。
這一早,沒有雲昭的打擾,她顧不得洗漱,從床上爬了起來之後,急忙奔出了院子,出了府,往自己的喬家大院那邊跑去。
就在她以為自己這一切都做的悄無聲息的時候,卻不知,一雙眼睛早就已經在黑暗中將她的一舉一動窺探了去。
一種詭異的氣氛,在雲府之中蔓延。
喬桅回了喬家大院,聽雪樓中,喬小留尚未醒來。
守在喬桅門口要等著喬桅醒來了洗漱的紅翎見到喬桅從外麵回來,驚得長大了嘴。
“什麽都不要問,什麽都不要說。”
喬桅可知道紅翎那小腦袋裏麵想的什麽,看了她一眼,“什麽都不是你想的那種。”
“門主……”
紅翎一時語塞,默了默,“其實我想說,你脖子這裏,這裏,有個,傷口。”
紅翎指了指自己的脖子,示意喬桅看自己的脖子,“門主,你是不是,血蠱還尚未,好完全呀?”
喬桅的身體體質特殊,隻要是稍微血蠱有一點躁動的話,她的身體上麵就會有傷口出現。
不是很大的傷口,但是碰到,總是疼的。
喬桅伸手摸了一摸,心裏有些奇怪。
明明那一夜跟雲昭之後,她都能夠感覺到體內的血蠱已經完全被壓了下去了的,為何這麽短的時間內,血蠱又犯了?
“你去書閣中給我找一本書,就叫葉靈給你拿,有關抑製血蠱的煉丹書籍。”
吩咐了一聲之後,在她剛剛洗漱完畢的時候,紅翎已經將那本書找來了。
“門主門主,你是又要煉製丹藥了嗎?”
見到喬桅又要煉製丹藥,紅翎很是激動。
喬桅會煉丹製藥,每一次她煉製丹藥,他們總能服下幾顆增長內力的丹藥,所以,紅翎是真期待喬桅開始煉丹。
喬桅從紅翎手中將那丹藥書籍接過來,翻看了幾頁之後,找到了壓製自己體內血蠱的重點藥物。
——一種劇毒的毒藥。
所用之法,乃是以毒攻毒。
隻是這種毒藥,不好找呀。
她所在的墨國是天下三大國之一,這裏地理位置偏靠南方,氣候溫潤多雨,是盛產各種名貴藥物的地方,而且就在長纓縣南郊就有一個天下第一藥市,跟普通的藥鋪不一樣的是,那個地方是各種藥販子集合賣藥的地方,藥物種類齊全,隻有你想不到的藥物,沒有買不到的。
比如此刻她很需要的,有煉化毒血之用的劇毒之物——九品紅。
她覺得以毒攻毒,這種東西或許對自己會很有幫助。
這種毒草,很貴,但是喬桅有信心拿下它。
想到此,她起身從衣櫃之中找出一身顏色較深的中性服裝穿上,將長發綰在腦後紮了個馬尾。
紅翎想要跟上,卻被喬桅安排守在聽雪樓,她還悄悄告訴紅翎,聽雪樓會有貴客光臨,若是遇到了,一定要好生招待。
如今天還沒有大亮,府上的下人們都沒有起,她如此奇怪的著裝還不會被太多人看到,有助於她順利出府。
那個藥物交換市場在長纓縣的南邊,若她步行過去,要走許久。
所以這個時候出發,不算太早。
而就在喬桅的背影消失在了溶溶的清晨雨霧中的時候,在房簷上藏了一晚上的兩個人影才微微的動了一下。
對於剛剛自己看到的那一幕,展金掩不住眼中的驚詫之色。
那本煉丹的書籍,展金似乎在哪見過。
很珍貴的一本藥書,便是天下高手都難得一見的奇書,怎麽會出現在喬桅的手裏。
“金大哥,你看清楚了那本藥書是什麽嗎?”
秦月回過神,問了一聲。
秦月的話,問到了展金。
因為那些東西,他也是一樣都沒見過,行走江湖這麽多年,他自翊自己還算是見多識廣的,但是剛剛喬桅用過的東西,他真的是一樣都不識得。
如此一來,他竟然有些考慮王說的話了。
這樣的奇女子,成為平雁的主子,或許,真不是壞事。
“金大哥,金大哥你看,那個東西喬姑娘沒收完。”
就在展金沉思的時候。秦月突然很是激動的搖了搖他的手臂。
順著秦月的手指指著的方向,展金看到了擺放在梳妝台後麵妝奩匣子後麵的一個藍影。
似乎是有意藏著的,但是從他們這個角度來看,還是可以看到的。
那東西就是她剛剛往自己臉上噴的瓶瓶罐罐之一。
她竟然沒有收起來?
是忘了收,還是故意的?
秦月激動,展金卻想得更多,他覺得,此處有詐。
“金大哥,我們不認識的東西王肯定認識,要不我們將那東西帶回去給王看看?”
秦月實在是太想弄懂那些東西是什麽了,言語之中的興奮跟激動是無法言喻的。
展金搖頭。
“不問自取為盜,秦月,王交代的話,你忘了嗎?”
既然喬桅這般聰明,展金才不會信她會忘了將那東西收起來。
不問自取為盜是一方麵,他覺得這個是個陷阱才是更重要的一方麵。
“金大哥,我們就拿去給王看一看,等喬姑娘回來之前我們就給她送回來,王讓我監視喬姑娘,要是有什麽異樣就要及時匯報,這個就算是異樣了呀,你看,那東西好奇怪——”
“秦月,萬一是個陷阱怎麽辦?“
展金皺眉,其實他也就很想弄明白那東西到底是什麽。
“不會是陷進的,喬姑娘根本就沒發覺我們在監視她,怎麽會布下陷阱,你看那東西的擺放,明明就是忘了收,金大哥,你要是害怕,就讓我下去拿,你在這裏等著我。”
秦月說完已經迫不及待的起了身,佝著身子行走在房頂。
展金低聲叫了他一聲,沒叫住,無奈之下也隻能起身跟隨他往院子之中走去。
兩人沒有從盧連翹的房間門口過,而是直接的落在了喬桅房間外的窗外,窗戶是虛掩著的。秦月很容易的翻窗而過,展金在外麵看著虛掩的窗戶,心頭一個咯噔,正要阻攔秦月的時候卻發現秦月已經拿到了那個東西,正對著自己揮手。
“金大哥,你看,這東西——這——噗!!”
秦月激動的話語還沒說完,便一個踉蹌的幾乎要跌倒,撐著桌子的他手沒鬆開那東西,隻覺得胸口一疼,一股腥甜頓時從喉頭噴湧而出。
他吐血了。
展金大驚,急忙破窗而入,扶住了秦月。
“有詐,真的有詐!“
秦月的手死死的抓住展金,口齒咬得重重的,唇角鮮血溢出,樣子痛苦極了,“我的手,我的腳,我好熱,金大哥,我,我好熱!”
秦月的手腳發燙,手裏捏著的仿佛是被烤得滾燙的生鐵,腳下踩著的是燒得火紅的炭石。
血液在他的身體裏沸騰。
他覺得自己要死了。
來不及去想自己到底是中了什麽樣的毒,他拚盡全身力氣要將展金推開。
“金大哥你快走,這裏有詐,你快走。”
喬桅肯定是發覺了,所以在房間裏留下了什麽,如今他們毫無準備的闖進來,一定是中了喬桅的記了。
該死。
他就知道,喬桅不是那麽好糊弄的。
“你別動。”
因為不知道秦月到底是個什麽狀況,展金不敢輕舉妄動,見到自己的觸碰隻會讓他更難受,遂拿開了雙手,站得離他一步之遙打量著這個房間。
房間的程設很簡單,但是,每一處都透露著這房間主人的異於常人的高貴與典雅。
這樣的房間,倒是跟喬桅清冷的個性很配。
“金大哥,這裏,這裏有張字條。”
就在展金不斷的在屋裏尋找的時候,秦月顫抖的聲音繼續響起。
展金這次循聲望去,發現的他的手中正捏著一張白紙。
從他的神色看來,這張白紙是從那個瓶子底部找到的。
“給我看看。”
展金要上去將那紙條奪過來,卻一下子被秦月避開了。
“金大哥,讓我來吧,喬姑娘心思縝密,說不定又是個什麽陷阱。”秦月已經中毒了,他不想讓展金也陷入險境,畢竟喬桅的手段,是很狠毒的。
“展開看看。”
展金這次沒有反駁秦月,因為他也承認,他說的有道理。
展金雙手顫抖的將紙條打開,在看清楚裏麵的字跡的時候,忍不住要噴血。
是的,裏麵是喬桅留下的話。
“掃雲英,無色無味粉末狀毒藥。中毒者三日之內不服用解藥必會渾身生瘡起泡活活熱死,此處有解藥出售,一顆五萬兩黃金。”
喬桅的字條中解釋清楚了秦月中的什麽毒。
掃雲英。
怎麽會有這種東西?
他皺眉思索,自己從來都沒有聽說過這種毒藥,難道是喬桅胡亂杜撰出來的一種毒藥?
那自己中毒的症狀該怎麽解釋?
“金大哥,你可知道掃雲英是一種什麽毒?”
秦月壓住體內翻滾的血氣,問著展金。
而展金也是一臉疑惑。
他不知道這是一種什麽毒藥,不過可以確定的是,喬桅有解藥。
有價出售,五萬兩黃金一顆。
堪比天價。
“先回去問問王。”
王見多識廣,一定知道這種毒藥的,也肯定會解毒。
展金說完,伸手就要扶秦月離開。
秦月舉了舉手中的瓶子,搖晃了一下瓶子,能聽到裏麵液體碰撞的聲音,“那這個呢?”
“你覺得喬桅故意留下來給我們的東西,有調查的價值?”
說不定裏麵就是灌的白水。
她一定是知道自己跟秦月在監視她了,所以給他們下的套。
這個喬桅到底是什麽來曆?
展金想不明白,自己跟秦月可是頂尖的隱衛。即便是在監視她,若非她內力功法與自己水平持平的話,根本就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的,但是她竟然察覺到了。
難道這個喬桅是真人不露相?
那平雁毫無察覺的對上這樣一個個中高手,會不會輸得很慘?
展金想到這個的時候,心中竟然沒來由的有了一絲安穩。
沒有再多想什麽,他將那個瓶子從秦月手中拿了過來放在了原來的位置,扶著秦月走出了房間。
而兩人直到離開都沒有發現那虛掩的窗戶的窗框上麵鋪滿的一層淡白色的塵土般的東西上麵赫然出現了一個手掌模樣的印記。
雲府,微雨樓中。
雲昭不在府上,展金找不到他,隻能將秦月帶回來自己的院子裏。
秦月中毒之後渾身滾燙,就算是和衣躺在床上,一張背部也會被燙傷,展金望著他那被燙傷的背部,皺眉沉思之下,一時之間竟然有些無措。
而外麵,正在附上核算賬目的溪月得到了秦月受傷的消息,急急忙忙的走了進來。
“受傷了?你們沒事去招惹喬姑娘幹嘛?!”
從展金口中了解了事情的大致經過,溪月有些無奈並且很著急。
喬姑娘是如何的心狠手辣,別人不知道,溪月怎麽會不知道。
“王今日不在府上,這毒藥我聽都沒聽說過,更別說是解藥了,這樣吧,他渾身發熱,就將他泡在寒山池中,等王回來看看能否配置解藥了。”
溪月也看了喬桅留給展金兩人的字條,看到那五萬輛黃金一顆解藥的時候,心中隻是歎息著五萬輛黃金,這兩人是拿也得拿,不拿也得拿了??
這喬桅,可真是繼承了她爹當年精於算計的脾性。
哎,也不知道這兩人太像是好還是不好呀!
溪月不敢去多想,吩咐了一句之後就要展金將秦月背著去寒山池。
寒山池在雲府最高處,乃是用聖山之上開采的千年沉冰運回府融化而成的。
千年沉冰萃取了千年的天地精華,即便是融化之後,依舊是冰冷刺骨,用火山土開鑿成洞加以蓄藏,冷氣騰騰。
展金曾有一次重傷不治,被王丟進了寒山池中泡了三天三夜,身上的傷口奇跡般的愈合了,如今,他覺得秦月在裏麵泡一泡說不定身上的毒也就解了。
隻要熬過池水入體的痛苦就好了。
但是,之後的事實證明,是他低估了喬桅的煉毒手藝。
因為寒山池水不僅沒有解掉秦月身上的毒,還差點要了他的命。(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