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規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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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岱對蘭州這樣的地形十分欣賞,隻要在東西兩個狹窄的地方修築好的防禦體係,這個東西一百多裏,南北四五十裏的穀底就完全可以安全的生活,連修築城牆都免了。當然後世的蘭州城就是這樣的,但是在古代除了唐朝的長安和宋朝的汴梁城是沒有這樣規模的城市的。所以李岱打算在穀底的東麵和西麵都修築兩個防禦性很強的小城,這樣穀底裏麵有黃河,有田地,有牧場,人們在這裏生活會很方便,也不需要任何城牆。
這樣強硬的手段自然會引起蘭州番部的反彈,因此李岱也一直在努力對番部分而治之。一方麵極力拉攏對都護府比較友好的番部,特別是靠西麵離安西軍比較遠的番部,一方麵擠壓東麵的各個番部。都護府生產的各種精美的商品源源不斷地往蘭州和涼州兩地運送著。
說起來這裏畢竟遠離中原,原來涼州的六穀部首領折逋嘉施還自己待人跑到汴梁城去賣馬,希望能賣個好價錢,可見此時的西北生活並不寬裕。但是開始初步工業化的都護府製造的商品就連中原則讚不絕口,而且發達的商貿往來使得都護府境內從來不缺少中原的產品。
短短幾個月中,各種精美的商品潮水般湧向涼州和蘭州。各種精美的首飾,豪華的四輪馬車,華貴的衣服鞋帽,豪華如同工藝品一樣的刀劍和鎧甲,講究的各種家具還有海量的瓷器用品,讓人沉醉的烈酒,各種絲綢,還有必須的茶葉等等,讓番部的土包子們直接傻了眼。
安西貨現在在西北就是奢侈品的代名詞,而他們也什麽都要,馬匹需求量最大,還有草藥,給的價錢也公道,而且有了南山銀行之後,再也不需要辛辛苦苦的帶著銀錢到處跑,所有的一切都有人給你處理,特別是一些“大客戶”,銀行的人員為了服務,陪著你翻山越嶺也不在話下。而且會州還有大量的醫生也來了各個番部,這更是番部所急需的,在西北這樣的偏僻地方,很多時候有了病就隻能看天了,而現在打著都護府旗號的醫療隊翻山越嶺,使得很多番部從心裏很親近安西軍。
這就使得蘭州的番部對安西軍的態度很矛盾,靠東麵的大部族的首領對安西軍很敵視和警覺,但是西麵的各個貴人們卻已經離不開安西軍那裏的各種奢侈品,下麵的百姓則更是覺得安西軍都是好人。所以對安西軍在蘭州東麵穀口築城的行為,幾家番部的大首領吵過好幾次架但是還是沒有討論出一個統一的態度出來。
相對於蘭州的糾結,涼州那裏的表現就很奇怪了,六穀部的首領們對安西軍的種種舉動都默不做聲,但是會州傳出有大量銀礦的時候也很少有人從涼州方向過來,總的來說涼州就是態度曖昧,貿易和醫生都很收涼州歡迎,但是從回來的人的描述中再加上滲透過去的大量馬統局的探子的口中都能夠看出來涼州那裏已經不是普通的番部了,他們基本已經形成了一個大體穩固的政治架構,以六穀部為首,夾雜了大量的其他部族,還有嗢末等番人和漢人,組成了類似於當初黨項軍黨項八部的那種半部族半封建政權的體係,曆史上這個半部族式的政治團體同西夏政權對峙了足足三十三年,最後才被分化拉攏,而敗亡於李元昊之手。鑒於反饋的情報,再加上之前的判斷李岱覺得還是暫時還不要直接同這個大勢力產生矛盾,目標先放在蘭州方向上比較好一些。
時間到了十月,歸義軍節度使曹元忠的信使到了會州,表示了對中原朝廷的恭順,同時也提出希望得到中原朝廷的一些支持。李岱當即派遣了一個大型使團出使瓜州。這個使團的正使就是李從章這個馬統局的大特務頭子,他是於闐王子,正好適合出使。李岱給他的命令是順路拜訪甘州回鶻,出使歸義軍之後再向西去於闐一趟,路上查看一下沿途勢力包括西州回鶻和黑汗的最新情況。
甘州回鶻又稱是河西回鶻,最早甘州回鶻人遷入河西走廊時,是吐蕃人的臣屬,後來歸義軍占領河西十多個州,回鶻人就轉而又受到歸義軍政權的統治。但是自從歸義軍衰落,甘州回鶻的勢力得到迅速發展,現在不但擺脫了歸義軍政權的統治,反而轉過來控製歸義軍,眼下歸義軍隻是依附在甘州回鶻治下的半獨立勢力了。甘州回鶻曆來對中原還算恭順,現在的甘州回鶻可汗藥羅葛仁裕就先後被後唐和後晉敕封,現在還帶著後晉所封的奉化可汗的汗位封號。不過自從涼州隔絕了同中原的交流之後,這個汗位也就沒什麽人再叫了。
倒是於闐國一直心向中國,為了同中原聯係,一直排遣使臣往中原來。所以這次李從章帶著使團出事歸義軍,給曹家撐腰之後,李岱就讓他衣錦還鄉一次,也加大同西域的聯絡。當然,就如同大批進入蘭州等地的醫生和商隊一樣,使團之中也包含了大量的安西軍探子,他們一方麵要了解西麵各個勢力的軍力政治等各方麵的情報,一方麵還要繪製地圖。李岱的那個中國地理地圖冊畢竟還是太粗略了,李岱希望能多了解一些詳細的地理數據,特別是戰略要點,最好再找一些李從章這樣精通西域地理的人回來當帶路黨。
申暉和折德扆定期也把東麵的軍政要事隨時回報給李岱,北漢雖然被都護府壓製的很厲害,但是還是不太老實,七月份的時候他們還又一些動靜。但是現在北漢的境內由於南山銀行和大規模商隊的往來,其軍政的行動幾乎都不再是秘密,北漢軍剛剛在嵐州和石州孟門關有一些異動就被銀綏地區的魏平和石嶺關的王翦等人打了回去。現在就連河東西麵的門戶孟門關也被安西軍占領了下來。孟門關在黃河東岸,黃河水從北往南流淌,分開了河東和西北,也就是後世山西和陝西的地界。而孟門關就是穿過呂梁山進入河東晉陽地區的必經之路,現在被安西軍奪占了下來,北漢的皇帝也過來軟硬兼施地試探了機會,但是根本得不到回應,已久不了了之了。
安西軍的幾個軍經過了半年的擴充,都完成了滿編,現在正在抓緊訓練,因為大量的精銳抽調到了西麵的靈武軍,另外的幾個部隊想要完全形成成熟的戰力還要再至少訓練半年時間。
李岱最關心的河套地區今年糧食自給自足是沒問題了,特別是玉米的種植,為了能夠多少有一些優勢,李岱首先在河套和靈州地區大規模種植了玉米,南麵靠近中原的地方倒是還按部就班地種原來的作物。靈州附近是後世的寧夏平原,也是一個比較大的產糧區,有這兩處種植,安西軍的糧食和馬匹飼料就不用愁了。申暉對此十分的上心,畢竟現在安西軍的戰馬就有數萬匹,再加上民用的各種馬匹,馬飼料的花費是一個非常龐大的數字,如果玉米能夠完全解決這個問題,政府開支就能夠大幅削減下來。
為了戰馬的問題,河套軍不但在河套開發了大的馬場,而且還在逐步越過陰山,向北麵擴展,這樣就可以得到大量的草原來放牧飼養牛馬和羊。不過這樣的舉動在過去是不劃算的,畜牧業在古代很粗放,所以中原政權每次北上進攻都是虧欠買賣。但是李岱不這樣看,既然西方工業革命可以發生“羊吃人”的事情,那就說明隻要能夠好好發展,養羊絕對可以變成一個賺錢的買賣,羊毛用來做毛料和毛線,這樣的產品之前也有一些不過還不成規模,李岱打算好好推上一把,爭取給河套軍的北上提供一些動力。如果能賺錢,自然會有數不清的勢力在後麵推動著軍隊北上,那個時候恐怕草原上的政權就有難了。
河套地區的問題還是人口不足,那裏畢竟已經幾百年沒有漢人大規模地活動了,想要靠著農業移民逐步穩固下來沒有幾十年是見不到成效的。不過李岱早就製定了方略,那就是靠工業來移民。
新受降城在原來中受降城的位置上,那裏在後世叫做包頭,李岱還曾經買過那裏的一直股票叫做“包鋼稀土”,因為包頭北麵的白雲鄂博就是世界聞名的大稀土礦和大鐵礦的所在地,而包頭也是號稱草原鋼城。
現在的科技水平大量開采稀土礦是百分之百的糟蹋資源,李岱當然不會這麽做,他主要是派人在那裏勘探鐵礦,並且打通同南麵雲州的交通,為此曾經大規模征發民力,這一個事件也是雲州豪強造反的導火索之一。現在經過這麽長時間的休整,歸綏和雲州的交通已經完全順暢,而從雲州到歸綏再到受降城,已經開始有大量的煤炭運輸過去,在受降城的東麵正在修建一個大型的煉鐵煉鋼的工坊。(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