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 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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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的法器,劃破長空,向著勝利之柱飛去。
麵對著朝自己飛過來的諸多法器,[夕]獸縱身一躍,強勁的腳力將巨大的身體給輕鬆帶起。
僅僅隻是用了一個簡單的跳躍,就幹淨利落地躲開了所有的攻擊。
“看樣子,這一仗是有的打了。”
我靠在一旁,帶上耳機,哼起了小曲。
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落到了我身旁。及腰的秀發,潔白的長袍,還有那張標誌性的弓。
“秋、秋、秋……秋笛!?”
一旁的秋夜笛緩緩抬起頭,雙眼充滿了怨氣。突然,她一把扯住我的圍巾,就把臉貼了過來。
“那天晚上跟你在一塊的那個女孩到底是誰!!!”
欸?!
啊喂,你不應該是來除妖獸的麽,先吐槽一下我叫錯名字也行啊!!!
//
“未明師兄,我們一起上!”
“好!”
洛江誠點點頭,同白晝未明一起舉起自己的佩劍,向著[夕]獸衝了過去。作為f市裏最大的除妖師門派——[洛江派],要不衝在最前麵打頭陣可是有點說不過去呢。
因為f市新頒布的宵禁法的關係,頂上列車在後半夜全線停運。洛江誠與白晝未明就直接在頂上列車的車軌上和[夕]打在了一起。
“叮、叮”
白晝未明與洛江誠的劍重重地砍在了[夕]獸的身上。然而,[夕]獸那靛青色的皮毛就好像是鋼鐵一般堅硬。利劍的劈斬居然僅僅隻是在上麵留下了兩道淺淺的白痕,隨即一閃而逝。
二人的進攻不但沒有傷到[夕]獸分毫,反而激起了[夕]獸的怒火。[夕]獸快速挑起獨角,全力向二人頂去。
食用過[狌狌]肉的白晝未明立刻就反應過來,感覺到了危險。
白晝未明迅速抓住洛江誠的衣領,帶著他向後跳去。
有驚無險地躲過這一擊的兩人心有餘悸地看著眼前的[夕]獸,深深地呼了一口氣。麵對這個大家夥,真的是一刻都鬆懈不得。
這就是傳說的妖獸和無名妖獸之間的區別,它的一舉一動都能輕而易舉地奪走別人的性命。
實在是難以想象那些在[夕]獸之上的遠古凶獸又是強到了怎樣的一個境界。
//
遠處的樓頂,
一個金發少年一聲不吭地坐在護欄外麵,低頭看著手裏的照片。
照片上,少年和一個女孩緊緊地靠在一起。女孩有著一頭烏黑秀麗的長發,她和少年一起舉著蠢萌的剪刀手,笑得很甜。女孩的容貌與秋夜笛相比毫不遜色,甚至就連碧草也要讓她三分。
“晴雪,你到底在哪裏……”這個看上去隻有十五六歲的少年忽然捏住照片喃喃道。
如果被別人看到了他的這幅樣子,或許會被當成是因為情感問題而想要跳樓自殺的迷失中學生吧。
“吼——!!!”[夕]獸的咆哮聲忽然從勝利之柱的方向傳了過來。
少年抬起頭向那邊望去,“欸,那邊好像很熱鬧的樣子啊!”
在聽到了常人無法聽到的可怕叫聲後,少年不僅沒有感到害怕,反倒是饒有興趣地觀望了起來。
少年伸了個懶腰,撣撣屁股就從護欄外站了起來。慵懶自在的樣子,就好像是坐在台階上曬太陽的老年人一樣,似乎完全都不擔心自己會一不小心從這幾百米高的樓上摔下去。
正當少年要朝著勝利之柱邁開步子的時候,突然,他一拍腦袋,像是想起了什麽。接著,他有些失落地歎了口氣。
“唉~要是一不小心把這個世界的設定給破壞了,那可就不好了,還是不去摻和了。”
//
“吼——!!!”
[夕]獸突如其來的一聲咆哮,把毫無防備的白晝未明震得眼冒金星。
[夕]獸緊隨其後就是一記甩尾,猶如一塊鐵板結結實實地拍在了白晝未明的胸膛上,白晝未明直接被拍出了一口鮮血,整個人像是隻破麻袋一樣飛出了好幾米遠。
“混蛋!”一旁的洛江誠怒目圓睜,大喝一聲,提劍就向[夕]獸刺去。
[夕]獸看著朝自己衝過來的洛江誠,不躲不閃,毫不留情地就又是一記甩尾。堅硬如鐵的尾巴猛地砸在了洛江誠的身上,洛江誠隻覺得自己就好像是撞上了一枚炮彈,隨後他也被打飛了出去。
見到洛江誠和白晝未明二人被[夕]擊倒後,一旁的除妖人們立刻就又是祭出了一波法器前來救場。
//
那些[無根]的除妖人,他們多數修為比不上那些有傳承有門派的除妖人,背後也沒有大勢力的支持,自然也就隻能做些在後方扔黃符、擺驅魔陣這樣的事情了,不能做到和妖獸正麵硬剛這也是自不必說的。
但就算是那些有傳承,出自名門的除妖人,比如洛江派。對他們來說,正麵和妖獸進行交手,也同樣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因為,多數妖獸在力量和速度上都要遠勝於除妖人。
而在洛江派這一代的弟子當中,最出色的自然是白晝未明和洛江誠兩人。可惜,現在就算是他們兩個聯手,也無法將[夕]獸給除掉。
白晝未明艱難地從鐵軌上站了起來,他抬頭朝不遠處的[夕]獸看去,[夕]獸的樣子開始逐漸地模糊,變得越來越淡。
“可惡,[法眼]的時效已經過了麽…”白晝未明咬咬牙不甘心地說道。
往常和妖獸戰鬥的時候,他總是能夠配合洛江誠、鬆柏還有壑清一起在法眼的時效內快速地去除掉妖獸,然而這一次的對手卻非同尋常。想要再一次開啟法眼,就必須要等上一個時辰,但這樣一來,在這段時間裏,看不見妖獸的白晝未明自然是不可能繼續和[夕]獸做正麵交鋒了。
一想到自己身為大師兄卻隻能把和妖獸貼身對抗這種危險的事情全都交給洛江誠一個人,白晝未明就懊惱不已。但他也無可奈何,隻得悻悻地退回了後方的除妖人群之中。
//
由於先前[夕]獸在甩飛洛江誠和白晝未明二人之後,迫切地想要吃掉他們的關係,[夕]獸被第二波飛來的法器打中,暫時給封住了行動。
其實,不管是貼畫符籙、吟唱咒文還是正麵和妖獸硬剛,效果其實是相差無幾的。這兩者各有所長,也各有弊端,強弱關鍵還是在於除妖人自身的修為。當然,新手一般都是先從學畫符籙開始的,因為要和妖獸直接交手還需要經過多年的體術上的鍛煉,這相對畫符籙來說要更加艱難。也正是因為這樣,能和妖獸正麵交手的除妖人格外稀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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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助陰陽眼,洛江誠看到了被符咒束縛住的[夕]獸,他立刻轉過頭來朝著洛江派一眾喊道,“大家,拿出捆妖繩。”
在洛江誠的提醒下,隨即就有數十條閃動著金光的符繩從樓頂爆射而出。和先前隻能暫時性封鎖住妖獸行動的符籙不同,數條捆妖繩將[夕]獸給牢牢捆住。
被束縛住的[夕]獸開始拚命掙紮起來,但它身上的捆妖繩卻越收越緊。
“道衝,而用之或不盈,淵兮……”
洛江誠提起手裏的佩劍[雅附],開始念起了咒文。左手掐訣,飛快地在劍身上一抹,劍上的銘文旋即緩緩發出了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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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已經是認定了[夕]獸回天乏術,一旁的一些[無根者]和小門派的除妖人終於是鬆了口氣,放下了戒備,開始閑聊起來。
“這樣一來,就算是[夕]獸這樣的凶獸也必死無疑了吧。”
“結果這功勞還是讓他們洛江派給占了去。”
“果然像我們這樣的小勢力,想要在除妖人界裏出名還是太難了啊!我們其實一開始就不應該打著‘除[夕]獸出名’這個念頭來的。這從頭到尾就根本沒我們什麽事嗎。”
“欸,話可不能這麽說啊。雖然功勞是被洛江派占去了沒錯,但畢竟這一次出力最大的還是他們啊。功勞歸他們,這也是應該的。再說了,我們一同參與了這次除[夕]的行動,這本身就可以算是一件不得了的事,跟別人說了的話,一樣麵子上有光彩。”
“嗯,聽起來好像還有點道理的樣子。”一旁的眾人聽了紛紛點頭。
//
就在那邊聊的正歡的時候,被捆妖繩死死綁住的[夕]獸卻感受到了來自死亡的威脅。
[夕]獸瞪著眼前的正在念決洛江誠,開始發瘋似的掙紮起來,想要掙脫捆妖繩的束縛。
[夕]獸的眼睛逐漸開始變得猩紅,通身的毛發倒立而起,就像是炸毛了的獅子一般。
轟!!!一陣腥風直朝洛江誠撲麵襲來。月白色的道袍在夜空裏飛揚而起,洛江誠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夕]獸張開血盆大口,眨眼之間,它身上綁著的捆妖繩就全部散成了碎片。
“這怎麽可能!”在另一頭扯著捆妖繩的白晝未明大吃一驚。
“我說,騙人的吧!”
“這[夕]獸的實力也太恐怖了吧!”
“居然連捆妖繩都能解開,那上麵可是凝聚了洛江派所有人的力量啊!”
被震驚到的還不止白晝未明一人,一旁的其他除妖人也全都被嚇了一跳。
但是,唯獨站在[夕]獸麵前的洛江誠卻在這個時候顯得格外的淡定。他就是那種越到關鍵時刻就越鎮定自若的人,也正是有這一點的關係,他才會被看中、被賜予[祝融]的尊號、被托付洛江派僅有的一件妖獸器——[雅附]……
洛江誠向後跳了一大步,按住[雅附]的劍身,低聲輕語道:
“拜托你了,[負屭]……”
嗡——
從劍身上忽然傳來了一聲低沉的龍吟,就好像是[雅附]在對他出回應一樣。
隨即,一條漆黑如墨的龍形妖獸“噌”地從劍裏飛了出來,緊緊地盤旋在洛江誠的身旁。
[負屭]細長的龍須隨風飄動,圓睜的雙眼似乎是在向世人做出警告,不要輕易去觸碰它那無上的威嚴。
負屭,龍生九子之一。有一說它在[九子]裏排行第八,形似龍,好詩文,常盤於碑文左右。
“吼——!!!”[夕]獸瞪著負屭,發出了一聲咆哮。
貴為龍子的負屭怎能忍受[夕]獸的這般嘲諷,它隨即就衝上前和[夕]獸纏鬥在了一塊。
//
“相信我,別和她走的太近。”
秋笛緊緊地拉住我的圍巾不肯鬆手。
“好、好,我知道了。”我不耐煩地把頭扭到了一邊,隨意敷衍道。
秋笛口中所說的“她”,指的是碧草。唉,秋笛也真是的,那個碧草我真的是連看都不想再看她一眼好麽。
什麽,你問我為什麽?她可是隻貓欸!是貓欸!!鬼才想和她走在一塊呢!!!
正當我拚命地想要把關於碧草的事情從腦海裏抹去的時候。突然,“呯”地一聲,一個看起來挺倒黴的家夥不知從哪裏飛了過來,直接就摔在我和秋笛兩個人旁邊。
我去?!什麽情況?好像還挺疼的樣子。。。
秋夜笛轉過頭去看了一眼,驚訝地喊了出來:
“洛江誠!”
洛江誠?誰啊那是?唉,算了,反正不管我的事。
我趁機連忙扯回了被秋笛一直抓在手裏的圍巾。
我轉過頭看著那頭正在發狂的[夕]獸,不屑地瞥了一眼那些束手無策的除妖人。
右手握緊了背上的[敕魔],低聲自語道:
“看樣子,是該我上場了啊!”
一旁的秋夜笛扶起昏倒的洛江誠,用力地搖著他的肩膀,
“喂,你沒事吧,你沒事吧……新來的快過來幫我一下。”
“新來的,新來的……欸,人呢?”
秋夜笛轉過頭來才發現,我早已不見了蹤影。
//
“讓你久等了,饕餮,是時候該吃年夜飯了。”
我飛快地從劍鞘裏抽出敕魔,幽綠的火焰“噌”地就從劍身上燒了起來。
也許是因為在一旁等了這麽久的關係,也許是因為這次的對手不同以往的關係,我現在激動的心情就好像是這劍上的火焰一樣,在不停地湧動著。
“嗚~~~~~~啊!!!”
我跳上頂上列車的鐵軌,興奮地朝著那頭發狂的畜牲直衝而去。
已經紅了眼的[夕]獸看見了我,也朝我凶猛地衝撞過來。碩大的體魄,令它看起來有如一輛疾馳的頂上列車。
//
“那家夥是誰,新來的嗎?以前沒見過呢。”一個站在不遠處旁觀的除妖人看了一眼正朝著[夕]獸衝過去的秦漢揚。
“哼,不管是不是新來的,那家夥敢這樣直接和那隻[夕]獸硬碰硬,就肯定聰明不到哪裏去。要知道,就連洛江派的白晝未明和洛江誠兩人聯手都抵擋不住那隻[夕]獸,就憑他?”另一個旁觀者不屑地笑了笑。
“那家夥手裏的劍看上去好像有些古怪。”鬆柏突然說道。
“燃燒著青綠色火焰的火焰,唔…好像在哪裏見過啊。”壑清托著下巴開始認真琢磨起來。
突然,白晝未明走過來怒喝道:
“你們兩個,有空在這裏閑聊,還不快點去把江誠師弟給救回來。”
“是,師兄。”兩人連連低頭認錯,飛快地跑開了。
//
“唔~~~~~喝!!!”
我緊握敕魔,用力向[夕]獸砍去。
呯——
一聲巨響,敕魔直接就砍在了它的獨角上。
狂奔的腳步聲戛然而止,巨大的身軀在我麵前止住了腳步,那來勢洶洶的撞擊就這樣被我給硬生生地擋了下來。
“這…這怎麽可能!!!”
一旁的除妖人們,都驚訝不已,一個個張大了嘴巴,眼珠子都快要瞪得掉出來為止。
他們看著秦漢揚那單薄的身影,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眼前發生的這一幕真的是讓人難以置信。
以肉身打斷了一頭發狂的妖獸的撞擊,這是一個怎樣的概念,這就好比是去用雙手去擋下一輛疾馳的貨車。誰都知道這種事情對於人類來說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
然而,就在這裏,這件不可能做到的事卻變成了現實。而那個打破不可能的家夥,居然是一個誰都不知道的無根者。這樣巨大的反差,實在是讓那些好麵子的除妖人們有點接受不了。
//
“嗬,還挺硬啊!”我抬起頭,看了一眼[夕]獸的獨角喃喃道。
真是讓我有些出乎意料,夕獸頭上的獨角,敕魔居然僅僅隻砍到了一半。本來按照我的預期,我這一劍下去,夕獸的頭顱就應該直接被我給切下來才對。
“想不到居然不能一擊把你給解決掉,真是失誤了呢。”我稍稍有些失落地說道。
還好秦漢揚這話沒被那些除妖人們聽見,不然的話,還不知道他們會崩潰成什麽樣子。
喂兄弟,你能這樣直接擋下夕獸的攻擊就已經很變態了好麽,居然還想著要一擊必殺什麽的,你是妖孽麽!
夕獸憤怒地把頭一抬,拔出了它卡在敕魔劍上的獨角。緊接著,怒不可遏的夕獸張開血盆大口就朝我了撲過來。
我連忙將劍橫擋在身前,向後跳去。
“這家夥的身手怎麽會……這麽快”不遠處的白晝未明看到秦漢揚的反應後,也不禁發出了感歎。
撲空的夕獸不僅沒有停下攻擊,反而緊接著就是頂著頭上的獨角來了一記上挑。
“切,真是麻煩。”我向後單手空翻躲開了夕獸的上挑。
就在我還在停滯在空中的時候,夕獸朝我又撞了過來。
…………
……
“完了。”
“完了。”
“這一下要是被撞到了,這家夥肯定完了。”
一旁的除妖人紛紛都發出了一聲歎息。
我淡淡地看了一眼正朝我撞過來的夕獸,“唉,你覺得我是那麽好對付的麽……”
“喝!”
我一扭腰,旋轉著向夕獸斬去。劍上的火焰騰地竄起,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一股青綠色的火焰旋風。
夕獸兢懼地看著眼前由火與劍組成的旋風,但衝撞之勢已無法停止。
旋即,夕獸的臉上就出現了幾十道血痕。
轉身落地之後,我欺身近前,伏下身子就衝到了夕獸的身下。
我緊握著敕魔,對著夕獸的腹部開始瘋狂地亂斬。
“吼——”
夕獸痛苦地叫了起來,連連後退。
但我不僅沒有停下攻擊,反而緊貼在夕獸的左右,繼續朝著它揮舞手裏的敕魔。
揮舞的速度比先前快了數倍,手裏的敕魔早已看不清模樣,留下的殘影就好像是青綠色的扇麵一樣。
惱怒的夕獸激動地左撲右打,撕、咬、拍、抓……夕獸使出了渾身解數,卻始
終無法捕捉到來回閃動的我。
突然,一直在被我攻擊的夕獸來了一記凶猛的甩尾,將我給逼出了攻擊的範圍。
隨後,它渾身一震,一股黑色的罡風就朝我襲來。
在遭受到我暴風雨一般的攻勢後,夕獸居然僅僅隻是受了點皮外傷。就連附帶著饕餮力量的敕魔都無法傷到它的內部。
或許這是因為沒有把饕餮外放出來的關係,但現在那不是最重要的。因為,那股看上去極具攻擊性的罡風正離我越來越近。
我快速舉劍,再次將敕魔橫檔在身前。看著那襲來的罡風,我不禁縮小了瞳孔。
“嘭!!!”
一聲巨響,罡風和敕魔撞在了一起。
罡風上的勁氣被敕魔完全的抵擋了下來,隨即,那些失去了衝勁的煞氣一下子散了開來。
鋪天蓋地的黑色煞氣就好像是煙霧彈一般,把我連帶著整條鐵軌一起給“吞沒”。
“切,雕蟲小技……”我不屑地冷笑道,緩緩抬起頭朝眼前那片黑霧望去,“來了麽……”
//
“到底怎麽樣了,那個家夥!”看著鐵軌上的一片黑霧,一旁的除妖人的心都不禁懸了起來。
另一側的秋夜笛也緊張地站起了身子,朝黑霧的方向看去。
“嘭!”
突然,黑色的煞氣團被衝出了個缺口,一個黑影緩緩地從裏麵走了出來。
黑色的煞氣逐漸散開,鐵軌上隻留下了那個黑影。
一直躺在秋夜笛懷中的洛江誠忽然醒了過來,他艱難地直起身朝鐵軌上望去,“那是……”
“那是夕獸。”一旁的秋夜笛從冷冷地背後取下了長弓,冰冷的話語中殺意盡顯。
青蔥玉指捏著咒術箭,熟練地將其搭在了弦上。長臂輕舒,名為[簷角]的長弓隨即被拉成了一輪滿月。
“[嘲風],把你的力量借給我吧……”秋夜笛輕聲說道。
秋夜笛話音剛落,隨即她周圍就立刻盤旋起了淡淡的白色氣流。
凝聚起的氣流逐漸向著咒術箭的尖端匯聚過去。
一旁的洛江誠見了這般景象後,心頭為之一震,開始重新估量起了秋夜笛的實力。
//
“喂,小鬼,好像有更美味的家夥出現了。”饕餮的聲音突然就從敕魔裏傳了出來。
“喂,我說你啊,沒看到我正在對付眼前的夕獸麽?”我沒好氣地說道,“就別給我再弄出什麽別的花頭來了。”
我現在正一隻手抓著鐵軌,整個人掛在鐵軌的下邊。
在夕獸朝我撞過來的那個時候,我便趁機將自己躲到了這裏。借此,我成功地躲過了所有人的視線,也包括那頭夕獸。
“沒想到這家夥,比我想象中的要難對付啊……”我抬起頭朝鐵軌上的夕獸望去,“這家夥的弱點到底是什麽呢……”
我記得傳說裏,夕獸怕火,怕爆竹聲以及怕紅色……
紅色的東西麽,嗬!我不由得笑出了聲。
一隻會吃人,整天見血的妖獸居然害怕紅色的東西,這不是自相矛盾麽。
明明隻要仔細想想就會發現其中不合理的地方,但人們居然還是把它一直流傳了下來。看來前人說的話,也不能夠全信啊。
如果夕獸不怕紅色的東西,那爆竹呢?
真是可惜啊,人類已經因為空氣汙染的關係而搬到了上層,怎麽可能還會再把爆竹這種汙染大氣的東西給留下來呢?所以,想要針對夕獸的第二個弱點也是行不通了。
那麽現在所掌握的就隻剩下最後一點,也就是夕獸怕火。
。。。這tm不是廢話麽!有哪個生物是不怕火的。
切,結果到頭來,傳說裏講的幾個弱點對我根本一點幫助都沒有。
雖然敕魔可以對夕獸造成傷害,但想要正真把它給祛除掉,僅憑劍上那些溢出來的饕餮之力是不夠的,隻有把饕餮從劍裏完全地放出來才行。
但是,在這麽多除妖人麵前把饕餮放出來真的沒事麽?
等等,這或許是個機會……
想到這裏,我不禁揚起了嘴角。
//
“嗖,嗖,嗖”
三枝咒術箭接連朝著夕獸射出,快速劃過的箭影在夜空裏連成了一條白色細線。
裹挾著妖獸【嘲風】的力量,咒術箭準確無誤地插在了夕獸的身上。
嘲風的力量在那一瞬間被釋放出來,順著咒術箭直接鑽進了夕獸的體內,隨即炸裂。
雖然並沒有直接將夕獸給祛除掉,但還是對夕獸造成了不小的傷害。
“還挺厲害的嘛……”我朝秋笛站著的樓頂望過去,不由得稱讚道。
受到重創的夕獸朝秋夜笛的方向憤怒地大吼起來,朝她狂奔過去。
“小鬼,抓住機會!”饕餮突然喊道。
“切,這種事情還用你說麽。”我一個翻身重新躍上了鐵軌。
就在這時,一股強勁的力量突然從遠處的樓頂爆射而來。
我輕輕一瞥,隻見一枝白色的利箭不知從哪正朝著夕獸的方向射過來。一般人不仔細看根本就不會發現它的存在,與其說那是箭矢,倒不如說是一根細長的冰錐更為合適。
箭矢完完全全的由冰凝結而成,從上麵不斷地釋放出絲絲寒氣。
雖然感覺不到任何的靈力或者妖獸的力量,但我依舊不敢小視這根看上去好像會輕易折斷的“銀針”。
因為我能夠感覺到,那上邊環繞著的力量不是除妖人的靈力和妖獸的煞氣所能比擬的,那是,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力量。
“嘭!”一聲輕爆,冰錐一下子就整個鑽進了夕獸的身體裏,聲音輕的隻有我一個人能夠聽到。
當那冰錐鑽入夕獸身體的一瞬間,夕獸的體表立刻就覆上了一層厚厚的白霜。原本在快速狂奔的身形逐漸變得緩慢起來,最後停下了腳步。
夕獸艱難地張開嘴巴,口中呼出的熱氣已經變成了冰冷的寒氣。
那血紅的眼睛逐漸被冰冷的白霜所覆蓋,夕獸就這樣完完全全地給凍在了鐵軌上。
//
遠處的樓頂,
金發少年正朝著勝利之柱的方向眺望,下垂的左手上,握著一把完全由冰晶凝結而成的長弓。
“果然,還是忍不住插了一腳啊!”少年苦澀地笑了笑,自嘲道。
“但願,不會對這個世界造成太大的影響吧……”
少年左手輕輕一甩,長弓隨即就化成了無數的冰屑……
//
看到眼前這被瞬間凍住的夕獸,就連我也不禁咋舌,感到頭皮發麻。
但我很快就從震驚中反應過來,我緊握住敕魔縱身一躍。
身體在半空中近乎彎成了一個圓,青綠色的火焰大團大團地從敕魔裏麵湧出來。
“さぁ~饕餮,吃年夜飯的時候到了……”
從火焰裏緩緩露出了一雙血紅的眼睛。饕餮緊盯著夕獸,興奮地張開了滿是獠牙的嘴。
一劍斬下,饕餮將夕獸給一口吞入了嘴裏。
“桀桀桀……”
饕餮發出了愉悅的笑聲,在夜空下逐漸傳播開去。
//
看著夕獸就這麽被突然冒出的一團火焰給徹底焚燒殆盡。一旁的除妖人都紛紛瞪大眼睛,下巴都快要垂了到地上。
他們現在隻覺得自己就好像是在做夢一樣,眼前的一切看起來都是如此的不真實。
“手持長劍,身披綠火……”一個除妖人忽然用顫抖的聲音說道,“那……那個家夥是那個都市傳說『青炎的劍鬼』!!!”
一旁的除妖人看著秦漢揚那單薄的身影,忽然感覺有一股惡寒從背後升起。此刻,他們在眼裏,少年已經不是個人類,而更像是一隻惡鬼,一隻可怕的惡鬼。
//
“呼~這樣一來,饕餮的存在就成功的讓這些除妖人都知道了。那麽,接下來你會怎麽做呢,秋笛?”我黠然一笑,抬起頭朝秋笛的方向看了一眼。
隨後,我毫不猶豫地轉身就向著勝利之柱的樓頂中央公園跑去。
//
壑清手上的羅盤針正在劇烈地擺動著。
羅盤針可以看做是個靈力探測儀器,能夠為除妖人指出那些靈力異常的地方,比如常被用來搜尋妖獸。
因為洛江誠隨身帶著【雅附】,而【雅附】裏寄宿著【負屭】,所以,就可以用這羅盤針來找到洛江誠。
但現在,羅盤針上的指針卻死死地指向了勝利之柱的樓頂——中央公園。
壑清和鬆柏表情凝重地彼此對視了一眼,沒有說話。
他們心裏都清楚,羅盤針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就隻有一種可能。
那就是,在那裏有什麽東西的靈力已經強大到蓋過了【負屭】,這才會使得指針發生這樣的偏轉。
可是,有什麽東西的靈力會比上級妖獸【負屭】和洛江誠加起來還要巨大呢?
想到這裏,壑清不禁感到有些頭皮發麻,他隨即快速地從袖中掏出柳葉在眼前飛快地一抹,喝道:
“法眼,開!!!”
“壑清,你看到什麽了?”見到壑清遲遲沒有說話,鬆柏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壑清突然像是觸電了一樣,渾身一顫。
“乒!”
一聲脆響,壑清手裏的羅盤針摔在了地上。
壑清瞪著雙眼,眼窩深陷,顫顫巍巍地從嘴裏蹦出了幾個字,
“凶,凶獸……【饕餮】!!!”
//
淡黃色的月牙高掛在夜空中,褐色的圍巾隨著饕餮青綠色的火焰一起,在緩緩地隨風擺動,點點的白色忽然從天上飄落下來。
我攤開手看著它就這麽落入掌心。
“雪?下雪了……”
…………
……
紛紛揚揚的雪花在空中飛舞,最後輕輕地落在了f市的土地上,給這f市換上了一身銀裝。
明天小鸚起來要是看到了,會高興壞的吧……
我淡淡地一笑了笑。
瑞雪兆豐年,但願今年會是安穩的一年。
//
“哥!快起床!”小鸚突然就撲到了我的床上,興奮地指著窗外,“你看外麵下雪了誒!”
好煩……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朝窗外看去。
天已經亮了,但因為在下雪的關係,外麵是白茫茫的一片。
真是的,從大年初一開始就不讓我睡個好覺。
“小揚,起床了沒有?”外婆的聲音從樓下傳了上來,“快起床吧,你舅舅跟姨娘他們應該就快到這裏了。”
來拜年麽?雖然不情願,但我隻得從溫暖的被窩裏爬了起來。
//
“哥,看招!”
嘭,一個雪球砸在了我的臉上。
“小魂淡,敢砸我?”我隨手搓了一個更大的雪球朝小鸚扔了過去,“受死吧,喔哈哈哈哈!!!”
因為舅舅他們還要過會兒才能到的關係,小鸚就趁著這個時候,硬是把我拉到樓頂打起了雪仗。
//
“爸爸,我什麽時候才能和你一起去除妖啊?”
頂上列車裏,一個八九歲的小男孩拉著一旁父親的手問道,明亮的眸子裏充滿了羨慕和憧憬。
男人用厚實的手掌摸了摸他的頭,嘴角微揚,欣慰地說道,“等你到十歲了,就可以開始學習除妖了。”
“爸爸,我們這次來外婆家拜年是不是就可以見到大表哥還有小表姐了?”
小男孩很快就將注意力轉到了別的地方,隨後就拋出了一大堆問題,興奮地不得了,“他們到底會是什麽樣的人啊?會不會很可怕?說起來,我以前好像都沒和他們見過麵呢。”
男人的眉角輕微地抽動了一下,臉色稍稍一變,隨後又淡淡地說道,“等你見到他們就知道了。”
“西宿站,到了。”冰冷的報站聲從車廂裏的喇叭傳出來。
叮——
列車發出一聲提示音,隨即車門被緩緩打開。
“嘿,看招!”伴隨著小鸚的喊聲,一個拳頭大小的雪球結結實實的打在了男人的臉上。
發現自己不小心“誤傷”到了別人後,小鸚的臉一紅,低著頭不好意思地朝那個那人看去。
小鸚看了那個男人一眼,突然就愣住了,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從嘴裏幹巴巴地吐出兩個字,
“舅……舅”
我也轉過身向那個男人看去。
啊……最不想見的人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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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舅舅和表弟接到家裏之後,沒一會兒,姨娘們也都陸陸續續地到了。
他們坐在一塊,有說有笑地就聊了起來。因為母親家裏是除妖世家的關係,所以他們聊天的話題也偶爾會涉及到除妖這方麵。
“小晨今年已經九歲了吧,明年就可以開始學習除妖了呢。”二姨娘看著在一旁玩耍的小晨說道。
“啊,是啊。”舅舅點了點頭,有些得意地說道,“這孩子好像對除妖很有興趣的樣子,而且他的資質也很不錯,要是將來成了除妖人,那絕對會是這一代裏最出色的。”
一旁的我聽到舅舅的話之後,不由得輕蔑地冷哼了一聲。真是好笑,家族裏關於除妖的術式向來是傳男不傳女,而這一代的男丁就隻有我、那個誣陷我的家夥、還有小晨三個人。
我和家族之間的關係大家都心裏清楚,自然不會去學什麽除妖,而那個家夥則是沒什麽除妖的天賦,不是這塊料子。這麽算下來,小晨當然毫無疑問會是這一代最出色的除妖人。
我扭過頭朝一旁正在和小鸚吵鬧地小晨看去,“這家夥,已經長這麽大了啊。”
母親和家族鬧翻的那個時候,明明還隻是剛剛學會走路呢,沒想到已經快要十歲了麽,時間過的還真快啊。可是,不管過了多久,我對那個家族的憎恨都是不會改變的。
那天晚上,他們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每一個表情,那個時候發生的一切,我至今為止都記得清清楚楚。
絕不會忘記,絕對,不會原諒!
我要讓他們為自己所作出的舉動而感到後悔!!
“哈哈哈……”舅舅和姨娘們突然爆發出了一陣熱烈的歡笑聲。
我冷冷地朝那邊瞥了一眼,明明是一張張笑臉,卻莫名地讓我覺得惡心。
嘖……好煩!!!
我從椅子上站起來,在沒人注意到的時候把門一甩,走出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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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還是上麵清靜啊!”我靠在樓頂天台的圍欄上,長長地吐了口氣。
忽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你果然在這裏啊,跟小鸚說的一樣呢。”
二表姐?我轉過身,向身後看去。雖然我很討厭家族裏的其他人,但唯獨二表姐是個例外。原因很簡單,因為那天晚上,所有人都在指責我的時候,二表姐卻站了出來並願意相信我。這份好,就足以讓我記一輩子了。
“呐,接著!”
表姐突然就朝我扔過來一個包裹,我下意識地就伸手接住了它。
“這是……”
“這是外婆留給你的。”
是外婆麽……我看著那個用樸素的粗布包起來的包裹,腦海裏浮現出了已經去世的外婆的臉。
“裏麵裝的是什麽?”我問道。
“不知道,”表姐搖搖頭,然後說道,“其實這東西本來早就該給你的,不過後來到了舅舅的手裏,就一直留到現在了。”
啊,那家夥啊!到的確像是會做出這種事情的人呢。雖然對舅舅的印象本來就好不到哪裏去,但現在卻是又差上了許多。
就在我沉默的時候,表姐似乎是已經看透了我的心思,說道,“小揚,雖然我知道我說的話你不一定會聽進去,但我還是要說,別一直把那件事掛在心上,那是大人們之間的事情,而且都已經過去了,和舅舅他們好吧,我們畢竟還是一家人。”
我看著表姐沒有說話也不想說話,實在是沒什麽好說的,我的心意是不可能改變的。
或許是看到我絲毫沒有要原諒舅舅他們的緣故,表姐無奈地歎了口氣,然後走下了天台。
我看著表姐離去的身影,不禁也跟著歎了口氣。這個天台,又再一次隻剩下了我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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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寒假就剩下沒多久。
小鸚決定,要抓緊再好好去外麵玩幾天才行。而我,則非常不幸地要一直陪在小鸚的身邊。這都是外婆的安排,因為她怕小鸚一個人在外麵不安全,就讓我在一旁照看小鸚。
雖然有些不情願,但既然是外婆吩咐的,那我也沒什麽可說的了。
“哥,今天你就別再陪在我身邊了。”小鸚突然抱怨道,“每次你跟在我旁邊,一直盯著我,我根本就不敢放開的玩嘛。”
“切,好像我很想盯看你看一樣。”我不屑地衝小鸚翻了個白眼,“去吧去吧,我也懶得一直跟著你。”
“那就這樣吧,再見啊,哥!”小鸚一邊跑一邊轉過身來朝我揮手。
“記得早點回來!”我衝小鸚喊道。
小鸚像是沒聽到我說的話一樣,興奮地朝著正在街對麵等著的同學跑去,揮手大聲地打起了招呼,
“燕霜!我在這兒呢!”
由於距離和視角的關係,那個女孩並沒有看到我的相貌。
我站在街對麵,一直等到小鸚和那個叫做燕霜的女生走遠之後,才緩緩地走了出來。
我走到那女孩之前站著的地方,抬起頭看了一眼她身後的那間豪宅,心裏不禁有些感慨。
又是這裏啊……跟小鸚走在一塊的那個燕霜,我記得是慕輕寒的妹妹吧。
哼,這個世界還真是小呐。
我提了下肩上的背包,轉身向家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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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小鸚還沒回來的關係,我隻好在天台上等她回來,然後一起進家門。不然讓外婆知道我沒有好好地看著小鸚的話,那可就糟糕了。
看著靠在手邊的敕魔,我不禁歎了口氣。
在知道敕魔的是伊勢之送出的之後不久,我就去調查了他口中所說的那間古玩店。
然而,那隻不過是一件普通的古玩店而已。店老板看上去也和除妖完全沒有關係的樣子,是個普普通通的正常人。
到頭來,還是沒能找到更多關於敕魔的信息。
找不到能把體內的饕餮餘力給清除掉的方法的話。。。
唉~看樣子,我還得繼續這樣替饕餮獵殺妖獸啊。
我無聊地靠在圍欄上,忽然就想起了前幾天表姐在這裏給我的包裹。
沒想到外婆留給我的東西,居然是有關於除妖方麵的書籍。
母親家裏是除妖世家,一直以除妖為生。
家族裏關於除妖之術有個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傳男不傳女。但母親因為先天靈力過人,擁有一雙罕見的【陰陽眼】,而受到了外公的格外重視。
隻可惜,母親最後沒有成為出色的除妖人,還和妖獸結了婚。
除妖人對於妖獸,向來是保持著憎恨、敵視的態度。而我,也因為那半妖血統的關係,從出生起就受到了家族中大多數人的鄙視。
外婆向來疼愛我和我母親,她雖然平時在家族裏沒有說什麽,卻十分清楚我在家族裏所受到的待遇。
外婆一定是擔心在她走後,我還會受到家族的排擠,所以才給我留下了這樣的東西。
因為,在這個以除妖為生的家族裏,隻有成為出色的除妖人,才會被家族看重。
隻是……真的有必要為了得到家族的重視而去做一名除妖人麽?
我抬起頭看著清冷的天空,不禁開始迷茫起來。
“哥,你在幹嘛呢?”小鸚不知什麽時候湊到了我身旁,輕輕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扭過頭去,看著她淡淡地說道,“回來啦。”
“呐,這是給你帶的,你的最愛。”小鸚突然從背後掏出了兩串烤魚。
我盯著小鸚手裏那條香氣四溢的烤魚,愣了好一會兒。
“這東西……是怎麽給你帶到頂上列車裏麵去的”
“山人自有妙計。”小鸚衝我眨了眨眼睛,“怎麽樣,好吃吧!”
“嗯,馬馬虎虎吧。”我看著小鸚,額頭皺著的雙眉緩緩地鬆了下來,欣慰地笑了。
“嘻!”
小鸚看到我笑了,咧開嘴,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滿嘴的魚肉把她的臉頰給塞得鼓鼓的。
啊,這樣就足夠了吧?
這樣就足夠了。
隻要能夠守護好小鸚跟外婆,那就足夠了。
除妖人什麽的,還是算了吧……
“對了,烤魚還有麽?”我拿著吃剩下的簽子,問道。
“誒,老哥你剛才不是還說不好吃嗎!”小鸚眯起眼睛,不懷好意地看著我。
“我,我哪有?”我的臉突然一紅。
“明明有說!”
“沒有!”
“有!”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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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夕·終了】
啊~總算是把這一個大章給寫完了呢。
這樣一來,秦漢揚這個年也算是過完了。不知不覺就拖更了很久,中間也刪去了很多的情節,更改了許多地方。可以的話,我還真是很想把這一章給拖到過年呢{笑}。(m.101nove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