捌 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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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上去,好像有什麽心事啊?不介意的話,就說出來吧。我或許還可以幫到你哦。”
我剛坐下,那個金發的家夥不知什麽時候就湊到了我的身邊。
“我不認識你,離我遠點。”我不客氣地說道。
“唉~”他在我身邊失落地歎了口氣,“你好像對我存在些誤解呢。是因為我說自己是穿越者,而讓你反感了麽?”
“說的也是呢,”他摸著自己的頭,尷尬地笑了起來,“突然間有個奇怪的家夥出現在自己的麵前,說什麽穿越這樣的事情,不管是誰都無法立刻就接受呢。”
我雙手十指相扣抵著下巴靜靜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一旁敕魔裏沉睡的饕餮,似乎是終於受不了這煩人的家夥,不顧這裏是學校,直接就從劍裏冒了出來。
“喂,小鬼,趕快把他這家夥趕走吧,我快煩死了。”
饕餮在我身後發著牢騷,但我依舊沒有任何的反應。倒是坐在一旁的他主動和饕餮打起了招呼。
“你這隻大狗,還真是不聽話呢。”
“臭小鬼,老子可是四凶之一的饕餮!是龍子!!!”饕餮暴怒地吼道,“信不信我吃了你!!!”
我在一旁就這樣看著這兩個家夥在我身邊拌嘴。
“果然,看得見妖獸麽。。。”我小聲地自語道。
耳尖的他似乎聽到了我的自言自語,轉過頭來看著我問,“是不是因為我能夠看得見你所說的妖獸,所以你上次才會對我做出那樣的舉動。”
我單手托腮,看著他沒有說話,任由他繼續說了下去。
“你們這個世界的設定,正常人似乎是看不見妖獸的。能夠看見妖獸的,都是些身份特殊的人,並且你也是其中一個。
隻不過,你和其他人似乎不是同伴呢。
你先前之所以要對我出手,多半是因為我也能夠看見妖獸,所以你就把我和他們劃為一夥的,是這樣沒錯吧。
還是說,你有什麽秘密被我看到了,隻是我還不知道。。。”
嘖,好煩。。。
“你說夠了沒有!”我一下從地上站起,惱怒地盯著他。
“抱歉抱歉,”萬代縮著腦袋撓撓後腦勺,露出了歉意的微笑,“是被我說中了麽。。。”
我撇了他一眼,隨後就把頭轉了過去,沒去看他。
萬代莞爾一笑,接著說道,
“該不會,兩點都被我說中了吧。”
“你很煩,知道麽,離我遠點。”我伸手把他往我身邊推開。
“你還真是冷淡呢,”萬代皺著眉頭說道,“你這樣可是會沒有朋友的。”
朋友?
我突然一怔,不知怎麽有點心酸。
我搖了搖頭,將那份酸楚又重新壓了下去。
“我不需要朋友。”我冷冷地說道。
“真是說笑,哪會有人不需要朋友呢。如果你沒有朋友的話,我做你朋友好了。”萬代笑著朝我伸出了手。
要做我的朋友?
我看著他向我伸出的手,又是一怔。
我仿佛聽到了有另一個我正在我的耳旁激動地說道,
「多好啊,你終於要有個朋友了。快握住它,握住那隻手。這樣,你就再也不是孤單的一個人了。」
我看著那手,猶豫了一下。
「不再是孤單一個人?嗬嗬。」
另一個聲音在我耳邊響起,那不屑一顧的態度,似乎是在對我發出嘲笑,
「朋友這種東西,你真的需要麽?」
「這個世界是怎麽對待你的,你難道忘了嗎?」
「在你手足無措的時候,在你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在你抱著你母親痛哭,期望著有誰能夠相信你的時候。。。你的朋友,他出現了嗎?」
另一個聲音一遍又一遍地質問著我,我知道自己不能去聽。
可是。。。。
那聲音就好像是有魔力一樣,
它蠱惑著我,讓我隻能對它點頭說“是”。
「你不需要朋友,」我的邪惡麵又接著說道,
「你很強不是麽?朋友,都不過是累贅。人類,終究不過是些低等的物種。」
「這個世界不喜歡你,所以你也不必去接受這個世界,世界上的人都在排斥你,」
「曾經拋棄了你的世界,現在卻又向你伸出了手。。。」
「你知道該怎麽做的。」
那個聲音在我耳邊輕聲一笑。
是啊,我知道該怎麽做的。。。
我低下頭,反手打掉了萬代朝我伸出的手。
“你這算是什麽?在可憐我麽?”我惱怒地看著他,“你根本什麽都不知道!我不需要你向我來施舍你那多餘的友情!我不需要你來同情我!”
//
“額。。。”萬代臉上冷汗滑落,他舉起雙手安撫著激動的秦漢揚,“淡定,淡定。”
這家夥,怎麽突然就開始“暴走”了,難道是我不小心觸發什麽“開關”了嗎?萬代在心裏念道,該不會是那種被傷得太多,就開始自我封閉的類型吧,那還真是有些麻煩呢。
“好吧好吧,其實你也不必因為沒有朋友就太過自卑,能夠接納你的人肯定還是有的,隻是你還沒發現而已。”
“你說什麽?我自卑?你以為你是誰,少裝出一副很懂我的樣子。”秦漢揚憤怒地吼道,“你這副自以為是的模樣,簡直讓我想吐。”
“噗。。。”萬代無力地扶額,“還是頭一次被人這麽說呢。”
他看著秦漢揚,在心裏琢磨著,
看樣子已經是從自卑過渡到自負了啊。極度排斥外界,靠著冷酷的外表來保護自己。雖然內心還存留些許的溫柔,但整個人卻是因為太多的負麵情緒而變得扭曲矛盾。要糾正過來,還真是有些麻煩呢。
“嗬。”萬代輕聲一笑。
隻好當一次壞人了。
//
“你是不是一直以為,自己是世界上最可憐的人。覺得整個世界都欠了你很多東西,所有人都對不起你。”
萬代突然臉色一變,冷冷地看著我。
“你說什麽?”我握緊了拳頭,“這個世界,本來就對不起我。”
“我說,你不過是個中二的小鬼罷了。”
萬代雙眼直視秦漢揚,毫不留情地說道,
“什麽錯的不是你,而是整個世界。你把自己當成是什麽了?真正自以為是的人,是你才對。”
“給我閉嘴!!!”
怒不可遏的我舉起拳頭,朝他揮了過去。
//
麵對秦漢揚的拳頭,萬代臉上毫無懼色,隻是微微地後退了一步,就輕鬆地躲了過去。
萬代滿是嘲諷地看著他,用戲謔的語氣貼在秦漢揚的耳邊調戲道,
“怎麽,被我說中了?氣不過想要動手?”
“沒這回事!!!”
一拳落空的秦漢揚,迅速地調整身體重心扭轉腰肢,交錯步伐。以小腿帶動整個身體,左手一記上勾拳猛地向緊貼在身旁的萬代打去。
萬代不慌不忙地用左手正麵擋住秦漢揚的攻擊,緊接著右手臂彎將秦漢揚的整條手臂緊緊地鎖住。
“你的內心其實比誰都要更加弱小,比誰都更容易受到傷害。為了保護自己,所以你才刻意地裝出冷漠的樣子。”
萬代向後一仰,整個人順勢挺起,雙腿迅速地架到了秦漢揚的脖頸處。如果不是因為秦漢揚的身體有半妖血統強化,普通人早就已經被這一招“飛身十字固”給放倒在了地上,甚至手臂脫臼。
“少給我自以為是了。。。”
秦漢揚靠著自身過人的力量,硬是挺著手臂被鎖的疼痛,抓著萬代就往地上砸去。
“別說的好像你什麽都知道一樣啊!!!!”
萬代見勢不妙,立刻就鬆開了秦漢揚的手臂,迅速地在地上打了一個翻,順勢就化解了這股衝勁。
秦漢揚向著麵前剛剛穩住身形單手撐地的萬代,一步步地走了上去,
“你不是我,你根本就不了解我的痛苦。這個世界是怎麽對我的,周圍的人是怎麽排斥我的。這些,你根本就什麽都不知道。你隻不過是一個過客而已,別給我站著說話不腰疼啊!!!!”
秦漢揚再次舉起拳頭,怒吼著用盡全力向萬代衝了過去。
“你以為這個世界都對不起你,覺得周圍的人都在排斥你。那麽。。。”
萬代迎著秦漢揚的進攻,一個側位閃躲,緊接著左手一箍,鎖住了秦漢揚的拳頭。還沒等秦漢揚反應過來,萬代左手一拉把秦漢揚就像是麻袋一樣扯了過來。右掌猛地推出,重重的拍在了迎來的胸口上。
萬代的攻擊一波接著一波,絲毫不讓秦漢揚有喘息的機會。他從腳下毫不留情地一掃,秦漢揚整個人“嘭”地一聲,摔在了地上。
萬代鎖著秦漢揚的右手,另一邊摁著他的胸口,問道,
“。。。我問你,既然你說這個世界討厭你,所有的人都在排斥你,那你是怎麽回應的呢?
不可能每個人一見麵就會排斥你。
在麵對想要靠近你的人的時候,
你是自我反省找出自己的問題,讓他對自己改觀、接受自己?還是選擇繼續冷漠無情到底,徹底地和他保持距離,讓他遠離你?”
被摁倒在地上的秦漢揚一時被問住了,沒有了聲響。要說不排斥自己,願意接受自己的人,秦漢揚第一個想起的就是慕輕寒。
可是,自己是怎麽對她的呢?
想到這裏,秦漢揚不禁慚愧不已。
“一邊嚷嚷著世界討厭你,沒有人願意接受你,一邊卻總是擺出一幅讓周圍人不得不遠離你的態度。明明是自己做的還不夠好,卻總是在抱怨周圍的環境。明明自己一點都沒有去努力過,卻總是埋怨著是先天條件的不足,沒有成功的可能性。你這樣的人。。。。
說的難聽點,就是矯情。”
萬代的話語好像是一根鋒利的銀針,刺穿了秦漢揚冷酷的偽裝,刺進了秦漢揚的內心,然後又化成一隻有力的大手,把秦漢揚弱小的心靈給揉得稀巴爛。
秦漢揚平時所有的偽裝,都在萬代一次又一次的提問麵前,給砸的稀碎。
//
我被萬代摁倒在地上動彈不得,雖然個子比我矮了有小半個頭,但卻意外的有力氣。
晃動了一會兒身體發現沒有作用之後,我便徹底放棄了掙紮。
我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仰頭躺倒在了地上。
天空,澄澈透明,
我看著從頭頂緩緩飄過的雲,不禁回想著,那個最開始的自己。
我果然,還是想要被這個世界所接受啊。
可是,我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幅模樣呢?
我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成現在這樣的?
總是離真正的自己越來越遠,
和你的距離卻始終未見縮短。
總覺得自己是如此的肮髒不堪,
總覺得自己是如此的多餘無用,
不由得心生畏怯,淚眼潸然。
我,想要被人所需;
我,想要綻放光彩;
我,想要被你所愛。
//
見秦漢揚不在反抗之後,萬代也鬆開了手。將他從地上拉了起來,
“抱歉,剛才對你說了重話。”
秦漢揚沒有說話,而是低著頭在撣著身上的灰塵。
“不是很清楚你這紅發紅瞳是什麽原因導致的,也許是這個世界的設定的關係。這讓你在人群中看起來比較顯眼。或許會有一些人因此而對你避而遠之,對你造成了不少的困擾。但你完全沒有必要因此而自卑!”
萬代突然加重了說話的語氣,非常認真地說道,
“如果你真是想要和別人交好,那麽我想,不會有多少人拒絕你的。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重要的是從現在開始。如果以前做過什麽錯事的話,那就去彌補它。
喜歡一個人,可能需要很多件事;討厭一個人,一件事就足夠了。
如果做一件事還不足以讓別人對你改觀,那就再做一件。隻要努力地去做了,就算失敗也無所謂。
沒有任何人有資格看不起一個努力拚搏的人。”
“真的有你說的這麽簡單麽?”秦漢揚突然問道。
聽到這話,萬代突然笑了,“當然沒有這麽簡單。。。”
萬代隨後又接著說道,
“就是因為不簡單,所以才更有為之而努力的理由啊!”
“可是。。。”
“沒什麽可是的,”萬代重重地把手拍在了秦漢揚的肩膀上,“要是你努力過之後,還是有人敢嘲笑你什麽的,我絕對第一個衝出來揍他一頓。要是這個世界真的討厭你,那就來我的世界吧,我永遠歡迎你。”
“你為什麽要這麽幫我,我可不是什麽好人啊?”
“什麽為什麽的,我們是朋友啊,這不是應該的嗎。”萬代拍了拍秦漢揚,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好了,聊的差不多了,我也該走了,在這裏還有很重要的事情沒辦呢。”萬代一邊揮手,一邊轉過了身。
“再見啦,大狗。”萬代朝饕餮興奮地揮了揮手。
“老子是可是四凶!!!”饕餮憤怒地咆哮。
隻見萬代右手隻是簡單的一揮,眼前的空間就被撕開了一條裂縫,一切都發生地毫無預兆。
秦漢揚還未來得及為眼前的景象而感到震驚,萬代就已經消失在了原地。空間裂縫也隨之合到了一起消失不見了,就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
“走了嗎,真是個神秘莫測的家夥啊。不管是來曆也好,還是實力也好。”我看著萬代消失的地方,有些發愣。雖然已經經曆過了這麽多的事情,但還是被眼前的這一幕給震驚到了。
“那個是。。。”
就在萬代消失的地方,一張照片正靜靜地躺在那裏。
大概是他不小心落下的吧。我一邊想著,一邊撿起了照片。
照片上,萬代和一個女孩緊緊地靠在一起,兩人舉著蠢萌的剪刀手,笑得很甜。
我把照片翻過來一看,上麵隻用黑色記號筆寫了短短的一句話。
“我一定會找到你的,等著我蘭晴雪。”
//
洛江派,作為f市數一數二的龐大除妖勢力,其宗門直接設置在f市北邊的一座雄偉的山巒上。在f市還是洛江市的時候,這座山就被叫做洛山。
洛山山勢陡峭,三麵懸崖,僅一條狹小的山路可通至山巔。清幽,是它最大的特點。誰又能想到,在喧鬧繁華的城市不遠處,竟有這樣一處遠離塵世的清秀之地。
//
洛江派後山山巔,煙雲繚繞,宛如仙境。
在正殿後麵竹林裏,一個身著月白色道袍的老者,正雙手掐訣,閉目修習。一呼一吸間,老者全身的氣息形成了完美的循環。每一次的循環,周圍的空氣都在和他產生著共鳴,隱約可以看見一道道乳白色的靈氣在老者身邊聚集,環繞,最後被吸進體內。。。
當最後一縷靈氣被老者吸進身體之後,他緩緩睜開雙眸,靈氣的光輝從眸子中一閃而過,須發如銀,無風自動。
“師父,壑清和鬆柏回來了。”
見到老者退出了修行狀態,一旁一直守衛在此的白晝未明,急忙躬身道。
“讓他們兩個去大廳候著。”
聞言,老者眉頭微舒,從容地站起了身子。立於靜幽的竹林之間,不時吹來的山風,將老者的道袍吹起,隨風擺動,頗有一番仙風道骨的味道。
老者掃了一眼這片竹林,一抬手,一揮袖,轉身便向大廳走去。
//
寬敞明亮的大廳上,壑清與鬆柏兩人正緊張地站在那裏,等候著他們的師父漢登道。
“不知道師父這次會怎麽獎賞我們。”鬆柏激動地說道,“畢竟我們這一次可是把蜚獸給解決了,而且還順便抓了個遊魂回來。”
和鬆柏不同,一旁的壑清倒是有些冷靜,“要是師父知道事情的真相,蜚獸不是我們祛除的,我們騙了他,不知師父又會怎麽懲罰我們。”
“欸,別說這些不吉利的話嘛。”鬆柏腆著笑臉說,“那個時候,下麵就你和我還有那個青炎的劍鬼,除此以外就再沒別人了,誰會知道這件事情。”
“說到青炎的劍鬼,我們這次收來的遊魂好像一直都跟在他身邊。我們那樣背著他把那隻遊魂給收了回來。你說,他會來找我們嗎?”壑清突然表情凝重地看著鬆柏。
看著壑清那嚴肅的表情,鬆柏又回想了一下青炎的劍鬼在祛除妖獸時的畫麵,迅猛、淩厲,身形飄忽不定,劍招千變萬化,瘮人的鬼火盤旋左右,身後還跟著一隻遠比夕獸更加可怕的妖獸——饕餮。
鬆柏的額頭上不禁開始冒出了冷汗,他連連擺手道,“那個時候可是你叫我這麽幹的,和我沒關係。”
壑清看著眼前有些驚慌失措的鬆柏,一臉的無奈,他一把把手重重地拍在了鬆柏的肩膀上,
“你淡定點,這麽怕幹什麽。”
“可是。。。那家夥的實力。。。”鬆柏激動地有些開始結巴。
“那家夥就算真有這麽厲害,那又怎樣?”壑清忽然冷笑一聲,有些得意地說道,“你難道忘了我們是洛江弟子了麽。雖然他實力確實很強,不過到現在為止他都沒有找上我們,不正是因為他忌憚我們洛江派的關係麽。”
“你是說。。。”
“放心吧,青炎的劍鬼也隻不過是個普普通通的人類,根本就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可怕。更何況,他隨身還跟著一隻凶獸饕餮,這種事情,要是師父、長老他們還有其他幾個門派知道了,那小子就別想再在f市待下去了。”
“鬆柏、壑清,聽說這次你們兩個人就祛除掉了那隻作祟的妖獸,是這樣麽?”
就在壑清忙著讓鬆柏淡定下來的時候,一位老者渾厚有力的聲音忽然在大廳內響起,月白色的瘦長身影,從簾子後緩緩行出,蒼老的臉上,帶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參見師父。”
見到漢登道的出現,鬆柏壑清兩人連忙拱手作揖。
“師父,正如你所說,我們這一次確實是祛除掉了在地下作祟,禍亂f市的妖獸蜚。”
鬆柏弓著腰,畢恭畢敬地答道。
“就隻是你們兩個人麽?你們這次除妖,就沒有遇到什麽別的嗎?”漢登道臉上閃過一絲訝異,眼前這兩個徒弟有多少本事他是最清楚不過。
鬆柏一時語塞,沒有說話,一旁的壑清連忙接道,
“是,師父,就隻有我們兩人。期間還遇到一個被叫做是‘青炎的劍鬼’的家夥,身份不明,妄圖和我們爭搶妖獸,但被我和鬆柏師兄給趕走了。”
壑清說話的語氣不急不緩,絲毫沒有露出任何的破綻。
“青炎的劍鬼?”漢登道撚著胡須,疑惑地看著二人。
“師父,就是我上次跟你提起過的,獨自一人就把夕獸給祛除掉的那個無根者。”一直跟在一旁的白晝未明提醒道。
“原來如此,”漢登道捋了捋花白的髯須,他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你們不僅祛除了妖獸,還震懾了那些無名小卒,揚我教威名,一會我要在所有弟子麵前好好獎賞你們一番。”
“謝師父。”
壑清連忙彎腰行禮。
倒是一旁的鬆柏還有些發愣,被壑清杵了一下後才反應過來,倉皇地跟著鞠了一躬。
“好了,你們退下吧。我還有話要同你們大師兄講。”
漢登道揮了揮手,將二人遣出了大廳。
“未明,這幾日你下山除妖,可有感覺到什麽異常?”漢登道雙手背在身後,望著大廳正中央掛著的伏羲像問道。
白晝未明思索了一會兒,說道,
“師父,徒兒隱約感覺到現在的妖獸越發地凶猛起來,作祟的頻率,也比以往要高了不少。”
“嗯。”漢登道點點頭,不禁皺起了眉頭,眼神裏充滿了擔憂和顧慮,“照這樣下去,恐怕f市將會有大禍啊。”
“對了,師父,江誠師弟外出這麽久了,為何還不見他回來?”白晝未明突然問道,“若是江誠師弟回來了,即便是f市真發生什麽災禍,那也不足為懼。”
“你師弟他,是我派他出去曆練了。”漢登道轉過身對著白晝未明說道,“不久前我收到來信,說是今年的除妖人大會即將召開。那是各地的大門派聯合組織的比賽,被用以在年輕一代裏選出最優秀除妖人。獲勝者除了會在除妖界擁裏有極大的威望之外,還會有豐厚的獎賞。”
“那麽江誠師弟他是。。。”
“你師弟他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考慮到我們洛江派的未來,我特意讓他去參加了大會。”
“不知道師弟什麽時候才能回來。”白晝未明自語道。
“誠兒他,現在估計正忙著比賽吧。”
//
“你這家夥可真行,居然把師父和師兄都給騙過去了。”
狹長崎嶇的山路上,鬆柏和壑清兩人正沿著山路緩緩向下走著。鬆柏手搭著壑清的肩膀,不停地誇著他。
一旁的壑清翻了個白眼,看著正一臉傻笑的鬆柏說道,
“要不是你,我用得著這樣嗎。”
“嘿嘿,我這不是沒說過慌嘛,更何況是在師父的麵前,緊張也是在所難免的。”鬆柏撓撓頭,憨憨地笑著。
“行了行了,過去的事就過去吧,我還想下山好好地玩一玩呢。”壑清不耐煩地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從路旁的樹林裏突然躥出了一個人影,橫在山路的正中間,攔住了他們兩個。
來人身材健碩修長,身後背著一把長劍,一頂帽兜遮住了他的臉頰。
“青炎的劍鬼?!”
眼睛尖銳的壑清率先就認了出來。
“你想幹什麽?”
一旁的鬆柏厲聲喝道。
“把我的東西,還給我。”
從帽子底下傳來了冰冷的聲音,淩人的殺氣讓兩人不禁為之一顫。
仗著是在洛山上,鬆柏還是強作淡定,囂張地說道,
“你小子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也不看看這是。。。”
還沒等話說完,燃著青炎的長劍就直接朝鬆柏斬了過來。
//
“把我的東西,還給我!!!”
我向著麵前的兩人伸出了手。
兩人對視一眼,沉默了大約有一秒鍾之後,其中一個突然就囂張起來,趾高氣昂地看著我說道,
“哼,你小子真是吃了吃了雄心豹子膽,也不看看這是。。。”
話還沒說完,藏身在敕魔裏的饕餮就先笑了出來。它在我耳邊止不住地發出了戲謔的笑聲。
“桀桀桀,小鬼,你當初在除夕夜特意把我在所有除妖人麵前放出來,想靠氣勢威懾他們。現在看起來,好像連個小嘍羅都鎮不住啊,桀桀桀,真是笑死我了。”
被饕餮這麽一通嘲諷,搞得我很是尷尬。好在兜帽夠大有遮住我的臉,不然讓麵前的兩人看見我臉紅的樣子,就更沒有威懾力了。
“唉,既然嘴上說沒有用,那就隻好動手了。”
我無奈地歎了口氣,把手向背上的敕魔探去,緩緩地弓起了身子。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麵前那家夥剛要把話說完了的時候,我順勢從背後抽出敕魔,毫不留情地朝他斬去。
當然,我這一手隻是單純地嚇嚇他而已,劍一開始就沒有對準他,不然他也根本沒有機會可以躲開我的這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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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柏驚險萬分地躲過了秦漢揚的這迎麵一劍,摔在了地上。敕魔砍在山道的石階上,濺起一陣火星,劍上的青炎瞬間就把石階上的幾株野草燒成了灰燼。
一旁的鬆柏看得心頭一緊,不由得開始後怕起來,連後背都冒出了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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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麵前那家夥被嚇成了這副摸樣,我心裏很是滿意。兜帽下的嘴角不禁得意地上揚起來。
“哼,再不把東西交出來,下一次你就沒這麽好運氣可以躲過去了。”
我掐著嗓子沉著聲音說道,話語中滿是威脅,還伴著那麽幾分的邪氣。這要是放在別的小說裏,我這形象就是個十足的反角啊,而且還是那種有點強的反角,嘿嘿嘿。
我對自己扮演的這個角色很是滿意,畢竟,今天就是專程來當反角,讓他們還回慕輕寒的。
“喜歡一個人,可能需要很多件事;討厭一個人,一件事就足夠了。如果做一件事還不足以讓別人對你改觀,那就再做一件。”
雖然那個叫萬代的家夥已經走了,但他說過的話依然在耳畔回響著。我不希望這個世界真的能夠完全的接受我,但至少,我希望我可以毫無愧疚地站在慕輕寒的麵前。
隻是沒想到,我居然真的會因為一時上頭而做出這種如此魯莽的事情來呢,簡直就是完全地不計後果啊,想想也實在是有夠蠢的。
//
“青炎的劍鬼,你可知道惹了我們洛江派的後果。”
一旁的壑清不死心,哪怕鬆柏已經拚命地在扯著他的褲腳,他仍舊裝出一副強硬的姿態,硬撐著說道。
“不過就是個小小的洛江派,我根本就不放在眼裏。”已經沉迷在自己的角色裏無法自拔的秦漢揚,毫不猶豫地就直接說了出來。也許這就是他本來的心聲也說不定。
秦漢揚一句輕飄飄的“小小的洛江派”,可把鬆柏跟壑清兩人給氣壞了。要知道,洛江派可是f市第一大門派,哪怕放眼整個除妖界,也是名列前茅的宗門。所有除妖人見到他們洛江弟子都得客氣三分,秦漢揚卻絲毫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裏,這著實讓二人氣得牙癢癢。
鬆柏一怒之下顧不得什麽害怕,直接就站起來用手指著秦漢揚怒喝道,
“你可知道我洛江乃是整個除妖界裏聲名遠揚的大宗派,今日你竟敢這樣侮辱我洛江派,你這家夥今後休想再繼續在這f市裏做什麽除妖人。”
“除妖人?”聽到這裏,秦漢揚終於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鬆柏、壑清兩人被秦漢揚這突如其來的笑聲給搞傻了,兩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懵逼。
“哈哈哈,我什麽時候說過我是除妖人了。”
秦漢揚手扶著額頭,笑著說道。
伴隨著充滿邪氣的笑聲,饕餮緩緩地從秦漢揚的身後冒了出來。和以往不同,這一次,饕餮肆無忌憚地向外釋放著自己的力量,四周的煞氣瞬間就被聚集到了它的周圍。
在混沌的煞氣與青綠色火焰的交錯中,一對猩紅的妖獸之瞳逐漸顯現出來。
“你這家夥。。。”
見到這場景,二人都不由得後退了半步。
//
“我不是除妖人,我是。。。”
說到這裏,我不由得噎住了,
如果整天祛除妖獸的我不是除妖人,那我又是什麽呢?
饕餮不知什麽時候自己冒了出來。
它曾經說過,
它是‘惡’,為了恢複力量,就必須不斷地吞食邪惡。
吞食邪惡,
吞食掉世間的邪惡,
吞食掉我內心的邪惡。
“我不是什麽除妖人,
我是,食惡者。”
//
“食惡者?”
鬆柏看著壑清,再次懵逼。
倒是壑清一直顯得很強硬,二話不說直接從身後取出了魂葫蘆。
“不要以為你仗著有凶獸饕餮,我們就會怕你。”
壑清說完,就直接舉起魂葫蘆,開始念起了咒語。
//
“哼,一個破葫蘆,也想收老子?”
饕餮立刻就發出不屑地嘲諷聲。
果然,到了饕餮這種程度的妖獸,這些一般的小東西都是起不了作用的。
隻見饕餮依然是一副淡定自若的從容模樣,除了周圍聚集過來的煞氣被魂葫蘆吸走之外,其餘都沒有發生任何的變化,甚至身上的火焰較之前還要更加旺盛了幾分。
“小鬼,趕快收拾完這兩個龍套就回去吧,我已經餓了。”隻見饕餮正得意地衝我笑著。
“哼,你倒是得意了,我快撲街了啊。”我用手杵著敕魔,單手撐著膝蓋,吃力地說道。
“喂,小鬼,你什麽情況。等等,小鬼,你臉色好像不對啊。這不可能,這個隻吸收靈體的破葫蘆,怎麽可能會對你有效果。”
饕餮難以置信地看著我,臉上寫滿了說不出的驚訝。其實它也就隻剩下一張臉了。
“這破葫蘆,自然是收不了我,可是。。。”我擦了一把從額頭上滴下的汗珠,“你忘了你在我身體裏留下的那些東西了嗎?”
“你是說,我在你體內的那些殘存的力量麽。”
“沒錯。”我點點頭,“這破葫蘆沒有把你給吸走,倒是快要把它們從我體內給吸出來了。”
“嘿嘿,我說我的力量怎麽就突然開始騷動起來了呢,原來是你體內的餘力被喚醒了。”
“喂,我說,這種緊要關頭你就不要笑得這麽開心了吧,就這樣直接把你的餘力從我身體裏硬扯出去,我真的會狗帶的啊喂!!!”
“你這臭小子,平時一副拽樣,現在好了,玩脫了吧。嘖,真是沒辦法。”饕餮不耐煩地撇撇嘴,“看在你最近還挺勤奮的份上,我就幫你這一把好了。”
//
就在饕餮即將出手的時候,秦漢揚和壑清之間突然就多出了一個人影。
那人來的十分突然,就像是憑空變出來的魔術一樣。上一秒鍾,這裏還是什麽都沒有,而下一秒,他就已經出現在了這裏。詭異之極的出場方式,讓人不禁開始懷疑起這個世界的真實性,仿佛這整個空間都被他給操控著一樣。
一副稚氣未脫的少年模樣,金色的秀發隨風擺動。
秦漢揚抬起頭直接就下意識地叫了出來,
“萬代?!”
意外嗎?秦漢揚居然會記住別人的名字。其實沒什麽好奇怪的,秦漢揚拽了這麽久,一直沒有對手,難得有個人把他教訓了一頓,他怎麽可能記不住那人的名字。
“我好像在你這落了些東西,我是來拿回去的,嗬嗬。”萬代撓撓後腦勺,看著秦漢揚憨笑道。
一旁的壑清看著突然冒出來的萬代有些搞不清楚狀況,今天出人意料的事情接二連三地發生在他身上,就連平日裏一向小心謹慎的他,也有些疲於應付,開始脫線犯二起來。
仗著自己是在洛山上,就不能給洛江派丟臉,以及山頂就有個老道長,不對,是一堆老道長會給自己撐腰。
壑清硬是裝著膽子,趾高氣昂地衝著萬代喊起來,畢竟,氣勢不能輸嘛。
“你這家夥,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萬代似乎是完全沒有被壑清的氣勢給影響到,一副狀況外的樣子,老老實實地做起了自我介紹,
“你好,我叫萬代,是從別的地方穿越來的。”
壑清心裏大喊,臥槽,這種事情誰特喵會相信啊喂!!!!
“好了,你就別把葫蘆一直舉著了,不累嗎?”
萬代伸手就往壑清手裏的魂葫蘆探去。
壑清剛提手要擋,萬代卻輕而易舉地破了他的防守,好像是探囊取物一般,拿走了他手裏的魂葫蘆。
萬代取過魂葫蘆,連看都沒看一眼,直接就從裏麵一把拉出了慕輕寒的魂魄,把她的手和秦漢揚牽到了一起,
“來,帶上你的妹子,我們走吧。”
眾人:“為什麽你會這麽熟練啊啊啊啊!!!!!!”
誰知萬代卻從容一笑,臉上的表情有種說不出的成就感,那種臭屁的樣子真的是讓人恨不得想在他臉上留下一個大大的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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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再不走,會有更多的人出來圍觀的。”
萬代朝我伸出了手。
看著一臉懵逼的我,萬代再次說道,
“我知道你現在肯定有一大堆事情想問我,我回去以後全都告訴你,先跟我走。”
考慮到,這裏畢竟是洛江派的老窩,再加上此行的目的已經達成。
百般猶豫之下,我還是抓住了萬代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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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夥,走了嗎?”
鬆柏站在台階上有些恍惚,他茫然地看著空空如也的麵前以及山下那繁華的f市。臉上錯愕的表情,將他內心的驚訝毫無保留地表現了出來。
一旁的壑清看了看手裏握著的魂葫蘆。等到那熟悉的觸覺再次傳遞到手心,認定了它確實是在自己手上後,壑清這才肯定地回答道,
“那家夥,確實是走了。”
盡管壑清已經在心裏再三地確認過了,可是回答的聲音聽起來還是有那麽些的發顫,似乎是連自己都不能完全地確信自己給出的這個答案。
壑清之所以會有這樣的反應,也算是情有可原。畢竟,就在幾分鍾之前,他們的麵前發生了那樣一件令人難以置信,完全超出想象的事情。
一個自稱是穿越者的家夥突然出現,不僅如此,他還能夠熟練地使用自家宗門的不傳之寶。在這洛江派來去自如,且無人知曉其去向。不管是出現、還是離開的方式,都是那麽的不可思議卻又真實存在。
直接撕開空間,在時空的夾縫中行走。
即便是整天與妖獸這樣的超常事件打交道的鬆柏、壑清,也仍舊是被這場景給震驚到了,恐怕他們今後就算將這件事告訴別人都不會有人相信。
“走吧,回大殿去把這件事告訴師父。”壑清拍了下鬆柏的肩膀,他呆在那裏兩眼直直地看著正前方的樣子,明顯是心有餘悸,還沒有緩過神來。
“嗯,好好。。。”被壑清突然地拍肩一嚇,鬆柏連連點了點腦袋,不經過思考的隻是下意識地應和著壑清。
就在兩人準備動身往山上走的時候,從路旁的樹叢裏又傳來了窸窣聲。
向來謹慎、反應敏銳的壑清立刻就察覺到了異常,但是,他沒有注意到的是,他腰上掛著的羅盤針正瘋狂地擺動著,向他傳遞出危險的訊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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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是。。。”
我緩緩地睜開了雙眼,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在了學校的天台上。
慕輕寒正安靜地躺在我的懷中,閉著雙眼,似乎是在做著一個誰都不會知道的美夢。看樣子,至少對於她自己來說,她還不知道從昨晚到現在發生了什麽。
在幾經猶豫之下握住萬代的手後,一道白光突然就從我的眼前閃過,等到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自己已經是在天台。
我環顧著四周熟悉的一切,回想著前後發生的所有事情,以及萬代在我眼前展現的種種不合常理的能力,終於讓我開始對他穿越者的身份增加了一點可信度。
“真是沒想到你居然會做出這種事情呢,嘴上說著自己不是什麽好人,卻意外地還有著溫柔的一麵啊。”
萬代雙手抱胸,斜靠在護欄上,右腳緩慢而有序地在地上輕輕拍打著。
他悠閑地斜倚著身子,一臉壞笑地看著我,似乎是刻意地調戲我。
“隻是把自己的東西拿回來,這樣的事情,誰都會去做的吧。”
我放下了手裏抱著的慕輕寒,雙手插進褲袋,轉過頭裝作是在看四周的風景。
“還真是個徹頭徹尾的傲嬌呢,”萬代低下頭會心一笑,“果然,你其實並不想真正和這個世界徹底隔離,還是希望有人願意接受你,能夠和其他人融入到一起,對吧?”
“你想說什麽,又要請我喝雞湯?”我轉過頭去,目光從萬代身上一掃而過,不以為意地聳了下肩膀。
“我看起來就這麽像是一個整天發雞湯的家夥麽?”萬代無奈地搖了搖頭,“那就沒辦法了啊,我隻能照你說的做咯。”
“你聽好了,”萬代突然一頓,認真了起來,臉上原本輕鬆的表情,也收斂了許多,“雖然這個世界很殘酷,裏麵充滿了自私、虛偽、陰謀,你活在這個世界上,毫無疑問會受到很多的傷害,你肯定會想過以同樣的方式來報複這個世界。
但是,你其實是一個溫柔的人,雖然你一直都在刻意地和別人保持著距離,總是以一副冰冷的麵具示人。但你還是會在不經意間流露出你的那份溫柔。
溫柔的人一直都是溫柔的,哪怕披上了冷酷的偽裝,那份溫柔也依舊還在那裏。
當你一次次地被拒絕、被排斥、被孤立,在你麵對這殘酷的世界,艱難地尋求著自己的生存之道的時候,請無論如何都不要忘記,那藏在自己內心,最初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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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得不錯,還挺像那麽回事的。”我雙手抱胸,歪頭笑著調侃道,“從哪裏看來的?”
萬代聽了一臉苦笑,他用手指撓了撓頭,“我這可是費盡心思地在勸你改邪歸正啊,怎麽搞得我好像是個做傳銷的騙子一樣呢?”
“行了行了,你說的那些我會考慮一下的,看在你這次幫過我的份上。”我不耐煩地揮了揮手,從口袋裏拿出了先前撿到的照片,“這是你的東西沒錯吧。”
“差點把正事給忘了。”
萬代猛地一拍腦袋,我手裏飛快地拿走了那張照片,滿是欣喜地看著它,
“謝啦!”他小心翼翼地收起照片,向我謝道。
“真是的,既然是那麽重要的東西,一開始就應該好好的保管好啊。”我撇撇嘴,滿是不屑地看了他一眼。
“照片上的那個女孩。。。和你是什麽關係?”向來以和他人保持距離為原則的我,這一次終於也是忍不住地八卦了一次。
“你是說蘭晴雪嗎?”
“那麽,你要來聽一聽我的故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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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下午,萬代和我說了許多,不光是他自己的故事,還有很多他想要傳達給我的思想,當然,我也收獲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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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觀眾朋友們,今天我們將繼續上次的話題,一同來探討f市十大都市傳說的第六名——金發的穿越者...』
熟悉的電視又再一次響起,主持人仍舊在屏幕背後賣力地渲染著恐怖氣氛。
我隨意地靠在椅子上,耐不住寂寞的慕輕寒則是從敕魔裏跑了出來,和小鸚一起安靜地看著電視。隻要她不要離我、離敕魔太遠,我就不會對她的行動去多加幹涉。
“居然還在看這個,你就不知道看點書嗎?”我對著躺在床上的小鸚訓道。
然而小鸚似乎是根本就沒聽到我說地話,興奮地從床上做起來,指著電視機的萬代說道,
“老哥我跟你說,我上次在街上看到他了,就這個穿越者,和小燕一起。”
“哼,你肯定是被人給騙了吧,怎麽可能這麽巧就剛好讓你給碰到。”我冷笑一聲,不以為意地說道。
“我說的是真的!”小鸚氣憤地在床上一拍,忿忿道,
“他說,他的名字叫做萬代,是個路過此地的旅人≮穿越者≯。他不停地在各個世界間穿越、徘徊,隻是為了能夠重新把那個人找回來,那個對他來說非常重要的人。”
“唉,也不知道他找到那個人了沒有。。。”小鸚托著下巴,哀歎道。
“肯定會找到的。隻要不放棄,就一定會有結果的。”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錯了,我竟然下意識地接過了小鸚的話,像是那個家夥一樣熟練地放起了雞湯。
小鸚被我反常的回答給愣了一下,她欣然一笑,調侃道,
“沒想到老哥也會說出這種滿是正能量的話來呢。”
“額,這個。。。”
我一時語塞,就連一旁一直沒有作聲的慕輕寒,也捂著嘴偷偷地笑了起來。
果然,是被那個家夥給傳染了嗎?我扶著額頭,嘴角不自覺地抽了抽。
隻見電視上的那個少年,正朝鏡頭展露著微笑。
溫和而又燦爛的笑容,仿佛是伴隨著和煦春風的溫暖陽光,向四周散發著光和熱,溫暖了周圍每一個人冰冷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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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捌·蜚·終了】
第捌章的故事就這樣講完了,接下來會放出捌·蜚的sp篇,來講述萬代、秦漢揚在學校天台談了那麽多,到底都談了些什麽,還有一些重要的事情,算是為之後的事件而埋下的一段伏筆。(m.101nove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