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洗靈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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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直木木訥訥的玉竹聽到洗靈池，瘋了一樣跑出來，抱著紫晴，“不可以，都進了洗靈池，人就死了，姐，你千萬不能聽她的話。”
紫晴淡淡抬眸，“你休想！”
到不是因為怕死，而是紫晴明白，就算她再想擁有巫術，也不會願意在嶽紫陽這樣的黑巫女手下做事，她們所做的種種惡事已經完全暴露了她們真正的麵目，殘忍、血腥、毫無人性。
如果她進入洗靈池成為一個黑巫女，那她豈不是願意跟她們同流合汙，從此之後，她恐怕就是身不由已，做一個黑巫女要做的一切，包括惡事。
嶽紫陽收緊黑色長袍的衣袖，嘴角露出一絲得意地詭笑，“總有一，你會來求我，紫晴……”
“那你就慢慢等著！”紫晴扶著陽石青城，帶著陽石一家人緩步離開祭壇，走出峽穀，二夫人和陽石曉月拍著腿叫，“剛才跪得腿都發軟了，在這裏歇歇腳，一會再走。”
“二夫人，我們還是先離開祭壇再，這裏還是黑巫女的地盤，如果她們變卦……”翠兒好意提醒，不料“啪”地一聲，被二夫人生生打了一巴掌，“你這個沒用的賤婢，現在我們都是乞丐了，世世代代都是乞丐，還有什麽好怕的？到不如死了幹淨，還在這世上活著現眼？”
“二夫人……”
“娘，好死不如賴活著，我們還是……”
“都是那個孽女，如果不是她勾搭那個莫靖安，我們陽石府也不至於出了這麽大的事情，現在什麽罪名都往我們頭上算，理難容啊，我要找黑巫壇主理去，我要告訴她，誰才是那個心懷鬼胎的人。”二夫人話的時候，陽石青城的臉色已經變得十分的難看，一聽到二夫人要去找黑巫嶽紫陽，陽石青城伸手指著二夫人恕責，“現在就給我滾，你願意去哪裏去哪裏，從此不是我陽石青城的夫人，自然不必做乞丐……”
“老爺，你不能這麽絕情……這麽多年，我跟著你，過不抵功啊！”
“住嘴，先不你這麽多年來如何對待紫晴，就你狠心給鳳如下盅，害她活活餓死在紫林苑裏，我就不能原諒你……都黑巫女心狠手辣，我看你比黑巫女更毒辣百倍千倍……鳳如對你情同姐妹，即使奉茶也幾次勸我不要讓你跪著奉，你是老臣之女，理應有這待遇，你卻把她的好心當作是驢肝肺，你……”
陽石青城抬起手，再一次打過去，正當二夫人閉上眼睛等著這一巴掌的時候，陽石青城的身體突然倒地，昏死了過去。
“老爺……老爺，您不能有事啊……”
“我們該怎麽辦啊，老爺，這麽多年，我們都是陽石府的奴仆，老爺，你可不能丟下我們不管。”陽石府中的人哭作了一團，剛才生死一線，如今又突然變成了周國的乞丐，任誰也沒有辦法一下子接受。
百十來號人，突然都悲悲啼啼哭起來。色已晚，陽光西斜，血一樣的光茫將整個祭壇籠罩在其中，看起來份外的駭人，再加上這聲聲悲啼，更讓人覺得此時地簡直慘絕人寰，暗無日。
紫晴看了看空的血色，高斥一聲，“哭什麽，老爺隻是昏了過去，我們先回府，以後再從長計議。”
“回什麽府，府都被抄了，屁都沒有一條，回去幹什麽？”二夫人出聲奚落。
紫晴背影一僵，冷聲道，“大路在前，各走一方。二夫人如果有什麽好去處，請自行其便，我們不勉強。但陽石府邸是我們的家，即便一無所有，也是歸宿。”
紫晴義正言辭，所有的人都止住了哭聲。仿佛得到了新的希望，有人過來扶著暈倒的陽石青城，陸陸續續，沉默著，神色堅毅地往周國京都陽石府邸走去。
陽石曉月扶著二夫人站在夕陽裏，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最後二夫人拉著陽石曉月，“走，我們找你外公去，他肯定會收留我們，不會讓我們做乞丐的……”
“娘，你沒聽那黑巫女，如果誰敢收留陽石家的人，會被斬首！”
“我會想法子讓那陽石青城休了我，到時候我就不是陽石家的人了，他管不著，至於你，就改姓，我不信黑巫女還管這檔子事。”二夫人冷笑一聲，看著紫晴和陽石青城遠去的背影，嘴角浮出一絲如霜一般的冷笑。
陽石府。
府裏一片狼藉。
院子裏所有的擺設布置都被推倒，砸碎，踩踏的麵目全非，屋子裏更是慘不忍睹，連糊窗子的錦都被人撕爛，條條縷縷掛那裏，風一吹，抖得就像是沒有主心骨的一縷靈魂。
“大姐，這還能住人嗎？”一個婢女聲地嘀咕，被一旁的管家嗬斥，“不懂規矩，亂什麽，不想留下的趁早滾蛋，別在這裏虛情假意惹老爺心煩，你們這些沒良心的，遲早要遭報應。”
聽到管家這樣喊，紫晴才回頭看。看到許多的人拾了一些自己平時用的東西，灰溜溜夾著尾巴從後門處逃走，紫晴吩咐管家，“不必責備他們，想去哪裏就去哪裏，多一個人要多一份生存的艱難，就讓他們自謀活路去。”
“大姐……”
“我也是沒法子，若不然，怎麽也該給大家一些遣散費，不必這麽狼狽離開……這麽著，我先給大家寫個欠條，有朝一日，如果陽石府重新有機會翻身，大家拿著這些欠條來兌現，到時候，我們還是一家人。”到這裏時，有些人的眼睛已經紅了一圈，管家低下頭，哽咽一聲，“大姐，我不走，誓死追隨老爺，就算死，我也要和老爺死在一起，不叫他孤單。”
“什麽話呢？”紫晴溫和地看了一眼老管家，突然發現，這個平日裏和二夫人合起夥來折騰她的管家並非是一無是處，反而，心底裏藏著一顆忠誠之心。
也難怪他，二夫人掌家，不聽她的話，還能聽誰的？
玉竹找來了筆墨，含淚看著紫晴揮筆，白紙黑字，雋永秀麗，今陽石紫晴欠周東五十兩遣散費，原以此為憑據，來日有能力就償還……”
管家在一旁怒喝，“不準拿，我看誰要喪了良心，拿大姐的借據。”
可是，還是有人陸續地過來拿欠條，一個個膽戰心驚，麵帶愧色，但還是從紫晴手裏接過條子，一溜煙跑了。
“周管家，你別怪我們，我們也是要養家的人，如今陽石府被黑巫女盯上，以後很難翻身，我勸你，不如跟著我們一起離開陽石府，另覓活路。”有人上前，低聲勸告，被周管家狠狠地瞪回去，厲聲道，“不必鬼鬼祟祟給我耳朵裏灌湯，我不是你們，良心被狗吃了一樣的，老爺待我們可不薄，我們不能做出這等沒良心的事情。”
所有的人都被管家罵得抬不起頭來，隻是低著頭領了借據陸續離開了陽石府。
環視四周，空空蕩蕩的，風從窗堂裏嗚咽而過，發出的空響叫人覺得十分的淒涼。地上狼藉一片，全都是些不當緊的家什物件，還有許多下人丟棄的衣物。
玉竹呆呆地看著這一幕，失魂落魄地，“走了，都走了。”
紫晴知道玉竹身上的盅並沒有驅除，隻是被婆婆暫時壓製，想想剛才在祭壇一片混亂，竟然忘記了讓那個惡毒的二夫人解盅。
“大姐，你看我們接下來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