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不能接受施舍
字數：4321 加入書籤
“霍兒，你可回來了，爹都擔心你……”陽石青城顫顫巍巍走出來，一夜之間，許多青絲染上了白霜，許是太過的悲慟的原因罷，紫晴看到這一幕，一時轉過頭不忍再看。
陽石霍也轉身跪地就拜，“爹，恕孩兒無能，不能求皇上赦免陽石府……”
“霍兒，快起來，你沒事就好，皇上沒有責罪於你已經是大的恩賜。”陽石青城欣慰地打著陽石霍，臉上的慈父之情袒露無餘，這讓紫晴又是羨慕又是心酸，多少次，她被二夫人冤枉的時候，她希望，陽石青城會以這樣的神態出現，相信她，救她……可是沒有。
陽石霍的臉色一變，站起身來，語氣沉重，“爹，皇上要攻打靖國，用人之計，所以才沒有讓我受罰。”
“哎！原本以為深得皇上信任，卻不料，終究抵不過一個女人的魅惑，皇上被這個女人蠱惑，以後，周國恐怕要陷入水深火熱之中了。”陽石青城這樣的時候，紫晴突然才意識到，原來這個陽石霍從一開始就不知道陽石青城會叛國，更不知道，陽石青城和靖國國君莫靖安早就有往來。
隻是，周國攻打靖國這件事情讓紫晴吃了一驚。
在與莫靖安商議的時候，莫靖安深覺得給兩國百姓帶來戰事實非是明君所為，可是現在，淩逸辰卻要親自挑起兩國戰爭……這一點，他從來都未向她過，這麽來，人心叵測，她根本不明白淩逸辰是什麽樣的人，她知道的，隻是與他相見時心底那絲異常的躍動……想到那日南下種種畫麵，紫晴的臉色難看，心中隱隱作痛，那空等的半日卻造成了今這樣的結局，想來，一切都是冥冥注定的。
“紫晴，紫晴……想什麽呢這麽專心？”陽石霍推了紫晴一把，回頭看看陽石青城，“爹，我從未想到那個傻傻的丫頭會變的這樣的聰明勇敢，她真像娘當年的樣子。”
“是啊，她是像鳳如，隻是……這件事情都怪爹。”陽石青城臉色一轉，想起鳳如公主被那個惡毒的二夫人親手所害，現在就恨不能親自了結了這個女人。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我不在的時候，府上不太平？”陽石霍看看陽石青城愧疚的臉色，又看看紫晴問，這時紫晴岔開話題，“哥，周國什麽時候出兵……”
“就最近這些日子，遲不過十日，你問這個幹嘛？”
“我隻是想知道哥哥什麽時候走，真有點舍不得。”紫晴滿含依戀，望了陽石霍一眼，看到他大哥一般疼愛的眼神，紫晴心底那絲一直混沌未開的親情之門終於打開了，她被陽石霍敲了敲腦門，“昨還是那麽勇敢無敵的大姐，今又變成羊羔了？你放心，在大哥走之前一定會把你們安頓好，絕對不會讓你們受黑巫女的欺侮……雖然大哥俸祿不多，但是這些年也攢了一些少，拿來用，且夠你們吃上幾年，根本無需去乞討，再者在邊疆我可以置些田產，到時候把你們帶過去，我們一家人過神仙般的日子，多好。”
“萬萬不可！”陽石青城突然否決。
紫晴也讚同陽石青城的話，“大哥，你還沒有明白形勢嗎？之前，爹爹和黑巫女結怨不淺，現今她治罪於陽石家，而且下旨不讓任何人施舍我們，擺明了，就是要活活困死陽石家。如果大哥這時候用俸祿幫助我們，那不是正中了黑巫女的圈套，讓她們有理由將大哥一同治罪？”
陽石青城讚許地看著紫晴，好像在，他想的話她全清楚了。
陽石霍皺眉，“那總不能讓爹真的出去乞討，爹怎麽能受得了？”
“我會想辦法的，大哥不必掛牽，隻是開戰的時候要萬萬心……”這話的時候，紫晴下意識地去摸那塊蔚藍，心裏同時擔憂著莫靖安，可是卻摸了一個空。
周國有黑巫女協助，必將如虎添翼，到時候周國能抵擋進攻嗎？能抵擋多久？
想至這裏，紫晴歎息一聲。
“那不行，我身為男兒，總不能讓妹妹操這個心，你放心，我總會想出合適的辦法，既不教你們餓著凍著，也不會叫黑巫女捉著把柄。”陽石霍信心滿滿，仿佛因為他的到來給陽石家帶來了無限的生機，也讓陽石青城略略安心，臉上的表情不再那麽憂心忡忡，畢竟，他陽石青城的兒子還在。
紫晴也略感欣慰，至少，現在有人和她同擔這份苦難，她也不必絞盡腦汁想辦法維持陽石一家人的生活，畢竟，她也隻隻才有十三歲的年紀。
正這時，突然聽到門外哭哭啼啼的聲音，紫晴和陽石青城都抬頭去看向外麵，隻看到二夫人由陽石曉月攙扶著，一步一瘸地走進了陽石府內，隨同的周管家麵帶難色，看到陽石青城、陽石霍和紫晴開口道，“老爺，二姐非要進來，攔不住……我也沒辦法。”
“周管家，你先下去。”陽石青城一臉鐵青，語氣突然冷下來。
清晨的陽光灑到二夫人憔悴的臉上，完全沒了往日的跋扈。
陽石曉月也一改嬌弱任性，臉上有些羞愧，低著頭不話。
“你還有臉回來，難不成，回來是領家法來了？”陽石青城雖然十分疲憊，但話如銅鍾，震懾人心。
“噗通。”二夫人跪下，扯著陽石曉月也一同跪著，含淚跪爬到陽石青城身前，“老爺，老爺你不能這麽對我，十三年了，我進府十三年了，沒有功勞也該有苦勞。況且，鳳如公主之死也隻是一個意外，我沒想讓她死。”
“你……你這個心腸歹毒的婦人，到這個時候了，還敢狡辯……來人，來人給我請家法，我要抽死這個毒婦。”
“老爺……您就看到我為您養育了月兒的份上，您就饒了我。況且，夫人已去，您打我也挽回不了事實！”二夫人哭得悲悲切切，叫人看著可憐，平日裏那種威風全不在了，隻留下發絲淩亂，一臉淚痕的老女人。
紫晴突然有點可憐她。
“你害死鳳如，還時時挑撥我與紫晴的父女關係，這麽多年，你處處脅迫她，打她罰她，我都以為是這個女兒不孝，你在幫我教導她，哪知道你心懷鬼胎……差點，差點就讓老夫釀成大禍……你用盅想害死我的晴兒，我打死你這個賤婦。”陽石青城大概想到在紫林苑裏的一幕，若不是當時有婆婆相救，可能紫晴真的死在毒盅之下，若是真如此，那恐怕種種真相，永遠隻能掩埋在曆史裏，成為永遠不為人知的秘密了。
陽石青城抬腳就踢過去，一旁陽石曉月悲哭阻攔，二夫人邊哭邊躲，可是還是挨了不少打，隻能抬著虛腫痛紅的臉哀求。
一旁聽著的陽石霍早就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陽石青城，“爹，當年您寫信給我，不是，娘是得了臆症，失足落水致死……我回來之後，爹娘屍體浮腫，都沒有讓我見到娘最後一麵，原來，都是二夫人所為？”
“我沒有想到，與我朝夕相處的人竟然是她……我萬萬沒有想到，害死我最愛的人的，卻是這個口口聲聲會對我死心踏地對我好的人。”陽石青城傷心不已，臉色慘白，昨日的劫難似乎重演，所有的人都摒息斂氣，不知道該對陽石青城什麽。
“老爺，老爺我是真心愛你的，就連昨我也不忍心離開你，可是我知道，你在氣頭上，我不敢回來見你……我本是想回娘家躲幾，可是卻不料，他們不讓我進門……老爺，我錯了，我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做這些傷害理的事情，你就讓我進府。”二夫人抬起頭來，眼睛紅腫，不難想象昨晚上，當她知道自己的娘家人不肯收留她時，心情是何等的悲痛，這下，她總算是嚐到了人情冷暖的滋味，紫晴歎息一聲，“你這又何苦，府裏連吃的都沒有……”
“紫晴，紫晴你幫我，二娘知道過去的事情都是二娘的錯，從今往後，我當牛做馬來償還你們。可是如果你們不肯收留我，我和曉月隻有死路一條……”二夫人哭聲悲切，雙手抱著紫晴的腳，哀求的目光裏沒有一絲邪惡，像是垂死掙紮的一個惡人，在生存逼迫之下，所有的惡行都收了起來，不敢再張牙舞爪的害人。
陽石青城沉著臉，顯然是不願意接受二夫人。
一旁的陽石霍盡管心地善良，但得知事情真相，也不願意再收留這個女人。
紫晴看了看眾人道，“眼下，陽石一家落難，如果這個時候不讓你們進門到顯得我們無情無義，但進這個門我有三個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