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近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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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讓婆婆和玉竹失望了……我什麽都做不了，什麽都不能做。”紫晴抓起一把地上的泥草向山腳下扔去，那泥土墜落無聲，再抓，再扔，直到手指都流出血來，血跡在青草上形成雜亂無童的痕跡，紫晴這才停下來。
她無力地望著遠處的大河，那河流一路向西，遇山繞山，遇陸繞陸，直往最西方浩浩蕩蕩流去。
就在這時，空陰霾像是被利劍穿破，一縷亮光透過厚厚的雲層，斜斜地灑下一條光輝。
那光在河流之上，宛若是一把巨大的劍，直指著西方的群山。
紫晴反複呢喃，“東方熹微之光的地方……東方熹微之光的地方……對啊，也許婆婆指的根本不是太陽，而是破曉時分黎明之光所照射的地方……”
想到這裏，紫晴原本灰暗眸子陡然亮了，她抹去臉上冰冷的雨水，站起身，凝視著那熹微之光照射的地方，她發現，那光順著那條河流，似乎要直指向那河流的盡頭。
“河流……沿著河流的方向就能找到記憶琥珀……”紫晴心中激動，起身施展穿行術，她生怕上那道亮光因為她行動的遲緩而重新被厚厚的雲層遮蓋。
在急速穿行的時候，偶爾掠過臉頰的雨水似乎成了飛箭一樣打的人生疼，但紫晴顧不上。
終於，她走到了河流的盡頭。
在雨水裏很難辨別具體的位置，但眼前這道本是大河分支的細流卻深入地下，在山腳處隱身不見了。
仿佛是一條土龍，隨意地在土地打了一個洞就不見了。
紫晴一時困惑，看著眼前這座高達數萬丈的高山思索，難不成，她必須像穿山甲一樣進入山體中穿行尋找這條河流的蹤跡？
在進入祭壇之前，她從來不認為這個世上有如此多的暗河。
想到暗河，紫晴突然一怔，她再次抬起頭看著眼前高聳入雲的高山，這才發現，這座萬仞高山正是祭壇的側麵，而這條暗河是正通往祭壇萬丈淵的源頭。
一切都雲開霧散，紫晴心中也如撥雲見日一般看到了光明所在。
明日，嶽紫晴就要出關了，如果能在她出關之前找到記憶琥珀，那這對紫晴來真是的是莫大的鼓舞，隻要有了記憶琥珀，她從此可以不這麽茫然失措，摸黑行走，而是該清晰的知道自己做什麽，怎麽做。
想到這裏，紫晴飛身上了祭壇崖頂，又以極為輕盈的姿態落在地上，神不知鬼不覺動作絕對可以瞞過海。
不料紫晴剛剛飛身而下，就看到舞介子正站在冰雨裏一動不動地凝視著她。
“舞介子……”
舞介子什麽話都沒有，隻是默然回了祭壇。
紫晴跟著舞介子隨後進入祭壇，這時，珠兒含著笑道，“使，右使起的真早，也不知道昨夜冬雨有沒有讓鳶尾一夜殘敗，我起來去看看。”
舞介子輕輕點頭，回頭看了一眼紫晴，那默默的眼神裏有一種讓紫晴看了害怕的神情，那種眼神仿佛是在提醒紫晴，危險即將逼近。
兩人一前一後走著，聽到舞介子輕聲，“明日壇主出關，我們去石室門前看看有什麽需要的，幫川鮫準備一下。”
“好！”
“你準備好了嗎？”川鮫目視前方，聲音裏帶著前所未有的憂慮，這讓紫晴覺得有一絲溫暖，在這個黑暗潮濕，陰冷如地獄的地方，這個舞介子似敵非敵，似友非友的態度卻會在最關鍵的時候讓她有一絲安心。
紫晴在無數日夜裏分析過舞介子的目的，無果。
但她深知，舞介子不會出賣她，更不會幫助川鮫傷害她，那麽有這一點，她已經足以安心了。
“我準備好了。”紫晴內心裏無比堅定，像是有燈塔在為她指航，她已經知道那記憶琥珀在哪裏，隻要找到記憶琥珀，她就會徹底恢複白巫女的記憶。
正在紫晴滿心確定，無比堅信的時候，舞介子回頭看著紫晴，眸子裏愛憐在那一刹那又讓紫晴恍惚了，紫晴咽了一口唾沫，聽到舞介子，“紫晴，萬事萬物都有其雙麵性，在你覺得快要勝利滿心得意的時候，永遠不要忘記，你的敵人就在你背後死死地盯著你的紕漏。”
“謝謝右使指點，我會銘記於心。”紫晴直視著舞介子的目光，看到她的眸子裏的感情從愛憐漸漸變成了冷漠，直至走到川鮫麵前，舞介子再沒有任何的話。
“喲，這是什麽風把你們二位吹來了，這幾日，老不見蹤影，還以為你們二人趁著壇主閉關出去發展自己的勢力去了。”川鮫的話音嘶啞，眸光深邃陰冷，叫人看了就想起那不吉祥的烏鴉。
舞介子不接話，隻是看了一眼石室，“壇主要出關了，我們來看一下，有什麽需要我們做的，可以提前準備一下，以免壇主出來不高興。”
“別的也沒有什麽，依舊像往常一樣準備幹淨衣物，再者就是找一些白巫女的靈來獻祭壇主的法杖。”川鮫完，歎息一聲，“往年壇主閉關，為的是修為精進，這次壇主閉關，恐怕要失去一半的修為，都是紅顏禍水，這男**害起人來也不輕呢。”
“川鮫，注意你的嘴。”舞介子完，就拂袖離開，紫晴也隨之要離開，這時聽到川鮫，“這皇上要出關了，你也不表示一下自己的心意？再怎麽，你也是皇上的嬪妃呢！”
“左使笑了，我名義上雖是皇上的嬪妃，但實則隻是壇主一句玩笑話罷了，這似有似無的身份到叫左使當真了，我到不知道該怎麽解釋了。”紫晴完，裝出怒氣衝衝樣子拂袖離開，臨走時，餘光瞥到川鮫那種占了便宜之後得意的神情。
回到石室，紫晴再三思索，無論如何不能沒有任何明目地再去暗河，否則隻會引起別人懷疑。
摸摸後背的傷口口，那傷口已經愈合完整，隻剩下一個輕微的突起的印跡。
紫晴想了想，從袖裏取出匕首，將匕首柄塞進石室的縫隙，將身體輕輕往石壁一靠，那匕首鋒利的尖刃立刻刺進了紫晴的肌膚，紫晴強忍著痛沒有發出聲來，十分冷靜地將那把匕首擦幹淨再次裝進袖裏。
“現如今，連丫頭也變得如此狠毒了？對自己的身體視若是柴火棍，和川鮫有得一比。”黑巫靈發出一陣譏諷的笑，紫晴此時卻全然顧不得這些，血跡順著黑色的鬥篷一滴一滴地落下，紫晴挪著步子往萬丈淵入口走去，途中遇到一個黑巫女，她大驚失色地看著受傷的紫晴，忙，“使這是怎麽了？”
“舊傷撕裂，遇要進暗河沐浴。”
“這段日子真不知道怎麽了，祭壇裏事情頻出……”黑巫女自言自語一番，忙扶著紫晴往萬丈淵走去。
當紫晴順利踏上萬丈淵隱藏的台階時，內心裏的喜悅越來越強烈，她甚至能感應到那塊記憶琥珀在呼喚她，在指引她。
落至深淵的時候，紫晴忽地想起那日沐浴時在暗河底的西方看到的那絲光亮。
當時，如果不是因為有幾個黑巫女在那裏談論，或許那****就可以將記憶琥珀尋到。
想到這裏，紫晴暗自歎息，內疚自己實在是太過粗心了。
紫晴為了不引起別人的注意，緩步向暗河的甬道走去，不時的有巫女看到紫晴，紛紛上前行禮，“見過使……”
“見過使……”
紫晴隻一一點頭應答，並沒有多言，她生恐一開口，就會被人知道心事。
她心中默默期盼，希望那個記憶琥珀裏有萬能的法術，希望那些法術皆在黑巫女之上，希望她得到那些法術之後就可以將世界恢複原本模樣，白巫興起，黑巫滅絕。
她最希望的是，一旦得到記憶，她就可以和嶽虹之間有所感應，像是白巫女家族之間的感應一樣，她可以憑著意識穿行，來尋到嶽虹的下落。
按捺著這樣的激動，這樣的興奮，紫晴幾乎都忘記了後背新生的傷口還在流血，當暗河的水流終於沒過紫晴的肩膀的時候，紫晴潛進水底，迅速往暗河的深處遊去。
紫晴終於看到了那抹亮光，她疾速遊過去，發現一顆閃閃發亮的珠子，那珠子通身透明，裏麵隱隱約約地閃動著紅色絲線，那絲線在琥珀裏似動非動，看起來十分的微妙。
終於找到了記憶琥珀，紫晴心中狂喜，伸手就去拿那顆琥珀，不料手指還未觸摸到琥珀，突然水聲四起，紫晴正要轉身的時候，突然間覺得眼前一黑，一時間她都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
“喂！”紫晴呼喊一聲，聲音碰壁後發出回聲，紫晴才發現這個空間裏沒有水。
紫晴伸出手四處摸索，發現四周滑溜溜的，冰冷異常。
被困在這個巨大的密封的空間裏，紫晴才突然想起舞介子曾提醒過她的話，“敵人就在你背後窺伺……”
紫晴被困，想要施展巫術，可是發現在這裏巫術似乎沒有任何的作用。
左突右擊，直到筋疲力盡，紫晴這才承認，自己的確被困在這裏了。
她向四周摸索，突然摸到一團軟乎乎類似於**的東西，紫晴心一下子懸了起來，莫非這裏還有死人？
經曆過那麽多的風雨，可是提到死人的屍體，紫晴還是控製不住的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