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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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絕望的錦峒,紫晴不知道該怎麽安慰,甚至怕自己一開口就會讓錦峒更難過。

    石室裏寂靜無聲,錦峒似乎心已死,他話的聲音突然安靜的像是一個從未受過傷的孩子。

    “巫祖在數千年前就曾詛咒過,我們卻依然願意拚命一試,是我害了她,如果不是我執著,那她根本不會死……”錦峒自言自語,紫晴不知道這個詛咒是什麽,想要問錦峒什麽,可是他完全聽不進去了。

    “那時候,雨辰還是一個年輕的巫女,我還是一個年輕的男巫,有一次黑巫和白巫交手,我被困在時光咒裏解脫不了,正當絕望的時候,雨辰突然撤了時光咒釋放了我。你知道,那時候她美的就像是一個初出頭的新蓮,我不知道該怎麽形容好她。她你走,以後再不要讓我遇見。在那一刻,我頭腦裏清晰的知道,即便地會亡,黑巫和白巫之間有數千年的仇恨,我也要愛她。”錦峒一聲哽咽,仿佛這短短幾句已經將數千年的委屈盡,停歇片刻,錦峒突然輕歎一聲道,“既然她已經去了,我也不願意再苟活,沒有了期盼的等待再也不叫等待,人類叫死亡,巫族應該叫永生。”

    罷,隻見錦峒身形越來越飄渺,眼見他要從那石室出去,紫晴突然下意識地,“等等……”

    “對了,我應該謝謝你收留她的殘靈,能讓我感知到她最後的一絲氣息,我已經很知足了。”錦峒悲愴的聲音喚醒了紫晴心底的太多情愫,她想了想,“不如你等我,等我找到育靈樹,不定,不定可以救婆婆,讓你們破鏡重圓。”

    紫晴完,連自己都有些灰心,這育靈樹她根本沒見過,即便是重拾了白巫女的記憶,對育靈樹的記憶也是寥寥無幾。

    “嶽紫陽讓你尋找育靈樹?”

    “還沒有,不過這是必然的事情,顯然,靠洗靈根本滿足不了嶽紫陽重建祭壇的**,隻有育靈樹。”這個時候,紫晴不能猶豫,既然,錦峒要的隻是一個等待的希望,她為什麽不給他?

    “也許這世上根本沒有育靈樹,在巫界時,黑巫和白巫就曾因為此事而大動幹戈。其實雨辰早就告訴過我,白巫女的藍鶴穀裏根本沒有育靈樹。黑巫不過是一廂情願地認為育靈樹在白巫女那裏。”錦峒完,幽幽地歎息一聲,“在你身上,我好像看到了雨辰的影子,你和她一樣有著善良的心。隻可惜,你是一個黑巫女。”

    “這有什麽關係,巫族原本隻是一家。”紫晴在記憶裏到這句話,出來,連自己也嚇了一跳。

    那些殺人不眨眼,凶狠,毒辣的黑巫女會和白巫女出自於同一父母,始出於同一地方,想想,實在是太可怕了。

    錦峒再次沉默,紫晴借著此機會急忙道,“如果找到育靈樹,你和婆婆一定會重逢,育靈樹不僅可以讓巫女重生,生要的是可以聚靈,隻有一絲靈還在,育靈樹就會吸取地精華培育這個靈。”

    “你知道的不少,隻可惜這隻是一個傳,誰也沒有見過育靈樹。”

    “無風不起浪,既然有這樣的傳言,必然會有這樣的事實。婆婆在人世等著你那麽多年,你為什麽就不能等她這一次?”紫晴知道這話不過是一個圈套,若萬一她將來沒有尋找到育靈樹,那等待錦峒的將是永生的痛苦。

    可能是紫晴的執著最終打動了錦峒,或許是因為思念的力量讓錦峒放棄了離開的念頭,他有些猶疑地,“可是在這裏我很容易被發現。”

    紫晴明白錦峒是趁著這場浩劫出現,所以才能出現在她的麵前。

    “那就委屈老伯暫先在這封印壇裏住一段時間,等有機會我就會讓你出來透透氣。”紫晴想起剛剛放走的黑巫女,那個壇子正好空著,即便是放在石室別人也不會有所懷疑。

    錦峒沒有再多言,而是默默地進入了那個封印壇,十分信任地讓紫晴將壇子封印。

    看著擺在石桌上的壇子,紫晴輕聲地,“我一定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一切似乎處理妥當,但似乎一切才是剛剛拉開帷幕,淩逸辰在走出祭壇時那依舊不放棄的目光讓紫晴心悸。

    這一切多像是一幕戲,從開場到落幕,她似乎都逃脫不了主角的戲份。

    閑下來,紫晴拿出記憶琥珀,那已經是一個空空如也的空殼。

    琥珀裏缺少了那絲血光,就變得黯淡而無生氣。

    記憶深處是紫晴靈魄狼狽逃出藍鶴穀四處躲避追殺的一段。

    黑鴉鋪蓋地而來,地仿佛在一刹那被地獄籠罩。

    她帶著新婚還未褪的喜悅和嫉妒的仇恨在夜色裏奔逃,當時萬家燈火,世人皆已安睡,唯獨她在這荒涼裏狼狽。

    “我定要複仇,定會將負心人碎屍萬段,將嶽紫陽重新關入火焰湖,這一次,我會層層封印讓她在火焰湖裏一萬年。”當時當地,她心中的仇恨流轉,聲音和神情都是那麽的陌生,像什麽?像黑巫女……

    想到自己是一個黑巫女,紫晴握著琥珀的手一抖,手裏的琥珀滾落到地上,紫晴覺得後背發冷,渾身都陷入寒潭一般。

    “使……”舞介子闖進來,愕然地看著臉色蒼白的紫晴,同時看著腳邊那個奇異的珠子,內空而外實的樣子的確讓人忍不住好奇,那裏麵原本該有什麽?

    紫晴驚回神,站起身走到舞介子麵前伸出手,淡淡,“還給我!”

    舞介子遲疑一下,旋即十分大方地伸手將琥珀扣在了紫晴的手心,“這不是祭壇的東西,你最好將它藏好,如果被川鮫看到,你知道後果。”

    “多謝提醒。”紫晴依舊淡然。

    舞介子不深究,隻是看了一眼紫晴,“壇主讓我帶你去百裏崖選一件法杖作為你的武器,壇主對你很用心……”

    紫晴用不解的目光看著舞介子,她不知道舞介子的用意,更不明白她在對紫晴和嶽紫陽的態度上為什麽是如此矛盾,如此讓人費解。

    “我是有些事情不必追究那麽深遠,或許每個人都會活的輕鬆一些。”舞介子的目光裏閃動著希望,她心底的渴望是如此清晰地展現,仿佛她此時一個單純的女孩子,更仿佛這地間有著陰暗心理的是紫晴而非是這些黑巫女。

    紫晴黯然低頭,低聲,“右使,這些不是你該管的事情……我知道該怎麽做。”

    “紫晴……”舞介子的目光裏又露出特殊的感情來,這讓紫晴一時緊張,旋即轉移話題,“壇主不是讓我去選法杖嗎?你帶我去百裏崖。”

    紫晴及時製止了舞介子繼續下去,有時候,一種感情是人活著的信仰,比如她在茫然失措的時候最終支持她的是複仇的念頭。

    走到嶽紫陽石室門前的時候,看到了淩逸辰正站在那裏若有所思。

    紫晴轉身就走,心緒裏激蕩的波濤連她自己也無解。

    “紫晴……”淩逸辰叫住了她,並疾步迎上來,手裏端著一個瓷壇,“這是朕叫人特意釀製的醉意歡,你嚐嚐。”

    “皇上,我以為,我把話的夠清楚……”紫晴的話音冰冷,隨時都能結出一層薄霜來,可是淩逸辰並不以為意,“你的意思我明白,但不表示我會同意,疙瘩總能解開,事情也總要有一個結果,我希望將來這下是我們的。”

    這話音裏含有多重意思,紫晴不免胡思亂想。

    淩逸辰盡可無恥地前擁後抱,讓她和嶽紫陽共侍左右,支持他一統下。

    或者,他和舞介子一個念頭,想要讓她放棄仇恨?

    那不可能。

    紫晴回了他一眼,冷靜接過那壇酒,在看到淩逸辰臉上那絲欣慰時,十分輕淡地將那壇酒扔到舞介子手裏,“舞介子,皇上的酒,送你了。”

    “使,這不太好……”舞介子猶疑的目光在淩逸辰和紫晴兩人之間徘徊了一陣,是退是進琢磨不透。

    紫晴率先離開,丟下尷尬的淩逸辰站在那裏,紫晴嘴角微微勾起一絲折磨別人的快意。

    她確定這隻是複仇的開始。

    舞介子和紫晴默然出了祭壇,舞介子走至半路突然停下腳步,指著祭壇山頂處,“你自己上去,在祭壇後麵的崖底就是百裏崖,那裏的法杖皆是由曆代黑巫女用過的,每個黑巫女肉身死亡後,就會將她的法器擲於崖底,然後再等待有緣人。”

    紫晴抬起頭,看了一眼直入雲宵的祭壇山頂,心裏想著的是上次尋找記憶琥珀時的情形,她在風雨中穿梭時在祭壇這裏看到的熹微之光。

    那是一種神奇的自然現象,是自然鬼斧神工的傑作,而當年的自己竟然用了那樣的巧妙的方式將記憶琥珀藏在了祭壇壇底的暗河水底。

    與其這是一種智慧,不如是在死亡邊緣為了保留自己靈魂和記憶的極端手法。

    萬一她的靈重生於一個愚不可及的女人身上呢?

    萬一這暗河底的異樣會被一個沐浴的黑巫女發現呢?

    萬一……這眾多的可能都讓人心驚膽顫,好在這一切都沒有發生,她最終找到了那顆記憶琥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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