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桃花鎮之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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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晴一個人走進祭壇，身邊寥落，隻有法杖散發出來的幽蘭光茫陪伴著紫晴。
“使得了法杖，以後法力應該更加高強。”川鮫不知道什麽時候冒出來，看到紫晴歸來眸色裏露出一抹戒備。
紫晴看著川鮫回話道，“左使早就得了法杖，這法力會不會高強左使心裏比我清楚！”
“你很會話，也很得壇主歡心。”
“我從來沒有費力討好過誰。”
“使這話裏有話，是在譏諷我……”
“左使多慮了，隻是尋常話，你一問我一答而已。”紫晴知道，川鮫的話裏四處機鋒，稍一不對就會中招，好在這些日子她已經修煉到無孔不入的地步，對於紫晴來，此時已不把川鮫列在勁敵當中，雖然還需防範。
兩人正在較量，舞介子走過來看著紫晴，“壇主有事找你，你去一趟！”
完，舞介子看了一眼川鮫，“珠兒新得的法杖不錯，你不去看看在這裏做什麽？”
“遇到使兩句話，怎麽，見不得她受一點委屈？”
“左使，你這話我聽不懂。”舞介子不理會川鮫，徑直往萬丈淵去了。
自祭壇劫難之後，黑巫女損失了大量的人，所以最近幾又新招進了許多的黑巫女，因為事情突發，所以不按尋常規矩，而是直接讓那些巫女進入五行窟修行五行術。
舞介子這幾日忙著做此事，基本不在祭壇裏露麵。
紫晴在百裏崖的事情壇主特意囑托她，所以她才守在那裏一整。
看到紫晴新得法杖，她心中的擔憂放下一半，也重新回到萬丈淵裏做她該做的事情。
石窟之中，嶽紫陽正在打坐，暗紫色的光芒籠罩著嶽紫陽，讓她看起來並不太好。
“壇主！”紫晴進入石室，看到嶽紫陽正在修煉，低喚一聲。
“你坐。”嶽紫陽並沒有睜開眼睛，神色裏略帶一絲憂傷，“我找你來，是有一事想要讓你去做。”
“什麽事！”
“你明幫我去一趟桃花鎮買些酒，再到桃花鎮十裏之外的一處草廟祭奠一個人。”
紫晴稍加思索，祭奠人，可是娘親是在夏時分被嶽紫陽親手施展縮骨術殺死的，妹妹嶽虹也是同一日，而淩逸辰如今好端端在周國京都皇宮裏，那麽她還要祭奠誰？
據她了解，黑巫女死後，靈進入祭壇似乎也不需要祭奠。
“我娘親……”
聽聞娘親二字，紫晴心口猛得一顫，數萬計的仇恨呼嘯而過，握著法杖的手不覺間微微顫抖。
“壇主的娘親祭日？”紫晴心中憤恨，但仍然清晰得記起，嶽紫陽恨娘親，恨嶽虹，她親手將她們殺死，如今再來祭奠豈不是有違常理？
“不是，是我的誕辰。”
“我不明白……”紫晴心中痛恨，可是卻不能出來，她隻有將這傷深深地隱藏起來，將來才能為娘親，為嶽虹報仇雪恨，才能重新光複白巫女。
嶽紫陽緩緩睜開眼睛，紫眸因為悲傷變成了深紫，她看著紫晴道，“養育之恩要報，但她對我的態度我恨之入骨，所以在我的誕辰這日來祭奠她，聊表我對她的感激，畢竟這一****給了我生命。”
這不像是嶽紫陽，這是紫晴第一個念頭。
嶽紫陽的狠辣，牙呲必報都是有目共睹的，而她對娘親和妹妹所做一切也表明，她絕對不會再記著半點母女深情，更不會掛念姐妹之情。
“好，我這就去。”
“記得去桃花鎮打些酒……她喜歡喝！”嶽紫陽罷，重新閉目，似乎不願意再為這件事情浪費一點心思。
紫晴默默關好石門，眸光複雜地看了一眼已經關門的石室，這一切的一切難道隻是因為仇恨而起……
這是不是就是一石激起千層浪，是不是就是一粒塵埃造成了龍卷風？
娘親當年必然沒有想到，因為她對自己的偏袒而造成了嶽紫陽心底日漸積厚的仇恨。
那仇恨最後爆發，於是造成了今這難以挽回的局麵。
嶽紫陽弑母殺妹，她後悔過嗎？
此時色已晚，本應該休息一日再去桃花鎮，可是此時紫晴急於想逃離這裏，她需要呼吸一下外麵空氣，哪怕此時正寒冬凜冽。
紫晴沒有施展穿行術，而是飛身於夜空之中，用極為緩慢的速度往桃花鎮趕去。
雖是漫漫黑夜，可是紫晴的目光卻可以穿過漆黑看到那些熟悉的路途。
那是她與淩逸辰曾經一起走過的路，那路上的每份記憶都是那麽鮮明，恍如昨日發生的一樣。
還記得紫晴第一次看到黑巫女作惡時恐懼和內心裏那種痛苦。
這時候她飛行到了一片湖的上空，過往的記憶展開，紫晴的嘴角微微地勾起，那淩逸辰正是在這片湖裏吻了她。
一時心底升起一種念頭，如果時間在這一刻停頓那該有多好，這樣的念頭讓紫晴有種罪惡感，她忙地停止胡思亂想。
前麵就是桃花鎮，為了不引起太大的慌亂，紫晴換做步行。
不知不覺間，她來到了那家叫月夜的客棧，一時心裏百感交集，那****在客棧靠窗的房間從黑等到明，那一夜的思緒因為那份感情的撩撥變得洶湧而綿長。
“客官裏麵請……”店兒熱情的招呼讓紫晴回過神來，她抬起頭，看到她曾經住過的那間房已經亮著燭火，窗上印著兩個人的身影，十分的溫暖。
恍惚中，紫晴回想，如果那日淩逸辰也來到了桃花鎮的月夜，他們會不會秉燭夜談？
思緒戛然而止，一份仇恨異常清晰地刺進思緒，打破了那些美好。
紫晴淒涼地勾勾嘴角，邁著慵懶地步伐走進了月夜。
她站在櫃台前，看到櫃台後放著許多的酒壇，她輕倚著櫃台問，“請問這裏最好的酒是哪壇？”
“是女兒紅！”店家看是黑巫女不敢懈怠，忙陪笑取出一壇酒放在了紫晴麵前，揭開一壇，香味立刻彌漫於客棧空氣中，淋漓盡致的芬芳讓眾人不由聞香探目。
“給我也來一壇。”這個聲音十分熟悉，紫晴心裏的思緒還來不及表達，隻是脫口而出，“皇上！”
淩逸辰臉上並未太多驚訝，顯然，他知道這個背景就是紫晴，“沒想到你也會在今來這裏！”
“我為壇主辦件事情，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先走了。”紫晴接過酒壇，將酒錢放在櫃台上轉身要走，聽到淩逸辰在身後，“我與你同路，不如我們一起。”
“祭奠嶽紫陽的娘親！”
“恩，祭奠……”淩逸辰掂了掂酒壇，用溫和地目光看著紫晴，渴求紫晴同意。
紫晴冷笑一聲，“大路朝，各走一邊，皇上想去哪裏，紫晴無權幹涉，隻是這荒郊野外皇上不顧安危前來祭奠先人，真是孝心有加。”
“紫晴，也許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或許當初我本意……”淩逸辰的話被紫晴打斷了，“皇上是在自自話？紫晴不明白你在什麽。”
月夜掌櫃看到二人身份尊貴，言語卻沒有任何善意，忙地縮著肩膀從角門穿到後院不見了身影。
紫晴望望外麵的夜，像是一隻伏地的獸一樣喘息著。
冬的風撩動月夜門前的酒旗，似在傷心地唱歌。
“紫晴，如果你能放上仇恨，我願意用一切償還那一切。”淩逸辰站在紫晴身邊，幾次欲言又止，最終才道。
這空曠寂寥的夜更給這次相遇帶來了悲傷的氣氛，紫晴蹙眉，十分努力地將心底冒出來的恨意壓下去。
“哪一切？”
“在藍鶴穀發生的一切，我不會假裝那一切都沒有發生過，我會坦誠地麵對，希望你也能。”淩逸辰加重語氣，空寂的店內顯出聲音裏的力量。
“我已經十分坦誠地去麵對了，若不然，我會現在就將你殺死，將你的頭擰下來祭奠那些逝去的白巫女，來贖還我的罪過……我不該那麽信任你，不該告訴你結界的薄弱之處，更不該讓別的巫女認為你是一個好人……”這是紫晴不願意麵對的，至少不麵對的時候，內心的許多情緒她是能去躲避的，可是現在，當曾經發生一切的罪魁禍首就站在麵前，她隱忍的能力受到了極大的挑戰。
淩逸辰環視店內，十分謹慎地走出了月夜客棧，迎著茫茫夜色他靜默無聲地立於原地。
“紫晴，我知道你要做什麽！”
紫晴對淩逸辰這些法做法不屑一顧，她不可能再一次相信他，因為，同樣的錯誤她不會再犯第二次。
“那又如何，威脅我？”紫晴心中第一個念頭確實是如此，感情單薄如紙，一捅即破，既然他能為了江山而出賣她一次，怎麽就不會有第二次？
淩逸辰緩緩踱步，像是在思索什麽，片刻之後，淩逸辰回頭，盡管夜色茫茫，但紫晴還是感覺到了淩逸辰眸子裏那種堅決。
“我沒有威脅你，我隻是想告訴你，我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再發生第二次。”
“我也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紫晴回應，女兒紅的酒在手掌裏散發出來的香味彌漫空氣中，可是紫晴感覺到的卻是前所未有的強烈味道，那味道足以讓她淚流滿麵，幸好，當時的夜色茫茫將這一切遮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