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一錯終生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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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逸辰痛苦地呼吸一下，“紫晴，我已經錯過一次，由此我永遠地失去了你……為了江山……”
“或許這對你來是心心念念的事情，不必在今做出懺悔。”
“我不會再讓悲劇重演，雖然我過我會替你保守秘密，但我也想告訴你，我不會讓你去複仇……”淩逸辰的聲音變了聲調，仿佛萬分艱難才做出這樣的決定。
“這是我預料之中的事情，我也沒有奢望，讓你袖手旁觀……你盡可以放馬過來！”紫晴痛到極致，似乎已經忘記了痛的感覺，那過往的悲劇帶著極盡的瑰麗色彩，展開迷人的翅膀向她飛來。
淩逸辰突然上前握著紫晴的胳膊，神情激動，“你怎麽就不明白，你怎麽就不明白我的心呢，你現在根本不是嶽紫陽的對手，她的實力已經根深蒂固。隻要她想，她隨時都能探索我和記憶，隨時也可以闖入你的記憶，你以為，你洗靈沒有成功，白巫女記憶重拾這樣的事情能隱藏多久？”
“馭火術！”紫晴的話剛出口，一條火蛇吞噬而來，淩逸辰慌忙放手，衣袖已然著了，他隻能倉促撲滅。
淩逸辰料到會如此，後退幾步，看著紫晴，“你為什麽現在不殺我！”
“不想殺，我不是你們，複仇不一定非要你死，或許生不如死才是折磨一個人最好的辦法。畢竟，人不能永生……在短暫的人生裏過著如地獄般的生活。”紫晴如此的時候，從內心裏打了一個寒戰，她此時的語氣，內心裏的所想與嶽紫陽別無二致，這個念頭一起，紫晴立刻將這所有的念頭扼殺。
“不要了！”淩逸辰製止了紫晴，夜已深，仇恨蝕骨。
淩逸辰和紫晴緩步於阡陌之中，往嶽紫陽的娘親墳墓趕去。
深夜祭奠本不合常理，但是因為紫晴一刻也不想留在這桃花鎮，索性就在夜間祭奠。
淩逸辰則是臨時起意，並未告知宮中所以必須得快去快回。
來到墳塋處，紫晴本以為可以看到一堆墳包，哪怕是荒草萋萋的墳包也行。
可是沒有，到處都是荒涼的景色。
“墳在哪？”紫晴本以為淩逸辰會知道那個墳瑩在哪，至少他陪著嶽紫陽來過這裏，應該會比她熟悉許多。
淩逸辰久久沒有開口，待地都靜默後才，“紫陽恨你們的娘親厚此薄彼，從不公平，所以她將……將她娘親挫骨揚灰灑到了這片土地，這片土地一片荒蕪，寸草不生，方圓五裏成為荒漠。”
“真是狠毒……”
“你們的事情我不便插手，但我可以感受到嶽紫陽內心裏的痛苦，那種痛苦日夜啃噬她，將她所有的感情都變成了恨意。”
“可是她對你從來不這樣，不是嗎？”
“她對我……這是另有原因的。”淩逸辰執著地看著紫晴，他以為，他用這樣的虔誠和低微能換回來一絲的柔軟，可是紫晴並沒有心動。
隻見淩逸辰突然雙膝跪地，雙手伏在地麵上，一聲一聲地輕喚道，“娘，我來看你來了，娘，我來看你來了，請你原諒當年我的糊塗，竟然任由紫陽做出了這種違逆理的事情……我知道錯了。”
“不許你叫她娘！”紫晴咆哮，馭土術揚起得灰塵幾乎將淩逸辰全部掩埋進黃沙中，“她如今屍骨無存，巫靈盡散，你在這裏懺悔，你以為她聽得到？”
“我知道她聽不到……可是這一切已經發生了，紫晴，已經發生了，我們無法回去更改……為什麽你就不能更理智的看待這一切，至少，不必像紫陽那樣因為一時糊塗而犯不可彌補的罪……”淩逸辰臉色因為痛苦扭曲，他的雙手深陷於塵沙之中，墨眉寫著滿滿的悔恨，在這漫漫黃沙之中，兩人形成了一種鮮明的對比，紫晴如蒼涼的雕塑，淩逸辰如受罰的罪人。
“既然你承認那是一種罪過，那我寧願也用這種罪過來解一已私仇……”
“這是自私……”
“自私又如何，難道我就非得將所愛拱手相讓，任親人讓別人殺戮，保不住身邊的丫頭，也護不了最親愛的哥哥……我要看黑巫女荼盡白巫女，讓你們盡享歡暢，憑什麽？”紫晴在夜空裏如一頭瘋了的獸一樣嘶聲叫喊，所有的痛苦如這漫黃沙再也阻擋不住，傾泄而下。
淩逸辰知道自己錯了話，可是無法更改，他緩緩起身，並沒有撲落身上的塵土。
他看著痛苦不堪的紫晴，靜默於當地，“晴兒，我很想上前抱抱你，深情的抱抱你，如果可以這一刻你就可以把我的性命拿去……如果這樣能減輕你的痛苦。”
“閉嘴！”
“晴兒，我不求你以德報怨，但試一試，最少為你娘親試一試……試著用更好的辦法去解決這種仇恨，而非是報複……”淩逸辰完，靜默片刻，悄然轉身離開了這片荒涼的沙漠地帶。
“你休想讓我放棄……你休想……你休想……”紫晴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地，她幾乎是使盡了平生力氣，當然因為巫術的影響，她這聲音足可以傳達十裏之遠，遠處樹林裏鳥兒飛出了林子，樹葉颯颯作響，似在因為紫晴的痛苦而發抖。
聲音隱匿，一切都恢複如初。
紫晴站在荒原裏，神色木然，內心如風穿過一般空蕩蕩，輕飄飄。
她頹然跌坐在地上，打開那壇事先準備好的女兒紅，輕輕澆在地上，“娘，女兒來看你了，這是你最喜歡喝的女兒紅……娘，你要原諒女兒的無能，到現在才重生……娘！”
在聽到嶽紫陽起娘親的時候，紫晴已經預料到這樣的結局。
嶽紫陽絕對不會給娘親一座墳塋供人祭奠，她除了殺戮之外，更大的本事就是死後的羞辱，比如她的那些黑巫女的手下，比如陽石家的下場，比如莫靖安的結局，她是那種生不會放過你，死也不會讓你舒服的性子。
紫晴握起一捧黃沙捧在額間，低聲道，“娘，可是我還是沒有想到，她會將你挫骨揚灰，讓我永遠也無法找到你的屍骨，巫靈盡散，巫骨全失，無論如何我也不可能再讓娘親重生，哪怕此時育靈樹重新出現也全無希望了。”
紫晴的眼淚滴進了沙土，原本如流沙一樣的泥土凝結了，紫晴心底突然一怔。
她站起身，施展馭水術，將地萬物的水氣都凝結在手掌，形成一個美麗的水球在緩緩懸轉。
紫晴將水球越聚越大，最後形成一個龐大的球體。
輕輕一拋，那球體形成巨大的漏底，空中降起白茫茫的雪花。
那雪花如潔白的羽毛，輕輕飄飄的落下來，連同紫晴內心裏所有的愛恨，所有的遺憾和痛苦，所有的隱忍和憤怒，所有的關於生命的。
遠處，一株原本枯死的梅樹因為寒雪飄來，突然催發出成千上萬朵的白梅，那梅花與雪遙相呼應，形成了這片荒原特有的美景。
“娘，這是我送您的花，感謝您的養育之恩，更感謝您從不厚此薄彼，視我為親生女兒。”紫晴含淚，將淩逸辰帶來的一壇女兒紅也澆於地下，“我會替您討個公道，讓嶽紫陽親自到您墳前來賠罪，讓她為自己所作所為做出懺悔，我會懲罰她，讓她知道自己做錯了。”
“不定嶽紫陽的娘親不願意呢……”黑巫靈懶洋洋了一句，紫晴深深吸了一口氣肯定地，“她願意，當年是她讓我把紫陽關進火焰湖的，我相信，她一定願意看到自己的女兒改邪歸正，重新回歸白巫女。”
“那你等於殺了嶽紫陽，你知道她不屬於白巫……”
“既然當初她能洗靈成為黑巫，我也可以重新育靈讓她再次成為白巫女……不過在這之前，我一定要讓她有所悔改。”
“你不是老，不能決定她的命運……”
“那她就有權力決定別人的生和死？”紫晴憤吼一聲，黑巫女再也沒有話，紫晴拖著疲憊的步子回到月夜。
此時客棧燈火已熄，所有的人都已經安睡。
他們一定和家人在一起又度過了尋常的一，日落而息，日出而作，唯有她，沒有歸處。
不屬於黑巫女，也不再是白巫女，沒有親人，沒有所愛……孤零零在這人世如同一片浮萍。
紫晴環抱雙臂，看著東方漸漸發白，她摸摸手中的法杖緩聲道，“我們該並肩作戰了，藍！”
那法杖似乎歡喜得到了新的名字，微微泛著幽幽的藍光。
在黎明的昏暗裏，身穿黑色鬥篷，帽沿遮了眉毛的紫晴在藍光映襯下有如冰雕一般，堅定而明澈。
她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陽石府裏受盡委屈的大姐，如今她是嶽紫晴的重生，白巫女的女皇。
紫晴迎著曙光，頓了頓法杖，嘴角微微勾起笑意，那笑裏全部都是對複仇執著的勇氣，堅定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