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明爭暗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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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國一片死寂,原本得意洋洋的驅巫師此時個個垂頭喪氣。
街上的行人見了驅巫師也不似先前那樣尊敬,而是默默哀歎一聲,旋即繞道而走。
驅巫師府上,**正在釘板裏撿豆子。
那些釘板上都倒釘著十分銳利的釘子,那些釘子裏放著一顆顆黃豆粒,最讓人毛骨悚然地是,那些板子都被吊起來,不停地在左右晃動,讓人很難瞅準那些縫隙把豆子撿出來。
現在雖然是數九寒,但是**的卻是滿頭大汗,他向晃動地釘板伸出手,再縮回來,十根手指早就是鮮血淋漓,血肉模糊。
“師弟,你就把巫靈給大師兄!”一旁的幾個驅巫師都擔憂地看著**,大家都知道**的脾氣跟師傅相似,倔強的像頭犀牛,可是他們從來也不敢想**竟然敢與師傅頂嘴,寧願自己受罰也不願意把那個巫女的靈交還出去。
“不!”**依舊沒有停下手裏的動作,每一次失了準頭,尖釘刺痛手指的時候,在疼痛裏中**不僅沒有放棄,反而更加堅定了決心,他絕對不會把巫靈交還給師兄趙成,絕對不!
莫鐸用瓢端著水送到**麵前,心疼地,“師傅從來就沒有真生過你的氣,不如你再和師傅解釋一下,你隻要清楚就沒事了。”
“什麽,師傅他不會相信我的。”**賭氣,他怎麽也想不明白,師傅為什麽隻聽師兄的話,而他的話卻充耳不聞。
“誰也不準管他,讓他練,什麽時候想明白了再來找我。”趙霆厲聲嗬斥莫鐸,禁止他給**送水,一旁的趙成規勸,“師傅,這次驅巫師失敗的原因還有待分析,並不能全怪南……那個巫靈也隻是一個丫頭,估計用處不大,不如我們就……”
“你袒護他,就是害了他。這麽多年,我對他的嗬護完全成了他的盾牌,你瞧瞧他做的這一切,有哪件事情有譜?”趙霆話音震,一旁的人都大氣不敢喘,莫鐸拿開水瓢,看看還在不停撿豆子,手紙上的血水將豆子染成了鮮紅色,看起來像是一粒一粒的紅瑪瑙。
所有的人都一邊回頭一邊離開了訓練場,趙成遠遠地看了一眼,也隨著趙霆一起回到了房間。
祭壇完好無損,隻是損失了幾個黑巫女,連祭壇的中層都沒有絲毫損傷。
嶽紫陽受了皮外傷,不出一個時辰完全恢複,這讓趙霆惱羞成怒。
驅巫師府邸上的氣氛壓抑,像是從兜下來一塊大玄鐵,把陽光都遮了幾分。
**能體會趙霆的心情,他急於想從巫靈身上發現突破口,好將這場已輸得很慘的戰爭扭轉回來,但是**認為,戰爭不應該傷及無辜,他困在錢坤袋裏的那個巫靈自始至終都在他這裏,從來沒有傷害過人,那為什麽要將她交出來?
已到黃昏,**回到房間,一頭倒在床上,這時聽到錢坤袋裏輕微的聲音,“你為什麽不肯把我交出去?我弄壞了你的錢坤袋,還毀了你爹的畫像和秘籍!”
“這不關你的事,我認為這沒道理。況且那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畫像雖然毀了,但爹的音容還在記憶,那秘籍……秘籍你已經補過,隻是被我給撕了,到現在都後悔。”**反枕著手,目光凝視著花板,“如果我把你交給趙成,他一定會想方設法折磨你!”
“那又怎麽樣,反正我在這世上孤苦零仃……況且,我已經受過了世上最為痛苦的酷刑,不在乎!”嶽虹回答,這讓**頓時心生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
“不,我不會將你交給他的……”**按了按腰間的乾坤袋,直到他確實乾坤袋安然無恙,這才入睡。
乾坤袋裏,嶽虹盤腿坐在一張缺了一條腿的三腳桌前,一筆一筆地描摹著記憶裏的那幅畫像。
她將容顏畫好,端倪幾眼,看起來十分像,可是隻要她畫上胡子,立刻就變成了另一個人,怎麽畫都不像是**,而是凶神惡煞的一個男人。
嶽虹將畫像撕了重畫,再重畫,可是得到的始終不是自己滿意的畫像。
“笨死了,笨死了!”嶽虹起身跺腳,看著乾坤袋裏被自己弄的一片狼藉,她又慌忙將那些東西一一收好,心中撲通撲通亂跳,卻是害怕**生氣再次將自己趕走。
與其是怕被趙成帶走,不如她現在根本就不想再惹**生氣。
原本破舊的乾坤因為嶽虹入住,變得煥然一新。
因為她用自己的巫術將可以休整的東西都已經修好了,環視四周,井然有序,到也像個住的地方。
嶽虹原本就是一個巫靈,住在乾坤袋裏並沒有什麽不舒服,反而覺得十分安全。
有時候在心底也會想念姐姐,也不知道她在祭壇過的怎麽樣。昨日,已經知道驅巫師大敗,白碧洞被黑巫女最終破解。
知道這個消息之後,嶽虹雖然解了對姐姐的擔憂,但是分明感覺到了**死氣沉沉的樣子,心裏不知道為何會生出一種沉悶的感覺。
嶽虹靠著乾坤袋裏的一麵屏風傻傻發呆,這個時候突然聽到**:“糟了,我差點忘記我爹的祭日!”
著,**伸手在乾坤袋裏胡亂的摸索,片刻後,他才記起他爹的那幅畫像已經被嶽虹的那隻黑貓給毀了。
正在**鬱悶的時候,突然感覺到手裏握住了什麽,等他拿出來一看,才發現是一張畫像,是自己的畫像。
他將手放進乾坤袋裏又是一陣亂摸,結果摸索出不少畫像來,重重疊疊,大概有四五十張。
那些畫像看起來不像他爹,更多的是像自己……
他知道一定是嶽虹畫的,一時心頭思緒百轉千回,竟然不知道什麽好。
在他心底,他恨過巫女,曾經認為不論是黑巫女還是白巫女都是同宗一族,他都該見者誅之,可是這些日子他和嶽虹朝夕相處,忽然意識到,人有好人壞人之分,巫有好巫壞巫之別,就連驅巫師也不盡相同……這是地造物的差別,異是紛呈百態的萬物。
他沒有權利決定嶽虹生死,師傅也不能。
“嶽虹……這些都是你畫的?”**沉聲問道。
嶽虹的聲音在乾坤袋裏纖細而微弱,讓人聽了似乎是一隻蝴蝶發出的聲音,“對不起,畫得太差勁了,我從來沒有學過畫畫……本來姐姐答應我,要幫我……”
“你畫的很好,很像我爹年輕的時候……”**胡亂編了一句,其實,爹去時他還年幼,根本不記得那麽多的細節。
“真的嗎?那太好了,我生怕畫得不好,你會生氣……”嶽虹有些赧然,這讓**一時心時蕩起漣漪。
這些日子,師兄們沒少開他的玩笑,都他喜歡這個巫靈。
他一開始並不這麽認為,橋歸橋,路歸路,他和嶽虹之間根本不可能有什麽感情。
可是這些日子以來,她的安靜,她的憂傷,她夜晚時的夢魘都清清楚楚地穿進他的耳膜,他的心髒。
他知道了黑巫女和白巫女根本不是一樣的巫,他也知道了白巫一族被黑巫屠殺的秘密。
他也明白,師傅曾經告訴他的一切並不是正確的。
質疑師傅,這是**從來都沒有想過的事情,可是現在,他不得不這樣做。
一連三日,**都是四更起床,練六個時辰的釘板撿豆,夜晚再回到房間休息。
每他累的幾乎都沒有話的力氣,最初的時候還記得在手上的傷口上灑藥,到後來的時候連灑藥都懶得再灑,回屋子躺倒就睡。
夜裏睡得深沉,連師兄們喊他吃飯都沒有聽到。
半夜裏,卻被一陣異樣的聲音驚醒,**猛得睜開眼睛,卻看到一個人正在解他的乾坤袋。
乾坤袋是驅巫師最為重要的東西,甚至比自己的性命還重要,**情急之下,出掌打過去,卻見那人十分機敏躲開,另一隻手又向**的乾坤袋探來。
“什麽人,竟然半夜偷我乾坤袋,找死。”**平日裏雖然嬉皮笑臉,但是遇到事情從來都不含糊,他出掌的時候,順手從乾坤袋裏取出武器,用驅巫劍狠狠向來者刺去。
那劍本是笨鈍,但是因為上次見了巫女之血,現在變得鋥亮,而且十分的銳利。
來者見**使出武器,知道沒有辦法再占上風,招招使出殺手鐧,似乎急於想要打傷**好帶走乾坤袋。
平日裏,**本和師兄弟一起居住,別是偷襲,就是進入院子也會有人察覺。奈何這些日子他因為練功居於練功的院落,再加上他實在是太累了,練功的疲累讓他失去了機敏。
“你為什麽要奪我的乾坤袋,到底有何企圖?”**雖然使劍,但那人似乎知道他的劍招,所以每次險險劃過那個身體,除了割破衣襯並無其他外傷。
來者不話,**起疑,這些日子師傅執意要讓他把巫女靈交由趙成師兄,他沒有同意。但師傅的品性他明白,除非是他自願交出巫女靈,否則師傅絕對不會用別的手段來強迫他。
這麽多年來,他們形同父子,這點了解還是有的。
可是除了師傅,靖國到底還有什麽人急著想要帶走這個巫女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