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9 她們憑什麽這麽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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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聽說了沒,隔壁班的裴然好像喜歡他們班的應聽雨,這幾天晚上有同學看到他們天天單獨在班裏呢。”洗手台之前,一個短發女生一邊洗手一邊八卦道。

    “不可能吧,裴然怎麽會喜歡那種悶騷的女人?看上去一點都不配。”身旁穿著短裙的女孩不可置信道,語氣裏還帶著一絲輕蔑。

    關了水龍頭,短發女生甩甩手不屑道:“你都說了人家是悶騷的女人,搞不好男人都吃這一套。天天裝得像白蓮花聖母一樣,心裏想的可能都是怎麽勾/引男人。”

    “這要是真的,我心都要碎了,好好的一個男神,就這樣栽在一朵殘花敗柳身上。”短裙女生聳聳肩,惋惜道。

    等到外邊談論的兩個女生走遠,廁所裏的應聽雨才慢慢走出來。

    剛出門口,她就看到了對麵男廁門口站著的裴然。

    學校的構造是男女廁公用中間的一個洗手台,所以兩個女生的談話,對麵的裴然應該也聽到了。

    不想再惹出什麽是非,應聽雨無視了裴然,自顧自走到洗手台前打開了水龍頭,洗完手之後就想回班級裏,離這個是非之人遠遠的。

    隻是裴然偏偏不讓她如願,走到她麵前攔住去路氣憤道:“剛才那兩個女的這麽說你,你幹嘛不出去跟她們理論?你明明就什麽都沒做,她們憑什麽這麽說你?”

    無法再逃避裴然,應聽雨決定正視這件事。

    她揚起頭,望著裴然反問道:“你覺得我有沒有做過,對她們來說重要嗎?難道你現在對我的注意,不是因為我的‘悶騷’嗎?如果你不想我變成她們嘴裏那樣不堪的女人,就請你離我遠一點。”

    見應聽雨又想離開,裴然不甘心就這樣放她走,於是腦子一熱,猛地拉住她的胳膊,將她拖到了女廁所裏。

    男女的力量本就懸殊,應聽雨掙脫不開,被拖進了廁所之後,她生氣道:“你幹什麽!”

    正好是晚自習前的時間,廁所裏沒有其他人。

    害怕應聽雨誤會自己,裴然鬆開了手,鄭重其事地說道:“如果你討厭我,是因為我不小心撞見了你的秘密。那麽現在我進了女廁所,你是唯一知道這個秘密的人,我們扯平了。”

    “神經病!”對裴然的舉動覺得很無語,應聽雨皺眉啐了一口就想回教室。

    此時裴然卻突然拉著她進了廁所的隔間,順勢關上了隔間的門。

    應聽雨以為他又要幹什麽,剛想掙紮,卻看見他將手擋在嘴前,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應聽雨一愣,就聽見外麵有人進了廁所。

    怕被別人發現自己跟裴然單獨在女廁所,應聽雨隻好選擇了閉嘴。

    安靜的廁所裏,隔壁間女生的撒尿聲格外清晰。

    盡管都是女生,但是聽到這個聲音,應聽雨的臉卻開始發燙。

    一抬頭,卻發現對麵的裴然也是一臉緋紅。

    “現在我們是患難朋友了。”躲在小小的隔間裏,裴然小聲地竊喜道。

    應聽雨斜了他一眼,一時間無力反駁。

    知道應聽雨最怕別人知道她和自己有關係,裴然笑著挑眉,無賴地威脅道:“如果你不答應,我現在就開門出去。”

    言畢,作勢就要開門。

    應聽雨趕忙攔住他,慌張道:“我答應你!”

    說是朋友,可是兩個人的相處並沒有多大的改變。

    應聽雨要求裴然在人前都不準搭理她,不然就要絕交,裴然迫於無奈隻好答應。

    要說唯一的改變,就是以前是放學後應聽雨一個人在教室,現在多了一個裴然。

    陪著應聽雨一連幾個晚上都在發呆,裴然雙手撐著下巴,百無聊賴道:“你以前每天在學校裏就是發呆嗎?”

    “你要是覺得無聊,那你可以走啊。”要是裴然主動離開,應聽雨簡直求之不得。

    又是想讓自己走,裴然白了她一眼,沒好氣道:“你就不能對我溫柔點,怎麽說我們現在都是朋友了,說話一點都不客氣。”

    “是你自己非要留下的,我可沒求你。好了,我要回家了,你自便吧。”應聽雨無視裴然‘楚楚可憐’的眼神,收拾了下書桌就準備回家。

    “都這麽晚了,你一個女生走夜路不安全,今天讓我送你回家吧?”裴然拉著應聽雨的書包,裝可憐道。

    顯然應聽雨並不吃這一套,她慢慢抽回了自己的書包,提醒裴然:“你答應我過的,我們的友誼僅存於這個教室裏沒人的時候,出了這個門,我們就一點關係都沒有了。”

    “無情無義啊你!”在裴然的哭訴裏,應聽雨獨自出了教室。

    回家的一路,應聽雨的心情都莫名的好,嘴角微微上揚,此時的她似乎覺得回家也沒有那麽難受了。

    隻可惜,美好的事物總是短暫的。

    剛到自家樓下,應聽雨就聽見樓上的叫罵聲:“我不會離婚的,你這個混蛋,我死也要纏著你!”

    不用想就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應聽雨立刻跑上了樓,衝進了家裏。

    一進家門,裏麵果然已經天翻地覆了。

    本就所剩無幾的家具,現在也變得支離破碎。

    蘇眉緊緊咬住男人的手,中年發福的男人疼得一直揪著她的頭發。

    看到應聽雨回來了,應森連忙甩開了蘇眉,怒火中燒道:“你這個瘋婆子,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才娶了你這樣的女人!我跟你說,我馬上就要接到紀氏的項目了,你知道那個項目值多少錢嗎?你看看聽雨現在過的生活,我要是你就趕快死了,省得活著連累子女。”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如意算盤!什麽為了聽雨好,你就是為了那個狐狸精,怕我告你要贍養費。我告訴你,你想得美,我死都不會離婚的。”蘇眉早已淚流滿麵,望著應森的目光裏盡是恨意。

    “你就拉著女兒過一輩子窮日子好了,我一分錢都不會給你,我看到時候誰不好過。”明白今天又是白來一趟,應森整整衣服,匆匆看了應聽雨一眼就走了。

    應聽雨站在門口,望著這一切就像一場鬧劇。

    她什麽都沒有說,可是放在身側的手卻緊緊地握成了拳頭。

    一整天觀察下來,裴然斷定應聽雨的心情很不好,因為不管他怎麽對她使眼色,她都一點反應都沒有。

    要知道平時,隻要他當著人的麵這樣做,應聽雨都會回他一個殺人的眼神。

    憋了一天,好不容易等到放學大家都走了,裴然才坐到應聽雨前麵的位置,關心道:“你怎麽了,心情不好嗎?”

    應聽雨搖頭,也不說話,隻是呆呆地坐在位置上。

    裴然沒有再打擾她,因為雖然她搖頭,但是他看得出來她的心情很不好。

    知道她現在隻想安靜地待著,於是裴然體貼地陪著她。

    不知道過了多久,教室裏的燈突然全暗了下來,應聽雨一驚,下意識地看向裴然。

    裴然按亮了手機,安撫她道:“沒事沒事,隻是十點了,學校都斷電關門了。”

    “原來都這麽晚了,那我們回家吧。”沒想到會這麽晚了,應聽雨站起來道。

    裴然連忙拉住她,提醒道:“學校大門應該已經關了,我們現在出去,會被警衛當成早戀處分的。不過沒關係,我知道教學樓後麵有個鐵門可以爬出去。”

    知道應聽雨一定不願意讓自己的名字和他的一起出現在學校的公告欄上,裴然拉著她出了教室就往後門跑。

    這扇鐵門並不常用,門上已經是鏽跡斑斑了。

    作為運動健將,裴然三兩下就翻過了這扇門,朝著門內的應聽雨喊道:“你按照門上的花紋一下就過來了,很簡單的。”

    確實不難,應聽雨並不是嬌氣的女生,背著書包也一下就坐到了門上。

    看著下麵仰頭對自己微笑的裴然,應聽雨的難過一下子湧上心頭。

    為什麽隻是一個平凡孩子該有的笑容,對她來說卻這麽難?

    翻身下來的時候,應聽雨兩手一鬆,整個人就從門上摔了下來。

    裴然整個人嚇壞了,連忙衝到應聽雨麵前半蹲著緊張道:“你沒受傷吧,哪裏摔傷了沒?”

    隻是擦破了一點皮,可是應聽雨卻淚流不止。

    默默地流淚漸漸變成了抽泣,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就想要把這些年的委屈全部發泄出來。

    “真的那麽疼嗎?要不要我現在送你去醫院?”看到應聽雨哭得這麽厲害,裴然扶起她就要去醫院。

    應聽雨哭得說不出話來,隻是一個勁地搖頭,過了很久,才平複下心情說道:“我沒事,隻是太怕疼了而已,我們快回家吧。”

    “不行,今天我一定要送你回家,你這個樣子我怎麽會放心讓你一個人回去。”見應聽雨都哭成這樣了,裴然哪還由得她胡鬧,背起她就朝前走去。

    背上的應聽雨掙紮了兩下,就不再反對了。

    少年的肩膀雖然稚嫩,卻已經很有擔當。

    鼻尖纏繞著好聞的艾草香,應聽雨心裏最柔軟的地方像是有一陣春風吹過,帶來了一陣暖意。

    不敢讓裴然見到自己最醜陋的地方,應聽雨沒有讓他真的送自己回家,而是讓他在隔了兩條街的高檔小區裏放自己下來。

    “原來你家離學校這麽近,環境還挺漂亮的嘛。”望著身後的高檔住宅,裴然的語氣裏盡是讚賞,卻沒有豔羨。

    “我自己進去就好了,很晚了,你快回家吧。”怕裴然看出自己在撒謊,應聽雨趕緊讓他離開。

    以為應聽雨是害羞,怕有熟人看見自己這麽晚還跟男孩子在一起。

    畢竟高中的學生,對早戀二字都是諱莫如深的。

    於是裴然了然地笑道:“那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

    目送著裴然消失在夜色裏,應聽雨終於安下心來,轉身準備回家。

    腳下一動,她才發現原以為隻是擦破皮的腳踝真的扭了,整個人吃痛坐在了地上。

    這裏離家還有一小段距離,看來今晚是有苦頭要吃了。

    半夜美人相邀,紀流琛隻是下樓準備開車赴會,沒想到會撞見這麽有趣的一幕。

    他雙手環胸靠在自己騷包的法拉利上,帶著淡淡的譏諷道:“為了在男孩子麵前虛榮,讓自己吃盡苦頭真的值得嗎?”

    聽到有人說話,應聽雨才發現陰影裏的跑車前竟然站著一個男人,看不清樣子,聲音聽上去很是年輕。

    還是被人拆穿了,可是應聽雨不在乎,因為隻要那個人不是裴然就好。

    咬牙忍著痛站起來,應聽雨背著書包朝著小區外走去。

    紀流琛抿嘴一笑,忖道:原來還是個倔強的小姑娘。

    打開車門坐進去,紀流琛調轉車頭,腳下一踩油門,紅色的法拉利就像火一樣從應聽雨身邊竄過去。(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