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 看這樣子是個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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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下午,蘇眉就被送到了火葬場火化。
死人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原本還沒這麽快輪到蘇眉。
隻是應聽雨所有的積蓄加在一起,連讓蘇眉在太平間多待一天的費用都不夠。
當然,其中還有不少紀流琛的助力,隻是應聽雨並不知道。
沒有葬禮,沒有香火紙錢,甚至連一塊墓地都沒有,蘇眉就這樣淒涼地躺在了小小的骨灰盒裏。
應聽雨抱著蘇眉的骨灰盒回了家,到了樓下,她突然轉身對紀流琛說道:“謝謝你幫了我這麽多,我到家了,你請回吧。”
過了河就拆橋,紀流琛還是第一次遇上這麽不知感恩的女人。
隻見他低頭湊到應聽雨麵前,意味深長道:“小姑娘,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這樣真的很沒禮貌?”
兩個人貼得很近,應聽雨能清晰地聞到紀流琛身上的煙草味。
很不喜歡這樣的壓迫感,她不由得退後一步冷冷道:“這位先生,禮貌是由你這樣衣冠楚楚的人才有資格談論的,對於我這樣捉襟見肘的窮人,禮貌太奢侈了。感謝的話我已經說過了,至於你的恩情,將來等我工作了,我也一定會賺錢報答你的。”話音剛落,應聽雨就抱著骨灰盒上樓了。
紀流琛望著應聽雨的纖細的背影,一副無言的樣子——自己什麽時候要她報答了?
口袋裏的手機鈴聲大作,紀流琛接了起來,沒好氣道:“喂!”
林一陌是紀流琛的發小,從小一個大院長大的,一聽他這語氣,就知道紀流琛心情不好:“喲,怎麽著,哪個不開眼的把我們魔都第一少給惹了?告訴小的,小的把他抽筋拔骨,掛牆頭示眾去。”
“要抽筋拔骨也是我親自來,跟你半毛錢關係都沒有。快說,你小子給我打電話就沒好事。”紀流琛瞥了一眼二樓緊閉的窗台,不耐煩道。
嗅出了一絲不同尋常的端倪,林一陌沒正形地笑道:“看這樣子是個女的!得了,本來還想找你去繡城逛逛,聽說大飛剛找來了一群新鮮貨,現在看來也沒這必要了。”
剛在應聽雨這碰了一鼻子灰,紀流琛正愁沒地方發泄,一聽林一陌的提議,忙說道:“你等著,我回家洗個澡就來。你先幫我看看有沒有女學生,今天我要換換口味。”
蘇眉的房裏都是血,濃重的血腥味令人作嘔。
應聽雨抱著小小的骨灰盒,一動不動地躺在蘇眉自殺的位置,她很想知道,蘇眉在死之前到底在想什麽?
隻可惜,除了不斷回憶起蘇眉的死狀,應聽雨什麽都感受不到。
夜色慢慢降臨,她蜷縮成一團,死死咬住自己的胳膊,隻為了不再流一滴淚!
不知何時,床上的應聽雨沉沉的睡去。
等她再次睜開眼,已經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沒有任何交待,她已經兩天沒有去上學了。
盡管她討厭曾經的生活,可是跟蘇眉相依為命了那麽多年,如今的她真不知道該依靠誰。
那個隻知道錢的父親?答案當然是否定的。
清理了蘇眉房裏的血跡,應聽雨剛洗了個澡換了條裙子,就聽見有人敲門。
打開了門,應聽雨看到應森站在門外,瞬間冷了臉:“你怎麽會在這裏?”
看到應聽雨對自己的態度這麽惡劣,脾氣火爆的應森一反常態,拉著應聽雨的手一臉心疼道:“聽雨,怎麽說我都是你爸,當然是關心你才來的。你兩天沒去學校,你們班主任都打電話到我這裏了,我這才知道你媽竟然自殺了。你說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你怎麽能不告訴我一聲?”
很不習慣應森的親近,應聽雨甩開了應森的手,紅著眼滿是恨意道:“告訴你幹什麽,你不是巴不得媽早點死嗎?現在她真的死了,沒有人再纏著你不跟你離婚了,你還來這裏幹什麽?你走,從今以後我都不想再見到你。”
“聽雨,我知道以前都是爸不好,一直都沒有好好照顧過你。不過你也要體諒爸,我跟你媽都沒感情了,她老是不肯離婚,爸那樣做也是沒辦法。你媽現在不在了,我作為你父親,自然應該照顧你以後的生活。”應森說得很是誠懇,油光滿麵的臉上盡是悔恨。
“我沒有爸,以前沒有,現在沒有,將來也不會有!”應聽雨低吼道,推開了應森,‘啪’一聲用力地甩上了大門。
“聽雨,聽雨!”門外的應森還在叫著。
應聽雨卻靠著門,慢慢地滑到了地上,疲倦地閉上眼不去理會。
吃了個閉門羹,應森怒氣衝衝的下樓,走到巷口的時候接到了一個電話。
電話的那頭似乎在催促著什麽,應森連忙低聲賠罪道:“飛哥,我知道這個機會很難得,你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盡快搞定。放心,到時候一定不會忘了飛哥的好處……”
一連幾天,紀流琛都在林一陌的局上中途離開了。
看著那些搔首弄姿的女人,他真是一點興致都沒有。
猛踩油門,跑車一路飛速飆回了公寓。
其實紀流琛在這座城市裏有很多房子,可是最近不知為什麽,他總是回到這裏。
下車後甩上了車門,紀流琛轉著鑰匙,一眼就看到了守在花壇邊的裴然。
紀流琛記得他,因為他曾經送應聽雨回來過。
看現在這情形,他應該是來等應聽雨的。
一時玩心大起,紀流琛抿嘴一笑,朝著裴然喊道:“喂,那邊的小子,你是來找那個女孩子的吧?”
“你知道我找的是誰?你認識聽雨?”應聽雨莫名其妙消失了這麽多天,裴然很擔心她,可是他沒有應聽雨的聯係方式,隻好用守株待兔這個最笨的方法。
“聽雨?畫船聽雨眠的聽雨?”紀流琛不禁失笑。
這麽冷若冰霜的女人,居然有這麽詩情畫意的名字……
裴然點頭,欣喜道:“對,就是聽雨,先生你知道她家在哪一戶嗎?”
“不好意思,我隻見過你送她回來,我不認識她,更不知道她家在哪。”紀流琛撇嘴,頗為遺憾道。
本來他是想拆穿應聽雨的,可是看見裴然這麽緊張,他又改變主意了。
雖然隻是白高興一場,可是裴然還是禮貌地道謝:“沒事,還是要謝謝你。”
還有一個月就要高考了,盡管前途未卜,可是應聽雨知道自己還是要去上學的。她的力量太薄弱了,高考或許是她唯一一個改變命運的機會。
可是應聽雨不知道,她的命運,在她遇到紀流琛的那一天起就已經改變了。
一個禮拜沒有上學,重返校園之後,應聽雨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班主任。她們的班主任是個年輕的男人,對應聽雨家發生的事有所耳聞,安慰了她幾句,讓她好好高考就讓她回教室了。
走到教室門口,早自修的下課鈴剛好打響。
應聽雨還沒有進門,就被衝出來的裴然拉到了天台上。
“這段時間,你都去哪了,怎麽都沒來上課?”鬆開了應聽雨的手,裴然迫不及待地問道。
看到裴然這麽關心自己,應聽雨鼻子一酸,搖頭微笑道:“我沒事,我隻是突然得了急性腸胃炎,在醫院裏住了一個禮拜。”
見應聽雨真的消瘦了不少,裴然不疑有他,緊張道:“現在病好了嗎?還難受嗎?你都不知道,你突然不見了,我有多擔心。”
至少還有人是關心自己的,應聽雨的人生終於重新燃起了一絲希望。
身子往前一倒,應聽雨將頭靠在裴然胸前,閉上眼悶聲道:“對不起,裴然,讓你擔心了。”
總覺得今天的應聽雨哪裏不對勁,她從來沒有這麽主動親近過自己,裴然低下頭試探著問道:“聽雨,你沒事吧?”
應聽雨抓著他的手,不讓他亂動,滿是倦意道:“不要動,就讓我這樣靠一會,就一會……”
回到了校園,日子仿佛又重新回到了從前,隻是應聽雨不再刻意隱瞞她與裴然的交往。
那時候的她不禁想,幸福或許就是這個樣子,隻可惜世上的事總是事與願違。
這一天放學,剛踏進巷子裏,應聽雨就覺得不對勁。她越走越快,就在她要上樓的時候,突然從陰影裏躥出兩個人,一左一右將她抓了起來。
“你們是誰?放開我,快點放開我!”應聽雨拚命掙紮,大聲呼救道。
那兩人見她這麽不乖,一拳打在她的背上,警告道:“給我老實點!”
接著那兩人又拿出膠布將她的嘴封上,用繩子把她的手腳捆好,最後將她拖到了巷子外的黑色轎車上。
盡管手腳都被捆住了,應聽雨還是不斷掙紮,嘴裏還‘嗡嗡‘的叫著。
抓她的兩個男人,一個坐到了駕駛座上開車,副駕駛座上的那個掏出手機,似乎在向誰報告著什麽:“老板,人已經抓到了,一切都很順利,這就送到酒店去。”
應聽雨不知道他們為什麽要抓自己,可是一聽到酒店兩個字,她下意識地反抗,努力從位置上坐起來,想要用綁著的手打開車門跳車逃跑。
打電話的黑衣人見她想逃走,連忙掛了電話,一巴掌打在應聽雨臉上。
隨後那人用力將她按在位置上罵道:“我警告你,要是不想吃苦頭就給我老實點,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後座上的應聽雨被打懵了,眼前一陣暈眩,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