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滴淚』006 當愛淪成死亡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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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一結束,簡亦凡就揪起康康的後衣領,把康康塞給了簡姥姥,迅速折回身打橫抱起我,嘴裏嚷嚷著:“看好你的寶貝重孫子,除非天塌下來,不然今兒誰敲我門我跟誰急!”
根本來不及爭辯,我便被簡亦凡堵住了嘴。
他急不可耐地將我抱上小島別墅的頂樓,手忙腳亂地扯掉我的皇冠,讓我的頭發不受控地披散開。
被他的探尋摸|索,攻擊得毫無招架之力,我混亂地勾住他的脖子回應。
我的禮服飄帶很快脫落,他的西裝外套和領結,緊隨其後,不翼而飛。
一分一秒都等不了,我挺直脊背,抵著簡亦凡的鼻尖,語氣急|促,卻十分鄭重:“這次換我為你做。”
簡亦凡一呆。
我閉上眼,輕顫的唇,落在他的鎖骨,發抖的手,摸著黑笨拙地伸手去解他的襯衫紐扣,然後開始毫無章法地試圖剝|光自己。
大概以為我生氣了,簡亦凡連忙阻止我,口氣有點燥:“我錯了還不行?我真不是腦子裏隻有這事,就是有時候……管不住自己……”
看著簡亦凡沉默漲紅的臉,我覺得自己簡直犯賤,哆嗦著想起身去找睡衣。
簡亦凡卻猛地按住我,收|緊臂彎,又把我摟回了懷裏。
他半明半暗的臉依舊紅紅的,在我耳邊小聲說:“我不是不想,我是怕你又把我想成那樣……你真願意?”
我臉紅心跳地縮在他懷裏輕輕點頭,比十九歲在車裏第一次被他親還緊張。
他柔柔地再度尋到我的唇,壓住,不敢用力一般把我放平在床上,手指穿|過我的發絲,慢慢順著我的下巴、脖子往下滑……
我鼓足勇氣展開顫|抖的自己,迎接他。
像在探|尋某種確定,他遲疑地拿指|腹描|摹著我的唇:“我這麽多年夢寐以求的不偷不搶、心甘情願,終於實現了?”
我忍不住笑,原本想說:你從來都不用偷不用搶,我一直都是你的。
結果,突如其來的一通電話,打斷了我倆眼眶模糊的深情對望。
不願被任何人攪擾此刻的安寧,我懶於理會地捧起簡亦凡的臉,意欲再送上一個吻,讓他確定我心底的答案。
簡亦凡偏偏難得懂事地掏出我手包裏的手機,遞了過來:“接吧,萬一有事呢。都知道咱倆今天辦婚禮,沒事不會有人給你打電話的。”
我失望地掃了眼觸屏上水若煙的名字,在心裏痛罵了她一萬遍。
心想:沒事你就死定了!
而水若煙還真沒讓我找到任何不滿的機會。
電話一通,她立刻劈頭蓋臉告訴我:“我在酒吧街看見鄭俊翊又進du吧了……我攔不住他,你方不方便過來?”
du吧?鄭俊翊又陷進去了?
我吃驚地瞪圓了眼睛,心情異常糾結。
但瞥見簡亦凡鐵青陰沉的臉色,我還是故作若無其事地說:“他愛去哪去哪,愛幹嘛幹嘛,跟我沒關係。我忙著跟我老公洞房花燭呢,別再給我打電話了。”
說完,我心虛地掛斷,準備跟簡亦凡繼續。
簡亦凡卻掃興地係好扣子,靠在床頭點了支煙,冷眼睨上我:“雖說我不知道你上次去酒吧到底怎麽了,但我知道,你不放心他。好歹他也在我犯渾的時候保護過你,我不是不講理的人。你也不用自個騙自個,假裝他不存在。想去就去吧。”
有些分辨不清簡亦凡是在說反話,還是出於真心,我扭捏地扯著他的袖口搖頭:“沒事,真要教育他也不是非得今天。大喜的日子,我想留下陪你。”
“拉倒吧。”簡亦凡大咧咧地抬手揉亂了我的頭發,笑眯眯地噴出一串煙圈:“老子寧願你去找他惦記著我,也不願意你留在我身邊擔心著他。見著他別忘了替我給他一拳,讓丫長長記性。”
我還是挺懵的:“你不陪我去?”
畢竟,每次遇到鄭俊翊的事他都醋意大發。
而且,上次他還不準我自己亂跑,要我有什麽事帶著他。
簡亦凡見我如履薄冰的模樣,“噗嗤”樂了:“我能去麽?丫看見我,沒事也會搞出事。你就開我車去,我信你。”
我真懷疑眼前是假的簡亦凡。
他何曾信過我?何曾這般識大體?
出於某種膽怯,我本能地睜眼說瞎話:“你別不是跟我賭氣呢吧?我真沒打算扔下你去找他。”
“別廢話!要走快走!一會兒我反悔了,我保證你三天下不了地!”簡亦凡不耐煩地把車鑰匙丟給我,閉上眼,翹起二郎腿,猛吸一口香煙。
發自肺腑地感激,我捧著他的臉狠狠親了一口:“等我回來,保證三天不下地補償你!”
簡亦凡傲嬌滿滿地斜我一眼:“快去快回,你凡哥在床|上等你。”
我紅著臉連聲稱是,火速換裝趕到了水若煙口中的du吧。
穿梭在群魔亂舞的人潮中,我左右張望著,沒發現鄭俊翊……勉強有點欣慰。
私心想著,水若煙八成看錯了,鄭俊翊再墮落,也不至於重新撿起險些害他坐穿牢底的毒藥,我打算回去接茬跟簡亦凡歡度良宵。
但離開前,迎麵一個腳步急切的人猛地撞上了我,手裏的針管掉在地上。
伴隨女人罵罵咧咧、不堪入耳的粗口,我看清眼前彎腰小心翼翼拾起針管的人,居然是水幼清!
似乎沒認出我,水幼清氣急敗壞地快步向轉角的樓梯口疾走。
我心頭頓時湧上一股不妙的預感:她在,鄭俊翊搞不好也在!
但怕節外生枝,我最後沒驚動她,悄無聲息地推了推墨鏡,壓低黑色的大簷帽,一路跟著她到了樓上的私人包房區。
眼看水幼清鑽進了某間包房,我舉步試圖跟上去。
一個人高馬大的服務生卻伸手攔住我,上下打量了我一圈:“小姐,這裏是vip區,請出示您的會員卡。”
被逼無奈,我摘下了墨鏡,虛張聲勢:“我是尹蜜,簡亦凡的老婆,你不認識我還不認識簡亦凡麽?”
服務生笑而不語,給我身後一對非主流男女放行。
我想趁機溜進去,卻又被他攔了下來:“別說您是簡董夫人,您就是簡董本人,到這也照樣得有卡。”
嘿!刷臉、提人不好使,我花錢總行了吧?
氣急敗壞地掏出手包裏一疊新鮮的禮金,我說:“現在馬上給我辦張卡。放心,我隻是來找人,這裏的事,我絕對不會說出去。”
服務生盯著我,無奈地接過錢,歎著氣側過了身子。
我重重地鬆了口氣,如釋重負地行走在烏煙瘴氣的走廊,透過包房門上窄窄的窗子,一間間尋找鄭俊翊的身影。
功夫不負有心,我總算在走廊盡頭的超大包房,在影影綽綽的燈光下,在模模糊糊的人群中,辨認出了鄭俊翊。
用力踹開門,我看到裏麵的情形,嚇得差點斷氣。
鄭俊翊叼著煙,神情萎靡地被一群男男女女圍在沙發中間,有人在研粉末,有人在燒錫紙,有人在灌注射器,有人在給他綁輸液帶,還有人在迫不及待地把針頭刺進自己的皮膚……往血管裏紮……
每個人的表情都異常焦慮又醉生夢死,包括鄭俊翊。
二話沒說,我扯起鄭俊翊的手,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水幼清心焦地叫著我倆的名字追出來,擺明了想搶人。
“你進去!我自己能處理!”鄭俊翊回頭吼了水幼清一嗓子,水幼清隻得悻悻退回。
我正想帶鄭俊翊離開這個鬼地方,鄭俊翊卻甩開我,特別狂躁地質問我:“你來幹什麽?”
我越想越來氣:“我還想問你在這幹嘛呢?我和簡亦凡好不容易洗清了你的冤屈,你轉頭就坐實罪名,對得起我們麽?”
鄭俊翊忽然展顏一笑:“嗬,原來是心疼你男人阿。”
“也心疼你這個傻|逼!”我氣得直跺腳,訓兒子一樣給了鄭俊翊胸口一拳,“你戒掉這玩意費了多大力氣?你是想繼續上癮,還是想得艾z?”
“心疼我?”鄭俊翊笑得更放肆了,傾身把我摁在牆上,一手按死我的肩膀,一手拽過我的腕子,在我臉上噴著糜|爛的煙酒氣,“那不如你和簡亦凡離婚,當我的忘憂極樂藥?”
我推他:“夠了!挺大個人你就學不會自救麽?為什麽非得不是靠藥就是靠人?”
鄭俊翊箍住我的雙手拉過頭頂,欺身壓上來,冷冷地盯著我:“別扯沒用的。你不敢就說不敢,不願意就說不願意,少跟我演聖母,假惺惺地噓寒問暖。再不回去和你的簡亦凡洞房花燭,當心我在這要了你!”
這他媽的……是簡亦凡附體麽?
我還沒想好還嘴的說辭,突然,我的手機鈴聲打斷了鄭俊翊的威脅羞|辱。
鄭俊翊瞥了眼敞開的手包裏,來電的名字,嘴角不由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我垂眸,看見閃爍的“簡亦凡”三個字,猶豫著要不要接。
手機鈴聲依舊固執地響著。
鄭俊翊掏出手機替我按下了接聽鍵:“不用管我,馬上滾回去找你的孩子爹吧。你不是早就選好了嗎?反正你和我媽、和尹鴆一樣,最終都選擇了拋棄我。”
話落,他腳步一深一淺地返回包房,重重摔上了門。
聽筒裏簡亦凡著急地說:“你被狗仔盯上了,趕緊去衛生間等我接你。”
我窒息得發不出聲音,像被鄭俊翊受傷的眼色死死扼住了咽喉。(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