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蘇說誰能絕對聰明，誰又能絕對傻，

    我笑，第一次對秦蘇有點欣賞，我說他平時吊兒郎當，說出來的話還挺有範兒，

    他說他就想當個糊塗人，

    秦蘇說他希望我一直能保持這樣的本質，不在歲月的洗滌下變成老狐狸，永遠做我自己，他說他喜歡我這樣的耿直善良，

    我說你想多了，

    我跟秦蘇在小區裏散步，他說他掙錢不容易，也沒什麽文憑，作為80的典型代表吧，叛逆，讀高中提刀砍人，被學校開除後一直不討爸媽喜，曾兩天才吃一個饅頭，睡過草堆，

    他說很多人認為他摳門，他經曆過人生低穀，覺得掙錢不容易，人在運氣好時，一定要多存點錢，人一輩子，不見得天天有好財運，

    我笑，我說每個人都有故事，

    我跟秦蘇剛走門口，估計張江聽到我開門回來的聲音吧，他開門看我，他喊我能不能進去跟他談談，

    秦蘇擋在我前麵護著我：跟你龜兒子有什麽好談，你不是掐人就要跳樓，徹頭徹尾的大變態，

    我說張江，你什麽時候決定要離婚了，再跟我談，他支支吾吾的沒說出個所以然，

    我懶得理他，進了秦蘇屋，閨蜜夏莎給我打電話，她說她從日本回來，給我帶了些特產，要我有空時去拿，

    我說我不要日本貨，

    她無奈的說：那隻好給別人，

    我嗯，她問我最近怎麽樣，我說沒工作，快養不起自個兒了，

    她嘖嘖兩聲：你之前不是把錢轉我卡上存著嗎，拿出來用啊，舍不得啊，

    我笑：用完了怎麽辦，那點錢也經不住幾用，

    夏莎給了我建議：我覺得你還是別上班了，當打工仔老看人臉色，自己做點生意什麽的吧，我當初開服裝店前在批發商場周圍擺早攤，賺點錢後了才開店，我現在買車買房，都憑我自己，沒靠過那老賤人，

    夏莎說在批發商場周圍賣點襪子，拖鞋，板鞋，t恤，就是進價十塊幾塊的那種，賣個十五二十，有時候一個早上下來能賺四五百，運氣好上千，她讓我有空到批發城周圍采采風，花不了多少本錢，

    我說好，

    我窩在家裏頹廢幾天，不知道自己未來該幹什麽，做什麽工作，靠什麽糊口，

    晚上秦蘇從超市弄了兩份煎好的牛排，我還沒吃，手機叮咚一聲，有個叫風雲的人加我，自稱是網絡編輯，

    我好奇，通過他的好友申請，

    他很快給我發消息，他說你好，我說你好，他問我百度貼吧上的自述是還是真實，

    我說你有什麽事，

    他說他看重了我那篇第一人稱的，

    我才想起自己之前把我和張江的事發到各大貼吧，

    我問他然後，

    他給我看他們網站的福利，他說全勤高，分成好，發文有推薦，成績好有大渠道，網站會幫忙宣傳，

    我給他回複個嗬嗬外加微笑的表情，我說我不是作家，不好意思，我從來不寫文，

    他說那真可惜，他很看好我那篇文，如果寫出來，很火，他說他們網站的稿費可觀的，很多大神靠稿費買車買房，

    我說我沒興趣，寫不來，麻煩你不要再打擾我，我再三跟他強調，我說我不是寫的，

    那個男編輯後來消沉了一段時間，但時不時還是會來跟我軟磨硬泡的要我去他們網站發表，

    比起寫網文，我還是認為夏莎說的那個早攤靠譜，

    半夜莫少謙回來，他悄悄進過我房間，估計他以為我睡著了，其實不然，我根本沒睡，隻是那麽閉著眼睛躺著，感覺他進來，

    他摸了下我的臉，

    我能明顯感覺到他手上的老繭，他輕手輕腳走後我睜開眼睛，眼前的畫麵，漆黑的房間，

    第二天一早，我借到快遞電話，物業又有封我的ems，

    剛接完快遞電話，田欣又打來，我按下接聽鍵，她喊我姐：你自己做的齷蹉事，我給你寄了十張各種角度的床照，你跟那個男的纏綿得夠勁兒，你口口聲聲說我賤人，沒想到你比我賤，

    我淡淡的問她：說完了嗎，說完了我掛電話了，

    她在電話那頭嗬嗬嗬的笑，她說田璐啊田璐：你敢找人讓我染上艾滋病，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我死也跟你鬥到底，

    我依然淡淡的語氣：你要不嫌累，隨便你可勁折騰吧，你把原子彈抬來炸我都行，隻要你有那本事，

    說完我掛了電話，下午我媽打來電話質問我，問我是不是太恨田欣，找了個有艾滋病的男的上了她，

    我爸媽在電話裏頭說了我一頓，很嚴肅的口氣，我爸罵我：從小都跟你講，讓著點妹妹讓著點妹妹，你怎麽能讓她染上艾滋病，你們這麽報複來報複去，我們當家長的看著心痛啊，我和你媽沒生多餘的，就你跟田欣兩姊妹，你們能不能不鬧了冰釋前嫌，

    我問我爸媽我還要怎麽讓她，她睡我男人，搶走我老公，差點害我家破人亡，我到底要怎麽讓，

    我掛掉電話坐陽台上吹風，我望著樓下，我突然有種感覺，我想就這麽跳下去，

    我怕摔著疼，

    我想去農品店買點農藥，

    我怕萬一喝下去死不了，還受罪，

    莫少謙走上來問我在想什麽，他說他看我眼眶有點濕，

    在他上來前，我立刻擦幹眼睛笑，我說透透氣，屋裏悶，

    莫少謙把著肩膀，他什麽也沒安慰，

    他下去拿快遞時，把我的ems拿了上來，問我要不要幫我撕開，我說好，隻是他撕開以後表情很怪，

    我笑著問他：是不是又是照片，照片p得跟真的一樣吧，田欣還真長本事，

    我讓莫少謙給我看看，我倜儻著說：她又讓人把我p成什麽姿勢了，

    莫少謙臉色瞬息萬變，他一下子把照片舉得很高，表情有點嚴肅的叫我弟妹：別看了，

    我說為什麽，很不堪入目嗎，

    他說不能看，說完他扔下ems紙殼衝進客廳跑廚房，打燃煤氣把照片秒燒，

    等我進廚房裏，隻剩殘留著的黑黢黢的煙灰味，

    我莫名其妙的喊莫少謙：你這是怎麽回事，我還沒看啊，

    他臉上有點緊張的跟我說不好看，

    我沒搞懂，

    下午我爸媽要我回去一趟，說是跟我和田欣做做思想工作，父母說不能再放任我們倆姐妹不管，他們想把我和田欣拉回來，回到以前，

    我沒回，田欣回沒回不知道，我依然頹廢的在家裏不是睡覺就是看電視，

    晚上莫文澤給我打電話，他說他要求我件事，他爸媽讓他帶安小雅回家吃飯，他爸爸滿六十，

    他言外之意再明顯不過，

    我說：莫總你還是另請高明，我怕給你搞砸了，賠不起損失，

    他說付費，要我開價，按小時，按天，多少都可以，

    我嗬嗬的笑，我說你給我一百萬一天我也不想幹，說完我就快速的掛了電話，

    他大概前後半個小時吧，開車來我們小區，先是敲我那邊門，後來又敲這邊，秦蘇給開的門，

    莫少謙在他房間裏寫什麽匯總報告，莫文澤進來問田璐在不在，

    秦蘇硬把我拽出去，

    我身上穿著亂皺的睡衣，頭發沒梳，牙沒刷，臉沒洗，睡褲的褲腳一隻高一隻低，

    他盯了眼我邋遢的形象，有點嫌棄的眼神：怎麽把自己搞成這副德行，一個連自己都沒本事收拾漂亮幹淨的人，怎麽能奢望她在工作上的出色表現，

    我說莫總你放心，就算我穿著破爛不遮風的衣服在大街上乞討，我也不會伸手跟你要一分，

    他冷哼，雙手自然的插酷口袋裏：還在為那事生氣，

    我說怎麽敢生莫總的氣，我就是個無名小卒，平民百姓，

    他又冷哼：脾氣還挺倔，自己做錯事，不知道悔改，反而很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