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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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淩將冊子交出去以後, 便不再去想它,一心一意跟著鄭銘為將來的縣試府試做準備。
晚上在書房學的有些累了,他便吹滅蠟燭,關好門窗,悄悄到空間散散心。空間升級到2級後,黑土地已經增加到了一百平方米,差不多有一個花圃大小。上麵栽著牡丹、玫瑰、茉莉,還有鄭棠送給他的兩盆蘭花。
感受著空間新鮮的空氣和芬芳的花香,沈淩頓覺頭目為之一清。然後他簡單的做了一些伸展運動後,就開始圍繞黑土地跑起步來。
沒辦法,古代的科舉考場條件太簡陋,縣試的時間又定在春寒料峭的二月。若是不進行一些身體鍛煉, 到時有個頭疼腦熱就麻煩了。
隻是白天上課,晚上外麵又有宵禁。沈淩最後也隻能選擇在空間鍛煉了。反正他每次進空間前都會吹滅蠟燭, 想必不會有人發現這其中的問題。
沈淩跑了半個小時的步才慢慢停了下來,然後擦幹身上的汗才出了空間。沈淩點起吹滅的蠟燭, 又看了一會兒書, 覺得實在困得不行了,才回到廂房休息。
蘭珠正在喝鄭棠從季縣帶回來的野雞熬的湯, 自從熬過了前三個月後, 她的飯量一天比一天大。每次吃完飯不到兩個時辰就覺得餓,沈淩怕胎兒太大不利於生育,不讓李婆子另給她開小灶,偶爾才讓她喝點湯水。
隨著他用功讀書的時間越來越長, 黃氏和蘭珠也越來越尊重他的意見。即便黃氏很想讓蘭珠放開了吃,但也不過說了幾句就算了。而蘭珠在沈淩細細的給她講了其中的道理後,也開始控製自己的食量。實在餓得不行了,便吃點幹果,但也不敢多吃。
蘭珠喝完湯後,喚墜兒進來收拾了湯碗,便對沈淩道:“再有半個多月便是棠哥成親的日子,你可想好要送他什麽禮物了嗎?”
沈淩本來快困得睜不開眼睛了,聽了這話方精神了一些,問道:“你可有什麽主意?”
蘭珠扶著肚子走到他近前,一邊幫他脫去衣裳,一邊道:“今日嬸子過來和婆婆說話的時候提起棠哥那未過門的媳婦是個愛俏的。她嫌嬸子他們送過來的那套白銀首飾樣式老舊,我想起我們成親的時候,你們家送來的聘禮中有一對喜鵲登梅簪樣式倒是很新穎,我也沒戴過,不如拿去給人做添妝,你看可使得?”
沈淩看了她頭上一眼,那裏插著一支半舊的銀簪,不由道:“那你怎麽不戴?”
蘭珠不好意思的笑道:“我這人有個脾氣。無論衣裳首飾,隻願意穿戴那些用慣的。每逢穿上一件新衣裳,總得別扭幾天,非得衣裳穿舊了不可。像這簪子,我頭上這支從十來歲上就開始戴,一直戴到現在,覺得挺好的。”
沈淩笑道:“你這個脾氣還真為你相公省錢。這樣吧,那喜鵲登梅簪你就拿去給棠哥那未過門的媳婦添妝。我以後另給你買一些首飾。至於給棠哥的禮物,讓我再想想吧!”
後麵蘭珠借著給鄭棠那未過門的媳婦添妝的機會,將對方好生打量了一番,回來便與沈淩說。沈淩現在雖身具男兒身,但內裏還保留著一顆女兒心,比如這愛聽八卦的心思就保留著。
是以蘭珠一說,他便認真傾聽。
“那姑娘倒真是配得上棠哥,人長得又白,又會打扮。也不知為什麽,分明她不過比我小一歲,但是看著像比我小好幾歲似的,人長得又嬌又嫩,穿著粉紅色的衣裳,像朵花似的。”
“光長得白嗎,眉眼怎麽樣?”沈淩問道。
蘭珠想了想:“你要說長得多好吧,那也不盡然。細細的眼睛,橢圓的臉,也不是多出眾,但就是覺得長得不錯,人又白,又嬌又嫩。”
沈淩明白了:“我知道了,那姑娘長得不是很好,而是有種獨特的韻味。怪不得棠哥哪怕聘禮要的再多,也舍不得說不。”
蘭珠不明白韻味是什麽,隻是覺得那是好話,聽到丈夫誇讚別的女人,不由打翻了醋壇,語氣帶了點不快,“怎麽,後悔娶我這種沒有韻味的人了?”
沈淩微微一愣,不明白蘭珠為何說這麽一句不相幹的話,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麽。
那邊蘭珠沒聽到沈淩應答,以為自己戳中了他的心事,一股心酸湧上來,眼裏不由湧出了淚花,當即哭了起來。
沈淩忙道:“好好的,怎麽哭起來了?”
蘭珠哽咽道:“你都嫌棄我了,我能不哭嗎?”
沈淩一時隻覺得哭笑不得,內心雖不明白這話從何而起,但還是拿些好話來勸。一時哄得蘭珠不哭了,蘭珠才說明白原因:“以後當著我的麵,不許誇別的女人。”說完又覺得有些害臊,便拿帕子遮著臉道,“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最近這眼窩子淺得很,輕易就心酸落淚。”
沈淩道:“大概是你懷著身孕的緣故。所以比平日敏感一些。我以後再不說這些話就是了。”
蘭珠說完那話便後悔了,本以為丈夫會覺得自己無理取鬧,哪知丈夫立刻就應允了自己的請求,心裏便歡喜得很。當下殷勤的服侍丈夫洗漱,沈淩隻覺得好笑,由她在旁做些力所能及的活計,然後各自安歇睡下。
鄭棠成親的那天,沈淩之前已經跟鄭銘告了假,看了一上午書,晌午的時候才去銀樓買了一對銀花瓶作為禮物然後拿到了鄭家。
鄭槐因為最近和沈淩走得近,也去過鄭棠的書店買過幾本書,成親這天,也向學裏告了假。他家距離鄭棠家較遠,沈淩到了好一會兒,才看見他走了進來。
後麵又有幾個族學裏的同窗陸續進來,大家自發的坐在一起,一邊說話一邊吃著茶果。不多時廚下擺出酒席來,鄭棠出來敬過酒,眾人坐了一個多時辰,便到了迎親的吉時,外麵開始大吹大擂起來。
拜過天地,入了洞房。鄭棠出來再次敬了酒,廚下又整治了新的席麵,眾人坐到掌燈時分便散了。
沈淩怕身上的酒味熏著蘭珠,先在書房洗漱了一番又去堂屋和黃氏說了會兒話,才回到廂房。
蘭珠坐在燈下給未出世的孩子做鞋,沈淩從懷裏掏出一支水玉蘭花簪,笑著遞到她眼前,“今天去銀樓時看見了這支簪子,覺得很配你,便買了下來。”
蘭珠嗔道:“不是說了嘛,我頭上的簪子戴的挺好的,你又買這個做什麽?”
沈淩不由分說將簪子戴在她發髻上,又取來銅鏡讓她看。那支水玉蘭花簪是侯夫人賞給沈淩的首飾之一,做工料子雖算不得上等,但款式很是別致,蘭珠戴上去以後頓覺這簪子很配自己。
隻是她雖然喜歡這簪子,但仍舍不得戴。沈淩也不勉強,他現在的心思全放在了二月份舉行的縣試上。鄭棠成親後,距離縣試的日子又近了一些。鄭銘仍舊給他們出一些題目,因為這是他接任族學以後的第一次縣試,他又一心想著做出一番成績,所以他比沈淩幾個還要重視接下來的縣試府試。
在這樣緊張而又充實的考前訓練中,新年很快到了。
鄭銘直到臘月中旬,才給他們放了一個月的假。假前,他一再叮囑沈淩幾人,一定要好生在家複習功課,萬不可懈怠。
不管別人怎麽想的,沈淩反正是將他的話放在了心上。他依舊每天早起念書,上午的時候背誦鄭銘以往講解的內容,下午做文章翻看以往修改過的文章。
墜兒傳黃氏的話叫他去堂屋時,沈淩正在背誦自己修改過的文章。聽到黃氏有事找他,他猜到是要商議給鄭銘送禮的事,便暫時放下手邊的文章去了堂屋。
黃氏叫他過來果然是為了此事,她將想好的幾樣東西說給沈淩聽,問他是什麽意思。
沈淩道:“早前我給先生家裏送過幾條魚,那收魚的仆役告訴我說,先生除了愛吃魚外還喜歡養蘭。正巧鄭棠前些日子從季縣給我帶了兩盆蘭花,我一直放在書房養著。過幾日,我便將娘準備的東西和蘭花一齊給先生送去。”他平日一直將書房鎖著,除了他以外,旁人根本進不去裏麵,因此裏麵有無蘭花,隻有他一個人知道。
黃氏聽了點頭道:“你心裏既然有數,那我就放心了。”
年底的時候,沈淩便將禮物備齊去了鄭銘家裏。他去的時候也巧,鄭銘剛好午睡醒來,心情還算不錯,聽說他帶來了兩盆蘭花,便叫門房把他叫了進去。
沈淩進去以後,鄭銘先看了幾眼他帶來的蘭花,細細品鑒了一番,才與他說起二月份的縣試來。
鄭銘道:“我估摸著這次縣試差不多有三百多名考生,你可有信心給我拿個案首回來?”
沈淩微微一愣,繼而道:“實話告訴先生,學生還從未有過這樣的念頭,能夠榜上有名就已經不錯了。”
鄭銘不悅的看了他一眼:“什麽叫榜上有名,你在我這裏學了這麽長時間,若隻是榜上有名,那我該羞死了。”然後又道,“回去好好溫習功課,若是這次縣試拿不回來一個案首,以後也不用再跟著我讀書了。”說完便拂袖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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