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暴斃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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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嫣然也沒有生氣,苦澀一笑,帝王的心思,向來叫人看不透,就算她跟他已經有了幾次耳鬢廝磨的親近,也無法真正看透他
的所思所想,也對,若傅凜能叫人看透,那便不是傅凜了。
“殿下——”錦弦拉著長長地尾音,害怕地盯著紀嫣然,“錦弦不會讓殿下死的,錦弦一定會想盡辦法救您。”
錦瑟急忙道:“公主,不如信蘇采女一次,吃了這枚解藥吧。”
紀嫣然點了點頭,定定地看著那枚躺在自己手心裏的烏黑藥丸。
窗外的風雪聲呼號不已,十二月上京城隆冬的嚴寒早已經將北楚的層層殿宇籠罩起來,叫住在這金碧輝煌的皇城裏的人們終日
惶惶不安。
人心惶惶的不止璿璣殿。
那天以後,傅凜沒有再來璿璣殿,似乎在謀劃著什麽。
宮外,傅凜以燕太後為了給自己慶賀生辰的名義征集上千工匠,在上京琦雲寺旁大肆修築靈犀園,用來當做慶賀壽辰之用。
紀嫣然明顯感覺到宮中戒備愈加森嚴,鎧甲護衛的刀鋒磨得更加尖利,每一個來往宮人的臉上都帶著驚惶不安的神色。太後和
丞相聯動頻繁,燕祟和賀蘭令玥還關在典刑司。
京中關於燕相謀反的輿論甚囂塵上,大澤關雪災未訖,一國太後卻隻顧享樂,勞民傷財建造靈犀園,一時間流言四起,民怨沸
騰。
宿林川帶著五萬兵馬回京述職,已經從大澤關出發,穿過清牧關抵達了距離上京最近的銀川郡,即將到達上京。
整個上京,山雨欲來風滿樓。
整個後宮中最開心地莫過於紀嫣然了。
她掰著手指算日子,宿林川那廝一定會在太後生辰前回到上京。
就是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在這個時代也有個紀嫣然,想見她的心情有沒有像她這般激烈。
就在紀嫣然思考著怎麽搭救賀蘭令玥的時候,玉明殿的燕歸魚卻忽然傳出了死訊!
明明前一天才從太後宮中哭著回來的燕歸魚忽然間在玉明殿暴斃而亡。
紀嫣然帶著錦瑟錦弦第一時間趕到現場,毒殺,死得很慘,七竅流血,死後還睜著眼,死不瞑目。
參商宮瞬間炸了鍋。
丞相夫人連夜進宮,撲倒在燕歸魚已經僵硬的身體上哭得悲痛欲絕。
燕太後坐在一旁,亦是紅著眼眶。
燕歸魚的貼身丫鬟玉環兒惶然地跪在地上,一張臉早已經嚇得煞白,聲淚俱下:“小姐!小姐!你醒醒啊小姐!”
太醫院的院正、院使皆跪在地上,“回稟太後,臣等無能,實在查不出小姐所中何毒。”
燕太後哀痛不已,厲聲嗬斥:“到底是誰,膽敢謀害哀家的侄女?”
一時間,參商宮所有人顫顫抖抖地跪作一團,“太後息怒——!”
紀嫣然擰著眉心赫然站在原地。
燕太後憤怒的目光陡然轉向她:“皇後!你來說!”
即將背鍋的紀嫣然露出些許悲痛的表情,認真道:“回太後,妾身不知。”
燕太後看紀嫣然的眼神再不複以往的慈愛,此刻她隻有滿心的懷疑:“你和哀家的阿魚日日住在一起,你會不知?”
縱然日日住在一起,可兩殿之間相去甚遠,隻要燕歸魚不來招惹她,她一般不會主動找她麻煩。
於是,嫣然恭敬的回:“妾身真的不知。”
“你怎麽會不知道?”此時玉環兒才反應過來,麵目猙獰地瞪著紀嫣然:“就是她,天天欺負小姐,前幾天還讓人將小姐捆起來關
在玉明殿!”
“有這回事?”燕太後美目淩然,倏然狠狠盯著紀嫣然。
紀嫣然不屑撒謊,坦白道:“妾身隻是對她小懲大誡,並沒有想要殺她。”
然後不待燕太後繼續問話,她便蹲下身捏著玉環兒的下巴厲聲道:“玉環兒,你來說,燕小姐死前有沒有什麽不對勁兒的地方?
或者有沒有什麽亂七八糟的人來過參商宮?”
此話一出,整個大殿靜了一瞬,大家都屏氣凝神地垂著頭,丞相夫人哭得背過氣,被人扶進了隔壁的暖閣。
玉環兒流著淚,下巴被紀嫣然捏得生疼,她身體抖得厲害,大大的眼睛死死地瞪著紀嫣然,“自從住進玉明殿以後小姐身體便經
常不適,嗜睡如命,時常渾身乏力,心悸發抖,食欲不振!並沒有人來過玉明殿,如果不是皇後娘娘下的毒手,奴婢想不出小
姐在宮中還得罪過誰!”
紀嫣然越聽越心驚,這些症狀,和她之前一模一樣。
也就是說,那人害的不光是她還有燕歸魚。
她手一抖,立刻意識到自己被拉入了一個看不見摸不著的陰謀裏。
燕太後怒不可遏地盯著紀嫣然:“皇後,你還有何話可說?”
紀嫣然當然無話可說,她不但無話可說,還無fuck說。
錦瑟忍不住了,雙腿一曲,重重地跪在玉明殿堅硬的地板上,哭道:“太後娘娘明鑒!皇後娘娘也中了這種奇毒!”
燕太後獰笑一聲,怒道:“那為何皇後無事,哀家的阿魚卻沒了?”
錦瑟抽泣著:“因為.因為”她知道公主吃了解藥,但是卻不能說,如果說出口,隻怕會更加連累公主有口說不清。
燕太後已是不耐煩,啪的一掌將錦瑟打得一個趔趄。
紀嫣然一手按住錦弦蠢蠢欲動的手,一手扶住錦瑟,冷聲道:“因為花貴人,太後,妾身請求傳召花貴人。”
燕太後眸光一淩:“來人,去傳花貴人。”
花貴人前腳剛踏進玉明殿。
皇帝帶著林禦醫已經到了參商宮門口。
傅凜一身栗色常服,九龍環玉蹀躞帶扣著他精瘦的腰身,外罩著玄色廣袖長袍,金絲玄龍紋滾邊斜切過兩腮,顯出刀削般堅毅
深刻的輪廓。
眾人急忙向傅凜請安。
他進了殿,先看了一眼站在原地挺拔如鬆的紀嫣然,隨後向燕太後彎腰行禮。
“參見母後。”
燕太後冷笑一聲,嗬嗬一笑尤其滲人:“哀家的阿魚死於非命,皇帝可一定要為阿魚做主。”
傅凜麵無表情地直起身,“兒臣自然知道,林愛卿你先去驗驗毒。”
紀嫣然瞥了一眼,隻見一個麵白清瘦的男子挎著一個楠木藥箱匆匆走到燕歸魚屍體旁。
原來這就是傅凜的專屬私人禦醫林玉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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