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趕來之前，司鄭鄭與時牧基本已經在現場了解了情況。

    事故受害者在幾分鍾前被一輛中型貨車撞倒，那貨車司機連車都沒下，直接踩了油門離開，後來有路人經過，因為不曉得什麽情況，也不敢貿然上前幫忙，不過在這過程中，有人拔打了110和120，也有人急忙去找了路障牌想提醒來往車輛。

    可該做的事情還沒做完，司鄭鄭和時牧的車便先朝這邊撞了過來，不過好在他們發現及時，沒有碰到躺地的受害者。而他們後麵的那輛車就沒這麽幸運了，也不知是不是迎麵開來的車又打了遠光燈和霧燈的原因，那車子竟然一點都沒察覺到地上有人，踩著油門就衝了過去。

    受害者被二次碾壓之後，當場身亡。

    這事故聽起來一點也不複雜，但卻讓人莫名揪心。

    司鄭鄭甚至連上前看一眼受害者臉的勇氣都沒有，滿心滿腦都隻有幾句話“這老頭第一次沒被撞死，是第二次……”

    時牧還算冷靜，他在聽完周圍群眾的七嘴八舌後，立刻對司鄭鄭說：“打電話回組裏，讓他們派人帶攝像機來。”

    她還有些沒回過神，他頓了頓又催促道：“快點。”

    司鄭鄭電話打過去時，是官小喬接的。兩個人心裏其實都還有別扭，但司鄭鄭表麵裝得比官小喬要淡定自然。

    “我們在城東這邊的開發區，這裏出了事故，你們現在無論誰閑著都行，趕緊帶著攝像機過來找我們！立刻！”

    她說得極快，掛斷的也極快，官小喬有些躊躇地握著電話，看了看周圍，發現這四周跑外的記者，除了老許之外都不在座位上。

    然而老許此刻還在睡覺。

    她想了想，最後寫了張紙條貼在老許的桌麵，隨便提了台機器就走了。

    到樓下時剛想刷卡出大門，正巧看見了從外麵回來的舒南與。不知是不是官小喬的錯覺，她總覺得舒南與比前幾天更成熟沉穩了一些。

    二人打了招呼，舒南與沒想多呆，轉身要上樓，官小喬這時卻叫住了他，吞吞吐吐一陣，最後說：“你要和我一起去現場嗎？剛剛鄭鄭來電話了，說城東那邊出了事故……”

    果然一提到司鄭鄭，舒南與的表情有了些變化，幾乎都沒猶豫，他點點頭，說：“那你等我一下，我上樓也取個機器。”

    而這邊，司鄭鄭還在對周圍的群眾做著采訪，她一邊問一邊拿本子記錄。時牧沒在陪著她，而是獨自一人去到了受害者身邊，先用手機拍照存檔，怕萬一攝像機來的不及時，也不至於一點影像都沒有。

    “那貨車的特征有人記得嗎？或者車牌號是多少？”司鄭鄭問。

    對麵的群眾都茫然的對視了一眼，最後搖搖頭，“當時都慌了，也沒想太多，而且這邊有監控的，車子啊車牌什麽的，肯定都錄下來了！”

    有人朝半空中指了指，司鄭鄭順著朝那邊一看，確實看到了監控。

    頓了頓，她又問：“那你們……當時沒有誰想過把他……”

    話沒說完，隻聽見一聲緊急的刹車聲傳來，接著是連連幾聲的扣門聲音。

    司鄭鄭回過頭，見到一對中年夫妻領了一個孩子過來，她總覺得那孩子有些麵熟，仔細想了想，她瞳孔一縮。

    那孩子……是劉一帆他們班的班長！

    隻見班長拔開圍觀群眾，大步走到受害者跟前，僅僅瞧了一眼，便失控的跪倒在地！

    “爺爺！！！”

    司鄭鄭驚得手裏的本子差點落地，滿腦子都是班長的那聲“爺爺！”

    爺爺？難道這受害者……就是那天趕她和舒南與出門的老者？！

    她不知道怎麽形容現在的心情，尤其是在想到那天班長和他爺爺對他們說的那些話時，心頭的感覺更加複雜。

    時牧跟她隔了幾步，無意間回過頭瞧見了她的臉色不對，瞥了瞥在地上哭天喊地的受害者家屬，最後長腿一邁，還是走到了她跟前。

    “你怎麽了？”

    昏暗的路燈亮在他們頭頂，她眼底有些許破碎的光，夾著的還有一絲失神。

    “上次劉一帆的稿子裏麵，我曾經提到過他們班的班長，你還記得嗎？”

    他點頭。

    她抬頭指了指在地上悲痛哭泣的人，“他就是六班的班長。”

    他有些意外，轉頭重新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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