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南與和官小喬是在警察來之後十分鍾趕到的。

    他們一人提著一台攝像機，一前一後的小跑到司鄭鄭與時牧跟前。

    瞧見司鄭鄭的身影後，舒南與的臉色微微放晴。

    “這幾天玩的怎麽樣？開心嗎？”

    其實他挺想直接上前擁住她的，但舒南與知道那麽做的話司鄭鄭肯定會反感，所以他笑著忍耐住了。

    顯然他的變化司鄭鄭也感覺到了，微微有些詫異，但更多的是放鬆。

    她笑了笑，回應：“玩什麽玩啊，我們是去那邊吃苦受罪的，你不知道，那邊條件差的啊！簡直要命！”

    二人聊了幾句，氣氛比平時都要融洽，時牧在不遠處看著，俊臉隱在一片陰影之下，眼神表情都瞧不真切。倒是一旁的官小喬，神色有些不自然，像是故意避開一樣，拿著機器走到時牧身邊，說：“時記者，機器我給你們帶來了。”

    時牧沉默著接過去，這邊司鄭鄭看見，連忙對舒南與道：“行了行了，回去再敘舊，得幹活了！”

    他也沒再多說，乖乖跟在她旁邊，轉身要朝時牧他們的方向走去時，忽然聽見官小喬很驚慌的說：“時記者……這……這怎麽回事？為什麽攝像機打不開了？”

    司鄭鄭愣了愣，快步走上前，看到官小喬拿著的那個機器，眉頭頓時緊起來。

    “這機器早就壞了你不知道？！怎麽還拿這個過來？”

    她的聲音很嚴厲，官小喬聽著肩膀又縮了縮，嘴唇咬得發白，沒再說話。

    “算了。”時牧說，“也不是隻有她一個人拿了機器，用他的。”

    “他”當然是指舒南與。

    舒南與聽了時牧的話也連忙點頭，“對，不用擔心沒機器，我帶的機器借給你們組，到時我再胡謅個理由說自己把內容搞丟了就行了。”

    時牧的眼皮抬了抬，看向他，“我的意思是，這條新聞你來做，帶回去給黃金檔播。”

    舒南與也斂了笑，與時牧對視，“你別誤會，我並不是想拿這機器要挾你什麽，或者作為我進午夜檔的條件。我做這些隻是想幫我喜歡的女人，我能看出來她很想做這條新聞，所以我要幫她。”

    時牧的眸色微沉，沒再回他，而是轉頭瞧向司鄭鄭，冷聲問：“你需要他的幫忙嗎？”

    氣氛一時變得詭異起來，她隻覺得一個頭兩個大，不知如何回應才好。一旁的官小喬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半晌後，事故地點那處又起了一陣聲響，司鄭鄭瞧了瞧，最後對他們說：“不管怎麽著，咱們也得先拿機器趕緊拍？先幹活！不然人一會兒都被拉走了！”

    說著，她率先朝人群走了過去，舒南與緊跟其後，官小喬猶豫片刻，也跟了過去，獨留時牧在原地。

    他看著他們的背影，尤其看著舒南與一直往司鄭鄭跟前湊的樣子，心頭莫名的煩悶。下意識從兜裏掏出一支煙，才剛點燃，對麵就有警察朝他走了過來。

    警察指了指還撞在路邊的jeep，問他：“那車是你的？”

    “對。”

    “剛剛是你駕駛的？”

    時牧看著那邊的司鄭鄭，頓了一下，搖頭，“是我同事。”

    “那行，你和你同事都跟我們走一趟，我們需要做一些筆錄。”

    警察帶了當場有關係的所有人都回了警局，還有幾個目睹了全過程的路人。舒南與和官小喬因為和事件沒什麽關係，身份又很特殊，所以到了警局外就被警言攔下來了。

    攔他們的警察很客氣，還說：“現在案件還在近一步調查審理，等真相全部出來後，我們警方會主動叫你們來采訪的，放心，一定讓你們有新聞做。”

    警方客氣的很，他們也不好再說什麽，舒南與隻是一直探著身子往裏麵瞧，想看看司鄭鄭怎麽樣了。

    不過他的擔心真是多餘的，司鄭鄭與時牧按道理講，也是路人而已。他們的車並沒有撞到班長爺爺，甚至是在離他三四米遠的地方就轉撞向路邊了，真要算過去，他們的帳還是和交警那邊的比較多。

    不過不論怎樣，該做的筆錄也要做完。

    警方也沒太多問，幾乎就是走了個過場，而他們旁邊的班長與班長家屬顯然就沒這麽輕鬆了，那中年男女一直大喊大叫著讓警方給他父親申冤。

    “我能理解你們家屬的立場，但現在第一個肇事車輛還未找到，一切都沒有結果，你們也別太著急……”說話的警察看上去穩重的很，年齡大概有四十多左右了，應該是個管事的。

    “不是我叔叔著急……”班長在這時適時的插話，“實在是我們失去親人的心情太痛苦了，我從小就和爺爺相依為命，父母離開的早，隻有他一直照顧我。現在我才考上理想的大學，還未來得及盡孝，他就出了這樣的意外！警察叔叔，你覺得換作是你，你會不著急嗎？！”

    班長的叔叔嬸嬸聽了他的話，也都默默又紅了眼眶，警局內的氣氛瞬間低了不少。

    這邊給時牧和司鄭鄭做筆錄的警察，也微微歎了歎，道：“剛剛聽路人說起，這孩子怪他們沒幫助他爺爺，我聽完還有些覺得他太不懂事。現在一聽這話，又覺得難受的很……哎。”

    司鄭鄭有些意外，沒料到這位警察同誌會這麽感性，一旁的時牧在這時忽然問道：“路人的筆錄你們已經做完了嗎？他們怎麽評價這次的事故？”

    “還能怎麽說？肯定是先把自己撇清了唄。”警察又歎了口氣，“不過這事誰也不怪，那些路人把該做的也都做了，就像他們說的，誰也不可能冒著自己也被撞死的風險，站在大馬路上當人形路障……他們做的挺對的，不管怎麽熱心，在幫別人之前，也得先保護好自己。”

    他的這番話讓司鄭鄭心底又湧出一絲複雜，時牧也沒再出聲。

    這時有個年輕的警察在那邊喊了句：“隊長！您快來看看！”

    和班長叔叔說話的警察聽見喊聲，趕緊起身走了過去，瞧了瞧那邊讓他看的東西後，臉色變了變。接著拿著電話隱到角落裏，很久之後才又出來。

    再回到這邊後，他臉色略帶遺憾的說了些什麽。司鄭鄭和時牧離得太遠，聽得也不真切。

    然而片刻後，班長叔叔猛地站起身，情緒失控地拽著警察的脖領，“放你娘的狗屁！！什麽叫我爸爸闖紅燈！！你們不去調查肇事車輛，卻弄了這麽頂帽子給受害人？！！”

    時牧與司鄭鄭皆是一驚，對視了一眼，接著將注意力幾乎都投去了那邊。

    隻見警隊的其他同事都上前趕緊製住班長叔叔，見他紅著眼睛不鬆手，立馬大嗬：“你老實點！到了警察局還動手動腳！是想我們告你襲警嗎？！”

    “你們他媽都睜眼說瞎話了！我還怕什麽？！”他的情緒越來越激動，手裏的動作也開始沒輕沒重，“你們這些狗東西，一定是收了那肇事者什麽好處？！所以現在開始把責任往我爸身上推了，是不是？！”

    “你放尊重點！我們隻是向你陳述事實！而且至始至終我們也沒說過肇事者沒有責任！”其中一名警察手下的力氣加重，“你趕緊給我放開！”

    “放你娘個屁！今天你要是不給我們一個說法！老子一定鬧翻你這警察局！！”

    班長叔叔的態度越來越惡劣，看上去活脫脫就是一個市井潑皮，司鄭鄭看不下去了，想上前同警方一同教訓教訓他，但意外的，班長這時卻難得的冷靜了下來，他拽住叔叔的手，紅著眼眶說：“叔叔，咱們別惹事了，先配合警察的工作。”

    他後來又說了幾句，好歹算是把他叔叔勸住了，這邊的警察也回過了神，不再閑看，又問了時牧與司鄭鄭幾個問題後，便讓他們簽字準備放人。

    他們離開的很順利，除了時牧那輛jeep要先被交警大隊拉走之外，也沒什麽別的事了。走的時候時牧還主動與做筆錄的警察握了握手，說：“或許這幾天還要勞煩你們做采訪，到時希望你們多關照一下我們電視台的人。”

    警察笑了笑，“放心，我們是人民的公仆，你們記者是人民的話筒，都是為民服務，沒什麽關照不關照的，都是應該。”

    時牧也笑了笑以示回應。

    就在這時，班長忽然在後麵叫了一聲：“司記者！”

    司鄭鄭回過頭，疑惑地向他看過去。

    片刻後，他走到她跟前，像是下了很大決心一樣，說：“能求您一件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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