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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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鄭鄭出了電視台的大門時,心裏的火氣還十分高漲。她有點後悔剛剛那麽平靜的和時牧說話了,她應該大吼大叫啊!氣極了咬他兩口都行!憑什麽讓他那麽羞辱自己!
越想越氣,最後她甚至還惡狠狠地踢了門口的攔車石一腳。結果不出兩秒鍾,她就疼的變了臉色,連麵子也顧不上了,呲牙咧嘴地捂著腳尖在原地轉圈,場麵滑稽的不得了。
“吵架吵不贏,就氣得自殘?”
熟悉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悠悠然的,聲音也很平靜。
司鄭鄭一抬頭,果然瞧見了時牧。
看著他這張臉她就氣不打一處來,尤其是看見他居然又是平時那副沉靜中帶著散漫的模樣……
他難道忘了剛剛和她吵架的事情了嗎?她都氣成這樣了,他居然這麽雲淡風輕?!
她氣得直咬牙,也不想搭理他,揉了揉腳尖,接著放下腳一瘸一拐地就往遠處的公交站走。時牧默默跟在她身後,不遠不近的距離,邁腿的速度也幾乎和她持平。
現在正值上班高峰期,路上堵得要命,時不時還會突然傳來一陣喇叭聲。街邊的行人幾乎都人手一隻手機,表情麻木又平靜,匆匆的往前,或匆匆的向後。
司鄭鄭沒心思注意他方,她雖然沒回過頭,但耳朵一直警醒著呢,也知道時牧一路都在跟著自己。
最開始的時候她是想讓他滾開的,但最後不知為何竟然有些舍不得破壞和他的這種氣氛,咬了咬唇,忍著那股子火氣和委屈,就這麽默認了他在自己身後。
可才走了沒多久,身後的腳步聲竟然漸行漸遠,最後甚至直接消失了!
她氣還沒消呢,他就真這麽扔下她走了?!
這想法一出,原本就窩著的火氣更甚了,心裏的委屈也越來越濃,最後甚至鼻子都有些泛酸。
無力的向前又走了十幾米遠時,意外的,身後那陣熟悉的腳步聲再次響起,伴著一起的,還有一聲“哢嚓”,像是火機打火的聲音。
……敢情那廝剛剛是去買煙了?!她在前麵都要氣炸了,他居然去買煙了?!
司鄭鄭再也忍不住了,停下腳步,猛地一個回頭,惡狠狠地看向他,說:“你能不能滾遠點?能不能別跟著我了?!”
時牧嘴裏咬著煙,單手插著牛仔褲的口袋,十分坦然地回:“不能。”
“……”
她忍著氣向前又走了幾步,身後那腳步聲依舊不緊不慢地響著,她快他也快,她慢他也慢,像是鐵了心要和她杠上一般。
咬著牙,她轉身大吼:“滾!!”
他絲毫沒被她的氣勢影響,半瞭著眼皮睨著她,語氣漫不經心,“這馬路你建的?”
“……”
司鄭鄭不想再跟他多廢話了,腳下速度加快,隻想快點甩掉他。
哪料一個沒留神,在過馬路的時候沒注意眼前的紅燈,剛向前邁出幾步,就聽耳邊響起了一陣急促的喇叭聲響,還沒回過神呢,整個人就直接被用力地向後一拽,身子撲向了一個結實的胸膛。
&n恤,鼻尖處縈繞著的是熟悉的清冽氣息,他的一隻手緊握著她的手臂,另一隻則牢牢扣在她的腰間,掌心溫熱幹燥的觸感,在這一刻被無限放大。
他的聲音在她頭頂響起,帶了一絲急躁和怒氣,“為了跟我賭氣命都不要了?”
司鄭鄭滿腹的委屈,聽見他的訓斥後,鼻子酸的更厲害,眼眶也有些紅了,抬頭瞪向他,“你不是覺得我是為了已利就不擇手段的人嗎?還管我幹什麽?”
時牧原本胸腔的那團火氣一下子就被她熄滅了,瞧著她這副樣子,心頭隻剩無奈。
“我什麽時候說過那種話了?”語氣中像是帶著妥協一樣,聲音低了幾分。
司鄭鄭眼眶更紅了,“大家都是成年人,言語間帶了什麽意思,我會聽不懂嗎?!又不是智障!”
他哼笑出聲,嘴角輕輕地勾著,“既然知道大家都是成年人,那就別無理取鬧。我是生氣你用了舒南與的錄像,但並沒有覺得你是為了已利就不擇手段的人。在天台的話,是我帶著情緒說錯了,我道歉。”
時牧這番話確實不是為了哄她開心才說的,之所以剛剛那麽生氣,完全是因為他下意識想到了這件事的連鎖反應。
吳風肯定會發現事情的端倪,他不會真的處理舒南與,但肯定會以此談一些條件,或許還會把司鄭鄭加在裏麵作為籌碼。一旦舒南與答應,她間接又欠了他人情。
這種猜想,讓他心裏非常煩躁,他莫名不想讓司鄭鄭和舒南與有太多牽扯,更不想讓她欠他任何東西。
所以下意識的,他帶著火氣,口不擇言了。
但他這番想法司鄭鄭根本不知道,聽了他的話之後,嗬嗬的扯出一抹假笑,
“嗬嗬,你道歉啊?姑奶奶拒絕!”
扔下這句後,她再次掙開他的手,轉身離開。
時牧也不急,依舊默默跟在她身後,叼著煙一直看著她的背影,一句話也沒再說過。
二人一前一後的上了公交車,早高峰剛過,車上的人雖然沒有之前擁擠,但也絕對不少。
時牧一直默默護在司鄭鄭身後,偶爾車子轉彎或刹車時,他的胸膛還會若有似無的輕擦她的脊背,力道不重,但存在感卻極強,搞得她又是一陣心緒不寧。
末了下車時,她像報複一樣,狠狠地踩了他一腳。
隱約聽見了他呼吸加重,這讓她後麵的心情好了不少。
司鄭鄭此次出來的目的,是為了幫六班的班長查看監控錄像,所以她一路倒了公交和地鐵,最後直達城南的交管大隊。
她知道這種錄像是不可能隨便給別人瞧的,但怎麽說她也有一層記者的身份在這呢,想著交管隊的人應該會給她些薄麵?
可事實證明,她真的想多了!那些坐班的交警別說麵子了,連裏子都不想給她,甚至來意都還沒說呢,一聽是記者,直接就微笑又官方的把她拒之門外了。
司鄭鄭心堵的不行,出來之後正巧瞧見時牧正和一個內部人員聊得很歡,一時又是一陣無力。
這實習記者和記者之間的差距就這麽大?
不過顯然她是理解錯了,差距大的不是“記者”和“實習記者”,而是“記者”和“時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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