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牧瞧見司鄭鄭，走了下神。他對麵的交管隊隊長明顯看出來了，順著他的目光也瞧過去，笑著問：“女朋友？”

    勾著嘴角搖搖頭，時牧回道：“不是，帶的小實習生。”

    “新鮮啊，認識你七八年了，第一回聽說你帶實習生！”交管隊隊長又仔細看了看司鄭鄭的模樣，“這小丫頭看著挺有靈氣的，長得也標致，前幾天你嫂子還念叨想給你介紹女朋友呢，今兒我回家得告訴她，你這近水樓台有著月呢，她不用瞎操心了。”

    時牧臉上的笑意更濃，“瞎操心的是你？”

    交管隊長笑了笑，之後朝司鄭鄭招了招手，讓她過來。

    她其實是不太樂意的，畢竟對麵還站著時牧呢，但這人一看就不是小囉囉，說不定求求他事情會有轉機呢？

    想到這，她還是邁開步子朝他們走了過去。

    “小丫頭，你師父在這呢，你怎麽一直杵旁邊啊？還一臉的不高興，他欺負你了？”

    司鄭鄭一愣，片刻後立馬就反應了過來。這人說話如此自來熟，看來是和時牧關係不錯啊，她要不要趁機奉承一下，讓他暫時忘了剛剛自己和他大吵過一架的事情？然後順便讓他賣個人情，查一查監控視頻？

    想到這，她扯了扯嘴角，笑得虛偽的不行，“哪能啊！我老大對我像親妹妹一樣！好的不能再好了！”

    時牧淡淡地睨著她，漫不經心地回：“我可沒有你這麽大的親妹妹。”

    “……”她暗暗咬牙，笑容又燦爛了幾分，“不是親妹！勝似親妹嘛！不然我現在就改口，直接叫你大哥！”

    “誰想當你哥。”

    “……”這馬屁算拍不下去了，媽的！

    交管隊長在旁邊看得真切，心底不免更加意外。他和時牧很早就認識了，從未見他和誰這般東扯西扯過，以往他要麽不說話，要麽就直接冷冰冰的懟人，像今兒這麽鮮活的一麵，他還真是頭一次瞧見。

    看來這姑娘對他來說，確實是有些不同的啊。

    交管隊長想到這裏，笑眯眯地插話：“我剛看你興致不高啊，怎麽了？需要幫忙嗎？”

    司鄭鄭眼前一亮，也沒管時牧是不是在旁邊，直接問：“我能看一下前幾天xx路段的監控視頻嗎？就是那個二次碾壓的案子！”

    交管隊長有些意外，看向時牧，“你們今天是為了這案子來的？”

    時牧平靜地點點頭。

    交管隊長似乎有些猶豫，“可以給你們看，但不能給你們備份，而且你們也不能回撰稿說看到了監控。今早xx區的警局還跟我通了電話，說現在案子沒結，那個肇事司機也暫時沒找到，任何消息都不能隨便讓你們公開。”

    司鄭鄭連忙點頭，“您放心！我絕對不會亂寫的！今天來找監控完全是因為受害者家屬所托，他……”

    說到這裏，她趕緊閉了嘴。這六班班長說不信任警方的事情，應該不能隨便跟人家說……

    哪料交管隊長像是猜到她未說完的話一樣，很平靜的笑了笑，像習以為常一樣，“不相信警察？”

    司鄭鄭為難地看了時牧一眼，最後扯了扯嘴角，點點頭。

    “正常，群眾對我們的不信任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交管隊長也沒太在意，“走，我帶你們去找監控視頻。”

    司鄭鄭沒想到事情會這麽順利，低頭暗戳戳的笑了笑，然後又拿著手機給班長發了條微信，叫他現在來交管隊找自己，她當麵和他說結果。

    再抬頭時，發現時牧正看著她，瞧見她看過來後，他眼皮微微一瞭，“以前不知道，你識時務的能力居然這麽強。”

    “……”

    “怎麽不讓我滾了？”

    “……”司鄭鄭雖然已經被懟得快把牙齦咬碎了，但麵上還是裝得非常厲害，甚至還甜膩膩地朝時牧笑了笑，“老大，我錯了，我道歉！”

    “你道歉？嗬嗬。”他唇角微勾，看上去痞裏痞氣的，“我拒絕。”

    “……”

    調取視頻的時間很短，但司鄭鄭卻來來回回看了很多遍，最後斟酌了一下，也沒拐彎抹角，貼到時牧耳邊問：“這個隊長可以信任？”

    他點點頭。

    她瞧見之後心底越發沉重，如果說隊長能信任，也就是說這視頻肯定沒動過手腳，再換句話說，就像之前警方所言，班長爺爺確實闖了紅燈。

    雖然逃逸的肇事方還是負大部分責任，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講，班長爺爺就是最先責任方。

    出了交管大隊後，司鄭鄭還有些猶豫，不知道一會兒瞧見班長時，該如何跟他說這結果。

    胳膊被人猛地一拽，她驚訝地回過頭，發現時牧正一臉不悅地看著她。

    “地上有錢？過馬路都低著頭。”

    她沒心思和他瞎扯，隻是怏怏地看著他，說：“之前看班長他們家也不富裕，瞧他叔叔的樣子，似乎也是想借著這次的機會多要點賠償，但現在證實了爺爺闖紅燈，就算抓到逃逸司機，肯定也會少些責任……到時……”

    話未說完，腦袋就忽然被時牧狠狠地拍了一下。

    “最後說一遍，做記者最不能要的，就是同情心。”他眉頭皺成了淺淺的川字，“無論什麽時候，你想問題都要中立，不能帶任何不客觀不理智的情緒。”

    司鄭鄭隻覺得他絮叨，不耐煩地回：“行行行，我錯了，下次不敢了！”

    邊說邊在心裏暗罵，罵他冷血，罵他沒有人情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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