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生活節奏很慢，在家呆了幾天，讓人心生惰意。早上，媽媽做好了早餐，就不知道去哪兒了。想當年，李喚飛還“年輕”的時候，每天早上七點鍾就會被媽媽叫醒，那時，他多想趁著周末或放假的時間，多睡一會兒，可是，他不能像別的孩子一樣清閑，他每天，不是去放牛，就是跟姐姐一起下地幹活兒，要不就是去河邊撿柴火，最怕的，要算跟媽媽一起去村頭的礦場上挖流鐵了{流鐵是鐵礦石磨成粉後沉澱在專用池塘裏，用來煉製鋼鐵的原材料。}，在流鐵池裏，大都是二十到五十歲左右的成年人，在那裏幹活兒，又髒又累又悶，現在想起當年的苦日子，李喚飛心裏，總有說不完的感激和慶幸{經曆過苦難的人，為追求更美好的生活，他們也從不畏懼眼前的艱難困苦}……

    早上躲在暖哄哄的被窩裏，跟“寶貝老婆”逗逗了一會兒，等她去忙工作的時候，捧著手機，逛逛朋友圈，聽聽音樂，看看新聞，翻翻網頁，等到中午十點多的時候，李喚飛自嗨著《可否衝破》，爬起來，載歌載舞的穿上衣服……

    ohohohoh

    眼前太空泛

    ohohohoh

    世途有太多的變幻

    人世間每天紛爭

    隻充滿鬥爭喧嘩

    不必要為著實現彼此偏見

    趕不上發表指責

    趕不上說他不對

    沒有一刻休息空間

    還記得某天家中

    思想已變的一空

    將所有繼續混亂不安淡忘

    不想要每天爭鬥

    真假我已經睇透

    沒有一點一點擔憂

    世界正越變越糊塗

    太多的迫壓

    我已厭倦了在從前常被受騙

    可否衝破眼前這裝扮

    可否衝破以前那顫抖的歲月

    道別舊日落寞現在堅守我自信

    來這邊痛飲一杯

    把憂怨放開多些

    在漫長靜夜伴著天邊星際

    天空裏有所指引

    它給你每種保證

    是那多麽多麽精彩

    世界正越變越糊塗

    太多的迫壓

    我已厭倦了在從前常被受騙

    可否衝破眼前這裝扮

    可否衝破以前那顫抖的歲月

    道別舊日落寞現在堅守我自信

    ohohohoh

    眼前太空泛

    ohohohoh

    世途有太多的變幻

    道別舊日落寞現在堅守我自信

    可否衝破眼前這裝扮

    可否衝破以前那顫抖的歲月

    道別舊日落寞現在堅守信念

    道別落寞現在堅守我自信

    洗漱罷，熱了燙，打起一碗米粉，蹲在家門口，“呼啦呼啦”吃著。

    “喲，表哥，你早上起來……{‘呼嚕呼嚕’吃粉的聲音}挺嗨的嘛。”覃海朋也捧著個大碗，大搖大擺的走了過來，他蹲在門框的另一邊，“你在二樓唱歌，我們立刻把手機音樂關掉。”說著，他又“呼嚕呼嚕”的吃了一口。老家的米粉，看著別人吃也很香。

    “你吃的是早餐還是午餐？”李喚飛沒接下海朋的話題，他“咕呼咕呼”喝著湯，真是過癮……

    “我？早餐午餐一起吃。”海朋笑了笑，反問到，“你吃的，是早餐還是午餐？”

    “我吃早餐。”家對麵的小屁孩覃誌安也正扛著個大鐵盆，“呼嚕呼嚕”的吃著粉，大聲的應答著，又問了句，“喚飛哥哥，你吃的是早餐還是午餐啊？”

    “你滾一邊去，哪個周末你不是十一二點才起床的，鬼才問你。”海朋衝著覃誌安說到，“你個大懶蟲！”

    “我才不是大懶蟲……{‘呼嚕呼嚕’吃粉的聲音}起來那麽早幹嘛，又不用上學又不用幹活兒，哼！”覃誌安不服氣的回答完，不屑再搭理人的埋下頭，繼續吃著……呼嚕呼嚕……呼嚕呼嚕……

    “都上五年級了還不用幹活兒，一天就知道吃！你個吃貨，你看你扛的盆，比我和飛哥兩個碗加起來還大。”海朋在家裏，總喜歡跟村裏的小朋友鬥嘴，鬥嘴鬥習慣了，也成了他二十七歲還經常和女朋友分手的原因……

    覃誌安才懶得搭理他，他隻顧著“呼嚕呼嚕”吃著粉。

    難怪這小夥子的體格這麽好，看他這吃相，如狼似虎。而且，這大冷天的，別人穿著運動鞋還有點兒冷，他卻穿著涼鞋，每天東奔西跑的到處玩鬧。

    “哥，你今天，還去你老家看你表哥嗎？他現在怎麽樣了？”海朋問。

    “今天……不去了……”剛開始的時候，李喚飛從心底裏不願接受那樣的現實，而如今，見過表哥幾麵之後，李喚飛隻能希望，有奇跡發生。李喚飛，出神的凝望著遠方，問，“你呢，你下午有什麽活動？”

    “我沒有，我下午還得去上班，去鎮裏的家具店幫別人做搬運工啊。”海朋說著，一口“幹”了粉湯，對他來說，在離家不遠的地方工作，哪怕苦點兒累點兒，錢賺得少，也無所謂。

    “早上姨媽去哪兒了？”

    “我哪知道，我跟你一樣也才起床不久。”海朋說著，伸長了舌頭，舔了舔他的大碗，“她這時候，除了去河邊種她菜還能去哪。”

    ……

    也不知道自己吃的是早餐還是午餐，洗了碗，看見樓梯下，掛著媽媽的幾件髒衣，李喚飛提起水桶，裝上衣服，往河邊去了……

    走在幹涸的堤壩上，迎著凜冽的寒風，看著水麵上蕩起的晃晃的波紋，小時候，家裏連個洗澡的地方都沒有，平時所謂的“洗澡”，就是打一盆熱水，抬進房間，擦拭著身子，那時候洗澡，真的很不舒服，後來，李喚飛索索性不再洗熱水澡了，即使是寒冷的冬天，他也是每隔兩天就來到這裏，脫下衣服，跳進水裏，洗澡。每當下水的時候，那透骨的冰涼，真是舒爽……

    現在，已經沒有當年的那股蠻勁了，剛打一桶水上來，一隻手還沒伸進水裏，就冷得讓人直打哆嗦……

    記得一年夏天，也在這個地方，水壩被洪水衝開了一個大口子，河的上遊變成了急流的淺灘，淺灘下來不遠，有一處深水的回流水，回流水環轉幾圈，便衝泄到亂石橫生的水壩下麵。那時候，李喚飛才五歲，還不會遊泳。那天，他和三姐，還有村裏的莫紅妹一起，在淺灘上戲水、玩耍，也不知道怎麽的，莫紅妹一把把李喚飛推到急流之中，他沒站不穩，被急流推向深水的地方，直到自己沉溺在河裏，在自己沉到水裏的那一刻，他拚命的掙紮著，也數不清喝了多少水，慢慢的，他沉入河底，在意識裏，他告訴自己，一定要浮到水麵上去！上定要浮上去！在沉入河底的那一刻，他用腳尖蹬著河底，終於，他從水裏鑽了出來，立刻張大了嘴，深呼吸，把氣緊緊的含在嘴裏，展開四支，不敢再動彈絲毫，就這樣，隨著一層一層的波浪，李喚飛後仰著漂在水麵上，一沉，一浮，一沉，一浮……

    看著蔚藍的天空，李喚飛的心裏，隻知道媽媽，隻知道天空……

    快沒氣兒的時候，他迅速把嘴裏的氣兒吐了出來，又張大了嘴深吸了一口氣，再閉緊嘴巴，不敢動彈……就這樣，循環著……他在那處回流的深水處，轉著漂流了好幾圈，也不知道怎麽的，他莫名其妙的跟河岸“擦肩而過”，他的後腰，卡在了延伸向河底的河床，他右手扶著河床邊，爬上岸，癱坐在岸邊，不停的咳嗽著，吐著水，鼻子又嗆又辣，眼淚直流不停……這時候，三姐沿著河邊跑了過來，氣喘籲籲的從他身後抱著他，“弟弟，走，我們回家。”

    想到這兒，李喚飛微笑著搖了搖著，如果當初，自己在河裏亂抓亂舞的話，估計這會兒……

    也是那次經曆之後，李喚飛自學了一種“水上漂”的遊泳技能，他躺在水裏，伸展四支，不管漂流多遠，他都不會沉入河裏。

    後來，他還把這個遊泳技能教給了村裏很多小朋友：躺在水裏，四支輕鬆展開，深呼吸，把嘴閉緊，把氣吞進肚子裏，再下意識的把臀部往上提，在氣快耗盡的時候，迅速吐氣再大口吸氣，再吐進肚子裏，腰部再往上提臀，如此循環，就不會沉到河裏了……

    當然，學這個技能的人，在水裏，一定要保持鎮定。

    洗完衣服，雙手冰得通紅，李喚飛撿來一些幹柴，在撒滿鵝卵石的河岸上，烤起火來。看著河中間的那塊陸地，李喚飛突然很想念他家的老母牛……

    從他七歲開始，那隻母牛，就每天與他為伴，直到他上初中一年級的時候……也不知道，它現在，怎麽樣了……或許早已……

    正在這時候，手機突然來了條短信，是彭景賢發來的：

    哥，工廠今年的分紅，已經轉到你的賬上了，我和佳遜一人分了四萬，你的八萬，以後，時機成熟的時候，我們會把賬目親自拿給你核對。

    當李喚飛立即打了電話過去，可對方已經關機了……

    “時機成熟的時候。”李喚飛冷笑著搖了搖頭，“嗬嗬，你當你哥我在練神功啊！？”

    也難得清閑，隨它吧……不想塵世的嘈雜和煩惱。把火澆滅，自嗨著《衝開一切》，提著水桶，載歌載舞的回家去了……

    自由尋覓快樂別人從沒法感受

    跳進似箭快車通宵通街通處闖

    速度從沒界限黑夜彌漫了衝動

    縱有挫折困苦不可不可將我綁

    我不須忠告這刻隻知道

    法則於今晚放開

    讓生命衝開一切

    我要接觸新的希望

    驕傲的心宣布

    現實就是像遊戲

    室內長夜困著不願人漸變癡呆

    遠處聽有叫聲仿佛仿佛跟你講

    音量無限震動聲浪停頓了心髒

    跳躍節奏炸開一堆一堆的歎息

    世間多挑戰勇敢的一試

    痛苦終使你變改

    讓生命衝開一切

    我要接觸新的希望

    驕傲的心宣布

    現實就是像遊戲

    讓生命衝開一切

    我要接觸新的希望

    驕傲的心宣布

    現實就是像遊戲

    世間多挑戰勇敢的一試

    痛苦終使你變改

    讓生命衝開一切

    我要接觸新的希望

    驕傲的心宣布

    現實就是像遊戲

    讓生命衝開一切

    我要接觸新的希望

    驕傲的心宣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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